開始習慣都市生活後,力量逐漸減弱……
失去了太多,彷彿無法再擁有任何事物了。
令人懷念的靈魂究竟在哪裡?
人,究竟是從哪裡獲得力量呢?
「這是我在人生中最低谷的時期寫下的珍貴作品。」——吉本芭娜娜
大受好評「王國」系列續集。讓人有想要哭的心情。
充斥著不安,生命的輪廓已逐漸模糊,如何從宛若無聊的寂寞中掙脫?
占卜師楓去佛羅倫斯長期出差,只留雫石一人的東京獨居生活開始了。無人依靠的寂寞被日復一日的身體勞動所壓抑。每到夜晚,從遠處隱隱流過的車聲,就像持續不斷的耳鳴,讓她越發夢見山上的生活。「好想回去……真的好想回去喔。」雫石發現自己只能一邊抱怨,一邊流淚,開始孤獨的一天。她覺得一切都變了,就連自己也是。都市裡有各式各樣的人,但在這裡生活的人與植物都搖搖欲墜,她發現自己難以像在山上一樣從植物中獲得力量,就連從山上帶下來的仙人掌,也突如其來的枯萎了。直到園藝大師真一郎的出現,兩株寂寞的靈魂像受魔法召喚般向彼此靠攏……她和真一郎的友誼會如何發展?誰會來拯救她呢?她的內心究竟是在追尋怎樣的光輝呢?
有結束,就必然有開始。
無論再怎麼渴望,山裡生活的快樂,已經找不回來了。
但現在以為只有自己一人踽踽獨行的路,其實都是有人來往的。
「我要繼續向前,進入新的日常中,帶著這點小小的光。」
「我希望帶給那些無法適應社會快速變化而飽受痛苦的人們,一個能在現實社會中活下來的力量。」——吉本芭娜娜
王國
vol.1仙女座高台
vol.2悲痛、失去事物的影子,以及魔法
vol.3祕密的花園
vol.4另一個世界
讀者好評
一個故事中所有角色都讓人感到憐愛,讓人喜愛的作品。
非常喜歡這個故事的理由是因為故事中的植物被寶貝的珍視著,甚至成為世界的中心。
從身體內部湧現出了力量,感覺好像被淨化了一般。讓人比起過去和未來,更想專注於現在的故事!
彷彿在閱讀著與我共同前進、一同進步的作品。
作者簡介:
吉本芭娜娜
1964年生,東京人,日本大學藝術學文藝科畢業。本名吉本真秀子,1987 年以小說《廚房》獲第六屆海燕新人獎,正式踏入文壇。1988年《月影》榮獲泉鏡花文學獎。1989年《廚房》、《泡沬/聖域》榮獲藝術選獎文部大臣新人獎;同年《鶇》榮獲山本周五郎獎;1995 年以《甘露》贏得紫式部文學獎;2000年以《不倫與南美》榮獲文化村杜馬哥文學獎。2022年以《手套與憐憫》榮獲谷崎潤一郎獎。
作品獲海外30多國翻譯及出版。於義大利1993年獲思康諾獎,1996年的Fendissime文學獎(Under 35),1999年獲銀面具獎,2011年獲卡布里獎。
著有《廚房》、《泡沬/聖域》、《甘露》、《哀愁的預感》、《蜥蜴》、《白河夜船》、《蜜月旅行》、《無情/厄運》、《身體都知道》、《N‧P》、《不倫與南美》、《鶇》、《王國vol.1 仙女座高台》、《虹》、《羽衣》、《阿根廷婆婆》、《盡頭的回憶》、《王國vol. 2 悲痛、失去事物的影子,以及魔法》、《王國vol. 3 祕密的花園》、《雛菊的人生》、《食記百味》、《王國vol. 4 另一個世界》、《橡子姊妹》、《甜美的來生》、《地獄公主漢堡店》、《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年》、《這樣那樣生活的訣竅》、《在花床上午睡》、《千鳥酒館》、《原來如此的對話》(和心理學家河合隼雄對談)、《不再獨自悲傷的夜晚》、《馬戲團之夜》、《惆悵又幸福的粉圓夢》、《群鳥》、《把心情拿去曬一曬──小魚腥草與不思芭娜》、《不是看手機的時候──小魚腥草與不思芭娜》、《喂!喂!下北澤》、《想想下北澤》、《小幸福寶典》、《吉本芭娜娜解答交朋友的煩惱》、《手套與憐憫》等。
譯者簡介:
陳寶蓮
輔仁大學日文系畢業、文化大學日文研究所碩士。曾任東吳大學日文系講師,中國時報編譯。譯有《身體都知道》、《不倫與南美》、《王國vol.1 仙女座高台》、《虹》、《羽衣》、《阿根廷婆婆》、《王國 vol.2 悲痛、失去事物的影子、以及魔法》、《王國 vol.3 秘密的花園》、《王國 vol.4 另一個世界》、《食記百味》、《橡子姊妹》、《甜美的來生》、《地獄公主漢堡店》等。
章節試閱
王國vol.2悲痛、失去事物的影子,以及魔法
