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仔歇睏一下 : 台文小品詩

推薦序1
小可仔歇睏一下，才閣再目peh起來──序楊子澗詩集《小可仔歇睏一下》/方耀乾

我欲特別共詩人楊子澗賀喜。因為伊的台語詩集《小可仔歇睏一下》欲出版囉！雖然伊是資深詩人，寫華語詩的年資有數十冬，毋過這是伊的第一本台語詩集。也欲共台灣文學界恭喜。伊這本詩集總共收入195首詩，毋但量濟，而且詩質真好，佇少人寫台語詩的這个時期，這對台語文學真有意義。

這本詩集收入的是子澗兄對2015到2022這7冬所寫的作品，總共195首，大約是一般詩集的3倍分量。平均一冬差不多是寫28首，閣加上伊同時也寫袂少華語詩，平均一冬應該有50首以上，也就是每禮拜攏有詩作，真勤咧創作。這點使人欽佩。

這本詩集分做八輯：吟花草、訪山水、讀人生、藏內心、問世情、唸歌詩、竹枝詞、混搭詩。詩作的主題真多元，浪漫、寫實兼顧，有形而上的人生哲思嘛有跤踏實地的在地體會。雖然是伊的第一本台語詩集，毋過台語的運用熟手，寫作技巧高超，真值得推薦。

子澗兄的這本詩集號名做《小可仔歇睏一下》，我個人認為有隱藏伊個人的人生哲學：有時若忝，小可仔歇睏一下，才閣再目peh起來的意涵。所致，子澗兄若忝，咱稍歇睏一下，精神了後閣再繼續拍拚寫落去。我真願意為伊添油香，以上是推薦序。
2022.11.26，台南永康

推薦序2
豐厚果實攬一籠——小序楊子澗台語詩集《小可仔歇睏一下》/林央敏

一九八○年代初葉，當我的台灣人意識漸漸甦醒，知覺台灣本土語言長期受到壓抑、摧折時，我開始嘗試台語寫詩，並認為台語寫作有助於破解台灣人被外來殖民統治與文化壓迫的桎梏，且在心理上可以恢復台灣人的尊嚴。這種醒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以台語創作的想望也越來越迫切，自然我的台語作品就越來越多了。同時我認為台灣人、特別是台灣文學家也要能使用台語寫作文學作品的主張也逐漸萌芽、長大。於是大約最慢到一九八七年開始提倡台語文學、建構台語文學的理論，而更積極的投身台語文學運動。

在我往後從事台語文學運動及本土語言復興運動期間，常寫文章或在演說中呼籲台灣人鄉親支持這個台灣的文藝復興，希望看到更多人來參與，其中也盼望更多文壇老將能加入台語寫作的行列，即使只是嘗試性的、「插花仔」式的寫些台語作品，也能豐富台語文學的數量和質量，並增加台語文學運動的力量。

現在，曾經是青年詩人的楊子澗，當他起興仿擬過杜子美的古典《秋興》成為楊子澗的現代《秋興》之後，在杜子美仍為酒債所困時，楊子澗已卸下所有酒債，於歲頭進入花甲年月的2015年夏至開始以耄年詩人之姿啟動他的台語小品詩的寫作引擎，然後一發不想收拾，跤步越走越快，跤印越踩越密，他的台語詩潮像雨後春草「若行若遠還生」，終於八年後筆腳痠了，想要「小可仔歇一下」，順便讓勞累過度的目睭「歇睏一下」，摘除老化的眼疾後，便把他的豐厚果實收攬成《小可仔歇睏一下》準備出版了。

台語詩集《小可仔歇睏一下》共收錄一百八十七首台語小詩。這本詩作別集的內容很多，相較歷來已出版的眾多詩集來說可稱得上主題龐雜豐盛，在我們台灣人張目所見的日常事物中，除了並未觸及最嚴肅敏感的政治面相之外，幾乎所有人間萬象都成為作者書寫、詠歌的題材了，包括地景山水、民風習俗、花草蟲鳥、社會記實、生活感觸、內心詠歎、佛理禪機、男女戀歌等等不勝枚列，寫法含蓋賦比興以及摹擬轉化等等手路。

