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一】
嚮往自由的生命尋路人與凝望著愛的靈魂絮語者│李育青
曾經,世界黑暗冰冷,了無生氣,在浩瀚的虛空中散佈著無數閃耀著光芒的島嶼,每個都奇異到令人費解。其中之一,是孕育出有能力思索這場宇宙劇碼的存在,這不可思議的存在就像短暫的燭光,在永恆的黑夜中閃爍⋯⋯
當夜幕低垂,漫步在島嶼的群山之間,獨自一人,與環境融為一體,傾聽樹葉的婆娑,與風吹過山脊的聲音,讓思緒隨風飄盪,飛越大地,進入星空,注視著山脊背後的光環,在如此壯闊無垠的世界中體會自己的渺小,令人驚嘆且懼怖。躺臥火邊聆聽古老的創世故事,試圖找出藏在其中的深奧真相,靜謐中等待微曦⋯⋯
深夜裡煮杯咖啡,進入自己的緩衝區,拿起阿光新書的初稿閱讀,在跳動的故事之間不自主地隨著記憶漣漪深陷其中,過往的歷程與書中的情境交織,神奇圖騰排佇於一望無際的地平線, 層層堆疊,難辨現實與夢境。阿光文字中的情感炙熱可觸,幾可聽見思緒中帶著些許世故的理智與遲疑,但宛如「遊蕩者凝視著蒙上憂傷薄紗的遠方,他的眼眶裡含著歇斯底里的淚水。」生命中的往事在那些與它們相應的故事裡喃喃低語。純真與愛在字句間自行降臨,填空孤寂⋯⋯
這是一本優雅、詩意而動人的書。一部分是行旅的紀實,一部分是對社會現況的反思,一部分則是生活的沉吟與追尋。讓人在喧囂、匆忙裡帶著困惑與期盼平靜前行。記得我喜歡的作家娥蘇拉.勒瑰恩女士曾說:「唯一讓生命充滿可能的事物,就是那恆始不變、無可忍受的不確定性;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們並不知道。」也許阿光的出走,在故事與故事間的穿越,小王子與母親象徵的靈顯與靈隱,並非為了向內探索、審視內心,因為那已無法回答最深刻的問題了!現代的城市生活為了彰顯隨處可見的文明奇蹟,而不得不犧牲人性中最美好的部分。街道上熙來攘往的人群默默地遵守既定的社會規範,從彼此身旁匆匆走過,好像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共通之處,而且彼此毫不相干。這種在記憶深處隱約散發的「群眾的沉默」以物質堆砌或心靈裝飾來美化意象,更令人反感與窒息。書中的故事裡,阿光將生命行旅的記憶作為一種精神敬虔,藉以喚醒我們遠離那些鼓舞人心的空談,跨越平素的夢想範疇,在真實的世界中探尋那些從來不曾被探索過的面向、深度和意義。
有句俗諺說:「出門遠遊的人總有故事可說。」雖然阿光有時喜歡探究某些不可思議的神奇事物、靈性的啟蒙,和神祕主義者的狂喜。但即使他滿心虔誠,還是可感覺到仍偏好固守自己實實在在的本性。了解人間世情,卻又不至於深陷俗世紅塵。這也讓他的故事更血肉豐滿,讓人樂於聆聽。
然而,超脫的清醒是否比情感的接觸更接近真相呢?阿光書中提到的薩滿是說故事的人, 他們會以說故事的溫和火焰將自身生命的那根蠟燭燭芯燃燒殆盡,並且像揉麵團一般不斷重新揉製愛,使其歷久彌新。聽故事的人則會在故事的形象與隱喻裡遇見他們自己,追溯那古老的傳說,踏上朝聖之路,在回到黎明之前進入未知與黑暗的深處,在遙遠的過去遇上奇異的漣漪與那原始、野性的光。
【推薦序二】
故事串成的靈魂之歌│彭芷雯(心靈作家/「芷為你讀」Podcast)
與阿光的相遇,也是人世間的久別重逢吧!
