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傳說Ⅲ（vol.10）

「褚！」

被迫退出地下空間後，還來不及分辨掉落點在哪，瞬間感到的毛骨悚然與在戰場養成的反射習慣讓我第一時間揮出長刀，剎那間果然有東西撞上來，乓地一下刀面都在震動，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怪異的氣息。
那是種很難形容、充滿詭異的腐朽亂流味道。
新的試煉空間？
不對。
先卸掉對方的衝擊力，再補上力量下壓長刀，重重劈開正想重整攻勢的不明物體，隨即我看見的是一坨烏漆墨黑的東西癱軟在地。
新空間……不能說是個新空間，看起來更像一個亂流或是夾縫。
進出過幾次「時間」，這類型的時空通道我大致可辨認得出來，畢竟與正常世界不同。
一條手臂穿過混濁的氣流拽住我，把我往側邊拉，幽暗散去，我看見其他人正互相支援驅逐不斷湧過來的一團團黑漆漆物體。
「這是什麼？」再度砍掉一坨不明物，我注意到地面有幾條帶點光但又很黯淡、不算有照明效果的微亮線條。「傳出失敗了？掉進空間夾縫？時空夾縫？」從地底被彈出前我確實看見身上的傳送圈有確切的位址，必定不是這個地方。
「似乎在傳送時被擊飛了。」夏碎學長夾在中間，正試圖往眾人踩踏的地面添加新的術法水晶，費力引動不怎麼奏效的圖紋圈。「又一次。」
好喔，希望不是又被打飛去遠古。
「但感覺不到惡意。」哈維恩補充：「這次較為明顯。」
善意的擊飛？
怎麼聽起來那麼奇怪？
誰沒事專門在狙別人傳送陣打好玩？
腦殘嗎？
「抓到那個人的話，可以先揍一頓嗎？」我面無表情地甩飛另一團不明物。
搞事的愉悅犯不是第一次了吧？遇到先打很正常吧？
「可以試試。」夏碎學長表示理解並委婉回答。
「……這些是突然闖入虛空地帶引起的排異反應，也就是『水花』。」學長看了我們一眼，無視幹話，正經散出幾個螢火光點，細細碎碎的小東西貼到那些漆黑物體上，無聲無息崩解周邊的不明物。
見學長的方法比較有用，而且沒有再引起新的震盪和襲擊，我和哈維恩轉成輔助，幾分鐘後，周邊果然安靜下來，這時夏碎學長也終於將要死不活的陣法圈點亮，雖然可用空間很小，但至少暫時有個安全的棲身點可以觀察四周。
學長慣例現場教學夏碎學長和哈維恩幾個小術法後，三人陸續耗用掉幾顆貯存力量的水晶，繪製出排除紊亂元素的圖紋，慢慢清理周圍那些不太穩定的亂流群。
等到所有遮蔽視線的薄霧完全被消除，隱藏在此處的浮空圖形才逐漸顯露真面目。
說真的，雖然我已做好準備看到什麼都不要太意外，但當面前浮現出略熟悉的圖形，確實還是挺意外的。
在虛空中攤開的，是一張大家都非常熟悉的古地圖。
尤其某些特別閃爍的光點位置，與龍神給的那張有八七趴相似。
然而與龍神版不同的是，這張古地圖除去中心一大塊還保留著，其他位置被分割成許多片，看似遭到無情亂流的肆虐對待，不規則的殘片毫無規律地四散在黑暗的空間裡，就像被人遺忘、沒有收攏，或者棄置的拼圖玩具。
「這裡也是那種可以存放東西的空置夾縫嗎？」讓哈維恩掏出縮小版古地圖比對，我轉頭環顧一圈，扣掉剛剛引起的劇烈波動，這裡看起來並沒有其他威脅——好吧那個波動威脅其實就足以勸退很多人。
安靜下來後，有點上次二十七借我塞魔神生命核那地方的相似感。
「應該不是，這裡的波動反應太強烈，並不適合藏匿物件，容易毀壞。」夏碎學長見陣法線條再度黯淡，彎身重新補上新的術法石。「而且，外來能量消逝得太快了。」
所以把我們打進這裡面有啥目的？
「嗯？」
正在和哈維恩一起比對、拓印地圖碎片的學長兩人停下動作，似乎遇到什麼問題。
「這裡有不太一樣的地方。」哈維恩看我們走過來，將拼湊聚攏起來的地圖指給我們說道：「這是幾大妖精族與獸王族的軌跡。」
