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重犯罪：血紅之塔

校園屠殺事件

1
陽光穿過一棟辦公大樓的落地窗，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暈，一圈圈地擴散著七彩的光芒，就像天使的羽翼，藉由陽光的能量，將溫暖散播到人世間。
此刻，一位綁著馬尾，紅髮身材纖細，臉上顯露出憂鬱神情的女子琳達，從辦公大樓窗外往下望，雙手緊貼窗戶，思緒穿過自己的倒影，視線正對著一座小巧可愛的公園。公園內，鳥兒雙雙對對展翅飛翔，人們悠閒地在公園裡散步，孩童們的笑臉，述說著和平與包容，這美麗的景緻，看在她的眼裡，卻是一種極為緩慢的煎熬。
「真是令人厭煩的好天氣。」坐在角落的琳達一邊嘟囔，一邊望著窗外風景直發呆。
今天是試用期的最後一天，記者生涯剛滿六個月，原本計畫好要和同事們一同慶祝，可是環顧四週，公司內半個人影都沒有，落寞的心情，只能用不斷地旋轉著手上的筆來排解。
「我是個記者，又不是大老闆的秘書，為什麼我要像個傻瓜，坐在只會讓人逐漸發霉的椅子上？」琳達的口中念念有詞的說，然後突然甩掉手中的筆，猛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開始漫無目的的來回踱步。
電視台所有記者，並非同時在偷懶，而是忙著採訪西澤市最重要的新聞，也就是西澤市市長遭受調查局查緝，罪名是涉嫌瀆職及收受賄賂，市長面對調查局的指控，突然在今日召開臨時記者會，正式對外說明。因為此案情節重大，幾乎全市所有媒體都出動，期望能捕捉到關鍵性的一刻。
記者會除了左右現任市長的政治仕途外，也是西澤市十多年來，從未有過如此高層涉案，市民們都不敢相信，一向熱心、有遠見的老市長，竟會捲入是非官司之中。
在這麼緊急的時刻，為什麼身為新聞記者的琳達，此時仍在辦公室留守呢？這個時候照理來說，她應該會在市政府與其他媒體記者，一起被人群擠成沙丁魚才對。
時間回到上個禮拜，琳達和她的搭擋攝影組的小李，一同採訪畢克服飾秋、冬新裝發表會。在會場中，她順利採訪到這場時尚派對的重點名媛及貴婦，尤其是葛羅莉‧畢克，除了她是這場發表會的壓軸外，她更是畢克時裝設計總裁喬‧畢克的妻子，琳達原本幸運得到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獨家訪問她，最後卻事與願違。
正當所有記者專心在拍攝伸展台時，琳達因為太過緊張，不小心把小李絆倒，拍不到最重要的謝幕畫面，還造成小李的腿部扭傷，攝影器材也因此毀損，琳達被大老闆狠狠刮了一頓，並要求她一個月內不能參與前線新聞報導，基於這個緣故，她只好被迫留守公司。

2
急促的電話鈴聲，畫過寂靜的空間，竄入琳達‧艾菲爾的耳中，把仍留在悲慘心境裡的她給嚇了一大跳，但琳達反應出奇之快，瞬間回過神來，然後清一清喉嚨，並且快速的接起電話。
「是小李啊！你的腳傷都好了嗎？怎麼不多休息呢？」琳達接起電話，口氣中帶有歉疚。
「琳，妳仔細聽好，有大事發生了，我在家裡休息，突然聽到西澤大學校園內傳出槍響……」李順安激動的說。
「什麼！我現在就打電話報警……」琳達緊張的說。
「沒有用的，我已經試過了，但是沒有人接聽，一定是因為臨時記者會的關係，所有的警力都被派到市政廳去了。」李順安無奈的說。
「琳，這可是千載難逢的獨家新聞機會，妳趕快過來，我會拿著攝影機，在校門口等妳……」李順安說。
「可是你的腳傷怎樣辦？」琳達擔心的說。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用不著擔心我，快點過來吧！這可是獨家新聞哦！」李順安難掩興奮及好奇心對著琳達說，之後便掛掉了電話。
「西澤大學啊！我幾年前才在那兒畢業，是個非常美好平和的地方，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呢？該不會是小李弄錯了。」琳達心裡一邊想著，同時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停車場。
