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主動讓賢
一邊想著,便跟在顧長亭身後來到書房。透過敞開的大門,就看到辛念正坐在椅子上看書。
顧長亭停下腳步,又仔細回想一遍,確定自己這些天沒有什麼言語行動失當的地方,方咳了一聲,邁步走進書房。
清河忙躲在門後,名為伺候實則偷聽。
辛念聽見咳嗽聲,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然後將書放在桌上,款款起身行禮道:妾身拜見王爺。
這……這是做什麼?一家人,哪用得著這些繁文縟節?顧長亭心裡一緊,暗道:看念念這風情萬種的模樣,果然善者不來,我須得小心應付。
辛念言笑晏晏:從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和王爺言語無狀,王爺表面上縱容,回頭就喜歡了溫柔有禮的,我可不得吸取教訓呢。
顧長亭越發心驚,連忙道:哪有這種事?我最喜歡妳的自由隨性,最討厭那些一套套的虛禮。念念,妳有話就直說,可不帶這麼編排我的。
好。
辛念也懶得和顧長亭虛與委蛇,既然對方讓直說,於是便準備開門見山。正要說話,卻忽然一頓,轉頭看向書房門外,淡淡道:都下去吧,這裡有我呢,不用妳們伺候。
清河:……
等到人都退下,她才上前摟住顧長亭脖子,目光灼灼盯著丈夫,悠悠道:你倒是說說,這些天在後院往誰的院裡去的最多?
唔……我承認我是往月華閣去的最多。
顧長亭看了辛念一眼,忍不住莞爾一笑,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那不是為了遂某人的心願,讓她坐山觀虎鬥嗎?這都是說好的,怎麼這會兒又來懷疑我?
是我們定下的計畫不假,但我們定下的計畫裡,可沒有假戲真做吧?
是沒有,可我也沒有假戲真做啊。妳這是聽了誰的讒言?還親自跑來書房興師問罪,倒把我嚇一大跳,以為不經意間又是哪裡得罪了妳。
只是讒言嗎?辛念盯著顧長亭:人人都說你從月華閣出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我怕我再不問,保不齊哪天就會聽到你一大早從那裡出來的話了。
自然是讒言,我也不可能在那裡過夜。顧長亭注目看著辛念,輕聲道:念念,妳這樣灑脫的性子,怎麼這會兒倒不信我?
這目光裡滿是深情,辛念竟被他看的一顆心怦怦直跳,因歎了口氣,將他輕輕推開,回到椅子上坐下,淡淡道:不是我不信你,而是天下男人,都是如此。誰叫她是你的舊情人呢?有情人若不能成眷屬,那是要在心裡想一輩子的,就如美酒,時間越長,滋味兒越香,這會兒要是忽然能在一起了,那都不是乾柴烈火,根本兒就是老房子著火了,你說,我怎麼敢信你?
顧長亭沒去自己日常的位子坐下,而是來到辛念身邊,站在她身側轉著她髮髻上的珠釵,輕笑道:念念,妳莫不是以己之心,度我之腹嗎?因為妳放不下譚鋒,所以才會懷疑我也放不下姚雨桐。
辛念笑道:我知道你至今仍不肯信我對譚鋒絕情,但是顧長亭,我是女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丈夫,過去那些情份便隨風而逝了。男人能做到嗎?所以你不能懷疑我對譚鋒還有舊情,我卻必須懷疑你和姚娘子暗通款曲。實在是因為,我的腿已經被拖住,譚鋒帶不走我;而你不同,你想和姚娘子舊情複燃,只需在月華閣留宿一夜。你莫要怨我不公平,這世道對男人和女人,本就極不公平。
顧長亭苦笑點頭道:罷了,妳說得是,倒叫我無言以對了。這麼說,無論我怎麼辯解也是沒用,只因為我是男人?
辛念面上添了一絲苦惱之色,一隻手撐著太陽穴,喃喃道:我也想信你,可是思來想去,也沒有信你的道理,不然我又怎會這般沉不住氣,都等不及你去清涼閣,便來書房要向你問個清楚呢。
若我能證明我不會和姚娘子暗通款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