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床慘事
第二天我對外宣稱身體抱恙,不需要各個宮的女人前來問安,但這些女人聽到我身體不舒服,竟來得比平日都早。好不容易將她們打發走,軒兒和莫楓也急匆匆趕來了,我現在這個樣子,怎麼敢見他們呢?
羅音好說歹說才將憂心忡忡的軒兒送走,這一干人走了,我以為終於耳根清靜了,不承想北天帆竟然過來了,他就不嫌難堪嗎?
聽說太妃身體抱恙,朕實在牽掛。現在我聽到北天帆的聲音頭就發麻。
太妃感染風寒,皇上現在進去恐怕……羅音出言阻止。
朕不怕。話音未落,腳步聲已經近在跟前。
太妃,朕來看妳了。
我發現北天帆這個人真得很惹人討厭,我就不信他不知道我為什麼對外稱病……他跑來這裡幹什麼?一看就知道不安好心,想起昨晚他命人送回我那裹胸,我就又羞又怒。
皇上,您來了?本宮大病未癒,請皇上恕本宮身體弱,未能起床接駕。我一邊說,還一邊咳嗽了那麼幾下,臉埋在被子裡,用冰涼的脊樑對著他,我不願意看到他,就算是一眼都不願意。
太妃現在咳嗽,這般側著身子睡對身體不好,朕扶妳睡好。他真是好心的很啊!這死賤人話未落,竟就直接伸手拉開我的被子,並試圖將我的身子扳回來。我心中惱怒,死死抓住被角,硬是不動。
謝皇上關心,但本宮覺得很好。我的力度加一分,北天帆的也加一分,我氣得想跳起來掐住他的脖子,直到這人斷氣為止。
太妃,是不是還在生朕的氣?昨夜朕不是故意的,朕宮中不缺女人,更何況妳是太妃,是父皇的女人,朕怎敢冒犯?但無論怎麼說,這事都是朕不對,今日特地來向太妃賠不是。北天帆這般對我說,聲音柔柔,語氣誠懇。不是吧,這傢夥竟然是過來向我賠罪的?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這事錯不在皇上,是本宮身體不好。如果不是本宮頭暈,不慎躺在龍床之上,皇上又怎會認錯人?這回皇上如此,也是情有可原,本宮一點都不生氣,請皇上也不要介懷,這事就到此為止吧!今後本宮不說,皇上也請不要再提了。他認錯態度這麼誠懇,我一時竟不好再說什麼。誰知我身體一軟,整個人就忽然被他扭轉過來,平躺在床上。
太妃是不是覺得這樣躺著舒服點?北天帆問我,聲音低沉溫和,關切備至,在這狀況下,竟是那般充滿暖意。我突然開始想著,後宮究竟有多少女人,能抵擋得了他這樣的柔情蜜意?真害怕有一天,他會將我安插在他身邊的妃嬪,全都變成他的人,他似乎有這個本事。
的確好多了,謝皇上關心。柔和的燈光下,他低頭凝視著我,那一臉的溫柔,讓我有些恍惚,感覺自己就好似一件稀世珍寶那樣。
太妃好生歇息,朕就不打擾了。北天帆說完,還輕輕幫我蓋好被子才離開,今夜他竟然真的只是過來賠罪。
皇上好溫柔呀。端茶水進來的小婷看的一臉豔羨。
越溫柔的人越狠,男人是靠不住的。我揭開被子站了起來,大大呼吸了一口氣。雖然這條蛇很能裝,但我是不會被他所迷惑的,我就不相信昨晚他分不清我跟古曉寧。
大小姐,靜妃身形偏瘦,太妃則凹凸有緻,皇上沒理由分不清。羅音突然冒了這麼一句。聽到羅音的話,我無端想起某人昨夜那句怎麼堅挺了那麼多?惡寒頓時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羅音,妳去羅蘊那跑一趟,看是什麼原因昨夜沒能留住皇上?羅音聽命後便趕緊離開,而我睡了一整天,也早已沒了絲毫睡意。如今嘴唇不再那麼紅腫,但脖子上的吻痕還沒有淡化,暫時仍不能見人。
皇上在容妃那裡。不多時,羅音回來稟告。聽她這話,我就知道什麼都沒有問到,不過看到北天帆對羅蘊這般上心,似乎也真的不會加害羅蘊肚子的孩兒,畢竟這是他的第一個血脈,這樣一想心便微微放鬆了些。
晚上,羅蘊派身邊的宮人玲瓏,前來碧水宮請罪。聽到玲瓏過來,我趕緊將脖子包得嚴實,要不被羅蘊知道,她會怎麼想?
