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啟示錄：成大醫院抗疫紀實

　　二〇一九年尾，人類文明發展的計時鐘，指針驟然停格，留下一段近乎失真的空白！身處其中的我們、同時成為這齣荒謬劇的劇本主角兼臨時演員當下只覺風狂雨急、危疑震撼；事後追想卻是百感交集，也有幾許領悟。畢竟，我們沒有虛度，堅定的挺過了這場硬仗！　
　　是幸也是不幸，無端承受了如此重擔，但也意外從中獲得勳賞！後來者會如何看待這段史料、審視我們這些倖存者？猶如「啟示錄（apocalypse）」所諭示：在巨災、破毀、歸零之後，剝極而復、否極泰來！人們重新思索為何會遭此劫難？往後該如何生活？如何演進？
　　比爾蓋茲早在二〇一五年，就已經預期二〇一八年會產生這樣的災難型瘟疫。果然讖語成真，大疫僅只比預估延緩了一年降臨！它是地球暖化、環境壓力遽升、經濟過度發展、人口擁擠、流動頻繁、居住活動空間窄化與劣化，甚至生活習性、工作態度失序等等破壞性因素催生而成！看似偶然，但以後見之明來看，卻也有其歷史上的必然性。

以絕佳應變力與執行力攻克疫情挑戰
　　為了應付如此狂暴卻無形的對手，各政府不得不祭出激烈、非比尋常、甚至侵犯人權的措施因應！影響所及，社會、經濟、政治、甚至國際關係的穩定性，都為之動搖！當中普遍存在的指標性特徵有三：(一)政府干預百姓自由與隱私的強度大增；(二)經濟凋敝；(三)貧富差距拉大。此外，人類本性中的無知與自私，讓已然混亂的局面更加難解；口罩之亂、疫苗之爭、搶藥之謬、防護裝備爭奪等場景，輪番上演！　　
　　台灣四面環海，邊境管制較易收效，因此受創程度略輕；SARS以來的經驗歷練，加上政府機關與各級衛生單位的全力動員，更是控制災損的重要功臣。南台灣與國家門戶桃園機場之間，尚有一段緩衝距離，構成另一重屏蔽。然而，捲入漩渦卻也只是早晚問題！更因為位處第二波接戰區，有些許時間準備，反而更有輸不起的壓力！
　　所幸成大醫院在沈孟儒院長堅定領導與各階層同仁的共同努力下，發揮創意格局、秉持專業素養、謹守敬業精神、不斷學習成長，遂能化險為夷，護持大台南全體鄉親，交出「罹病率低、重症率低」的亮眼成績單！當中有許多獨特建樹，是為成功抗疫的關鍵要素，例如：組合屋建造與產業界領袖善心捐助的小白宮設立，構成「阻絕境外」的重要防線；優先為目標族群施打疫苗，防護傳播鏈的樞紐成員免受重症侵襲，以阻斷疫情擴散，建構隱形卻具決定性的地域金鐘罩；開設台南首座「染疫孕產婦專責病房」，化解了衛生主管機關、台南其他醫療機構、乃至所有新冠陽性孕產婦同胞當下的燃眉之急，泯除一場政治上與醫療實務上潛在的災難性風暴，其後更創下百餘位新生嬰孩零感染的傲人成績。