琳達馬上發動起她的老爺車，就是那輛在停車場內，看起來最破舊的一台褪色金龜車，其實這是她的父親特別餽贈的心意，做為琳達找到第一份工作的禮物，琳達對這輛車相當的疼愛，但此時的她並沒想那麼多，不顧一切的踩下油門，車子立刻向前狂奔，不知道闖過幾個紅綠燈，撞倒路上多少個垃圾桶，老爺車就在快要解體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到了大學正門口，琳達四處張望，卻沒有看到小李的身影，琳達立刻從口袋取出手機播打電話給他，但小李並沒有接聽，當她又試著再打一次時，忽然聽到槍聲響起，夾雜著人們尖叫的聲音，琳達下意識的抱著頭蹲下，然後抬起頭來，便看到幾位大學生倉皇的正往門外跑，嘴裡忍不住發出驚恐的呼喊。
「救命啊！有人開槍、有人開槍……」其中一位學生說。
「小心，你有沒有受傷？裡面的情形怎樣？」琳達攙扶跌倒在地的學生，並對著他說。
「有人在畢業典禮會場中開槍，好多人受傷，大家都互相推擠著，我好不容易才從會場中逃出來。」那位渾身髒兮兮，身穿有撕破痕跡學士服的畢業生，他緊張的對著琳達說。
琳達詢問出典禮會場的確切位置後，不顧他人的勸說，獨自一人冒險進入校園，她刻意壓低身子並不斷朝四面八方察看，緩慢的走向花園大道，首先遇到的建築物，是在花園大道旁的大型溫室，平常溫室的門幾乎都是緊閉的，但是現在溫室的門是卻打開的，琳達沒想太多就走向溫室，並且快速的向裡頭望，發現裡面根本沒半個人，但有許多的花盆都被打翻，花瓣、泥土散落一地，看起來像是被人蓄意破壞過的樣子。
琳達小心的穿過了溫室，心裡盤算著要選擇走哪條路，才能比較省時，於是她走到鐘樓和教學大樓中間的小路，那是直達露天音樂館最快的捷徑，但是那條路十分狹窄，而且完全沒有可躲避的地方，要是發生什麼事，後果可是會相當嚴重。琳達為了提振自信心，深吸一大口氣，鼓起勇氣走了進去，雙手緊貼鐘樓牆面，眼睛不時往後查看，還好老天保佑，一路都很順利，沒有讓她遇到歹徒。
走出了小路，眼前是一座人工池塘，琳達記得這裡原本棲息著許多可愛的天鵝，大學時代的她，經常在池邊的木椅上看書，同時欣賞這群可愛的生物，但此時天鵝們都不見蹤影，剩下散落一地的羽毛，除此之外，她還看到幾個黑色的不明物體占據了整座池塘，琳達小心翼翼的走近一瞧，馬上嚇得倒退三步。
「我的天啊！是屍體。」她雙手按住嘴輕聲的說。
那是三位身穿學士服的學生，本來正準備開心畢業，就像所有的人一樣，心想終於能迎向光明的未來，但沒想到竟變成殘破不堪的屍塊，在池塘裡載浮載沈，黑色學士服就泡在紅色的血液中，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這令人心痛的味道，讓她忍不住掩鼻。
琳達鼓起勇氣再次瞧了這些屍體一眼，發現其中一位似乎是臉部中彈，已經認不出原來的面貌，下顎的骨頭都跑出來，眼珠也掉出來一個，模樣相當恐怖，讓她只能立刻將視線離開這裡，否則她馬上就要昏厥。
「接下來一定要更小心才行，哎！不守信的小李，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琳達自言自語，表情透露出內心的不安。
她隨手撿了一根樹枝，拿來當作防身之用，但是她明白，那只是讓自己心裡覺得安全一點，並沒有什麼作用。
繞過人工池塘之後，前方就是露天音樂館，一路上到處都是人們掉落的物品，然而在這些物品的表面，明顯可看出人們的腳印，可見當時情況一定非常危急，大家只顧著逃跑，其他的東西都不管了，甚至直接將手中物品丟棄，任由後面的人踩踏，因為活著比其他身外之物更重要。
跟著散落一地的物品，她來到露天音樂館前的空地，看到校方所精心布置的裝飾物品，以及紅地毯、歡迎布條，還有許多的七彩汽球正隨風飄浮，當她通過美輪美奐的人造隧道後，終於到達畢業典禮會場，那個像貝殼般的舞台，及排成像波浪形狀的座椅。
睹物思情，琳達想起當年自己也是在此領取畢業證書，當時父親還在現場照相兼喝采，祝她畢業後能發揮所長，並找到理想的工作，她們父女倆甚至還差點激動落淚，氣氛相當的溫馨，也令人難以忘懷。
