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能在導演和演員兩個截然不同的領域都達到如此成就。現在他又用文字施展魔法。陳以文是活生生的傳奇,令人嘆為觀止!
王師(牽猴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細膩的人物心理狀態,環境的真實還原,讓讀者快速帶入情境並產生連結。以文哥運用導演的冷靜分析與演員的感性,從劇作中的兩位人物深挖並創作出兩人的日常,寫實也寫意,時間緩慢流動又似乎一撇而過。讓人更加省思存在的重要與不重要性。
張震(國際影星、金獎影帝)
讀陰影下的陽光感覺是很安心地全程被挨著打進深淵的,,他成功的帶領了讀者經歷一段黑暗時光,唯一能報復他的方式就是看完、然後再推坑下一個人經歷同樣一個過程。
阿舌哥(Arthur陳彥豪,Legacy傳音樂展演空間總經理)
那些感受到、也想不到的細膩,帶領我進入到另一個世界。彷彿我既是旁觀者,也是當局者,深刻地感受到人物之間內心的掙扎與轉變。看完這本書的那一刻,餘韻迴盪在我心裡很久,很久。
宋芸樺(票房女星)
對陳以文的作品並不陌生,看他的書倒是第一次,文字間吐露出的氣息,與本人相似的是異常冷靜的溫暖,兩個社會階層相差甚遠的角色,在同樣的時空以不同的態度在面對死亡,每個人自己的故事對自己來說都是重大的故事,但在其他人眼裡可能是從來未曾出現過的故事,我們真的能從旁敲側擊去推敲出其他的人動機與行為嗎?我找不到解答。
傅昱(絕代女子)
讀完以文哥的創作,抬頭看見家中對面看了幾年的那棵樹,才驚覺有的葉子特別綠,有的特別淺,接近傍晚隨著風隨著光影晃動,我就這樣呆坐了許久。
巫建和(另類小生)
這本小說展現了以文的文字創作功力,對於已經在編、導、演各領域取得巨大成就的他,這點無疑更令人驚喜,如果只從以文飾演過的角色來想像他,肯定是不夠完全的,讀完這本小說,你會認識到另一個陳以文。
詹正德(影評人、有河書店店主)
作者簡介:
陳以文,專精於表演、編劇的電影導演。
曾以電影《運轉手之戀》獲金馬獎「評審團大獎」、台北電影節「評審團大獎」及「最佳導演獎」、法國杜維爾影展「最佳導演獎」,入圍德國柏林影展「青年論壇」單元。編導電影包括《果醬》、《想死趁現在》、《神遊情人》。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畢業的他,二○一五年重返熱愛的劇場及表演創作,編寫舞台劇劇本《死刑犯的最後一天》,並演出主要角色「死刑犯」。隨後參與多部電影演出,以電影《陽光普照》獲得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
出版包括電影職人著作《殺掉青春沒有夢》及合併雨果小說的《死刑犯的最後一天》。
章節試閱
臨近傍晚時刻,在市區路旁黃庭康獨自走出商店外,到了馬路旁的人行道,提早下班的他這時已經把自己灌到醉茫茫,以一種飄飄然的醉酒狀態、小心翼翼跨著步伐,走向自己擺在人行道上的機車,鑰匙串已經拿在手上,但他走路時重心一直偏移又調整。
明明已站在機車旁,重心卻緩緩偏後,黃庭康輕輕向後跨步平衡,又遲頓地舉著機車鑰匙、同時指著鑰匙孔的方向搖搖欲墜步向機車,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已醉得無法騎車。在他搖搖晃晃又要偏向一旁彷彿要跌倒時,自己又勉強站穩了。
這時兩位好心的路人過去扶穩他,「大哥,這樣不能騎車啦。」
黃庭康反應不只慢半拍,過了好幾拍才感覺有人扶著他講話,他默默點頭表示同意。
「不要騎,太危險了。」路人再次提醒。
黃庭康又再笑笑點頭,專注地推著機車用走的。這時兩位好心的路人看著他。但沒推幾步,黃庭康愈推愈歪,又快要倒了,兩位路人再衝上去幫他撐住機車、扶好站穩。他們幫黃庭康把機車支架撐起固定,把他扶穩靠坐在機車上,他們也熱心看看四周,想了解這位醉漢沒有其他認識的友人在一旁。
黃庭康在機車上坐得還算重心穩當,他放軟倒頭趴在機車龍頭上休息。今天下午沒事的黃庭康早早就離開了書記處的法警室,提早下班意謂著將有重要任務,需要好好休息,但他總是那麼自然地會在空閒時找到個讓他痛快喝幾瓶的地方。