總的來說，楊子澗的詩屬於明朗風格一派，無論題材如何或涵義深淺，他都不願故作晦澀，即使表現哲學理念的主題，他也會以化奧為明的語言來表現，這一點其實不簡單。再相較於他以前的中文詩作，本書的文字又更易懂，同樣是經營意象，這些台語詩反而更能做到明朗之美，這一部分特別反映在觸景寫物、感懷歲月流逝這類內容的詩作上，依舊詩意漾然；而屬於記事寫實，關懷社會底層人生這部分的詩作，就比較不那麼刻意營造意象語，當然這類題材、這類詩原本就比抒寫風花雪月及一己私情的詩困難得多，不過本書裡的這類詩也許都不長，作者還是有不錯的表現，仍有相當可讀性。

如前所述，本書的內容和表現技巧都明朗清晰，讀者一閱便能了然於心，與作者相知共鳴，筆者就不必舉例說明了。倒是作者使用台語文寫作的時日仍不算很長、作品的字數總量也不算多，是有少數作品的文句語法與字彙存在較嚴重的中文化痕跡，比如「…呼吸聲…夜的水面上…擛起…潭水下…」（〈風的呼吸聲〉）、「隔著…老屋…飄著腐爛的…（心跳聲）抽長成一條…」（〈夜，深沉〉）、「予夜色，晾焦」、「（貓）不再叫春揣伴」……等等，這可能是作者寫作時長期使用中文思考的習慣一時無法轉為台文思考所使然，也可能是有些詩作先以華語文寫好，再翻譯成台語文時，語言的思考模式一時脫卻不了中文的束縛所造成，幸好這些都瑕不掩瑜，作者寫詩擅長的擬人、譬喻與借代等修辭已為台語文學的園林增添了不少美麗的小花朵，讀者賞花之餘不妨採擷幾粒果子放在嘴裡輕聲小嚼，品嚐看看！

前面我曾提到在從事台語文學運動時，曾「盼望更多文壇老將能加入台語寫作的行列」，就是認為有老將參與，對煅煉台語的文學語言通常會有較快速的提昇。

2023.06.20寫於新竹尖石山中。

推薦序3
存在先於本質──讀楊子澗詩集《小可仔歇睏一下》/李長青

偶然間在臉書（Facebook）讀到洪詩棠的貼文（2023.08.15），提到楊子澗一首寫於1980年，發表於《風燈》詩刊第20期（1981年）的詩：〈我毫無怨尤〉，詩的第一段開門見山，似為一種宣示：

我毫無怨尤
對於詩，不想翻譯
不想解釋，微言之外
我不想再有其他理由

我認為，此4行足以視為子澗兄的詩觀。意即：詩，已然、即是──詩本身（itself / own）。許多時候，詩無法翻譯也不需要翻譯，更多時候，詩不用解釋也沒有必要解釋；詩本身（的）存在，就是意義。
就像〈我毫無怨尤〉的最後一段所說：

你們應該了解，我詩的兄弟
我是最激切的殉道者
不想解釋，對於詩
我毫無怨尤

從〈我毫無怨尤〉的第一段與最後一段看來，「不想解釋」與「我毫無怨尤」各出現兩次，這首尾的呼應／呼喊無疑是一種強調；「不想解釋」，是純然的率性，也是無所顧慮的瀟灑，更是一種不在乎的「氣口」，充分表現出楊子澗人或詩的：任真與直純。

因此我讀楊子澗的詩，時常感到「存在先於本質」，也就是「存有」「已經」在「那裡」了；其中必然產生了相應或衍生的觀感。即使無感，不也是觀感的一種？既然存在先於本質，那麼，便也時而附帶／伴隨了「他人即地獄」（L'enfer c'est les autres）的閱讀聯想。於是乎《小可仔歇睏一下》的整體詩風，我看重的是子澗兄詩裡的主觀意會與動發聲情。