在防疫戰得失中共同成長
　　放眼更大的尺度，我們也窺見其他層面種種具體而微的光明景象！像是人們開始重視家庭生活，選擇更親近大自然；看病文化改變，探病、陪病頻率減少；遠距醫療、遠距看病的觀念漸趨普及；醫藥界的技術進展加速，各界對於醫療人員的態度也有所調整，醫病對抗的心緒，稍見止戢。再者，我們在奮戰過程中持續整理了多篇文獻報導，刊登在國際知名的專業學術期刊中，也是另一項意外正向收穫！　　
　　當然，在一路顛簸前行期間，也難免發生糾結、誤解、爭執、甚至衝突！工作、值班的安排，酬賞獎金的分配爭議，病患對於等待或流程繁複的不耐抱怨，更有政策轉變頻繁形成的擾民紛爭，以及認知落差與立場不同造成陣營間的齟齬等等，不一而足。只有發揮愛心、耐性、同理與諒解，從更寬廣的視角看透爭執的過渡性本質，而能跳脫情感漩渦，取得最大共識，梳理出開通活路，讓組織持續運轉。箇中況味，難以言傳！可以說，真實的人生比故事還要離奇。
　　過去這段歷程裡，無論急診、加護病房、感染管制單位，以迄各級醫療與行政同仁，包括秘書室、醫事、資材、人事、法制、工務、資訊、勞安、總務、護理、藥劑、檢驗等部門，全體動員、將士用命，克服人力、物力、流程、甚至法律等等障蔽干擾，化不可能為可能，以安全、有效率、高品質的服務實績，贏得社會各界的掌聲與肯定！從來院就醫的人數、民意趨向，都能窺知一二。天道酬勤，得道多助，實非倖致。而各科部經過這番挑戰洗鍊，破除門戶之見、不分彼此、同舟共濟，則是一樁組織文化正向潛變的意外收穫；將危機變為轉機，此事可說立下最好的示範！　　
　　而在領導統御的原則拿捏上，則是如同雲品集團盛治仁總裁所揭櫫的「僕人領導學」─主人式服務、僕人式領導。「主人式服務」指的是對外場域：充分授權，讓第一線員工向客戶提供服務時，如同主人般擁有自主權限，保持應變彈性，以利達成使命；「僕人式領導」則是對內的心法，主管以服侍心態相待，把員工當成顧客，待之以誠，才可能上下一心。

訴諸文字誌念、分享經驗與反思
　成大醫院於此役中不但擔任先鋒部隊，同時也是主力決戰的堡壘！在整場立體作戰史頁裡，發揮中流砥柱的穩定力量。當然，大台南地區醫療機構夥伴們的群策群力、眾志成城，也是成功抗疫的關鍵因素，值得驕傲、喝采與感激，藉此向大家致敬！
　　本書收集了時間、空間上三維立體的資訊總匯，涵括各層級的眾生圖像、時序整理、人物專訪、單位介紹、特殊故事、政策調整，務期以最大可能完整還原事實場景，才不致抹滅當事者的辛勞付出！在此特別要感謝醫務秘書許志新醫師與秘書室沈尚良、方舒慧、陳曉伶等同仁的奔走努力，使此書能順利編纂付梓。
　　期間亦曾浮現一項疑慮，即疫情已經進入尾聲，陸續也有同業分別刊印專書，為何還要選擇出版？我們以為：雖然醫界彼此必定有類同的經驗與感應，「共看明月應垂淚，一夜鄉心五處同」！但仔細剖析，每個機構仍具有其獨特的建樹和經歷，各擅勝場。因此，仍然具有其參照、分享、比對的價值，遂決定依計畫如期完成。
　　出版這一部敘事專輯，其目的不在展演、更非炫示，單純是一種負責、眷顧、誌記、崇實的心念！遭逢這樣的驚天巨變，若不能就第一現場當事人的視角，言說始末及身歷其境的感動，真是辜負了這一殊異旅程！經整理、沉澱與定稿，促使自己內觀反思，讓夥伴的行藏留下足跡，供同道借鏡共享、予後來者評價與學習！
　　謹以此書，獻給所有參與此一光榮戰役的親愛夥伴們！

 

［前言］全力以赴！以專業和科學構築堅實的防疫堡壘
成功大學校長、前成大醫院院長沈孟儒

　我於2019年八月接任成大醫院院長，上任三年期間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日子以｢專業｣和｢科學｣率領同仁抗疫，群策群力克服各項任務及難題，這是我一生中最感動及難忘的時刻，也奠下了日後我全力投入公共事務、為社會服務的決心。

　2020年初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迅速擴散至世界各地，引發全球大流行。自一月二十一日台灣第一例武漢新冠肺炎確診後，我於次日立即召開緊急應變會議，並成立緊急應變小組，在院長指揮下，由副院長輪值坐鎮統籌所有人力、物資、設備及訊息，依據「醫院緊急災害應變指揮系統」（Hospital Incident Command system, HICS）的作業標準，即時整合各處室科部意見，回應各單位的需求，快速將檢疫站、人員調度安排、物資整備等重要事項逐一落實，以超前準備為醫院創造極大的優勢。

