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者前言
自從2001~03年電影《魔戒》三部曲上映後,全世界但凡耳聞或看過電影的人,都知道了原著作者、英國牛津大學的托爾金教授,在其架構恢弘的中洲神話中獨創了這麼一個種族:霍比特人。待到2012~2014年電影《霍比特人》上映,那就是家喻戶曉了。
托爾金先寫了《霍比特人》一書,於1937年9月21日出版,大獲成功,被譽為童書經典,出版商也立刻敦促他寫續集,他在1937年12月動筆,最終寫成的作品就是《魔戒》。托爾金是這麼介紹霍比特人的:
「霍比特人熱愛和平、安寧,以及犁墾良好的土地,最喜出沒的地方是秩序井然、耕種得宜的鄉野。他們聽覺靈敏,眼光銳利,雖說通常很胖,但動作敏捷靈巧。他們體型很小,以我們的標準衡量,他們的身高從兩呎到四呎(約61~122公分)不等。
夏爾的霍比特人是個快樂的種族。他們穿戴色彩鮮亮的服飾,尤其喜愛黃色和綠色。不過他們幾乎不穿鞋,因為他們腳底有結實的厚皮,腳面上覆有濃密的鬈毛……。他們通常有圓臉,眼睛明亮,雙頰紅潤,開口時慣於歡笑,且擅長吃喝。而他們也的確經常開懷大笑,吃吃喝喝,喜愛簡單的笑話和一天六餐(當吃得到的時候)。」
《霍比特人》一書,最初是托爾金在1930年左右講給孩子們聽的童話故事,但後來被納入了他的神話,成為中洲神話第一個出版的作品。托爾金的宏願——為他的祖國英格蘭寫一部神話,始於1917年。那時他因為在一戰的戰場上罹患了惡性疾病戰壕熱,從戰場上退下來,在養病期間開始系統地記錄他發明的精靈語,並寫下了第一批源於精靈神話的傳說。1920年3月,他在牛津大學學院的散文俱樂部宣讀了他寫的故事《剛多林的陷落》。這是他那些精靈故事的首次公開亮相。
《魔戒》作為《霍比特人》的續集,一共花了十二年才完成,然後又花了六年時間,才在1954至1955年分成三部出版,受歡迎的程度甚至連托爾金都感到震驚。然而,托爾金本人最盼望出版的中洲神話集,也就是《精靈寶鑽》,卻因其內容的龐大與故事不連貫性,一直無緣面市,直到托爾金在1973年過世後,他兒子克里斯托弗接過編纂工作,才在1977年出版。克里斯托弗從小聽著《霍比特人》長大,二戰服役期間聽父親講述《魔戒》,最終,他將自己的餘生投入整理父親的書稿,編纂出版了二十多本中洲神話相關作品,完成了父親畢生的宏願。
托爾金在寫作《魔戒》期間,還寫了兩篇與中洲無關的短篇故事:《尼葛的葉子》是個寓言,於1945年發表;《哈莫農夫賈爾斯》則是個喜劇,於1949年出版。此外,1939年,他在聖安德魯斯大學發表了重要的演講——《論仙境奇譚》,闡明他對自己遭到「不務正業」之批評的奇幻故事寫作的看法,這篇演講內容在1947年出版。1962年,他發表了與中洲有關的詩集《湯姆·邦巴迪爾歷險記》,當中的十六首詩歌大多在1920和1930年代出版,托爾金在1962年重新徹底修訂了它們,並放到他更宏大的整體框架中。比如其中第七和第八兩首食人妖的詩和第十首的《毛象》,都在《魔戒》中藉由山姆·甘姆吉的口重現。五年後,仙境短篇故事《大伍屯的鐵匠》出版。
《尼葛的葉子》寫的是他對創作《魔戒》的艱難感觸,《大伍屯的鐵匠》是通過「仙境」這個媒介來反映他對退休和暮年的感受。仙境即險境,這是托爾金一貫的想法。他在《論仙境奇譚》中闡明理論,在《霍比特人》和《魔戒》中將之實踐——也就是比爾博所走過的黑森林與弗羅多漫步的羅瑞恩。托爾金高超的精靈手藝,讓讀者在現實和想像之間保持平衡。最後,他藉由《大伍屯的鐵匠》中鐵匠發現了進入仙境的那顆星並將它傳下去,讓另一個人有機會到那片險境中漫步,表述了自己最終的心願。
偉大的次創造者托爾金筆下的精靈、魔王、惡龍、半獸人與霍比特人,開創了二十世紀下半頁興起的奇幻文學與遊戲,這條長江大河浩浩蕩蕩,給平凡人世帶來無盡的跌宕風景,也將仙境的那顆星傳了下去。
自從2012年我接受北京世紀文景的邀請翻譯《魔戒》等托爾金的作品,我便邀請石中歌與杜蘊慈與我搭檔,我翻譯故事,杜蘊慈翻譯詩歌,石中歌負責翻譯論述、譯名並全文統校。感謝上帝,十多年來,我們對托爾金的熱愛與合作,一步步為中文世界的讀者呈現出托爾金的中洲世界。至於,為什麼我們的版本叫《霍比特人》而不是過去台版慣用的《哈比人》呢?在此沒有翻譯對錯之分,只是我認為Hobbit的英國音更偏向「霍比特」而已。
鄧嘉宛
2023年秋
台北、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