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等秘書到駐美代表：一個台灣外交官的雜憶

推薦序一／職業外交家的最佳典範 ◎ 田弘茂
推薦序二／真有台灣心的外交官 ◎ 盧世祥
推薦序三／為台灣打拼40年 值得數位時代的新人類參考 ◎ 高志明
自序
 
壹—身世家庭與養成（1953-1979）
一、家世
1.從福建泉州到台北盆地
2.從大稻埕到豬屠口
3.從北投到北投
 
二、求學之路
1.太平國校
2.大同初中
3.建國高中
4.台灣大學政治系
5.政治大學外交研究所
 
三、職涯之途
1.越戰與家父
2.動機與志趣
3.自我認知與形塑
4.高考及格兼差導遊
 
貳—初生之犢入公門（1979-1990）
一、外交菜鳥
1.台美斷交與美中建交
2.外交特考與受訓
3.北美司科員新兵
4.以球會友借貸新婚
 
二、外放三秘
1.華府新人
2.對美工作初體驗
3.一分耕耘加乘收穫
4.和老布希的網球奇遇
5.海外黑名單的震撼
 
參—機遇與挑戰（1990-1999）
一、升遷與懲處
1.北美司科長
2.駐亞特蘭大處長
3.女兒誕生
4.國慶酒會請柬風波
 
二、從吉隆坡到哈佛
1.台海危機與直選總統
2.沉潛再出發
3.麻州劍橋充電之旅
 
三、重回台北
1.調整腳步再上路
2.新三不
3.兩國論
4.九二一大地震
5.哈佛校友會
 
肆—見識與膽識（2000-2008）
一、首度政黨輪替
1.北美司司長
2.兩位總統的英語傳譯
3.九一一事件
 
二、常駐WTO代表團
1.日內瓦開館
2.WTO通訊錄風波
3.直擊參與WHO現場
 
三、再返華府
1.氣氛低迷逆風行進
2.台北的天空與凱德磊案
3.任期最久的副代表
 
伍—台灣第一搏感情（2008-2016）
一、匈牙利
1.首度中東歐任務
2.陌生國度舉世聞名
3.多瑙河畔的另類交集
4.醉倒的葡萄酒武士
5.懷念羅馬尼亞台商洪慶齡
 
二、國際合作及經濟事務司司長
1.經貿與國際發展合作
2.國安會職務成分不夠
 
三、義大利
1.雙邊關係迂迴前進
2.朱可力大使功不可沒
3.台灣在阿爾巴尼亞
 
陸—台美關係向前行（2016－2020）
一、三顧華府
1.履新之路奇幻之旅
2.苦澀的咖啡
3.川普橫空出世
 
二、川蔡通話
1.偶然與必然
2.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三、從不確定性到可預測性
1.白宮與行政部門
2.國會兩院與兩黨
3.智庫與非政府組織
4.媒體與文宣
5.外交使節團
6.僑界
 