那天晚上,皇上聽到容妃肚子痛,便帶著李太醫匆匆忙忙趕到傾燕宮。李太醫診治之後,說容妃這病挺嚴重,要是再延誤片刻,就會影響腹中胎兒,所以給了她幾粒藥丸,說吃下後即會立刻不痛。容妃怕這藥有問題,不敢吃,但皇上又一定要容妃吃,於是在皇上的逼迫之下,容妃只得說肚子不痛了。
而這時,李太醫又說容妃這一折騰,身體虛弱,需要好好歇息。雖然容妃千般挽留,皇上都以她的身體重要為由拒絕,並且急匆匆離開。容妃沒有完成太妃交給她的任務,心裡十分不安,本想親自來向太妃請罪,只是奴婢怕影響胎氣,便阻止了。
嗯,妳做得很好,容妃何罪之有?妳回去好生照料容妃就可以,並且告訴容妃本宮沒有什麼事,請她不要記掛。玲瓏聽我這樣說,一臉輕鬆地回去了。
大小姐,我怎麼感覺皇上已經察覺我們在探查密道?這事太危險了,太妃以後絕不能再以身犯險了。北天帆那晚一定是故意跑回去的,這死人,想起昨夜他那無恥的話語,下流的動作,我就氣得不行。
大小姐,要不這密道就別查探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而且就算有,也未必通往我們碧水宮。
查,一定要查。為了查這條密道,我人被他親了,身體被他壓了,連衣服都被他扯了,好處盡是給他得,可我卻一無所獲,實在是不甘心。更何況,宮中有一條秘密通道,那可不是小事,說不定這是日後勝負的一個關鍵,而查探這些,我確實是最好的人選。
放心,我下次會小心,不會再冒險了。聽到我這樣說,羅音才放下心來。
在經過一天一夜的調養,我也真正地緩過氣來,專心跟羅音練武。三天之後,脖子上的吻痕終於消失,我才得以重見天日,出去溜達了一圈,神清氣爽。
得知我身體不適,北天帆那一干妃嬪送了不少珍貴的藥材來,不過論貴重,誰也比不上北天帆。這傢夥表面功夫一流,在人前對我這個太妃可真夠好的,好得讓她那些女人都妒忌不已。
經過這次,我不再去北天帆的龍騰宮,皇后倒如常,天天與我對弈幾局,漸漸成了習慣,偶爾北天帆下朝之後,會過來觀戰。因此,我的宮中總是很熱鬧,為了能多些機會見著北天帆,為了討北天帆歡心,宮中女人紛紛研究棋藝。日日看見有宮妃相約對弈,氣氛十分好。
關於上次的事,北天帆真的做到絕口不提,見著我他也不尷尬,似乎這事從來沒有發生過,而我則是裝得比他更自如,彼此相處還算融洽和諧,但我的心還時刻惦記著這條地道。
那天從皇后的飛鳳宮回來,一棵蒼天大樹吸引了我的目光。
大小姐,您怎麼對著一棵樹笑了?而且還笑得那麼陰森?小婷問我。我當然笑得陰森,這棵樹枝幹多,葉子繁茂,最重要的是它非常高。如果身在樹頂,四周景緻便能盡收眼底,包括龍騰宮,包括北天帆的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