發揮大學醫院的社會角色，責無旁貸推動科學防疫
　面對新興未知的傳染性疾病，成大醫院作為南部最大規模的大學醫學中心及設備完善的教學醫院，以｢專業｣和｢科學｣快速建立因應新冠肺炎應變機制。為阻絕病毒於院外，各處室全力趕工在一天時間搭起檢疫帳篷，十天完成檢疫組合屋，啟動新冠肺炎戶外檢疫站。此外，成大醫院與成功大學多學院跨領域合作，規劃設計防疫動線，並運用各種智慧醫療與AI技術，收集疫情最新資訊，開發防疫戰情系統、臨床決策系統、胸部X光AI判讀、快篩數位平台、戶外領藥快e通等，建構科技、工程、醫學融合一體的防疫體系，守護第一線醫療人員健康，維持醫院照顧急、重、難、罕的能量，減少新冠肺炎所造成之危害和衝擊。
　疫情爆發至今，成大醫院自始的目標就是保衛大臺南民眾健康安全，建立科學防疫堡壘。在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示加強住院病人篩檢前，成大醫院已率先完成全院病人及陪伴者的總篩檢，確保院內無潛在的感染者；同時以科學證據滾動式調整醫院的防疫策略，鼓勵全院員工施打新冠肺炎疫苗，制定環境清潔消毒標準流程，堅守公共環境衛生，提供民眾與同仁安全安心的環境。
　於疫情期間，成大醫院因為有全體同仁無私、為眾的奉獻，一起立下多項重要的里程碑，包括：開設中南部最多的重症專責病房；首創跨科別團隊婦幼專責照護產房及嬰兒室，讓確診孕婦安心迎接新生命；打造安全高效率疫苗接種門診，創下全國第一、單日疫苗施打量能達一萬零一十六人次；建置「量大、速度、精準」檢驗模式，單日最高檢驗量可達三千例；承接市府防疫任務「安南專案大型篩檢站」，三日內緊急完成三千九百九十六位民眾鼻咽取樣核酸篩檢，斷絕傳播鏈。並且涵蓋小至個人，大至家庭、社會民眾需求，提供多元衛教資訊的管道，諸如：拍攝COVID-19疫苗教育訓練影片；編制製孕產婦與兒童確診照護照護指引；成立輕症居家照護中心，提供二十四小時輕症在宅健康照護；突破語言障礙，確保外籍人士就診權益等，將全院齊心致力的防疫成果主動對外公開分享，共同為科學濟世盡一份心力。
　“Never waste a good crisis.” 這波新冠肺炎風暴打亂了原本的生活節奏，也改變了醫療型態。所幸憑藉著全體同仁義無反顧的傾力投入、跨科部的通力合作，用「專業」｣和「科學」化危機為轉機，負重前行；從守護在地到接軌國際，發揮大學醫院的實力，善盡社會責任，在相信科學、善用科技與保持善念下，攜手共進度過疫情難關！

［前言］
全力以赴！以專業和科學構築堅實的防疫堡壘　　　　成功大學校長、前成大醫院院長沈孟儒

　　我於2019年八月接任成大醫院院長，上任三年期間有百分之八十五的日子以｢專業｣和｢科學｣率領同仁抗疫，群策群力克服各項任務及難題，這是我一生中最感動及難忘的時刻，也奠下了日後我全力投入公共事務、為社會服務的決心。
　　2020年初新冠肺炎（COVID-19）疫情迅速擴散至世界各地，引發全球大流行。自一月二十一日台灣第一例武漢新冠肺炎確診後，我於次日立即召開緊急應變會議，並成立緊急應變小組，在院長指揮下，由副院長輪值坐鎮統籌所有人力、物資、設備及訊息，依據「醫院緊急災害應變指揮系統」（Hospital Incident Command system, HICS）的作業標準，即時整合各處室科部意見，回應各單位的需求，快速將檢疫站、人員調度安排、物資整備等重要事項逐一落實，以超前準備為醫院創造極大的優勢。