四、高層過境
1.六次過境八座城市
2.默契十足漸至佳境
 
五、雙橡園與軟實力
1.古蹟不是古董
2.黨徽不是國徽
3.美食外交饗宴
4.職棒開球欲罷不能
 
六、外交生涯做好做滿
1.蔡總統連任
2.辭行與交棒
3.久違的吾鄉吾土
後記與感謝
 
柒—附錄
一、大事年表
二、公職經歷
三、雙橡園歷任大使代表
四、天涯行腳
五、媒體投書
1.Why Taiwan's Success with Elections Terrifies Beijing ( The Washington Post, 01/12/2020)
2.US Strategic Ambiguity Is Way to Keep China Guessing on Taiwan (Financial Times, 05/31/2022)
3.轉達一位98高齡校友的祝賀 (國立宜蘭大學96週年校慶特刊, 05/14/2022)
4.黑桃就是黑桃 臺灣就是臺灣(自由時報, 03/09/2022)
5.關鍵時刻 爭取國際輿論支持(自由時報, 09/15/2022)
六、新聞剪報
1. Taiwan Finds Itself Between Territorial China and Bellicose Trump (Larry Luxner, The Washington Diplomat, September 6, 2017)
2. China's 'One Country, Two Systems' Strategy Has Been Proven 'A Flat-out Lie', Taiwan Diplomat Says(David Brennan, Newsweek, 01/27/2020)
3.英川熱線 高碩泰李大維大功一筆 (楊舒媚, TVBS, 12/05/2016)
4. 美抗IS聯盟 駐美代表高碩泰在美國務院公開亮相(曹郁芬、鍾麗華, 自由時報, 03/24/2017)
5.高碩泰辭行將離美 AIT罕見聲明感謝其貢獻 (呂伊萱，自由時報， 07/16/2020)
 

自序

　　這不是一本嚴謹的回憶錄，頂多是個人生平、家世與超過四十年外交生涯做好做滿的隨筆書寫。

　　2016 年夏天我在台北宣誓就任駐美大使，由蔡英文總統監誓。在一場家族聚餐中，我細聲向高齡家父高世暉先生問道，當年不少長輩對我選擇擔任外交官，不是特別看好，今天您這個後生居然成為台灣駐外最重要的駐美代表，「歐多桑」覺得怎麼樣？家父飲了一口威士忌，略為沉吟，然後緩緩回答：「應該袜嘜啦！」，盡在不言中。

　　回想當年不少家族長輩對我這項職涯規畫，自始不無保留意見，但又不便婉言勸退。

　　對他們這群歷經日治、國民黨遷台、二二八事件、白色恐怖、戒嚴統治的「多桑」世代，下一代當個受人尊敬，社會地位崇高的醫生，最足以光宗耀祖，或經營生意賺大錢，也足以在親戚鄉里彰顯份量。如果在公立學校的「鐵飯碗」教書，或穩穩妥妥在公營行庫「吃頭路」也不錯。但是進入國民黨政府「做官」，而且是台灣子弟絕難出頭的「外交官」，則是不知輕重，前途充滿不確定性的選擇。

　　經過四十多個寒暑的天涯行腳，2020 年 7 月我從華府卸任返台。在武漢肺炎疫情隔離及隨後的安家階段，不無思考我既沒有顯赫家庭背景，也沒有政黨屬性，卻是第一個通過國家考試，從基層科員、三等秘書起步，最後在駐美代表職位退休的台灣外交官，也許應該把一些片段記憶加以整理，讓家族晚輩及有志拓展台灣國際處境的年輕一輩參考，盼有所啟迪。

　　這個發想私下也得到幾位老朋友的鼓勵，認為不應僅是一樁個人的敘事，我更應責無旁貸，為這個世代的台灣外交，留下一些非正式記錄。

　　好朋友特別建議，這個嘗試不宜流於冠冕堂皇的政令宣導，遑論譁眾取寵的八卦爆料。在當前的台灣，最需要的毋寧是貼近這塊土地的溫度與關懷，以及從這個島嶼出發的國際視野。這番話，讓我的猶豫不決，一時豁然開朗，遂利用疫情的閉關期間， 潛心整理思緒並開始下筆。

　　這本自傳體的瑣憶，主要根據我一路累積的日曆記事、蒐集的剪報雜誌和非機密資料，記載了不同階段的現場直擊或近身觀察，個人的第一手體驗，與每個轉折的心路歷程。其中本來就多屬主觀的敘述，但盡量保持客觀的呈現。

　　所以，這不是也無意成為一件嚴肅的學術著作，內容沒有引用政府文電或尚未解密的檔案；不談深奧的外交政策理論或見仁見智的價值判斷，也避免臧否人物是非，但是試從四十多年職業外交官的視角，見證台灣本身的蛻變轉型及國際處境的起伏跌宕。

