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不愛之間：陪伴與深情，留下細微而深刻的痕跡，傳遞最真摯的情感

鑽石
　　人越急躁，就越難看清眼前現實。
　　其實，答案往往並不太遠。
一
　　莉莉今年35，心急如焚想結婚，想得有點神經質。
　　公司女同事擠在茶水間，興致勃勃又聊起這些事。
　　甲女說，「試過租輛腳踏車到東海岸公園踏上一天嗎？」
　　乙女作了一番思考狀，說：「看表演中場休息時買一杯很容易濺到別人身上的飲料，那晚你就穿得性感一點。」
　　丙女說，「你可以參加學習班啊，從拉丁舞班到潛水班一網打盡，還有，不妨坐在星巴克假裝等人。」
　　丁女猛打哈欠，「你們不嫌累嗎，我的話就索性單身上夜店，叫一杯混入18種烈酒的雞尾酒。」
　　已婚的桂阿姨笑笑，「女孩們，找一晚的床跟找一輩子的床，先得分清楚。」
　　莉莉氣急敗壞，「那怎麼辦？難道晚上我還去兼職推銷，每家敲門看看，看哪家還剩下一些沒人約會的未婚男性？」
　　大家一鬨而散。呵呵，並非老闆突擊，是從來都討論不出任何結果。
　　部門裡其實有9名男性。
　　可是遺憾啊，趙、錢、孫、李，據說他們剛成年就忙著結婚。
　　周、吳年屆50，雖然都是老帥哥，但恐怕來不及把戀愛談完就被裁了。
　　還有鄭、王，倒是未婚人選，但「人選」不見得就具備條件，對嗎？
　　鄭一向不修邊幅。座位像個垃圾場。據說內心很黑暗，誰跟他聊天後幾乎都得去看心理醫師。更恐怖是，他每次從廁所出來，手都是乾的。
　　王雖夠整潔，外貌與辦事能力也不錯。但更出色是戀愛史，他掉過一本電話簿，裡面連隔壁公司清潔阿姨的電話都有。
　　最後一位馮。更不必想了。馮為人感性，體貼溫柔，很有審美觀，據說還會烹飪插花，可惜他自己已經有男朋友。
二
　　可見衣食住行雖為民生大事，想嫁而沒辦法嫁的女人才是社會問題。
　　商場中、電影院前、候診室裡，成雙成對的溫馨讓莉莉大受刺激。
　　「我決定了，」某日，她一口氣連喝兩杯冷開水後，向所有窩在茶水間的女同事宣布，「我去鑲鑽石。」
　　女人們皆愕，「啊恭喜，是鑲在訂婚戒指上嗎？」莉莉一臉凜然，「不，鑲在臉上！」
　　甲女是個萬事通，「了解了解。這法術啊，據說還真靈驗。聽說很多明星，或是賣保險的，或是當公關的，很多都到泰國找法師在臉上鑲鑽石，之後就變得人見人愛，左右逢源。」
　　乙女說，「鑽石那麼硬，鑲到臉上不是很痛？」
　　丙女笑，「既是法術，人家法師當然就有辦法，聽說過程很簡單，法術好的話，只要唸唸咒摸摸臉，一下鑽石就整顆進到肉裡了，連麻醉都不必。」
　　丁女思索，突然睜大眼，「哇，那你想鑲幾克拉的？鑽石不便宜哦！」
　　甲女笑了，「你少擔心吧，我們莉莉一瓶牛奶喝三天，兩片麵包就能當早午餐。她是缺愛情，可不缺錢。」
　　乙女仍有疑問，「是否鑲了鑽石就會人人喜歡你？哇，整個男性市場那麼大，你至少也得有個對象，或至少有個市場範圍吧？」
　　莉莉笑而不答。
　　桂阿姨突然笑瞇瞇進來了，「你們說那位新來的同事陳智雄像不像古天樂？」
　　女人們異口同聲，「莉莉要在臉上鑲鑽石！」
　　桂阿姨聽了愣了一下，說，「噢？真決定了？」
　　莉莉苦笑，「假如真能換來下輩子人生樂趣，何妨孤注一擲。」
　　桂阿姨吹著手中熱茶，「說的也是說的也是，那好，稍後我給你個地址。這法師啊，修練多年，出關後雲遊四海，法力無邊，而且年輕，時尚，為人更具現代思維，他處處行善濟世，能說6種語言，如今正在此度假。」
