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檢驗領導者是否適任的至簡標準
在基礎水中爆破（BUD/S）訓練中心的入口，立著一座6英尺高的爬蟲怪物塑像，外型是半人半魚，凸眼漆黑且四肢有蹼。它的魚鰓外翻，一手拿著長柄三叉戟，脖子掛了一個標示牌，寫著：「所以，你想成為蛙人？」
這個來自電影《黑湖妖潭》（Creature from the Black Lagoon）的生物向每名學員提出挑戰，他們將走過後甲板、來到柏油打造的「絞肉場」──未來6個月，學員要在這裡忍受上百小時的徒手鍛鍊、老兵的不斷騷擾，以及他們從未體驗過的身心苦難。此外，冰寒刺骨且持續數小時的海中泳訓、在軟沙地上的長跑鍛鍊、嚴苛的障礙突破訓練，以及讓人心神俱疲的「地獄週」，都讓這場挑戰更為艱難。
接受基礎水中爆破訓練34年後，我榮獲「牛蛙」（Bullfrog）這個稱號，也就是現役蛙人暨海豹部隊成員中服役最久的人。在將近40年的軍旅生涯中，對於蛙人所需特質，以及如何領導蛙人團隊上，我學到了許多教訓。
不過，我也有幸領導過無數其他人士，包括綠扁帽部隊 、陸軍遊騎兵、空軍飛行員、特戰隊員、海軍陸戰隊突襲兵、步兵、船艦與潛水艇軍官、情報與執法專家、公務員、醫師、研究員、技師、學生與教師。
從我擔任見習軍官，到升至四星上將，再到德州大學系統（the University of Texas System）總校長的經歷中，每天、每週、每月、每年、每個世代，都為我帶來嶄新的領導教訓。有些教訓容易領受，有些則會造成巨大的痛苦，但所有教訓都有其價值，讓我能更妥善處理生活中迎來的挑戰。
領導並不只是把任務完成
不過，不管你是見習軍官或者上將，領導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那些看似能輕鬆擔起領導重責的人，也時常陷入困境。
十九世紀名將卡爾．馮．克勞塞維茲（Carl von Clausewitz），曾在他所寫的經典著作《戰爭論》（On War）說過：「戰爭中的所有事情都很簡單，但簡單的事情都很困難。」
當我在2009年重返阿富汗時，讀了一本討論外交政策的雜誌，其中有兩篇由美國東岸學者執筆的文章，闡述了美軍怎麼會不理解在阿富汗戰爭中取勝的最佳途徑。他們高高在上的寫道──美軍只需要造路──讓道路把村莊連接到省內的行政區，而道路越多就能連接各區各省，最後連通到首都。造出這些道路將使阿富汗人繁榮發展，強盛到足以擊敗塔利班。
「美軍只需要造路。」沒騙你！我們怎麼會想不到這種事呢？嚴格說起來，我們確實想到了！只不過，當有人試著對你開槍和炸死你的時候，造路就是一件難事了。而親愛的讀者，領導的本質也是如此。
領導中的所有事都很簡單，只不過這些簡單的事情，都很困難。說出「做人堅守誠信」、「凡事以身作則」和「善待下屬」很簡單，但實際做到也很困難。為什麼？因為我們都是有著怪癖、弱點與短處的凡夫俗子，這些都將進而影響到我們如何領導。但儘管領導著實困難，它並不複雜。
以最簡單的形式來說，領導是「以你現有的人力與資源完成任務，同時維護你所屬團體的誠信」。優秀的領袖，知道如何激勵與之共事的成員，並且能妥善管理完成任務所需的人力與資源。
不過，領導並不只是把任務完成，同時也攸關維護與增進所屬團體的聲譽。我們是不是常常看到某大學的運動培訓計畫成效卓越，事後卻發現，其中暗藏作弊醜聞？抑或某金融機構為股東賺進大筆財富，最後卻因為違反法律而面臨瓦解？如果你身為領袖，卻辜負了所領導的團體，那你就毋庸置疑的失敗了。我在此重申，領導雖然困難，但不複雜。想要正確的領導，你不需要精緻的圖表、微積分方程式或難懂的演算法，不過你確實需要一些指引。
那麼，我們要如何把領導困難的本質變得簡單？數千年以來，軍隊都是靠格言、信條、寓言與故事，來激勵、鼓舞與指引領袖和部屬。這些格言不只能用來強化特定行為，也會作為觸發記憶的提示，引起巴夫洛夫式的制約反應與靈感，協助每個人在不確定的情勢下採取行動。
18則至理名言，指引我職涯
在服役期間，我深深仰賴這些名言來指引我的行動。每當我面臨艱難的決策時，都會自問：「我能否站在那張綠色長桌前方？」在二戰後，美軍會議室使用的桌子都被設計成長而窄、鋪有綠色毛氈的款式。凡有需要多名官員裁決的正式討論，我們就會圍著這張長桌就座。那句自問的道理很簡單──如果你事後無法說服每位圍著綠色長桌而坐的軍官，那麼就應該重新考慮自己的行動。
每次當我即將制定重要決策時，我都會自問：「我能否站在那張綠色長桌前，並確信自己所有的行動皆正確無比？」這是每位領袖都必須詢問自己的根本問題之一，這些古老名言，能協助我記起該採取什麼舉措。