發揮大學醫院的社會角色，責無旁貸推動科學防疫
　　面對新興未知的傳染性疾病，成大醫院作為南部最大規模的大學醫學中心及設備完善的教學醫院，以｢專業｣和｢科學｣快速建立因應新冠肺炎應變機制。為阻絕病毒於院外，各處室全力趕工在一天時間搭起檢疫帳篷，十天完成檢疫組合屋，啟動新冠肺炎戶外檢疫站。此外，成大醫院與成功大學多學院跨領域合作，規劃設計防疫動線，並運用各種智慧醫療與AI技術，收集疫情最新資訊，開發防疫戰情系統、臨床決策系統、胸部X光AI判讀、快篩數位平台、戶外領藥快e通等，建構科技、工程、醫學融合一體的防疫體系，守護第一線醫療人員健康，維持醫院照顧急、重、難、罕的能量，減少新冠肺炎所造成之危害和衝擊。
　　疫情爆發至今，成大醫院自始的目標就是保衛大臺南民眾健康安全，建立科學防疫堡壘。在中央流行疫情指揮中心指示加強住院病人篩檢前，成大醫院已率先完成全院病人及陪伴者的總篩檢，確保院內無潛在的感染者；同時以科學證據滾動式調整醫院的防疫策略，鼓勵全院員工施打新冠肺炎疫苗，制定環境清潔消毒標準流程，堅守公共環境衛生，提供民眾與同仁安全安心的環境。
　　於疫情期間，成大醫院因為有全體同仁無私、為眾的奉獻，一起立下多項重要的里程碑，包括：開設中南部最多的重症專責病房；首創跨科別團隊婦幼專責照護產房及嬰兒室，讓確診孕婦安心迎接新生命；打造安全高效率疫苗接種門診，創下全國第一、單日疫苗施打量能達一萬零一十六人次；建置「量大、速度、精準」檢驗模式，單日最高檢驗量可達三千例；承接市府防疫任務「安南專案大型篩檢站」，三日內緊急完成三千九百九十六位民眾鼻咽取樣核酸篩檢，斷絕傳播鏈。並且涵蓋小至個人，大至家庭、社會民眾需求，提供多元衛教資訊的管道，諸如：拍攝COVID-19疫苗教育訓練影片；編制製孕產婦與兒童確診照護照護指引；成立輕症居家照護中心，提供二十四小時輕症在宅健康照護；突破語言障礙，確保外籍人士就診權益等，將全院齊心致力的防疫成果主動對外公開分享，共同為科學濟世盡一份心力。
　“Never waste a good crisis.” 這波新冠肺炎風暴打亂了原本的生活節奏，也改變了醫療型態。所幸憑藉著全體同仁義無反顧的傾力投入、跨科部的通力合作，用「專業」｣和「科學」化危機為轉機，負重前行；從守護在地到接軌國際，發揮大學醫院的實力，善盡社會責任，在相信科學、善用科技與保持善念下，攜手共進度過疫情難關！


 

［後記］
成功抗疫—抗疫成功之路　　副院長柯文謙
　　自2019年底中國武漢爆發新冠病毒感染後，台灣隨即進入高度戒備狀態，疾管署依當下所知，設立疾病篩檢通報修件條件，初始以阻絕境外為主要策略。警戒區域從武漢單一地區，逐步擴大到全中國區域入境者，皆被歸類為來自疾病流行區域。因針對符合通報個案定義機動調整，感管中心及第一線醫療工作人員必須快速應變，然防疫計劃仍趕不上疫情變化。這也是個人從事臨床感管工作以來，疾病通報定義修正次數最多的法定傳染病。每日下午兩點中央疫情指揮中心記者會，成為防疫規定最快速的資訊源，讓醫療人員可以正大光明，將上網看新聞變為日常工作重點之一。