兩位善心路人看他靠著車頭在休息,把機車鑰匙替他拔下,塞進黃庭康的褲口袋內,大致感覺應該沒問題後才離開,黃庭康彎著背趴在機車龍頭上睡覺打盹。
黃庭康四十五歲了,視覺上看來他比同年齡的男人略顯老態,可能較早灰白的頭髮和鬢角,給他增加了一些老氣,但也可能是他充滿恐懼又不受社會關懷的心境造成。
同樣這個傍晚,在○○看守所的舍房,一個上下左右攔住整個室內的「T」字形走廊上,身穿制服的正班主管(監所管理員在獄內被稱「主管」)開了門,一位助勤主管帶著兩位身上罩了工作背心的舍房雜役進來,他們推著大桶食物車準備分送晚餐給不同囚房的受刑人,助勤主管陪同主管監看著眼前走廊的動靜,兩位雜役推著輪子鬆動咯嘰咯嘰作響的車前進,一間間房分送食物。
受刑人 3707 同房的陪監同學年約三十(註:獄友們彼此稱「同學」),在房門前推開瞻視孔看著走廊。
「(閩南語)來啊啦。」期待晚餐的陪監同學略帶喜悅地說著。
囚房內窗邊的牆角,3707 頭在地上雙腳朝上、沿牆擺著三點倒立的姿勢。他身穿汗衫、短褲、雙腿的腳踝上掛著腳鐐,金屬的重量不影響他的平衡。
這間囚房只關了 3707 和陪監同學兩位受刑人,只有 3707的腿上掛了腳鐐。
陪監同學拿出不同的塑膠盛飯盆,把最大的一個從送飯口遞出,雜役們在盛飯盆中裝盛幾樣不同的食物,陪監同學收回裝好晚餐的大盛飯盆,用筷子把食物分裝放進較小的盛飯盆,開始吃了起來。他吃了幾口轉頭看看 3707,用筷子敲敲飯盆,3707 不為所動,仍擺著頭下腳上的倒立姿勢。
「(閩南語)你欲做仙喔?1」陪監同學邊吃著。
3707 腹部收緊躬身把腳放回地面,然後盤坐在地板上,他享受血液回流的滿足感而憨笑著,腳鐐在地板上發出輕輕的金屬磨擦聲。
四十多歲近乎光頭的 3707,眼角側邊有未復原的明顯瘀傷,頭的左側以太陽穴為中心,有個直徑約八公分、沒長頭髮的一圈傷疤,這圈疤痕看得出是以前留下的,剃了短髮就明顯地露出了形狀。
窗邊牆角的壁上,隱約貼著幾張大小不一的紙張,是受刑人用米飯把它們沾黏在牆上。囚房窗沿上擺了一只用飯糰捏成、約十五公分高的小人偶,人偶有被食物點出的簡單眼、鼻、口。
3707 起身轉向小人偶的面前跪著,他閉起眼睛、雙手合掌,微動的嘴唇像是正在與小人靜靜地溝通。快速溝通完畢隨即坐到陪監同學旁邊,拿起食物平靜地吃著。
兩人吃著飯菜彼此都沒說話,空氣裡有股莫名的寂靜。
走廊上,雜役們不停地為其它囚房打飯菜,遠處囚房偶爾發出幾句吵鬧聲,或是一些敲打催促的聲音,主管們在走廊上監視,不時發出點聲音讓那股急切浮躁的氣氛緩和下來。
餐後,3707 開始走動,同房陪監的同學也配合起身,兩人在囚房內繞著窄小的四周來回走動,雖是三坪左右的狹小空間,他們已有相互默契的走動路線,兩人走動的速度和節奏都很協調,保持著狹小空間裡彼此的最遠位置。
繞了幾圈後,混著腳鐐聲「ㄆㄧㄤˋ」的踏腳聲響,兩人同時轉身反方向繞著走,他們偶爾在狹小囚房內甩手活動,邊走邊甩也不會打到對方,這樣的來回走步活動,是兩人飯後習慣的散步行為。
3707 的赤腳又輕踏一下,兩人同時轉身反向走。他們持續走著,除了腳鐐發出的金屬聲、腳步磨擦聲、活動的聲音、打嗝聲、放屁聲,兩個人都沒說話,專注在自己的腦海世界。
這樣走著直到窗外已漸暗,舍房的日光燈也亮起,兩人依然沒停止,囚房狹窄的方形空間,就是他們的活動區域,他們繼續走著。
臨近傍晚時刻,在市區路旁黃庭康獨自走出商店外,到了馬路旁的人行道,提早下班的他這時已經把自己灌到醉茫茫,以一種飄飄然的醉酒狀態、小心翼翼跨著步伐,走向自己擺在人行道上的機車,鑰匙串已經拿在手上,但他走路時重心一直偏移又調整。
明明已站在機車旁,重心卻緩緩偏後,黃庭康輕輕向後跨步平衡,又遲頓地舉著機車鑰匙、同時指著鑰匙孔的方向搖搖欲墜步向機車,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已醉得無法騎車。在他搖搖晃晃又要偏向一旁彷彿要跌倒時,自己又勉強站穩了。
這時兩位好心的路人過去扶穩他,「大哥,這樣不能騎車啦。」
黃...
