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箭難防
當天晚上,元策便頒下急詔,宣北定王速速進宮。
接到旨意的北定王,起先並不知曉發生了何事,因此當元策將顧晏西和神秘人分別搜集來的罪證,擺到他面前時,只見他臉色瞬間大變。
陛下……北定王一改往日的沉穩淡定,噗通一聲跪在元策面前向他告饒。
臣承認府中偷偷養了一個私生子,也承認這個孩子腦子的確有些問題。這些年,臣一直秘密向外尋醫問藥,卻始終未能找到醫治方法。魏水縣有孩童連續失蹤一事,臣略有耳聞,但臣並不知道,那些失蹤的孩子與臣有關啊。
他向元策面前膝行幾步:定是那些庸醫秘密研製所謂的良藥,以達到向臣索求高額報酬的目的,才製造了這起逆天大案。
短短幾句話,將自己給摘得乾乾淨淨,元策假意將對方給攙扶起來:朕與王爺君臣多年,王爺什麼人品,朕還能不知曉嘛。
嘆了口氣,元策又露出一臉為難之色:王爺老來得子,本是一樁大喜事,如今發生這樣的變故,無論魏水縣那些遇害的孩子,是否為王爺親手所害,一旦這件事被曝光出去,勢必會給王爺的名聲帶來影響。人言可畏這個道理,想必王爺不會不清楚。
北定王連連點頭稱是,額角處也漸漸冒出一層薄汗:臣知道這件事一旦公之於眾,必會讓臣陷入萬劫不復。既然陛下連夜將臣召入皇宮,應是對臣另有安排。
說罷,他向元策深深行了一禮:恕臣愚鈍,請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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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元策與宋小魚共同出席議政殿,時間一久,大臣們已經習慣了陛下上早朝時,身邊帶著一個宋小魚。
這天的早朝,發生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政治變革。
在大臣中威望極高的北定王,忽然帶領一眾擁躉向陛下提議,要重新開設科舉考試。
早在先祖爺打下江山時,為了鞏固宗室大權,貴族們一致提議取消科舉,就是擔心各路民間英豪,有朝一日會在朝堂之上搶他們的飯碗。
這些年,宗室貴族們在祖輩的庇佑下,過得高枕無憂,如魚得水,就算天生是個庸才,也能在朝廷謀得一份不錯的好差事。
一旦科舉考試重新開啟,民間將有大量人才湧入朝廷,到那時,庸才們必將成為淘汰品,逐漸被真正的人才所取代。所以多年來,宗室貴族們嚴防死守,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阻止朝廷開辦科舉。
眾人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在陛下面前提議開辦科考的,居然會是北定王。
此言一出,瞬間引來滿殿譁然,可北定王卻不管旁人是何想法,他振振有詞地對元策說道:這是臣與幾位同僚共同商議出來的結果,只有開辦科考,引薦人才,我炎朝才能日新月異的發展下去,還請陛下仔細定奪,認真考慮臣的建議。
被北定王拉為同盟的幾位大臣,也紛紛效仿他的行為,請求陛下認真考慮這個提議。
只有北定王自己心裡憋屈得要死,今天這齣戲,是受了陛下威脅之後,才被迫唱的。
回想昨晚被與陛下之間的那番對峙,元策的態度非常明顯,如若不按他的要求去做,他殷世傑必會成為盛都城內最大的笑話。因此,為了自己的名節著想,只能退而求其次,在陛下面前做出讓步。
宋小魚以元策的身份坐在龍椅內,看著殿內大臣們五彩紛呈的怪異嘴臉。
重新開辦科考一事,於炎朝而言舉足輕重,有人震驚,有人興奮,也有人眼中流露著深深的抗拒。
她與站在自己身邊的元策對視一眼,只見元策不露痕跡地向她點點頭,提醒她時機成熟時,便將此事敲定下來,以免夜長夢多,生出事端。
這期間,也有許多不知情的大臣擔心自身利益受損,極力提出反對意見,但卻都被北定王一行人以朝廷社稷重於一切為由,給搪塞過去了。
就在宋小魚暗自琢磨著,該在什麼時候拍板決定時,負責傳話的小太監,一路小跑從殿外進來:陛下,顧晏西顧大人要來議政殿參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