初期以非醫療措施控制疫情
　　在全國各縣市積極應變備戰中，本院也迅速成立臨時帳蓬篷式戶外篩檢站，處理歸國之疑似病人。2020年一月五日下午，我的門診出現一位口戴N95口罩中年婦女，自述七天前曾與家人至澳門旅遊四天，返國後五天出現發燒、咳嗽及呼吸不順症狀。雖曾至戶外篩檢站就醫，礙於當下設定通報條件未含港澳地區，無法依規定進行通報檢驗。雖當時台灣未接獲港澳有確診個案訊息，但病患前日就醫時，胸部X光有肺浸潤現象，亦有出國旅遊史，遂在醫院規劃之動線及完整防護人員轉送下，安排入住負壓離病房。
　　隔日，病毒組及疾管署確認此為臺南首例新冠肺炎個案。身為看診醫師的我及及跟診護理師，因未符合當下個人防護裝備規範，需居家隔離、，就此足不出戶兩週。回顧病例在院內就醫軌跡，所幸其他同仁皆有適當防護、，病患亦配戴N95口罩，未造成額外曝觸感染風險，衛生局未再匡列其他需隔離人員。自此，成大醫院進入新冠病毒暴風圈中。
　　成醫以禦敵從嚴與超前部屬署為防疫戰術，前院長沈孟儒帶領院長室團隊、醫療與行政同仁，每日召開晨間應變會議；逐步啟動專責病房、調動醫療及檢驗人力、制定內外運送動線。隨著社區風險升高，決定在急診部室外設立戶外工作空間，起初設定為隔離檢疫（Quarantine）場所，簡稱為Q站；隨著不同時空和疫情背景，Q站被賦予不同功能，例如包括：發燒篩檢站、疑似或確診個案就醫診療站、臨床病患採檢站、兒科急診專責醫療區，以及最後的入院及陪病者採檢站等，將其運用極大化。在疫情起伏的三年裡，Q站成為獨立的戶外初級醫療場域。
　　疫情延燒一年後，前沈院長進一步設立戶外負壓加護病房等級的「小白宮」，讓疑似或確診新冠病毒感染患者在入院前能做適當分流，使病人無懼、醫護無距，達到「疫病分流，阻絕院外」目標。綜觀醫院在新冠疫苗和抗病毒藥物未問世前，感管防疫目標為「以大擋小、以可見物資及動線防禦不可見病毒」，用非醫療手段爭取時間、防小犯大。

大規模疫苗接種與社區採檢，安定民心
　　新冠疫苗發展迅速，除國外疫苗的引入外，醫院也動員內科部與家醫部積極參與國內新冠疫苗臨床試驗，招募院內外受試者參加，協助新型疫苗開發。為善盡大學醫院社會責任，醫院在週末假期動員逾百名員工及志工，將門診大樓規劃為立體疫苗注射空間。從戶外排隊隊伍之棚架臨時搭建及風扇定點放置，提供可防曬、舒適的排隊環境；排隊入院人潮綿延，宛如參加世界巨星演唱會般。可喜的是，就診鄉親均有條不紊地、依序排隊進入門診大廳報到。為了協助行動不便、坐輪椅的長者，更貼心規劃特別通道，於一樓診間完成問診、注射和觀察等所有流程。一般民眾則依紅龍柱及同仁、志工共構成的前進動線，順勢引導至診間候診；問診後亦有專人導引至可同時可進行十人以上之注射區。隨後仍依單向動線，由二樓或三樓診間注射區，經門診大廳離院。一樓大廳也精心安排鋼琴老師演奏幫助舒緩情緒，，門診大樓不時傳出耳熟能詳的悠揚曲目，將無聊排隊等候的醫療場所，轉化為琴聲洋溢的「保安廳」。
　　為確保接種工作進行，疫苗藥劑的抽取分裝，動用員藥劑部及臨床藥研所師生，從每瓶藥物小罐抽乾每滴寶貴疫苗藥液，務求疫苗資源運用達最大化。經多次疫苗團隊運作、調整人員和動線規劃，接種業務得以在保持人群間距及感染管制原則下，自早上七點四十分開門至下午四點，疫苗注射立體流水線連續運作八小時，曾創下單日逾萬名民眾接種紀錄。民眾自戶外排隊至完成接種、步出醫院，僅需十五至三十分鐘；期間多在室內移動，有別於其他縣市需在酷陽烈日、撐傘排隊，耗費一兩小時才能完成接種的情形。
　　此為動員逾百名各職類人員的疫苗大作戰，為臺南迅速累積社區免疫，帶來民心穩定，滿足公衛預防需求。參與同仁犠牲假期，從早到晚無人喊累、沒有怨言。下午完成接種任務後，更有善後部隊——環境清潔同仁——接手、清掃擦拭民眾進出空間；緊接著感管同仁上場，對清消工作進行微生物效率半定量測試，力求環境善後工作確實完整，達成科學防疫的高標要求。
　　成大醫院不僅在院內設站接種疫苗，更外展協助臺南市政府於安南果菜市場快速設立社區採檢站。從地點場勘、動線規劃、需求盤點、後勤支援及人員調度，到設備到位架設，在週六、日兩天完成準備，第三天實兵上陣。隨採檢作業開展，後勤不斷因應需求機動增援，自防護裝備、人員輪流、供電系統、網路連線等等，院內各單位協同支援；病理部檢驗同仁火速動員人力，二十四小時內完成檢驗及報告上傳，順利完成此一臨時的超級任務，解除市民當下對臺南社區感染的焦慮。