　　莉莉感激不已。眾女同樂，彷彿莉莉已覓得情郎登上彼岸。
三
　　原來這法師暫住友人高級別墅。莉莉前往求法，見那法師狀況，一切果然如桂阿姨形容。
　　法師禮貌地問，「你就是桂阿姨介紹來鑲鑽石的？」
　　「是。」
　　法師說，「到露臺來吧，空氣涼快，光線也好。」
　　露臺外有一棵高大青龍木，庇護成蔭，既為露天卻又隱祕。
　　露臺上設了個簡單法壇：一柱清香，半碗淨水，青檸檬，還有看來像兔子爪，鴕鳥毛那樣的東西。
　　法師與莉莉，面對面，在露臺處盤腿坐下。
　　真的，法師很年輕，一臉古銅色陽光。
　　他說，「你有三種選擇。一是人見人愛。二是男人見男人愛。三是只有你欣賞的對象見了你才覺得你可愛。說吧，哪一種？」
　　「收費一樣嗎？」莉莉不好意思。
　　「一樣。」
　　莉莉沉思數秒，「第三種。」
　　「好。」法師小心翼翼，懷裡取出一方深紅小盒，打開後，再取出一個小絨包，裡面赫然是粒璀璨鑽石。
　　「好美啊。」
　　「0.5克拉，不算小了」法師說。
　　「那要多貴？」
　　「3000元，我不議價。」
　　莉莉遞過支票。法師拿起法壇那碗水說，「喝一點就好。」
　　啊？喝陌生人的水？
　　桂阿姨天天見面，總不會害人吧？莉莉遲疑了一下，還是喝了。
　　跟著這法師就開始念一種語言怪異的經。乍聽像藏語，再聽又像非洲話。
　　沒多久法師就一臉虔誠，雙手合十，禱告良久，接著就靠近她，「其實，鑽石鑲進皮肉的時候會有點刺痛感，但絕不會留疤痕，你放心。」
　　莉莉以為自己會心跳加速。但沒有，她反而是感到有點頭昏腦脹，只見法師又猛念一輪經咒，舉手就把鑽石置於她額頭，然後就按下去。
　　像有點痛，卻又不是很痛。
　　但一下就好了。法師說，「法事已畢。」
　　莉莉忙掏出鏡子來看，好像什麼疤痕都沒有嘛，「真的鑲進去了？」
　　「鑲了。」法師笑笑，「你自己看看鏡子，你多可愛。」
　　莉莉再看，果然，好像自己就可愛了許多。
　　臨走時，法師再三叮囑她，「鑽石是鑲上去了。可當你感覺一切進行順利時，你就必須速戰速決。記住，這緣分畢竟是人為之力，時間的拿捏，最是關鍵。」
四
　　莉莉鑲鑽石的事，死黨們守口如瓶。不過，莉莉最近也很少到茶水間閒聊了，據說那鑽石果然厲害，鑲回來沒多久，她就被那位新來乍到的「小古天樂」陳智雄瘋狂追求，不只追到分身乏術，甚至已快到速戰速決的階段。
　　莉莉並非不清醒。也並非因為他像古天樂。陳智雄也不是心目中第一選擇。連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許這個陳智雄是在沒有多少餘地之下不能再讓其溜掉的選擇吧。
　　莉莉問他，「智雄，你坦白說我們究竟為什麼會走在一起？」
　　智雄答，「我們兩個個性都乾淨俐落，價值觀也很接近，我覺得我們之間滿有默契。」
　　莉莉問，「不是因為我外型吸引你嗎？」
　　「當然也是啊。但這個恐怕是無法持久的，外表都會衰老，人的性情氣質更重要。對嗎？」
　　「我還以為——」莉莉不解，可是那3000塊呢！
　　「你還以為什麼？」智雄問。
　　「沒什麼了。」莉莉嘴裡說，心裡依然忐忑。
　　其實，陳智雄找伴侶也找得很急。
　　他後來不只一次表態，智雄問，「感覺實在，不如就做決定，難道你真的想當高齡產婦？還是早點辦事吧。」
