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人家說,眼睛是黑的,銀子是白的,
相見之下,沒有不動心的。
現在銀子不看見,金子可看得見。
黑眼睛見了黃金子,這問題就更不簡單了,
只要有金子,良心不要了,人格也不要了。
相見之下,沒有不動心的。
現在銀子不看見,金子可看得見。
黑眼睛見了黃金子,這問題就更不簡單了,
只要有金子,良心不要了,人格也不要了。
▎人贓俱獲,萬劫不復
魏太太田佩芝是個有虛榮心的女人,是個貪享受而得不著的女人,是個抗戰夫人,是個高中不曾畢業的學生,是個不滿意丈夫的少婦,是個好賭不擇場合的女角。這一些身分,影響到她的意志上,那是極不安定的。現在被一個國難商人,當場捉到了她偷錢,她若不屈服,就得以一個被捕小偷的身分,押到警察局去,而屈服了,是有許多優厚條件可以獲得的。范寶華叫她選擇一條路走,她把握著現實,她肯上警察局嗎?范寶華寫字間的房門,始終不肯在她答覆以前打開,她也沒有那膽量,在樓窗戶裡跳出去。
▎作賊心虛,惱羞成怒
魏先生道:「我這話也不壞呀,我是說你在外面的交際這樣忙,你還忘不了我。」魏太太鼻子裡哼了一聲,冷笑著道:「不錯,我的交際是忙一點。現在社會上,先生本事不行,太太外面交際,想另外打開一條出路,這樣的事很多。這應該作丈夫的人引為榮幸,你難道還不滿嗎?時代不同了,女人有女人的交際自由,你說什麼俏皮話?」
魏端本道:「難道你在外面的行蹤,我絕對不能過問嗎?」說著這話,一掀被子,他可坐起來了。魏太太也坐著桌子邊沉下臉來,將手一拍桌沿道:「你不配過問。你心裡放明白一點。」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自己總還是去爭自己的前途,若惦記著這個窮家,那只有眼看著這黑暗的前途,糊裡糊塗地沉墜下去。管他呢,自己作自己的事,自己尋求自己的快樂。這麼想著,心裡就空洞得多了。
轎子快到家了,她忽然生了一個新意念:這麼一大早,由外面坐了轎子回來,知道的說是賭了一宿回來了。不知道的,卻說整晚在外幹著什麼呢,尤其是自己家裡發生著這樣重大變化的時候。這個念頭她想著了,立刻就叫轎伕把轎子停了下來。她打開皮包,取出了幾張鈔票,給轎伕作酒錢。然後閃到街上店鋪的屋簷下,慢慢兒地走著,像是出來買東西的樣子。
▎拋家棄子,只圖享樂
魏太太依了他付著車錢下車,她和他走了一截路,低聲微笑道:「你瘋了嗎?在大街上這樣叫著我的名字大聲說話。」范寶華道:「你還怕什麼?你們那位已經坐了監牢了,你是無拘無束的人,還怕在大街有人叫嗎?」魏太太笑道:「你說痛快地吃頓晚飯,就為的是這個?你這人也太過分了,姓魏的雖然和我合作有點勉強,可是與你無冤無仇,他坐監牢,你為什麼痛快?」范寶華挽了她一隻手臂,又將肩膀輕輕碰了她一下,笑道:「你還護著他呢。我說得痛快,也不過是自己的生意作得順手,今天晚上,要高興高興。」說著,挽了她的手更緊一點。
本書特色
本書為鴛鴦蝴蝶派代表作家張恨水著名小說《紙醉金迷》第二卷。在鑄下大錯後,魏太太如何自處?對於范寶華開出的條件,她在驚懼之下,似乎也別無選擇……張恨水細膩的描寫,以及對社會現象的入微觀察,使本書成為一部引人深思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