先談主觀意會，這是《小可仔歇睏一下》裡最常表現介入生活的一種狀態，或曰表態。例如〈一面深潭〉、〈落大雨彼一暝〉、〈露水〉、〈人生淡薄〉、〈若像今生到來世〉、〈倒落來〉、〈路燈下〉等，多有人生領會，意念存真有以，觀悟省察亦有之；這類作品，時常照看也實踐了約翰．柏傑（John Berger）說的「可見性本身是流動的」，也凸顯了「存在」「本身」，如何以主觀感受證之於多數的／外在的「他者」。在我讀來，楊子澗擅長以主觀感受介入生活，從中產出個人的意會。

而無論是「他者」抑或「他人即地獄」，甚至「存在就是被感知」，重心乃在／仍在「自身」。自身的存有，自身的感受，自身的抒發，然後落實到詩的技術面：動發聲情。

動發聲情也就是楊子澗詩的表現方式／表意模式。子澗兄曾表示，由「借物起興」到「場景寫作」，是他寫作的主要方法，華文詩如此，台文詩亦然。是以，詩從起興與起心，而有動發與動念；也因此，《小可仔歇睏一下》裡許多詩作起興動發而至詩中場景，起心動念而能聲情穿透。

於是，有著濃厚抒情風格的這一冊《小可仔歇睏一下》，自然會讓人著重於品讀詩裡主觀意會與動發聲情的種種表現，優先於台華／華台的混語特色，以及若干台語文的用字／選字情形。

可以這麼說，楊子澗是華文基底多於台語生氣的詩人，現實生活裡的口說言談，可以遣用流暢的台語詞彙，而當落實於詩的書寫文脈時，則以混用而為華／台相美互文的支援／資源。準此，吾人當可寬鬆看待：教育部台語推薦用字（例如700字）如何配當於楊子澗存在先於本質的抒情詩作／詩風之中。

我認為楊子澗作詩憑藉的是一股古典的情懷，以及一種古典的表述方式。或許正是如此，子澗兄才會自述道「我知道，我的寫作方式不在現代詩的主流上！」然而，主流二字，在台灣詩壇吾人應知曉向來就／也充滿了弔詭與爭議；詩風詩派，詩社詩潮，詩家詩論，詩刊詩觀，詩學詩史，其實無不多管齊鳴，無不各自精采，也無不同時並存。在這樣的時代，每個寫作者都可以創造（屬於自己的）主流。

在台灣，詩人可以擁護自己的美學意趣，也可以擁抱自己的詩學主張。這是台灣文學現代詩國的花園最美麗動人之處，也是我讀子澗兄這本詩集最感到動人的地方。



自序
歲月誠好──《小可仔歇睏一下》自序 / 楊子澗

• 詩集名緣起

這本詩集收入2015/02/22至2022/05/25七年中所寫的台文詩，冊名《小可仔歇睏一下》其實是兩首詩的題目相佮作伙：一首是「小可仔歇一下」，寫割稻仔了後，一隻牛予主人綁佇田裡食草；另外一首「歇睏一下」，是佇＜鰲鼓濕地翕相七首＞的第四首，寫候鳥大白翎鷥佇海邊枯樹歇睏的感受；您若是有興趣，先讀這二首詩，就會當知影這本詩集號名《小可仔歇睏一下》的原因。

• 這冊詩集，依內容攏總分做八輯：

第一輯《吟花草》，以描寫花、草佮樹仔為主，借其物的特色或者花語，寫家己的感受，寫故鄉、寫人生亦寫思念。內容包括前五首應面友張薈茗（2021磺溪美展全興攝影獎、中國時報報導文學獎首獎得主）邀請，敁伊翕的相片，刊佇報紙副刊的作品；八首聯作的組詩佮單首個別的詩作，總共有39首組詩。