　　莉莉一方面忐忑，一方面又想起法師叮囑的話：時間是關鍵。
　　但同時也沒忘記自己這點緣分是怎麼得來的。
　　因此她嚴肅地向智雄說實話了，「智雄，你相信有一種法術叫『鑲鑽石求緣分』的嗎？」
　　智雄不假思索，「相信啊。」
　　「你相信？」
　　「當然嘍。」
　　「為什麼？」
　　智雄突然停住，眼睛卻盯住她額頭，「你不就是個很成功的例子嗎？」
　　她大吃一驚，「什麼？你⋯⋯究竟在說什麼？」
　　「公司茶水間的隔音設備其實很差。」
　　天旋地轉，莉莉冷掉半截，「那是一開始你什麼都知道了，並非什麼鑽石的法力？」
　　智雄這時竟然放懷地笑了，「對啊，跟你鑲鑽石那位法師也這麼對我說的，畢竟是人為，時間才是關鍵。」
　　莉莉整個傻了，「你認識他？那個法師？」
　　智雄還在笑，「當然，我們太熟了，別擔心，他前天已經回美國去唸他的人類民俗學，他可沒機會洩漏你的小祕密。」
　　莉莉突然懂了，「我知道了！你們聯手行騙？但，但他不是確實給我鑲鑽石了嗎？難道不是嗎？」
　　陳智雄搖搖頭，慢慢從口袋摸出個小絨包放到她手裡，「這是我表弟叫我交給你的，鑽石還在裡面。」
　　「我可是給了他3000元。」莉莉大叫起來。
　　桂阿姨聞聲而至，手裡拿著張支票，表情無可奈何，笑笑說，「我原本想把這錢拿去做一點投資賺一杯咖啡，唉，還給你算了。」
　　莉莉恍然，「連你也是同夥？」
　　桂阿姨說，「沒辦法呀，那法師是我兒子，怎麼能不同夥？」
　　莉莉看看那絨包裡的鑽石，生氣了，「連這鑽石也是假的吧？一切都是假的吧？」
　　智雄急忙把絨包抓到手裡，先向桂阿姨賠了個大笑臉，
　　「阿姨別生氣，我一直沒跟莉莉說出真相，我是想，無論怎樣大家應該先把感情真正培養起來，阿姨，這鑽石可是你早說好送給我做訂婚戒指的。莉莉，這鑽石是真的，我們的感情也是真的，就那個鑲嵌的情節，純屬演戲。」
　　桂阿姨笑，「我就說這橋段不好，看吧，莉莉生氣了。」
　　「我不是生氣，是你們一切早有預謀，那我得重新考慮考慮。」
　　智雄急了，「其實我第一天來這公司上班就喜歡你了，只是你一直沒注意到我，假如不是茶水室的隔音不好，假如不是阿姨說你這個人多善良多能幹，假如不是表弟也剛好回來，假如不是——」
　　莉莉冷靜下來了。
　　假如不是自己急躁——
　　這次她真的需要靜下來好好的想。
　　人越急躁，就越難看清眼前現實。
　　其實，答案往往並不太遠。
　　但莉莉還真的需要重新考慮嗎？
　　鑽石是真的。站在面前的陳智雄，也是真的。
　　一點感悟，與您分享：
　　只是追求過切，亂了邏輯亂了步，才會忽略美好原來就在身邊。

鑽石
　　人越急躁，就越難看清眼前現實。
　　其實，答案往往並不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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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女猛打哈欠，「你們不嫌累嗎，我的話就索性單身上夜店，叫一杯混入...

玉米餑餑
鑽石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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