如今這個地方，已成為人間煉獄，會場中遍地是鮮血，令人觸目驚心，遠方傳來陣陣烏鴉淒厲的叫聲，襯托出該地一片死寂。
躲在一棵大樹後的琳達，用眼角餘光掃過，估計大約有六、七位學生及來訪家屬，倒臥在血泊之中，似乎早已氣絕身亡，但還有一、兩個人身受重傷，躺在地上不斷地掙扎。
琳達確認附近沒有危險，就跑到其中一位傷者的身邊，先把手上的樹枝放下，然後脫掉身上的薄外套，把它撕成兩半，一半拿來幫他包紮大腿上的傷口，另一半墊在傷者的頭下，想辦法讓他覺得舒服一點。
「我快死了……我完了……怎麼辦？怎麼辦？」傷者無助的吶喊著。
「不要亂動，撐著點，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的。」琳達嘗試著講一些鼓勵對方的話。
然後她回頭去察看另一位傷者，隨手拿起地上不知某人遺忘的舊外套，把襯裡撕開來，想要幫忙他包紮，但是此人早已奄奄一息，琳達解開他上衣的扣子，只見流彈碎片布滿整個胸腔，血液不斷從傷口流出，看到這個情況，琳達既難過又覺得束手無策，只能看著他嚥下最後一口氣。
「你有看到兇手往那個方向走？總共有多少人？請你回想看看好嗎？」琳達對唯一倖存的傷者說。
「我只有遠遠的看到一人拿著槍，從舞台右方出現，然後到處亂開槍，我看到這個情形，就急著想要逃跑。突然感覺到腿部一陣刺痛，就發現大腿中彈，整個人面部朝下跌在地上，兇手還從我身旁經過，幸好我立刻裝死沒被他識破，最後他往教學大樓方向走過去，當下我還以為我死定了。」傷者激動的述說。
「聽好，我現在就要到教學大樓那裡去察看，你不要害怕，待在這裡比較安全。」琳達鎮定的說。
「不要丟下我，求求妳。」傷者顫抖著身體，害怕的說。
「我等一下就會回來，你要相信我。」琳達拍拍傷者的肩膀並且對著他說，然後便起身前往教學大樓。
西澤大學的教學大樓總共有A、B、C、D四棟，每一棟都有天橋相互連接，在很遠的地方觀看，就像是三個連體的H英文字母佇立在眼前，而最靠近露天音樂館的是D棟藝術設計大樓。
離開露天音樂館，琳達打算繞過位於側邊的花圃，沿著石頭堆砌的矮牆走，轉眼之間，她就來到教學大樓D棟大門口，通過玻璃大門之後，來到大廳的迴廊，在她的眼前明明就有二個電梯門，可是卻選擇不搭乘電梯，反而利用爬樓梯的方式，往更高樓層走去。不搭電梯的原因，不是因為琳達有幽閉恐懼症，而是因為她看了太多恐怖電影，電影中，很多人都是因為搭電梯才出事的，所以她寧可累一點爬樓梯，也不要冒險去搭電梯。
「警察到底都在哪裡？怎麼可能會完全沒有人接聽！」琳達嘗試著打電話報警，但是無人接聽，只有電腦語音叫她耐心等待，琳達等了數分鐘，生氣的抱怨著。
在打電話的同時，她也在大樓裡層層搜查，每一間教室都不放過，但是仍不見任何人的縱影，最後她到達了頂樓，一陣大風把她的頭髮都吹亂了，琳達撥了撥頭髮並且把頭順勢向下望，突然在對面大樓走廊閃過一個人影，琳達被嚇得快速蹲下，然後慢慢起身察看，人影卻早已消失了。
「好吧！這表示我得要到對面去探個究竟了。」琳達鼓起勇氣的對自己述說接下來的計畫。
她順著樓梯往下，到達連結D棟與C棟之間的天橋，琳達從以前就覺得天橋就像一個超級大的透明長形方塊，看起來有點像是時光隧道，而下方設計成一個大拱門，就類似法國凱旋門的風格，從天橋上眺望，校園美景盡收眼底，但是現在的她，在如此情形之下，也無心去欣賞風景，只希望不要在這裡遇到兇手，讓她能夠平安、快速的通過。
當她就快要走到天橋中間時，突然聽見對面大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她立刻停止所有的動作不再前進，儘量屏住呼吸安靜的聆聽著，縱使她刻意要求自己一定要鎮定心神，但還是緊張害怕這個未知的處境，再加上她發現聲音是愈來愈接近，她心跳的速度也就愈來愈快，根本沒辦法好好的思考。
「老天爺，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琳達心裡無助的想著，雙手緊緊的握拳，感覺汗水在手心慢慢的滲出，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突然間，一顆頭從前方探了出來，用一雙雪亮的眼睛直盯著她看，琳達頓時覺得心臟快要爆炸，好像馬上就要準備離開人世，差點就要尖叫出聲。