地圖上，一反先前古地圖版本，這張有很鮮明的種族指向，尤其是被指出的妖精、獸王族。被拼圖兩人組刻意點亮的種族舊地有些相當奇怪的凌亂線條，幾乎糾結成一團，不像常用的資源指引，看不出來是什麼意思。
「獸王族的話……」學長指尖點在幾個較大的獸王族的亂線上，不知道該說巧或不巧，不同區域的獸王族都分出很淡的一條虛線向外爬行，斷斷續續蜿蜒了很長一段距離，最後翻越千山萬水、逐漸匯集之後，就往我們所在的禁地穿過來了。
「妖精族……」哈維恩同樣循著很淡的彎曲線條轉繞出來，最後不意外地通向禁地周邊。
兩條虛線在附近繞了一圈，最後停在禁地旁，各自圈出一顆很小的星星，形狀熟悉得讓人想吐出腦漿。
學長與夏碎學長不約而同抬起頭互看了眼，兩人神情似乎變得有些嚴肅。
說真的，每次他們在那邊你知我知眼神意會時，就很想說一句我不知啊！你們到底溝通了什麼！
幾人沉默之際，原本就不穩定的夾縫空間驟然震盪，幾坨黑黑的東西被甩出來，乒乒乓乓砸在我們結界上，黯淡的陣法線條再度熄滅一部分，隨時可能崩潰。
時刻注意陣法變化的夏碎學長立即補充水晶，讓陣法得以續命。
「這裡似乎有妖精族的古代語言。」哈維恩注意到地圖上接近禁地外圍的邊框處，暗藏極細小的文字，閃閃爍爍的細碎小字隨著空間震盪變得模糊不清，似乎正在被夾縫亂流影響消融。「……妖精守護之……匿跡於……破碎脈絡匯聚處……失去……將重新凝結……」
「此處快崩解了。」夏碎學長繼續填補陣法，抵禦越來越多的「亂流」，整個陣法內都在猛烈震動，確認修補速度追不上破壞，便出聲提醒大家。
哈維恩眼見夾縫空間快速碎裂，一把將手邊複製完成的部分地圖塞給學長，好像被什麼蠱惑似地倏然脫離守護陣法，身上迅速圍了一圈符紋就撲上去按住那些急速裂解的古老文字，血液瞬間從他的指縫與身體大量迸出，濺得後方結界壁到處都是。
暴亂的衝擊力把夜妖精從地圖碎塊上狠狠彈開，已經預先準備好的學長和我捉緊時機將哈維恩重新拉扯進陣法結界內，收回來的手全都是鮮血淋漓，還有隱隱的「時間」氣息。
「各自小心！」夏碎學長見周圍空間開始爆裂，撒了一大堆守護型術法水晶，又設下高防禦結界。
我連忙甩出大量相應的黑暗殼包覆所有人，然後趴在哈維恩身上，儘可能護住他的腦袋。
整個夾縫亂流轟的一聲猛烈炸開，伴隨著大量不明物質碎塊將我們的術法殼撞飛出去，原本就已破碎的古地圖更難以倖免，直接消逝在毀滅的虛空當中。
隱約地，在一片黑暗裡，我好像看見有道身影與我們擦身而過，與被亂流攻擊的我們不同，「他」非常安穩地行走在暴亂虛空裡，無畏無懼、絲毫不損，渾身配備世外高人的風範，藍色的眼睛微微瞇起，輕輕推了我們的術法球一把。

——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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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

被迫退出地下空間後，還來不及分辨掉落點在哪，瞬間感到的毛骨悚然與在戰場養成的反射習慣讓我第一時間揮出長刀，剎那間果然有東西撞上來，乓地一下刀面都在震動，隨之而來的是一股怪異的氣息。
那是種很難形容、充滿詭異的腐朽亂流味道。
新的試煉空間？
不對。
先卸掉對方的衝擊力，再補上力量下壓長刀，重重劈開正想重整攻勢的不明物體，隨即我看見的是一坨烏漆墨黑的東西癱軟在地。
新空間……不能說是個新空間，看起來更像一個亂流或是夾縫。
進出過幾次「時間」，這類型的時空通道我大致可辨認得出來，畢竟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