那是某個佛學會舉辦的不丹之旅,參加者絕大部分是佛學會裡的信眾,我們這幾位年紀相仿、跟佛學會沒太大關係的人,很自然地在旅程中走在一塊。當時是二○一六年,在得知我們都曾去過祕魯與玻利維亞後,一路上聊了許多在安地斯山區的見聞。書中好幾個故事,在當時就已聽得嘖嘖稱奇,如今轉為文字敘述,阿光特有的詼諧與幽默,更讓故事場景彷彿歷歷在目。
本書的編排是以故事串連著故事,不以時間為軸線,而是將生命回憶交錯著南美的經歷,串成了一首靈魂之歌。這首歌彷彿是死藤水儀式中薩滿吟唱的依卡羅(ICAROS),讓聽見的人可以循著歌聲回到靈魂的原處。
雖然相識已有一段時間,但阿光原本擔任政務官,和我這種看似閒雲野鶴的「身心靈圈」人士實在沒有太多交集。但在近幾年,他放下了政治圈的工作,開始「靈性出櫃」(阿光的用語),我們慢慢有較多的機會交流。
對於「身心靈圈」,阿光在不同的故事裡述說著這圈子裡的諸多現象。我常在看到這些段落時莞爾一笑,或者心有戚戚焉,畢竟自己也可以算作是「身心靈圈」的一份子。但天知道這個「圈子」到底該怎麼界定?身心靈圈,可以是宗教信仰(那範圍可廣了,有佛教基督教道教各種宗教,而每種裡面又有不同門派),可以是「內修」也可以是「外求」;還有運用各種工具,有從身體入手,有從心理諮商進入,也有的是只聽從靈訊。對我來說,只要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不是只由物質構成,亦即不是純粹的唯物論者的話,那麼「身心靈圈」就不是個外人以為的怪力亂神的封閉圈子。事實上,「身心靈」與我們每個人息息相關,只是許多人尚未意識到靈性成長的重要性,也從未試圖改變自己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與制約,以為只要依循著前人的步伐乖乖生活, 就可以幸福美滿過完一生。但生命中遇見的人事物,各種出乎意料的發生,那些困難與挫折,難道都是毫無意義的嗎?
可喜的是,隨著我們正式進入寶瓶世代,越來越多人開始關注,也願意談論這些過往可能被視為「神神鬼鬼」之事。誠如阿光在書中寫道:
「碰觸靈性世界的高敏感特質,並不是為了世界的注視而存在的,它是為你自己而存在。也正因為如此我鼓勵靈性上高敏感的朋友,對於自身敏銳共感的事物進行探索,找出一套自己獨一無二的經驗法則⋯⋯當越多人願意靈性出櫃,這社會的空間就會慢慢被打開,每個生命故事都在為我們拼湊靈性世界的真實樣貌,靈性高敏感群體的生活樣態將會越來越多元,因為他們正是用自身本來的樣子在我們面前。」
行走身心靈圈的「江湖」多年,自然認識許多擁有特異能力的人。高敏感族群是與生俱來的天賦,但並不是「高人一等」,無須刻意強調自己的不同,形成另一種「靈性傲慢」;不刻意追求結果,而是更謙卑地淨化自己,穩定在自身的核心裡,運用天賦做利己利人之事。
除了帶出深度的思考角度之外,對於想了解南美的薩滿文化,本書是很有趣的指引。但這裡不是指了解儀式如何施作、也不是說看完本書就知道薩滿是怎麼一回事,而是讓讀者在一個個的故事當中,瞥見了薩滿精神旅程的特質,也稍稍了解南美這塊神祕大地的信仰、風土與人文。
當我在閱讀本書時,常常升起許多的熟悉感。像是阿拉姆穆魯(Aramu Muru)星際之門中提到的發現者,正是曾與我一起創作「印加神諭卡」、也一起工作過的薩滿導遊霍禾老師。而阿光中年認親的薩滿母親Rosa Maria,則是在我二○一二年第一次去阿拉姆穆魯(星際之門)時,就已注意到這位神色堅毅、散發強大氣場的女薩滿。當時她帶著另一個團體,我不知道她是誰,卻情不自禁地被她的能量吸引,後來才從霍禾老師那裡知道她是來自玻利維亞的Rosa Maria。
我曾去過安地斯山區好幾次,對於這個相傳是地球大拙火的所在之地,有著既愛又怕的敬畏。我有幾次生命裡的重大事件,都是在安地斯山區發生,不論是馬丘比丘、蒂瓦那科、的的喀喀湖,甚至死藤水儀式,都是翻轉我生命經驗的重要過程(請參閱我的著作《愛的共時校準》)。身為聖地之旅的帶領者,我清楚地知道,聖地之旅不(只)是觀光旅遊,而是「回到」某個曾經熟悉之地,完整靈魂的拼圖。從更高的層面來看,蓋亞也需要人們來到能量點,以意識啟動隱藏其中的時間膠囊,協助地球整體的進化。
在死藤水故事裡,我才知道阿光曾經有過的年少故事。很難想像如今文質彬彬的阿光,原來在青少年時期,因為成績不佳被編入所謂的「放牛班」,而經歷過一段不被家人認同、不受師長稱許的慘澹歲月。這段看似黑歷史的過往,不但影響了他後來的人生決定,而以為早已深埋消失的記憶,卻讓他在死藤水儀式的後繼效應裡繼續清創、繼而療癒,讓靈魂完整。
很認同書裡的一段話:「⋯⋯擁有力量的第一步,不是要表現英勇而是敢直視黑暗。」
祝福這本圖文並茂的著作,可以牽引著讀者的靈魂,勇敢地直視黑暗,找到自身的力量,譜寫出自己生命故事的靈魂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