校園屠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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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穿過一棟辦公大樓的落地窗，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暈，一圈圈地擴散著七彩的光芒，就像天使的羽翼，藉由陽光的能量，將溫暖散播到人世間。
此刻，一位綁著馬尾，紅髮身材纖細，臉上顯露出憂鬱神情的女子琳達，從辦公大樓窗外往下望，雙手緊貼窗戶，思緒穿過自己的倒影，視線正對著一座小巧可愛的公園。公園內，鳥兒雙雙對對展翅飛翔，人們悠閒地在公園裡散步，孩童們的笑臉，述說著和平與包容，這美麗的景緻，看在她的眼裡，卻是一種極為緩慢的煎熬。
「真是令人厭煩的好天氣。」坐在角落的琳達一邊嘟囔，一邊望著窗...

推薦序／校園槍擊案背後的詭計謎團
文／提子墨

貝爾夫人的作品曾入圍第三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複選，我一向蠻關注這個獎項複選入圍的作品，諸如它們後來是否經過修潤或改寫，找到慧眼伯樂付梓出版了？我是在許多年後，與她在「台灣犯罪作家聯會」共事有了會務上的交集，才有機會詢問她，當年那一部作品的後續情況。
她告訴我，當初最原始的設想，就是計畫撰寫一套系列作品，而且這幾年也斷斷續續完成了第一本的修潤，還埋首寫完了第二本書稿。我好奇地問她，難道沒有投石問路寄給心儀的出版社過稿嗎？是否介意將書稿傳給我讀一讀？其實，我後來在閱讀書稿時，才讀完第一章就馬上決定要推薦給秀威資訊的主任編輯齊安審稿！
因為，這一部小說完全貼近現今國際間最火熱、最具爭議的話題，也是今日西方世界所恐慌的社會現象。這些年來，在美國接二連三發生的校園槍擊案，學生、家長與媒體們最關注的是受教權的安危問題。這個世界上除了美國，或許沒有其他國家的學生坐在課堂時，心中卻需要擔驚下一秒鐘可能會有持槍的瘋子闖進來，對著他們掃射。
當其他國家的中小學生學著「消防演習」與「地震防災演練」時，他們卻必須學習歹徒闖進校園時的「槍擊避難演習」與逃亡路線。這也是美國國會議員最令人詬病，與被大肆撻伐的槍械管制議題，更是美國「保守派」與「自由派」在立場上，永遠爭論不休的修法提案。近年來，多起大規模的槍擊事件，也澈底消耗了美國政治上的威信。
二○二二年一月至五月底，美國境內在短短的144天，已經發生過212起大規模的槍擊案，其中有30起是發生在幼兒園、中小學校園。也就是說，平均每天都會有一起以上的槍擊案發生。根據美國「槍枝暴力檔案館」（Gun Violence Archive）的即時統計，截至我撰寫這一篇推薦序的六月底，二○二二年已經有21,904人因槍枝暴力而身亡。
一起起的校園槍擊事件，也令許多將子女送到學校受教育的父母傷透了心。
二○○五年三月二十一日，崇拜納粹並自稱是「死亡天使」的高中學生威斯，槍殺了警職的祖父與其女友後，開著祖父的警車抵達「紅湖高中」又擊斃了七人，最後自殺身亡。二○○六年十月二日，賓州鄉間的「阿米許教派學校」，遭到卡車司機羅伯斯闖入，曾有性騷擾前科的他因對社會不滿，以行刑式槍決手法殺害了五名七歲至十三歲的女學生，另外則有五名女學生受重傷，羅伯也同樣開槍結束了自己。
二○○七年四月十六日：「維吉尼亞理工學院」的大四韓裔學生趙承熙，在宿舍與兩名室友爭吵後槍殺了他們，兩個小時後又在校園的科學與工程大樓濫射，總共造成三十二名師生死亡，隨後舉槍自盡，這也是美國史上迄今犯下死傷最慘重的校園槍擊案。二○一二年二月二十七日，十七歲的雷恩帶著手槍和一把刀，闖入了俄亥俄州克利夫蘭近郊的「查頓中學」，在學生餐廳中對一群學生開了十槍，造成三人死亡。據傳，雷恩曾遭受嚴重的校園霸凌，他在行凶後被一名英勇的教師尾隨至校外制伏了。
