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的愛,陪我到未來
我三十八歲那年,遇到了我先生。
當時我剛結束一段糟糕的感情,我和前男友交往了八年,卻在某一天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來電,劈頭就問:「妳是誰?」
我是誰?我才想問妳是誰咧!但我隱隱覺得不妙,於是沒有出聲,果然下一秒就聽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我問妳!妳跟我老公認識多久?妳知道我和他結婚五年,小孩也已經兩歲了嗎?」
恍如晴天霹靂,我用力抓緊手機,只聽到電話那一頭女人繼續說道:「上次我抓到的那個,說跟我老公在一起五年,妳又跟他在一起多久?」
天啊!這個男的跟我交往期間不但偷偷結婚生子,還出軌劈腿不只一個!我氣到差點吐血,立即分手不說,還與朋友吐苦水。
朋友為我抱不平,同情地說:「妳也太悲慘了吧!這樣吧,我幫妳介紹優質對象,妳喜歡什麼類型的?」
「我喜歡長得帥的。」我想,既然前男友長得醜也會劈腿,還不如找個帥的,至少看了賞心悅目。朋友隨即從手機裡調出幾張男性照片,我一眼就看中了一個斯文俊秀的男生。
「妳怎麼不挑另外一個?」朋友說:「我覺得另外一個比較帥。」
我看了看,是還不錯,「但我覺得他看起來個性不好。」
當了多年的老師,我帶過無數的學生,自認從外表就能看出一個人的氣質性格,而且或許是眼緣吧!我再次肯定地指著那個斯文男生的照片:「我就喜歡這個。」
我沒想到朋友的一時興起,促成了我和先生的相識相遇,並且真的和這個人走入了婚姻的禮堂,畢竟在交往之初,沒人看好我們能夠修成正果。雖然同樣從事教職,也都在福智團體裡學習《廣論》,有共同的話題,但我們從個性、價值觀以至於生活方式都存在相當大的差距,即便喜歡著彼此,仍時常為了一點小事爆發嚴重的衝突。
*
我們之間最大的差異,是對於結婚的共識。
我從小就夢想著結婚,擁有屬於自己的家庭,縱使我工作穩定、經濟獨立,不再需要透過婚姻才能逃離娘家,但或許是童年的執念已深入骨髓,我永遠忘不了爸爸媽媽吵著要離婚時,爸爸說:「我們離婚!我只要帶弟弟走!」
從那一刻起,我就明白,我的爸爸沒那麼愛我。
他們後來沒真的離成婚,卻「分」好了小孩,我歸媽媽管,弟弟歸爸爸管。媽媽打我的時候,爸爸不會出面維護我;穿越馬路時,爸爸會放開我的手,轉去牽弟弟;我總是一個人在房間裡讀書,爸爸卻會陪著弟弟複習準備考試。
有好長一段時間,面對媽媽的情緒化和爸爸的冷淡,我感到十分憂鬱,半夜睡不著覺,在房間外的陽台踱步走來走去,想著要怎麼辦,才能夠脫離這個家。說來可笑,那時還是個孩子的我,無法自己生活,想出的辦法就只有嫁人了。於是從那一刻起,我就渴望結婚,我想要找到一個愛孩子的另一半,他要對孩子好,不論男女一視同仁,不能讓我的小孩,和我有一樣的成長經歷。
男友和我不一樣,出身務農家庭的他個性理性、務實,做什麼事都要再三思量、謹慎評估,加上男生比較沒有年齡焦慮,他覺得兩個人這樣在一起也很好,實在沒必要急著結婚,全然不顧我已經年屆四十,想趕快成家的心情。
我們三天兩頭為此大吵,卻又捨不得分開,就這麼交往了一年,他邀請我和他的家人一起到日本旅行。
訂房時我就覺得奇怪,為了訂一個附加廚房的公寓房型,男友家選擇了偏離市中心的民宿,「有廚房可以自己煮飯。」男友說。煮飯?我們是在日本耶!
為什麼來日本玩還要自己煮飯?是誰要煮?
但我沒有多嘴,以為男友都安排妥當。反正不要叫我煮就好了,我那一手的爛廚藝,只怕沒人敢吃!
結果到了吃飯時間,所有人面面相覷,「吃什麼?」男友的母親擺擺手,「別看我,都出來玩了我要休息!不煮飯!」
「喔,那就隨便吃一點吧。」所有人聳聳肩,直接拿起超商買的仙貝零食吃,吃完就回房間休息。
「就這樣?」我不敢相信地問男友。男友理所當然地回道:「對啊,要不然咧?」
「但……但這不是正餐啊!」
「可以吃得飽就好。」男友無所謂地說,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客廳,又餓又委屈。吃零食也不是,出去吃也不是,民宿位於住宅區,走得到的距離根本沒有餐廳,我不會開車,出遊的幾天出入都是仰仗男友,只能無奈妥協。我不懂這一家子怎麼對吃飯這麼沒有慾望?租了個帶廚房的民宿,沒人煮飯他們也就湊合著吃,沒打算出門覓食。我也沒有要求大魚大肉,但來日本十天,我竟然瘦了兩公斤,這合理嗎!
回國後我忍不住跟男友大吵,「你們家真的很誇張!哪有出國旅行節儉成這樣?」
「妳怎麼意見那麼多?」
「我意見多?」我氣結,「是我的問題?」
「好啦!知道了!」男友不耐煩地說,「以後妳和我家人不要一起出國就是了。」
結論怎麼會是這樣?我翻白眼,「這是重點嗎?」
男友還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樣,「不然妳要怎樣?」
跟這傢伙真是有理說不清,任憑我幾番解釋,他都聽不進去,甚至變本加厲地約束我的行為,「為什麼要買這麼貴的水果?」、「可不可以不要亂花錢?」
教學工作之餘參加交響樂團的我,正為了年後的演出忙得不可開交,還要忍受男友的碎念,我感到心力交瘁,每天都煩得不行,想要直接大吼叫他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