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香港,一片紛亂,事件會落幕,但不能遺忘……
◎以香港反送中事件為創作背景,用小說筆法寫下在動亂中苦苦掙扎自己與戰友。
◎生活在亂世之下,堅持溫柔地與世界的不公義抗衡,勇敢地去做真正的自己。
◎我們在這個時代盡力了,至少對這個時代已再沒有虧欠!
今年(2019)2月13日,香港政府宣布修訂《逃犯條例》。從這一天起,到香港區議會選舉,香港社會度過了回歸後困難及激情的285天。超過半年以來,超過200萬人站出來,向港府的專斷說「NO」。
──《報導者‧香港反送中大事記》
詳述「反送中」運動,由最初的反對聲音,
至超過百萬人的和平大遊行,到社運的全面爆發,
再到社運後期,各個階段的紀錄、見聞及感受。
社會科學背景的學生「緣分」,以社運小白之姿
開始去參與社會運動,並逐漸克服恐懼,
由極為怕事,只是隔幾條街聽見有衝突發生就逃離的膽小鬼,
變成參與越來越深入、行動越來越進取的一個「手足」。
改編自真人真事,紀錄運動參與者的經歷與心境轉折。
生不逢時,只能咬牙與世界的不公義抗衡。
而在一次次激烈衝突下,不知名的情愫也悄然萌芽……
◎代理經銷:白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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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祿緣老師
網上命理店「祿緣,半善居」創辦人,原居香港,心理學碩士及社會科學背景出身,現職為命理師。
喜愛去親近大自然、品茶、去甜品店、坐咖啡廳,過著休閒式廢靑生活。關注政治及社會的腐男一個,熱愛參與具爭議性的事項或討論。
以開放式的道德倫理價値觀,放下世俗眼光去提供命理及輔導服務。
深信每一個人的相遇都是一個緣分,即使來到本店的客人亦是一樣。
認為假如命理師都被世俗價値觀所限制,所論之事就會變得偏頗。
因此,只提供不同的可能性及選擇,以及相對應的後果,以不代作決定為原則去幫人算命或各種論命服務,被形容為很有性格的命理師。
章節試閱
初遇之緣
我叫緣分,是一個在修讀社會科學的學生。在2019年春天,香港政府打算修改有關逃犯的條例,然而這一個想要修例的做法,卻觸發了一場轟動全世界的示威,社會上不同地方都就著這個社會議題熱烈的討論,我也是其中一個反對這項修改的人。
社會上就著這個議題不同意的聲音佔絕大多數,反對的聲音此起彼落,在不同的地方,網絡上、車站、街上橫額等等,不同的地方團體,或是政治組織都有大量建議著政府先多做一下咨詢才決定。
為什麼反對?因為「送中條例」等同將一國兩制、兩個司法管轄區的界線變得模糊,而且中國內地的司法跟文化大家都眾所周知。如果「送中條例」眞的通過的話,那麼香港言論自由不就變得岌岌可危?有一天不小心政治不正確然後被抓回去怎麼辦?萬一香港的司法制度變成跟內地一模一樣怎麼辦?
說實話其實我是一個很膽小、很內向的人,不過因為看到這個修例背後的風險,我就想著看看能不能做一些事情來讓更多人知道及關注這件事,順道拉攏一下更多人去反對這次修例。想到我們年輕一代相對比較熟悉科技,網絡上的資訊十分流通,可是上了年紀的叔叔跟阿姨,或是伯伯跟婆婆們就不一定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剛好看見有很多年輕人在街上發宣傳單張,以及不同的文字及圖像宣傳,我們稱之為「文宣」,所以啊,我就鼓起勇氣起過去問:「你好,我想幫忙一起派,請問可不可以?」
「你好,歡迎歡迎,我叫大毒薯。」一個高高瘦瘦,臉上很多暗瘡的男生回應我。
「你好,你叫我小毒薯就可以了。」這時候隔壁一個拿著傳單在派的男生跟我說話。這名字一聽就知道一定是兄弟了。
這時候有一個女生走過來,看上去很兇巴巴的樣子,看看我然後看著大毒薯說:「這是誰?」
「他是新來幫忙的,他叫……」大毒薯講到一半用奇怪跟求助的眼神看著我。
我發覺自己忘了自我介紹,趕忙說:「我叫緣分,因為不知道可以做什麼,所以想來幫幫忙,你好。」
那女生霸氣的說:「我叫非洲姐,別看我好似很兇的,我可是很講義氣的,不信的話就問問他們。」
一旁還有個女生這時候也說話了:「我叫秋野,歡迎。」秋野看上去比較斯文。
「文宣都在這裡,隨便拿去派就可以了。這些飮料隨便喝就好,不用客氣。」大毒薯跟我展示著東西擺放的位置。
說罷他就拿起音響到一邊發表著演說。
然後我就拿起一些傳單,羞澀地在地鐵站的出入口派發。就這樣我跟這次的社會運動拉上了關係。
大約過了兩個星期,他們叫我上去一個辦公室似的地方開會。上面看到一個男生跟其他人在說話,大毒薯跟我介紹說那個男生叫做正常。嗯,名字都很奇怪。我們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去開我們的小會議。