二○一二年四月二日，曾就讀加州奧克蘭基督教「奧伊科斯大學」護理系的高萬，因被退學以及常被嘲弄英文不好，而心懷不滿闖入學校開槍造成七人死亡，高萬隨後也被警方制伏。二○一二年十二月十四日，二十歲的蘭扎在康乃狄克州的紐敦鎮殺害母親後，進入當地一間小學亂槍掃射，造成二十六名學童當場死亡。
二○一八年五月十八日，休斯敦南部「聖塔菲高中」的學生里奧斯，在校園內持有槍械攻擊，導致了十九名學生、一位老師死亡，以及十人受重傷。二○二二年五月二十四日，十八歲的德州男子薩爾瓦多在槍擊自己的祖母後，手持AR-15步槍潛入尤瓦爾迪市的「洛伯小學」犯案，造成包括兩名師長、十九名學童死亡，並有多人受傷。最終，薩爾瓦多被到場的武裝警察擊斃。
直到今年的六月二十四日，也就是洛伯小學槍擊案發生後的一個月，曾經一再支持民眾的擁槍權，並多次投票否決槍械管制條例提案的共和黨議員們，在人神共憤的社會輿論下，以及民主黨議員在洛伯小學槍擊案後，於議會上痛心疾首懇求國會議員們正視槍械問題，也隨之主導表決通過了一項兩黨參議院槍械法案。議案中否決了有百年歷史的一條紐約法律條文，並立法加強對年輕購買者的背景調查，對於加入實施「紅旗法」（Red Flag）的州政府也將提供補助。
所謂的紅旗法，就是只要是被法院認定身心狀態並不適合擁槍，或是行為對社區與社會有威脅性的人，都將暫時或永久摒除於可購買槍枝的名單外。儘管這只是槍械安全立法非常小的一步，卻是自一九九四年以來美國首次管制槍械的重大立法，也打破了長達近三十年的槍械管制僵局。
沒想到，遠在遙遠亞洲的一位台灣作者，竟然早在十多年前就開始關注那些層出不窮的校園槍擊案，並且將之設計成小說謎團的其中一環！假如我並不認識貝爾夫人，可能會以為《雙重犯罪：血紅之塔》應該是貝爾「先生」所寫的吧？因為，她所經營的題材充滿了男性讀者們喜愛的現實、殘酷、驚悚與些許血腥，但在探案主角的視角引導下，讀者又可跟著電視台女記者琳達的女性敏感進行觀察，去倒敘推論那一場腥風血雨的屠殺，在關鍵的細節與事後的訪談比對下，令人質疑的詭計也就一層層被剝下了。
《雙重犯罪：血紅之塔》打從一開場，就像一幕幕緊張又緊湊的懸疑動作片，快節奏的情節進展令人停不下翻頁的小指頭。讀者的視角就像是跟在琳達的身後，深入西澤大學尋找那一場被其他媒體記者獨漏，卻正在發生中的校園槍擊事件！她在尋找失蹤的攝影搭檔時，與驚魂未定的倖存者擦身而過，也目睹了穿著畢業學士服卻血流成河的遇難學生們，甚至眼見自己的搭檔成為散彈槍下的亡魂，以及也穿著學士服的兇手轟爛自己腦袋的驚悚畫面！
然而，這一場充滿血腥的校園屠殺，卻僅是一只隱藏著醜陋真相的黑盒子，當一個個令人費解的謎團被琳達環環相扣後，我們也將看到在這個社會中為了私慾、名利與財富，而可無所不用其極泯滅人性的巨獸們。

作者簡介／提子墨，小說作家、書評與翻譯。溫哥華電影學院畢，目前旅居加拿大。台灣犯罪作家聯會、英國犯罪作家協會、加拿大犯罪作家協會PA會員。二○一八年以《幸福到站，叫醒我》參展德國「法蘭克福書展」台灣主題館、第四屆「島田莊司推理小說獎」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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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提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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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屠殺事件
再見了，西澤大學。
死亡的邀請函
玻璃屋的祕密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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