　　2022 年夏天家父在睡夢中安詳辭世，享年九十九歲。我作為人子，有幸在家父生前的最終階段陪侍奉養，也藉機整理，同時納入了他口述若干平淡卻又不凡的際遇，留供追思又彼此連結。

　　出版這本雜憶，從無傳世的念頭，但如果可能讓後生小輩或台灣的優秀子弟，可以從一個邁入七十歲初老退休外交官的經歷，形塑對這塊土地的永續願景，以及未來昂然立足在國際社會的想像，差堪欣慰矣！

推薦序

職業外交家的最佳典範
◎田弘茂 總統府資政

　　高碩泰大使曾經在我擔任外交部長期間擔任北美司副司長及司長。北美司係外交部培育外交菁英的單位，後來他歷任重要駐外正副代表都有耀眼的表現。觀其四十多年的外交生涯，可以說是一位最標準的優異職業外交家。他選擇在退休後記憶猶新時刻撰寫回憶錄，留下重要記錄，同時提供外交人員很好的啟發榜樣。

　　高大使的回憶錄值得重視，不只是因為他樹立了一個職業外交家的最佳典範，更重要的是他那四十多年的服務期間正逢國際情勢詭譎多變，我國外交挑戰異常艱鉅，國內政治也經歷了由威權體制轉向自由民主，以及隨之而來的三次政黨輪替。駐外代表、大使，甚至處長等各級外交官都必須正確傳達不同政黨及新政府的指示，精準反映不同政策要求的精髓。外交人員本來都有自己的政治傾向及價值觀，在政局多變的時代，要隨時調整自己的主觀意識，力求客觀忠實的執行政策指令，確實不容易做到完美。碩泰是我認識的外交官之中，少數能夠力求實踐客觀的專業者之一位，而且表現傑出。

　　他的外交生涯始自1979-80年，就在他任職的前夕，美國卡特總統於1978年12月宣布正式承認中華人民共和國，即是美國與台灣的中華民國斷絕正式邦交關係。之後，中華民國的外交處境，進入長期風雨飄搖時期。正當在外交困境伊始進入外交部服務，注定要接受不斷地艱辛挑戰。

　　就國際環境而言，他所處的年代有美蘇冷戰末期，蘇聯及其共產國家集團崩解，美國為反恐攻進行了三十多年的中東戰爭，美中關係從和解轉向友好互動，終於又回到競爭對抗。國際財經及科技領域也歷經全球化的系統性供應鏈，而逐漸因美中關係惡化走向脫鉤及局部性保護主義復甦。站在第一線的外交官都必須即時反映這些變化中的國際現狀，在對內報告和外事活動及講話時妥善表達。

　　碩泰大使的外交生涯之所以成為職業外交官典範，和他的教育及職業培育過程息息相關。從高中、大學到後來以訪問學者身分被選派赴哈佛Weatherhead國際事務中心研究，他走過的路程都反映他本來便具備優良天份，加上勤奮盡責，終於能從一位科員做到駐美代表，那是職業外交官心中最想追求的理想職位。之外，他也當過駐匈牙利和義大利代表，其他的重要職位橫跨美、亞、歐及世貿組織(WTO)常駐代表團副代表。在外交部，他也被認為在英語(文)方面有突出的造詣，曾經是李登輝和陳水扁總統的兼任傳譯。由於他專注於外交專業的客觀立場，所以能迴避國內藍綠兩黨的誹議，基本上並未讓他自己持有的政治立場影響他的職責。

　　回憶錄的寫法及處理方式有多樣性，高大使用謙虛低調的表達方法，稱本書乃係一個台灣外交官的雜憶，讀者看完本書便能體會其實透露許多非常紮實，有價值的歷史紀錄，讓我們更進一步了解他當過的職位，處理過的案例，諸多訊息令人大開眼界，具有相當啟發性。

　　我很樂意為高碩泰大使(一位傑出的職業外交官，之前的同事與部屬)簡要的書寫短序，鄭重推薦給各界對國際外交事務有興趣的國人，去仔細體會書中豐富的過往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