都坐下來了以後,大毒薯向著大家說:「除了發傳單以外有沒有其他可以做的?」
「有沒有可能邀請一些有名的嘉賓過來演講?可能效果會比較好。」秋野提議道。
「也可以,可是我們需要比較好的設備。」大毒薯回應著秋野。
「要不其實我們可以試搞放映會,播影片好像沒那麼悶?」非洲姐也說話了。
「這也可以,找人借投映機應該不太難。」小毒薯也同意了。
因為我什麼都不懂,基本上都在那聽著別人說,沒有給什麼提議。最後開會開了一個多小時後,終於把細節都定下來。
「緣分你喝不喝酒的?聊聊天?」大毒薯邀請著我。我愣了一愣,因為沒想到會有人邀約我喝酒,然後回說:「好啊。」有人來找我這個半邊緣人跟社會底層的垃圾喝酒,何樂而不為呢。
然後我看見正常跟非洲姐拿著一枝威士忌走過來,在一旁的我跟秋野不禁皺了皺眉,心想:「現在的人都一來就那麼激烈嗎?」
就這樣,我們一邊瘋狂喝酒,一邊聊到半夜。只用了一個晚上,大家互相就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我們基本上每個禮拜都會有最少兩三天一起在街頭努力著。然後總有一兩天是喝酒聊天到凌晨。我覺得很快樂,因為有理念跟想法差不多的朋友的感覺很好。而且我原本的朋友圈都是比較斯文比較乖,基本上不會有人跟我整個流氓似的在喝酒聊到半夜。
有一天,剛好我自己所住地區討論的群組跟網絡上,有人在問有沒有人可以幫忙辦一些地區活動,說實話我不知道自己是哪來的勇氣,就聯絡了他們說自己也想要幫忙。
因為剛好有人能在大學裡面佔到一個房間,所以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是約在一家大學裡面。我剛踏入門口,就看到已經有幾個人坐在裡面了。椅子都是圍著圓形的擺放。
「你們好,你們是不是活動群組的?我有沒有去錯地方?」我說話有點結結巴巴,我到底是在緊張什麼啊……
「歡迎啊,快進來隨便坐,還有人沒到。」有一個穿著超小件衣服的女孩笑著跟我說,我心裡第一個感覺就是你穿了跟沒穿有什麼分別?是我太保守還是我已經跟社會脫節了?
「好的。」我靦腆地回應道。
我剛坐下,放下背包,門外就有一個穿著襯衫跟西褲的男生進來,拿著登山杖,背著一個背包,臉帶微笑地說:「你們好,我是K,請多多指教。」
這時候一個矮矮的,身上有很多紋身的人說:「你好啊,歡迎你K。」
隨後是一個綁著馬尾的女生接著進來說:「對不起,剛下班,所以來晚了。」
「沒關係,人應該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吧,我們再來一次自我介紹吧。」剛剛歡迎我的那個女孩說道,然後她接著說:「大家好,我叫三萬,我是做一些設計有關的工作,也是這次邀請大家過來的人,很感謝大家願意出席跟幫忙。」她說話的時候很客氣,跟她的衣著風格完全不一樣。
「我叫可樂,我是當廚師的,很高興認識你們。」很矮的那個男生說道。
「我是K,是在做工程。」
「我也是做工程的耶,眞巧,你們可以叫我總書記。」
有一個看上去很可愛,十分和善,而且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就十分穩重的那種的男生說道。聽到這名字後我們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有一個頭髮長長的女生說:「嗨,我是小明,我做社福工作的,很高興認識大家。」
「我是優優,做服務業,你們好。」剛剛最晚進來的那個女生開口了。
「我叫阿偉,我是做金融服務行業。」一個胖胖的男生介紹道。
我看了看,好像大家差不多介紹完了,剩下兩個人還沒說話,我在想,沒理由當最後一個人吧,這樣好像很奇怪耶。掙扎了一陣子,我決定還是先開口說吧。
「大家好,我是緣分,現在還是一個學生,你們好喔。」我才剛說完,三萬就說:「學生喔,很年輕耶,你現在是在讀什麼?」
「我……我是讀社會科學……不算年輕啦。」我結結巴巴地回道,然後心想,靠北我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不年輕。尷尬癌瞬間發作起來。
「嘿,你說你不年輕,那我們到底是算啥,老人家喔?」優優插把嘴進來,用著抱怨的語氣說道。
「好了好了別嚇到弟弟,你看他臉紅耶。」可樂笑著說道。
啊~媽啊,我到底在做啥,我是誰,到底在說什麼啊……眞想找個洞躱進去……這也太太太尷尬了吧……啊啊啊……
「好啦我也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小鳥,從事文化類的工作。」這時候一個頭頂圓圓,頭髮很短的男生開口,我第一個反應是在心裡想,你是不是準備去出家當和尙?把頭弄得那麼光溜溜是怎麼了。而且樣子也太太太呆了吧,你是電車男還是宅男?