感管防疫朝向常態化，防範微生物成新挑戰
　　透過這場與病毒的戰爭，深刻感受前沈院長修道士式的管理精神：自我要求、嚴守紀律中，更以科學知識做為醫院防疫軸心；各部門主管將士用命、身先士卒、解決問題；基層同仁接受任務需求做工時變動、業務調整，扛著對病毒的戒心與病患、家屬的焦慮不安，在醫院各個角落撐起「防疫天網」，維持各類醫療作業進行。當然，歧見不可免、協商從未停，從行政到醫療的工作漏洞與規範缺口也迅速修復。
　　新冠疫苗、藥物與治療指引相續問世後，原先被視為新類黑死病的新冠肺炎轉化為與人共存的新冠感染，專挑嬰兒、老人、免疫低下等軟柿子族群攻擊。隨世界各地解封鬆綁，台灣也迎來「法傳降級、回歸常模」的時刻。醫院必須面臨從「單一個案，全病房篩檢疫調」高規感管防護，轉變到「不再全面篩檢疫調，標準防護照顧」的類流感病毒疾病。儘管新冠病毒仍存在於世界各地，然病毒本質已大幅蛻變，防護心態也需做調整，讓生活作息逐步復原。但是該放下多少、如何放下、多快放下，尚需溝通形成共識，再導入實務工作！
　　在抗疫——也是對病毒抗議——期間，醫院同仁在在出現向心力，相互扶持走過一千多個戴口罩的日子，展現革命情懷，攜手度過了這場世紀瘟疫。期待醫院同仁經歷過對抗新冠病毒的實戰風暴後，能將這些難得的感染管制內化意識於各科部門持續發酵和實際傳承。只因人類與微生物的戰爭，不會就此打住！

 
［後記］節尾語　　　副院長林志勝
　　「雨過天晴」、「天總是攏會光」、「最美的一張照片」！受命寫一個結尾語時，我腦中想到的是這幾個詞。
　　三年來的往事歷歷在目，從二○二○年除夕夜，院內最高階的主管親自頂著寒風，在住院大樓門外執行門禁管制；春節假期中護理部主任帶著所有護理督導長，在急診室外搭建帳篷，作為臨時發燒篩檢站；疫苗接種時，總務室主任高舉著「從這裡排隊」的看板，在門外大太陽下引導民眾；……。
　　但在我腦中最先浮出的影像，永遠是從背影看到一位主管蹲在地上，以紅色膠帶正在貼出明天疫苗注射時的動線！這背影是最美的一張照片。
　　前幾天去銀行提款機領了六千元！如果不是這些努力，就可能沒有這六千元可以領用。當全球都在苦哈哈時，台灣卻因為稅收超過預期，轉發給全民每人六千元。
　　因為全國的共同努力，我們撐到了絕大部分的人都打了兩劑或三劑疫苗之後，才開放讓大家陸續接受這隻病毒。這期間國內的醫療系統沒有崩壞，企業、產業也沒有停業，因此能有如此傲視全球的成就。鄭智仁先生所寫的歌詞是：「窗外是長夜無邊，掩映的是悲歡的歲月，雖然暗瞑是這呢久長，但是，天總是攏會光。」所幸，我們尚未感受到「長夜無邊」、「暗瞑久長」，就看到亮光。
　　有不少的醫學中心、區域醫院、企業、機構將過去這三年的作為寫下來，有已經出書的，有即將出書的，有留為檔案的，看似有炫耀的味道，其實是重要的紀錄！因為我們知道，日、夜總是不斷循環，雨過可能天晴，但還會有下一場雨來，我們要負責任地把這一場應對記錄下來，做為下一場雨來時的借鏡。因此，這不是「結尾語」，是「節尾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