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女子軍隊
思來想去,長公主決定親自與白如錦見上一面,她派人給白如錦下了帖子,請白如錦來她的公主府聊一聊,就算為了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她也要正面瞭解瞭解白如錦的為人。
本以為兩家當日的關係鬧得那麼難看,脾氣火爆的白如錦會當即拒絕她的邀請,沒想到白如錦不但來了,還提了不少昂貴的禮物。
長公主按捺不住心中的刻薄,故意調侃白如錦:一見面便帶著重禮,白二小姐莫不是想借此機會,來討好我這個未來婆婆?
白如錦撐不住笑了一聲:長公主,這您可真是冤枉我了。
她將帶來的禮物交給下人,在長公主的示意下與對方迎面而坐。
早就聽聞長公主是咱大鳳朝出了名的風雲人物,如今有幸成為被長公主親自下帖邀請的客人。我心中歡喜,又不知如何表達感激之情,這才帶著厚禮登門,爭取給長公主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
似真似假的一番話,居然把長公主給逗笑了:白二小姐,妳這馬屁拍得也太假了。
白如錦奉上一臉燦爛的笑容:馬屁拍得真與假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希望用自己的誠意來打消長公主對我的偏見。我知道長公主因為連日來發生的事情對我心中不喜,想必今日約我來此,是為了宇文澤二次去我家中下聘一事,當面給我一些忠告。
長公主挑眉:妳倒機靈。從女人看女人的角度來看,妳是一個敢做敢當、敢愛敢恨的厲害姑娘。從男人看女人的角度來看,妳是一個漂亮、聰明,對異性有著致命吸引力的姑娘。可是從婆婆看媳婦的角度來看,妳太作了,假以時日,恐怕我們宇文家很難將妳鎮得住。
長公主輕笑一聲:白二小姐,我醜話今天就說在前面。妳這個兒媳婦,我並不喜歡,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死活就認準妳了。我是他娘,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德行。他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明明被嫌棄了,白如錦卻並不生氣。
長公主,您可曾想過,宇文澤突然為了我要死要活,不過是年輕氣盛,一時衝動。而且,您不覺得他喜歡我的方式非常幼稚嗎?偶然得知我小時候曾救過他一命,他便不顧一切的以報恩的方式娶我進門。這萬一哪天他發現真正救他的另有其人,是不是要故技重施,讓同樣的事情重新上演?
白如錦肯爽快赴約,只有一個目的,借長公主之手,徹底擺脫掉宇文澤。
長公主不如仔細想想,若當日救他之人是一位男子,他也會用身體報恩,把一個大男人娶進家門當媳婦嗎?
長公主此刻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白如錦再接再厲:這天底下的男人啊,最終看的還是一張臉,宇文澤自然也免不了俗。
這話白如錦說得沒錯,長公主知道她兒子從小就喜歡與長得好看的人在一起玩,就連身邊伺候的婢女,也個頂個都是養眼的姑娘,不漂亮的,都被他找藉口給打發掉了。
與多數人相比,白如錦無論家世容貌皆樣樣突出,那秦若靈也不遑多讓,站在人群,一眼就能引起旁人的注視,若非如此,憑長公主對兒子的瞭解,他斷不會大費周張,為了這兩個姑娘,鬧出這許多事端出來。
思及此,長公主對白如錦說:妳知道嗎,秦若靈腹中的孩子沒了。
正在喝茶的白如錦動作一頓。
長公主又接著說:上門診治的郎中說,用妳的血,可以保住娘倆的性命。先不說求到妳頭上時妳會不會同意,我那個兒子大概因為心中虧欠,在當時竟斷然拒絕了這個提議。
稍頓片刻,又說:白二小姐,雖然我一點也不想接受妳這個兒媳婦,但宇文澤認定了妳,甚至為了妳不惜犧牲他的骨血。妳不如重新考慮一下,這門親事,究竟想結還是不想結?
白如錦反問長公主:若我點頭,您願意接受我這樣的兒媳?
長公主認真想了想:且看日後如何相處?
白如錦笑了笑道:您跟我都是強勢之人,不進一家門的時候,還可以心平氣和坐在這裡聊天喝茶。一旦被冠上相同的姓氏,今後要面臨的矛盾將層出不窮。
給長公主倒了一杯茶,白如錦說:不是您兒子不夠優秀,也不是您這個婆婆不好相處。我只想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至少現階段,我暫時不考慮嫁人生子。另外,我也想給長公主一句良心的勸告。宇文澤孩子心性,應該找一個家世良好,又懂得包容他的女子做他的妻子。至於我嘛……
白如錦笑了笑,:更欣賞成熟穩重型的男子,找得到算我幸運,找不到也不強求,綜合以上,宇文澤肯定不符合我的擇偶要求。
長公主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妳今年也才十六歲吧?
白如錦嘆息:許是經歷太多,被迫長大。
想到白如錦遭遇的那些事,長公主竟然無言以對。
白如錦忽然問道:聽說長公主前些日子幫宇文澤物色了不少賢妻人選,不知長公主對哪家千金頗有好感?
長公主也不藏私:張家小姐、李家小姐以及東街的沈家小姐都很不錯。可惜,宇文澤一個都看不上。
白如錦提議:既然長公主已經幫宇文澤物色到了良妻人選,為何不進宮求皇上下旨,直接為宇文澤賜婚?
見長公主眼前一亮,白如錦又下了一劑猛藥:正所謂皇命不可違,宇文澤再怎麼折騰,他還能翻出天去?有皇上的旨意逼他成親,這門婚事,他不答應也得答應。到那時候,宇文澤解決了終身大事,長公主又得到了滿意的兒媳,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白如錦一番話,讓長公主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她怎麼就沒想到,借皇上之手,逼兒子成親呢。
親自為白如錦倒了一杯茶,長公主笑著舉起自己的茶杯。
白二小姐此計甚好,若澤兒日後成家立業,少不得白二小姐一份功勞。來,為我們達成共識,以茶代酒,乾一杯。
白如錦舉起茶杯與之相碰,笑著回道:乾杯。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長公主第二天便送了帖子進宮求見皇上一面。
張家小姐、李家小姐,還有沈家小姐都很符合她的要求,經過最終權衡,長公主選了沈家小姐沈思雲,希望皇上下旨賜婚,儘快促成兩家的婚事。
本以為晟元帝會過問一、二,結果當長公主提出這個請求時,晟元帝問都沒問便直接准了。
姑母放心,朕明日便派蘇北望將賜婚的聖旨送到宇文府,不管是張家小姐、李家小姐還是沈家小姐,只要姑母喜歡,可以都娶回去給宇文澤做伴。
長公主連連擺手:不不不,只娶一位就好,這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幾位小姐單獨站出來都很不錯,這要是成為一家人,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長公主自己也是個女人,自然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前陣子剛出了事的定遠王府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