作者序
後記
若是順著書本讀到了這裡,相信你有耐心再輕鬆地看看寫在故事之後這段記載。「陰影下的陽光」在二零一六年—《死刑犯的最後一天》初版的次年—已有完整初稿,主要人物同樣是現今故事中這兩位,不同的是面對其中一位主人翁黃庭康在工作以外,究竟要書寫呈現哪種面向幾經琢磨,往夫妻呢?是友誼嗎?或處理他因小孩學校事務而困頓、還是照顧重病親人竭盡所能堅決求其生呢?它們都曾被我創作書寫,最後我選擇了現今這樣的方式呈現。除了創作上的猶豫,可能我聚焦的內容相對冷門,大多友人無緣交流感受,也令孤獨的過程給了我遲緩怠惰的藉口,該深思警醒。
幸運能順利出版,著實在我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發生。以前沒想過我寫故事會先以文字出版,習慣裡總以為會先經由一群人透過戲劇或電影、以演出來呈現,直到這個故事歷經了六、七年我才恍然領略到,期待的呈現方式無法實踐,也許就是它還缺乏能量積累,不論來自外在或自身的能量,那麼似乎該以其它形式讓人接觸才不辜負已然存在於心裡的小小世界。正巧好友 Jo 計畫從洛杉磯返回台北辦展覽,主題是她手作的紙張及手工縫製的書本,希望我能跟她的活動有共同關聯,而我想「手寫筆跡」在她手工縫製的書本上呈現應該非常契合。後來我寫的故事既參與了她的展覽活動,也讓人以和緩冷靜的方式靠近這個停頓許久的宇宙。展覽期間手寫書雖放在現場,但由專人照顧,主要因文字尚未對外公開,只有部分熟識的朋友有機會閱讀全文;而我也另以一本 Jo 專為展覽而縫給我的書謄寫了故事裡的五個小片段,作為現場公開翻閱使用。
允晨文化發行人廖志峰在展覽活動中閱讀了我截取的片段,忙碌趕場的他留了訊息告訴我「想看全文」。展覽活動結束我拿回手寫書本,約了志峰在咖啡廳見面,不打擾他,我們分坐兩桌,他閱讀我的手稿,我在另一樓層坐著閱讀要演出的其它劇本。讀萬卷書的志峰很快閱畢,開口就告訴我他希望列在今年出版的計劃裡,令我慶幸的同時又有點措手不及。在這個講求大眾效果和視覺流量、把高科技與市場獲利奉為神的世道上,感恩這本聚焦社會議題、生命觀點的緩慢節奏小人物故事能得到他青睞。當場我強調有些許內容還想修改,志峰軟性地要求我「設定一個日期,不然書稿是可以永遠改下去都改不完的。」
寫陰影下的陽光期間受到許多人在創作上的提點和不吝指教的實際經驗,也不乏長期關注相關內容而能提供文獻參考的組織、團體或學者們的助力。於此感謝允晨文化的志峰,也謝謝友人坤墉、琪雯、欣怡、徐自強、中豪和司改會的許多同事;還有曾在監獄工作願意與我細心暢談的林明賢先生、法學專家李茂生博士和南華大學謝婷娟同學的研究論文。另外,有兩位電影創作者鍾孟宏導演和錢翔導演我記憶深刻,他們在不同時期分別看過我寫的不同版本,都各自針對內容所及與我緩緩深掘探索,不只分享共鳴還為我繼續前進貢獻所見,也曾得到錢翔導演同意後在書中使用了一段他寫過的感悟篇章,我很希望他們有一天能把這故事拍成電影。
當然還有些同樣關心傾斜司法天平、群體刑罰制度的先見者寫下的書籍或經驗,都直接或間接地給過我創作上的無數啟發,他們都是我漫長路途上從不曾被遮擋的同一道光。
感謝你們。
後記
若是順著書本讀到了這裡,相信你有耐心再輕鬆地看看寫在故事之後這段記載。「陰影下的陽光」在二零一六年—《死刑犯的最後一天》初版的次年—已有完整初稿,主要人物同樣是現今故事中這兩位,不同的是面對其中一位主人翁黃庭康在工作以外,究竟要書寫呈現哪種面向幾經琢磨,往夫妻呢?是友誼嗎?或處理他因小孩學校事務而困頓、還是照顧重病親人竭盡所能堅決求其生呢?它們都曾被我創作書寫,最後我選擇了現今這樣的方式呈現。除了創作上的猶豫,可能我聚焦的內容相對冷門,大多友人無緣交流感受,也令孤獨的過程給了我遲緩怠惰的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