「哇、又來了!又是哭著醒來。」 我不覺脫口而出。 像要甩掉什麼似的。 在那同時,熱淚滴落枕上。窗外已亮,灰色的天空朦朧地覆蓋著世界。 奇怪的是,聽不到街上的聲音,但也不是靜寂一片,偶爾聽到鳥叫聲。 車聲隱約流過,在遠處,像河流的聲音。也像耳鳴。 好想回去,好想回去哦,我在這裡已經無法呼吸。 醒來時,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也只能這樣想。 自從楓出差遠行,我開始獨自看守門戶的生活後,偶爾會鮮明地夢見山上的生活。 夢中的我還住在山上,在嘹亮聒噪的鳥叫和蟬鳴聲中醒來。一屋子透明的晨光。陽光清新但強烈,曬乾了衣服,散發出清爽的味道。 我在屋中動手做日常家事。汲水、打掃庭院、準備早飯。空氣清新,天空像洞穴似的色澤濃郁。祖母的背影靠在書桌前。 那是我平常的生活,但我為什麼想哭、感到不安呢?那樣尋常的每一天,為什麼讓我如此悲傷呢? 和祖母說說話,吃著餐桌上普通碗盤裡的醃漬小菜,查看藥草的乾燥程度,清洗衣服……,在忙碌之中,我的心緒漸漸低落。已經沒有時間了,就要醒來了,因此,必須趕快看看山上的綠,將它烙印在心底不可!只剩一點點時間了。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於是,我數度凝望窗外的山影和天空。茂密的綠、有陰影的樹群。還有那些百看不厭的生活小東西……門檻邊的死蟲子、山泉泡的茶味、水壺把手上的小焦痕。 夢中的我侷促痛苦不已,簡直像行刑前的死囚。 然後,睜眼醒來。 剛下山時,祖母去了馬爾他島,留下我獨自一人生活,那時並不常常夢到山上。 來到這裡後,平常因為有楓在,專心和他一起工作,沒有做那種夢的時間。 是因為現在有空閒了?還是,現在才發現我失去的東西很龐大?不只是山上的空氣和水,就連那不再裝盛泡菜的盤子、看慣的破水壺,都已不在這個世上。都在火災中失去了。 醒來時面對的這個灰濛濛的都市天空,沒有一點可愛之處。夢和現實的境界越稀薄,天空的顏色越朦朧。在這裡,外來的力量幫不上忙。 所謂外來的力量,指的是幾乎吹破窗戶的強勁颱風、耀眼的朝霞、黃昏時掠過天邊的鳥群。 不論當時在做什麼,只要看到那些景致,立刻渾然忘我,一切雜念都消失無蹤,心境不知不覺轉換了。拜這勁道十足的外來力量之賜,我在山上的時候,不會過度沈浸在自己的內面。 可是在這裡,我即使醒了,也還是抱著悵然若失的夢中心情,走進有點模糊的現實裡。 在這凡事都必須自己完成、到處都是人的地方,生活是那麼的累。高樓的燈照、遙遠天邊的小小月亮、內心的嘮叨聲音,都變成單純的背景。雖說天黑了,該睡覺了,但周遭的感覺還是太過明亮,讓我無法把自己的鬱悶不樂歸咎於黑暗。 我就那樣一邊抱怨,一邊拭淚,開始我的一天。 那孤獨的一天。 不過,等到燒水泡茶後,我已經完全沒事了。思索今天要做的事情,隨手整理手邊的東西,動一動身體後,徘徊夢中的心就會回到身體裡面,變得非常踏實,先前的悲傷也飄然遠去。 雖然還會想念山上的生活,但不像夢中那樣絕望。只要睜開眼睛觀看,開始新的一天,出乎意料地哪裡都能去,什麼都能做,也有開心的事情。 只有剛醒來的那一刻,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夢中的快樂生活和巨大的自然,就像豐盛的美味大餐,總是鮮明地留在心裡,不肯離去。 我一直想著失去了那些事物,感覺再也無法追回似的,深深陷入悲傷之中。在夢中的世界裡,感情才是人的交通工具,因此沒有辦法轉移心境。 在現實中,因為身體可以發出「睡得很好」、「吃得很飽」、「好累、想睡」、「還想動動」等各種轉移心境的身體語言,我們也就不自覺地坐著「身體」這個交通工具,融入「現在」的時間中。 可是,在夢中,只有自己的精神是自己。因此,感情膨脹,毫無顧忌地溢滿出來。膨脹、再膨脹,各種心情增幅近百倍。因而,心就像做了一趟長遠旅行歸來般,就只是痛。 我的思鄉病在「為什麼現在還會這樣?」的時期以後,以各種形式出現。 例如,祖母分株的那棵已經長得很大的仙人掌,受到都市的詭異天候擺弄,加上我的澆水判斷失誤,終於枯死了。 即使我再喜歡植物,植物枯死,也是常有的事。