「應該剩下我還未介紹了吧,我是小戴,現在在一些福利團體裡工作,是比較多關注基層市民的那種。」一個有著包包臉的女生說道。
「好了,讓我來說明一下,我們接下來會辦一個遊行,因為我們的區域暫時還沒有團體想要辦,所以我們來辦。而我這裡有一些舉辦遊行的相關法規跟要求,大家可以先看一下。」三萬很認眞地說,然後給了我們每人一份資料。
我先是愕了一愕,因為完全沒有想到人生中會有幫忙舉辦遊行的一日,我看了看三萬給我的資料,需要的東西跟人手要求眞的很多啊。
幾分鐘過了以後,三萬接著開口說:「大家看好了沒,不如我們先討論一下我們遊行的路線,大家覺得哪裡當起點比較好。」
「這個公園大家覺得怎樣?那裡地方比較大,可以有地方去設置音響跟講台,又可以同時讓幾萬人在裡面集合,算是個不錯的地方。」小戴拿出一大張地圖指著說道。我心想這準備也太好了吧。
「我覺得這也是很好啊,這地方大家都熟悉,誰都懂得去。」可樂接話說。
「地方是不錯,可是人流該怎麼走?公園出入口都在同一個方向,人那麼多會不會堵著?」小鳥提出問題,想不到他看上去呆呆的,宅宅的,頭腦卻還挺淸晰。
「這倒是一個問題。」可樂說道。
「可是如果不用這個公園做起點的話,還有沒有其他選擇?」K也說話了。
「區內應該沒有比它更大的地方了。」我說。
「我想可能我們需要先去一次實地考察研究一下。」阿偉說。
「那我們先討論一下終點吧,起點晚點再討論。」優優決定不再糾纏在這個話題。
可樂伸手指著地圖提議說:「終點的話,這個公園好不好啊,地方夠大環境又好,又可以放大型音響,又夠位置讓大家聚集然後請嘉賓說話。」
「可是附近都是一些私人住宅,如果放大型音響的話應該會吵到人,然後被樓上扔雞蛋。」總書記說。
「那裡位置不近車站,到時候如果人很多的話,離開會不容易吧。」K說道。
「這……其實好像有點遠吧……」我就小聲地說了一句。
「好像眞的有點遠……等我看一下地圖……這……地圖顯示中間都有幾公里距離,走路應該也要一個多小時,那麼久對老人跟小孩有點辛苦吧,而且天氣也應該挺熱。」三萬說。
「要不就定在這個遊樂場,好像會比較好吧。附近有車站,地方也夠大,距離也短了兩公里。」總書記提出了新的地點。
「這個好像不錯耶,附近有商場跟店舖,到時候要買東西補給也算容易。」我衝口而出說了這一句。
「這我覺得也可以。」阿偉跟小鳥和議道。
「那不如就這樣,終點就定在這裡,然後起點我們再討論。」優優來了個小總結。
「那就進入下一部分吧,我們需要設立救護站、設計、宣傳活動、安排糾察和音響,就先討論救護站好了。」三萬打開下一個議題。
「救護跟急救這部分我可以幫手,我認識一些急救的組織跟護士,我可以問一下他們能不能幫忙。」小明負責起了這部分。
優優接著說:「我也認識一些做護士的,我也可以問一下。」
「我們要設置多少個救護站?」總書記問道。
「最少應該也要四個吧。」三萬回應說。
在他們東一句西一句討論的時候,其實我覺得自己好像幫不了什麼忙,因為他們說的,其實我全都不太懂,我認識的人跟團體也不多,基本上什麼也做不了。在這個場合上,我感覺像是來打醬油。說急救,我在這範疇一點認知也沒有。可是其他人,好像是所有東西都很自然,什麼都懂,人脈也很廣。我在想,為什麼好像我什麼都不懂,是不是因為我特別爛。在我內心上演小劇場的期間,總書記突然說了一句:
「嘿,時間到了,我們要交場了。」
「不知不覺已經那麼晚了啦。」三萬說道。
然後大家就把下一次見面的日期定在隔一個禮拜的星期五晚上。
我們幾個人就一起離開大學的校園範圍,坐車回家。在路上我們都在了解大家,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剛認識就當然比較多問題想要知道的啦。
因為我也是第一次跟滿是紋身的人交朋友,所以我就對著可樂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嘿,可樂,你怎麼全身都是紋身?」
「怎麼了,我這身紋身不帥嗎?」
「不是啦,我只是好奇幹嘛紋那麼多啦。」我一邊說一邊心想你也太自戀了吧?
