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李瑞騰
「國立中央大學」校名的確定是在1928年,前一年國民政府北伐成功,定都南京。在此之前,稱「江蘇大學」(1928.2-1928.4)、「國立第四中山大學」(1927.6-1928.2)、「東南大學」(1920.12-1927.5)、「南京高等師範學校」(1915.8-1923.7)。如果還要往前追溯,晚清名臣張之洞等在1903年奏請成立的三江師範學堂(1906年改為「兩江優級師範學堂」),可說是南高的前身。
1949年國共分裂,兩岸分治,中央大學在大陸已不復存在,南京大學代之而起,先在四牌樓舊址,後遷鼓樓附近;舊址成立南京工學院,1980年代中期復名「東南大學」。而中央大學於1962年在臺復校,先於苗栗二平山設地球物理研究所,稱「國立中央大學地球物理研究所」;1968年奉准改名「國立中央大學理學院」;同年秋天,北遷桃園中壢近郊;1979年奉准恢復「國立中央大學」迄今。
中央大學在臺復校已逾一甲子,校史從南京高等師範學校算起(1915),所以說,明年(2025)是建校一百一十周年。但必須溯源三江、兩江,甚至可以把明初在南京設國子監,六朝蕭梁之開五館與建國學,劉宋之設儒學館等文教史事,作源遠流長的背景舖陳。
中大復校以後的發展,堪稱豐富而璀璨,從僅以地球物理研究所初設,到如今成為臺灣頂尖大學之一,已是包括9個學院、23學系、5學士班、18獨立所、6校屬研究中心的規模,辦學績效卓著,培養菁英無數,這當然是六十餘年間全體中大教職員生努力的成果。然而,這樣的校史如何書寫?比較起大陸時期已有相對清楚的論述,在臺復校的歷史,仍停留在經驗表述的狀態,多以回憶錄、口述記錄及彙編的方式呈現。
我們從建校六十周年起,逢十校慶所編纂的《中大六十》、《中大七十》、《中大八十》、《百年中大》等,其實都有寫校史的企圖,現在看來只算是提供了一些史料而已。唯一成書的校史是九十周年校慶特刊《中大校史》,當年設有召集人、編輯委員、編輯團隊和撰稿小組,大張旗鼓,最後書已編印完成(2005年6月),卻因故沒有發行,誠為憾事。
這本校史分三篇:大陸時期(1902-1949)、中央大學在臺復校(1962-1990)、邁向研究型大學(1990-2005)。前者以1902年為始,正是張之洞創建「三江師範學堂」那一年;結束於1949年是可以理解的。1949年後在臺復校之事,備嘗艱辛;1962年復校時只有一個獨立所,後又有北遷中壢風波,歷經戴運軌、李新民到余傳韜三位校長,余校長卸任時正是1990年,也就是劉兆漢校長治理中大之始,爾後的校務發展,即在飛躍、突破狀態,追求卓越,邁向研究型大學。
全史篇章,第一篇第三章「師長與學風」的第一節是「歷任校長」;第二篇第三章的前三節分敘復校以後前三任校長;第三篇寫從劉兆漢到劉全生時期,第三章前二節就介紹他們二位。
大學之治理,校長當然是關鍵,校務的發展實有賴他的治校理念之實踐,主要在於他的擘劃和決策,經由組織運作,整體推動校務,從教務、學務、總務、研務到國際事務等各項要務,校史的考察與寫作,因此可用校長來分期,惟校長的任期有長有短,故可依實際的情況彈性分合,重大事件常有跨期現象,如何安排編列,於史家而言,正是一種考驗。
2005年90周年校慶前夕,原侷促於國鼎圖書資料館一樓的校史館,搬遷到大講堂三樓。從空間尋找、協調、撥用到設計、施工、佈展,宛如重建,費時費力,但更費心的是內容,既為校史館舍,旨在保存校史資料,要有蒐輯、整理、研究;展覽既有常設,但也要有特展。當時擬以校長之治校拉出學校發展史線,由近及遠,乃有校史叢書之規劃,《突破――劉全生校長與國立中央大學》(2006年12月)、《飛越――劉兆漢校長與中央大學》(2008年9月)算是校史計畫的初步成果。
如果業務推動順利,陸續會往前整理余傳韜、李新民、戴運軌三位校長治校資料,對於劉全生校長以後的校長,也應在他們在任時就有史料意識,能以具體的工作項目加以對應。然而事與願違,余校長對內容有意見(先前他已出版《陣痛的年代》,臺北:漢光,1996;後來又有回憶錄《雲煙集》,臺北:國史館,2014),已完成的只好擱置;李、戴二位校長的部分都尚未規劃,好不容易成立起來的圖書館校史組,就轉型成為校友服務中心了。
如今趕在周景揚校長治校12年任滿之際出版《邁進――周景揚校長與中央大學》,正是在校史寫作架構下以校長分期理念的實踐,旨在總結歷史經驗,提供未來修史之參考。從校史編纂角度出發,除了提供周校長的基本資料,我們分從教務、學務、總務、研務以及國際事務等展開規劃,各項要務之寫作,除訂出編寫體例,並與各主事單位充分溝通之後,由他們自組寫作團隊,約經半年而集稿完成。此外,我們全面檢視中大新聞,清理出二十幾則與校務攸關的新聞事件,經由會議討論後整合成十道題目,徵選能文的中大學生以報導的方式加以特寫。
此編寫及出版計畫以專案方式進行,由秘書室啟動,委由人文藝術中心執行,過程中得到各方的協助,謹致謝意。因時間不甚寬裕,闕舛難免,期盼博雅君子有以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