第二輯《訪山水》，當然訪山訪水訪人物，其中有六首聯作佮組詩；其他按海邊寫到山頂，寫台灣倒坦橫的古地圖，嘛寫翟山坑道、媽祖宮，甚至燕子口的磅空。遮的所在當然不只是寫風景爾爾；有笑詼嘛有對人生嚴肅的看法！這輯有16首組詩。

第三輯《讀人生》，如果社會是一本冊，每一頁攏有無仝款的人生。這輯內底所寫的大部份攏是社會底層的人物，做回收、四界流浪以及自我放棄的人；部份是勞動階級或者是傳統的飲食擔仔。每一頁人生，攏使人感慨萬千！這輯總共有29首組作品。

第四輯《藏心內》，這輯有25首詩，其中六首甲佛理感悟、生活禪有關，16首是家己對人生、歲月流逝的感慨，算是偷藏佇腦海中的心內話；較特殊的是有三首寫予我的孫女佮內人。

第五輯《問世情》，這輯詩開始有二首組詩共四首，是我學習台語文寫作，佮二位台語文大師 —— 蕭藤村、林文信的往來唱和；其他16首，攏是看著現實的物件有所感而寫，按天頂的雲、吹過的風、路燈、鳥仔、耕牛到竹管厝、土埆厝，啥物攏會使入詩。

第六輯《唸歌詩》，詩嘛會使譜曲來唱歌，我的第七本華語詩集《生活在島嶼上》，就有簡雅子女士為我的十首詩譜曲佮歌唱；其實簡女士為我寫的第一首歌是2015/12/15的台文詩「孤單鳥」，後來閣寫「苦戀花」、「愛妳愛到遐爾深」；本輯中「長相思」（范宗沛）、「斷腸詩」（邱婉蓉）、「落花」（鄭景嵐）亦譜過曲，可惜有一寡仔問題，沒法度收入製作qr‚code。這輯總共收入17首詩，希望有機會會當被譜成曲歌唱！

第七輯《竹枝詞》 ，「竹枝詞」是流行於四川一帶的曲調，唐劉禹錫根據巴渝一帶的民歌剪裁，後傳於世；形式攏是七言絕句，用語通俗輕快，內容大部份是當地風俗或男女情愛。台灣竹枝詞，在傳統台灣文學當中，形式上為七言體的韻文，內容則以歌詠台灣的地方風光、習俗為主。目前上早的台灣竹枝詞出現佇郁永河的《裨海紀遊》。清代台灣的竹枝詞共有42家、48組，作品616首。日治時代賴和、吳德功、李騰嶽、蔡碧吟等亦曾經創作竹枝詞。本輯內底總共收入17首，10首有關民謠風的愛情、7 首有關人生的感悟；形式上有小可仔變題，每一首第一行六字，而且拍破七絕的格式，用聯作的方式來寫作。

第八輯《混搭詩》，詩中台文、華文同齊交插使用；內容有寫予老朋友、寫予家己，亦寫人生的感慨；文字的運用有嚴肅、有笑詼 ，有血亦有目屎。台華語佇咱的交談中四常使用，佇詩作中台華文交插使用，應該嘛會使試看覓！這輯攏總有14首詩。

•「歲月誠好」

【歲月誠好】

歲月誠好／日頭溫暖恬靜

湖轉角的老樹樹蔭真旺／招來一寡仔風，輕輕／掀起一絲仔水波／天色喜樂平安／沒啥物代誌

一隻白翎鷥徛佇水岸／看家己的倒影；計算家己／曾經飛過偌濟个天頂？／水波是一陣陣疑問/沓沓仔老化消失……

杜甫：「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雖然無欠酒債；但是年歲將近七十嘛是事實。華文詩集已經出版八冊，遮是我第一本「台文」詩集；為啥物毋是「台語」詩集？因為我對台語文寫作，有閣較大的向望佮期待！

──20220609

推薦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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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詩集收入的是子澗兄對2015到2022這7冬所寫的作品，總共195首，大約是一般詩集的3倍分量。平均一冬差不多是寫28首，閣加上伊同時也寫袂少華語詩，平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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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一 / 吟花草》