「就因為好看啊,你要不要也紋一個?」 他懷著一個有點壞的笑容說著。
「我也想試試看啊,可是我怕疼。」我用著尷尬的語氣說著。
「不疼的啦,忍一下就好。」他的笑容變得跟那些要拐帶小孩的怪叔叔差不多。
「我研究一下吧。」我在說的時候,臉上明寫著鬼才會信你那些屁話。你跟吃辣的人向別人說這些東西不辣的有什麼分別?
「就好像給蚊子叮那樣而已,不會太疼啦。」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鬼才信你,明明很多人都說很疼的。」
「男生嘛,一點疼算什麼。」
以上內容節錄自《為何你要遇見我 Why You Have Met Me》祿緣老師◎著.白象文化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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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之緣
我叫緣分,是一個在修讀社會科學的學生。在2019年春天,香港政府打算修改有關逃犯的條例,然而這一個想要修例的做法,卻觸發了一場轟動全世界的示威,社會上不同地方都就著這個社會議題熱烈的討論,我也是其中一個反對這項修改的人。
社會上就著這個議題不同意的聲音佔絕大多數,反對的聲音此起彼落,在不同的地方,網絡上、車站、街上橫額等等,不同的地方團體,或是政治組織都有大量建議著政府先多做一下咨詢才決定。
為什麼反對?因為「送中條例」等同將一國兩制、兩個司法管轄區的界線變得模糊,而且中國內地的司法跟文化大...
作者序
本書以香港二零一九年起反修例,或稱為反送中的社會運動為背景,使讀者回顧這次社會運動的各個階段:由最初的反對聲音,到過百萬人的和平大遊行,到社運的全面爆發,再到社運後期。本書採用小說體裁,由社會運動參與者的眞人眞事所改編,紀錄當中的見聞及感受。
基於安全理由,本書所有人物均為匿名或化名。
故事講述一個社會科學背景的學生「緣分」,以社運小白之姿開始去參與社會運動,並逐漸克服恐懼,由極為怕事,只是隔幾條街聽見有衝突發生就逃離的膽小鬼,變成參
與越來越深入、行動越來越進取的一個「手足」。
故事以簡單直白的字句,描述參與社會運動後生活圈子的突破,不同抗爭活動之下所見到的情景,與一起合作的同伴、不該愛卻愛上的人、一起下場以至被捕的戰友等人的相遇,以及倖存者們的內疚等等各種經歷和情感,作為對這場社會運動沉重的記錄和見證。
以主角第一身視角去表達經歷和感受,希望能夠令到不同人可以更為切身地感受到社會運動參與者所經歷和面對的事,了解香港社會在這段時間的變化,以及體會香港人在這場社會運動中的感受。同時,亦希望這一段歷史,不要被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改寫成另一個版本。畢竟,歷史往往很容易就被扭曲。
「我們可能改變不了時代,可是最少我們證明了彼此沒有被世界同化。」
「我們在這個時代盡力了,最少我們對這個時代已再沒有虧欠。」
「感謝這些年帶給我的遺憾,和時間不能磨滅的回憶。
有了遺憾,人生才算完整。」
本書以香港二零一九年起反修例,或稱為反送中的社會運動為背景,使讀者回顧這次社會運動的各個階段:由最初的反對聲音,到過百萬人的和平大遊行,到社運的全面爆發,再到社運後期。本書採用小說體裁,由社會運動參與者的眞人眞事所改編,紀錄當中的見聞及感受。
基於安全理由,本書所有人物均為匿名或化名。
故事講述一個社會科學背景的學生「緣分」,以社運小白之姿開始去參與社會運動,並逐漸克服恐懼,由極為怕事,只是隔幾條街聽見有衝突發生就逃離的膽小鬼,變成參
與越來越深入、行動越來越進取的一個「手足」。
故事以簡單直白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