不過，還有其他格言與金句具有同等效力。陸軍遊騎兵的「自主行動」，英國空勤特遣隊的「勇者得勝」，海豹部隊的「唯一輕鬆的一天，是昨天」，這些格言都蘊含著滿載故事的歷史，啟發當代領袖做出影響深遠的決定，激勵人們在熱戰中採取行動、強化領袖的決心，並鼓舞部隊。
這些名言並不只是文字的堆砌，而是出自親身體驗並經歷現實試煉，其中多數都字字血淚，值得我們銘記在心，作為應對問題時的參考。
在本書中，我從這些名言精選了18則，它們是我職涯的指路明燈──這些格言、信條、寓言與故事，在我接受新任務或面臨特別艱難的領導挑戰時，都曾帶來正面助益。
後續的18章，混合了品格與專業作為。領袖如果想要妥善領導部屬，就必須擁有在個人生活中展現出來的特定品格，但光是擁有卓越品格仍不足以邁向成功。領袖必須主動擬定計畫、溝通其意圖、檢查其進展，並要求各人員（包括你自己）負起責任。品格與作為齊備，方為偉大領袖的基石。
成為「牛蛙」的路並不輕鬆──所有邁向頂峰的道路，都舉步維艱。但我期許你能在本書的字句中拾得智慧，大幅減輕攻頂過程的困難。
推薦序
每一天，都有新的挑戰
尚學管顧總經理／郝旭烈
領導，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
領導，不僅是從屬、同儕關係，更多時候，還包含對自身的「思維」、「行為」，以及如何變成心目中理想模樣的「成為」，這些都脫離不了領導核心的本質。
尤其在未知與不確定性瞬息萬變的眼下世代，不論是企業存續，又或者是人生方向選擇，就如同本書作者──海軍上將威廉．麥克雷文（William H. McRaven）在40年軍旅生涯面對的戰場一般，唯有具備領導智慧，才能結合團隊力量，獲得更大的勝出機會。
像我在創投領域浸淫多年，看過不計其數的新創團隊和成熟企業，從來沒有任何公司把昨天輝煌當成是明天必然，而能持續成功。
反之，有許多創業家，在撰寫完商業企劃書之後，時常會分享的一句話就是：「目標雖然必要，但是目標真正的意義，從來不在達成，而是讓我們得以開始。」
因為，明天永遠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就會有新的狀況、新的訊息、新的挑戰，既然如此，面對所有的「新」，就無法用過去的「已知」來輕鬆面對。這就是為什麼，本書要以「唯一輕鬆的一天，是昨天」，來點明每一個人領導思維中需要具備的基本心態。
綜觀全書，作者列出了18則名言做為良好領導者應具備的特質和關鍵，在細細品味後，我把它歸納成重要的三點指導方針和框架：
●以身作則
不管是自身品格、才能建立、隨時在第一線了解真實狀況，或者是重大事件的責任承擔，以及身先士卒的把「我來」當成是掛在嘴邊的口頭禪等。上述種種都說明，良好的領導力，必須從自身做起，「領」著大家，才能夠「導」引團隊到想要去的方向。
如同《大學》中說的：「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一樣的道理。
●超越期待
＜就算被派到管理花車，也要做到最棒＞一篇，就是作者想特別強調：不分大小事，都要竭盡全力做到最好。不僅僅是因為魔鬼都藏在細節裡，更重要的關鍵，是這種超越期待的「習慣」才更有機會勝出。因為所有成功，都不是單一事件造成，而是集合眾人力量才能成就的事物。
如果100個人，都做到100%的努力，那麼結果將會是百分之百的滿分。但如果100個人，每人都只做到99%，那麼99%的100次方後，就只剩下近37%的良率。這也就是為何我在台積電工作的時候，公司都以百分之百的良率，做為目標的主要原因。
●與時俱進
昨天是已知，明天是未知；昨天是確定，而明天是不確定。
對於「已知、確定」我們較有心理的篤定，有更多的心理安全感，這也就是為什麼在不變的環境裡面，許多人會把它當成舒適圈、不願跳出框架的原因。
但在真實世界，明天永遠是「未知、不確定」，所以如果沒有與時俱進，持續不斷學習，勢必會被趨勢淹沒或淘汰。這也就是為什麼「唯一輕鬆的一天，是昨天」這句話，其實就如我們從小理解的「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相信「以身作則、超越期待、與時俱進」以及書中18則名言，和引人入勝的故事，都可以在我們增進領導智慧的道路上，多點上一盞明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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