毋通越頭看
不要回頭看
風颱回南
雲海
塗跤滿地鈴仔聲
山水
反花語三聯作
蘋婆花二首
花意三首
留白 現代絕句四首
花魂 現代絕句四首
人生樹 現代絕句四首
油麻菜籽兩首
花事二首
蜂佮杜鵑
燈仔花
綴風去旅遊行
土檨仔
土菝仔花
白色吊鐘花
櫸雨傘
你看袂曉阮的心
青春正當時
請為我閣跳一支舞
一帆風順
野花弄蝶仔
想欲飛
左手芳（到手芳）
花開了又謝
花蕊佮化石
大圓滿
人生淡薄
黃金急雨
熱情佮活力
櫻花落雨
厝邊的查某囡仔
風真透
追追追
哀怨聲
七里香

《輯二 訪山水》

坑仔坪1號厝五聯作
鰲鼓濕地翕相七首
布袋江山里三首
走揣靈芝鄉六首
台江泮三首
蘭潭晨曦 現代絕句四首
一面深潭
翟山坑道
歲月誠好
毋通越頭
倒落來
媽祖婆
淡水暮色
你敢有轉來看阮
等到日斜西
記持的磅空

《輯三 讀人生》

街頭的菜姑
載囡仔踅街
隱痀的阿婆
阿婆的水果擔
天地遮爾闊
亭仔跤
糞埽車
落大雨的暗暝
桃子城街頭的風景 現代絕句八首
一條小新聞
抾糞埽
故事
人生
盹龜
面影
睏一下仔中晝
風塵之外
出賣
繁華的夜都市
忝矣
一人一款命
生活
凊彩伊
等候
有看著阮無？
老市場小吃擔
魚市阿尼箕
魚市場
古早味的杏仁茶

《輯四 藏心內》

鳳眼藍
兩隻鳥仔
問佛
不鳥他
求佛
笑與容
洋娃娃
盤山過嶺來看妳
風雨
掛鉤
酸澀
昨暝暴雷雨
空岫
驚蟄了後
予月光晾焦
若像今生到來世
落大雨彼一暝
日黃昏
聽候路口的青紅燈
過節
土檨仔
過年二首
消逝的童年
日落時分
二欉大樹跤

《輯五 問世情》

花開花謝
熟似的氣味
雁相隨
含羞帶笑
隨在伊
風的呼吸聲
夜，深沉
小可仔歇一下
戰後
土埆厝
寂寞的路燈
竹管仔厝
孤單的旅途
露水
愛流浪的雲
掃落葉
城市巷子內的小花園
路燈下
隨風飛
天色攏袂清

《輯六 唸歌詩》

孤單鳥
苦戀花
愛妳愛到遐爾深
斷腸詩
落花
昨暝風淒露水凍
你敢有聽到
你講你會轉來揣阮
望你早歸
閨怨三疊
天未光等春穎
送行
落雨彼一暝
落雨的暗暝
長相思
滿山坪的思念
無言花

《輯七 竹枝詞》

紅葉
日斜西
花粉
花謝落塗
深巷閨怨
弄花
花落塗
十五暝
玫瑰花
無名花
攏是你啦
半爿月
花開
山中歲月
油菜花
飽穗
野牡丹

《輯八 混搭詩》
安太歲較輸安太座
燈籠花與金針花
跨年了後
空岫佮老屋
頑石不點頭
童話
男性更年期
其實你毋捌
天光日頭出
沉石
內診
無暝無日
佛
VIP迎賓
離人
立冬夜三更之窗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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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一 / 吟花草》

毋通越頭看
不要回頭看
風颱回南
雲海
塗跤滿地鈴仔聲
山水
反花語三聯作
蘋婆花二首
花意三首
留白 現代絕句四首
花魂 現代絕句四首
人生樹 現代絕句四首
油麻菜籽兩首
花事二首
蜂佮杜鵑
燈仔花
綴風去旅遊行
土檨仔
土菝仔花
白色吊鐘花
櫸雨傘
你看袂曉阮的心
青春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