即使照顧得無微不至,要枯萎的還是會枯萎,我已經習慣了。 奇怪的是,我卻無法克制感情,就像是人死了似的,抱著變成咖啡色的仙人掌根哭泣。 曾經,那像蟲子般緊密堅硬、不時扎到我的刺,如今乾癟腐爛。那些日子漸漸遠去,那份清新的空氣也從我的身體裡面抽離。那段時間流動的象徵,就是仙人掌的死。 我哭得很傷心,像小孩子哭得聲嘶力竭,眼睛腫成兩倍,還是無法停止哭泣,一邊哇哇大哭,一邊打電話給真一郎。 真一郎不愧是多肉植物的專家,一聽就懂,這麼跟我說: 「不久前它頭頂才生出孩子,移植到土裡,怎麼自己就腐爛了呢?」 「是啊,你給了我那麼多建議,卻還是讓它枯死了。對不起。前一陣子就發現它有點變色,心想既然注意到了,應該還來得及救,可是每天太忙,稍一疏忽,就已經遲了。悔恨的心情怎麼也無法打消,所以打電話給你。」 我斷斷續續地說,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說什麼,只是不停地落淚。 真一郎說: 「那個仙人掌對妳來說,是超過仙人掌的東西。」 聲音平穩低沉,我稍稍平靜下來。能夠得到別人的理解,能夠讓自己感到平靜。所以,我明明知道於事無補,還是打了這通電話。 真一郎是仙人掌專家,絕不會將仙人掌擬人化。仙人掌就是仙人掌,有著和人類不一樣的生態。他是這麼認為,因此,能夠說出那樣確切的話。 「嗯,好像是這樣。火災時它幸而得救,在山上時也一直和我在一起。我和它共同擁有山上的回憶,以為我們可以一直共同生活下去。」 看著窗外已沒有那株仙人掌的影子,我又傷心得掉下眼淚。 啊,不久以前還是那麼尋常的事情,現在都已經改變。在這裡,感覺所有事情的變化都太快。雖然窗外看來還是讓人放心的景物,但就是感覺落寞。那和在山上時相同的唯一景物,已經消失了。 明明知道這個樣子很像傻瓜,但我就是無法克制自己。 那株仙人掌曾經擺在祖母的診察室窗台上,在陽光中亮著有光澤的刺。抬頭挺胸。不是會那樣悽慘死亡的仙人掌。也開了很多花,碰、碰、碰,像放煙火似的在夏天的夜晚綻放。在山上濃濃的空氣中,花香襲人。 感覺所有的回憶,都和那株仙人掌一起消失。 我也知道,這是「心中某樣東西之死和接受這個事實」的功課。 這樣做,像是在排毒,讓心以自動、迅速,也相當有效的作法,在夢中調整好那些依戀和新生活中還不適應的地方。 為了清算,我想出最不寂寞的作法。現在,即使難過,也只能隨它去,直到時間靜靜帶走一切為止。 對了,楓他們去佛羅倫斯掙錢(使用這個詞,他們會不高興,所以我只在心裡這麼說)後,看守門戶的工作,意想不到的忙碌。 因此,寂寞難得浮上心頭。我很想念楓,盼望他回國,但現實中的我非常實際,就像等待和祖母相會的日子一樣,抱著「快樂是在以後,不是現在」的心情。 寂寞被每天的身體勞動壓抑,變成似不存在的圓形黑塊,等到心中很閒的時候發作。但當壓抑過度時,就會以懷念山上生活的形式在夢中鮮明展開。 記帳、每月在片岡「妳沒有暗槓什麼吧」的戲謔中寄送相關文件、傳送預約客人的資料,選出其中即使沒有隨身物品、楓也能隔海算命的顧客,跟他們聯絡,確認對方是否願意接受以國際電話或網路方式算命?如果可以,再安排日期,處理後續事宜,查看書的版稅是否匯入帳戶……,想不到留守時的工作還那麼多,每天忙得要死。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沒有人可以訴苦,只好跟仙人掌說話。
(待續)
王國vol.2悲痛、失去事物的影子,以及魔法
「哇、又來了!又是哭著醒來。」 我不覺脫口而出。 像要甩掉什麼似的。 在那同時,熱淚滴落枕上。窗外已亮,灰色的天空朦朧地覆蓋著世界。 奇怪的是,聽不到街上的聲音,但也不是靜寂一片,偶爾聽到鳥叫聲。 車聲隱約流過,在遠處,像河流的聲音。也像耳鳴。 好想回去,好想回去哦,我在這裡已經無法呼吸。 醒來時,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也只能這樣想。 自從楓出差遠行,我開始獨自看守門戶的生活後,偶爾會鮮明地夢見山上的生活。 夢中的我還住在山上,在嘹亮聒噪的鳥叫和蟬鳴聲中醒來。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