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Bion的〈Caesura〉、《心經》及《卡夫卡日記》等著作探討精神分析的意涵
◎Bion展示了如何與個案在分析場域中交會,同時也強調了在分析對話中,治療師的角色和觀點的重要性。
◎《心經》的「色」指的是二維世界分裂的物質表象;「空」指的是表象背後,均是變動不拘元素的因緣聚散。
◎卡夫卡從小處在被一再凹摺的關係裡,這些反反覆覆的摺痕在自己身下留下時代的記憶與痕跡,他要怎麼找回自己?
本書不是採納只以精神分析的術語,來分析這些文化資產,
而是抱持著如何從文學和佛經裡吸收養分,
做為思索臨床的複雜,因為我們不相信,
精神分析的術語已經可以讓我們了解人和人性,
對於性別認同和自我認同,也仍是殘缺不少語彙,
期待透過和不同學派的交流,看到精神分析更多的面向與討論。
◎代理經銷:白象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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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本書作者:
王明智、王盈彬、楊孟儒、陳建佑、翁逸馨、鄭文郁、黃守宏
陳瑞君、陳俊元、劉又銘、陳俊霖、郭淑惠、黃梅芳、蔡榮裕
【薩所羅蘭】的成員密切合作,走在精神分析的心理風景裡,和文學、藝術、戲劇、電影、人類學等密切交流。
我們不是只談論診療室的工作場景,我們更是「回到佛洛伊德」,回到他當年草創精神分析時,在各種資源裡尋找語言,來描繪臨床所經驗的想像和情感等。我們是精神科專科醫師和心理師的組合,目前有資深成員「薩所羅蘭的山」,和年輕協力者「薩所羅蘭的風」。
【薩所羅蘭的山】王明智、陳瑞君、郭淑惠、何眞維、劉玉文、許薰月、陳建佑、劉又銘、王盈彬、黃守宏、魏與晟、謝朝唐、蔡榮裕
【薩所羅蘭的風】張博健、王慈襄、白芮瑜、 彭明雅
章節試閱
第三章 色即是空:你會輕易把我踩在腳下,踩得我一無所有
黃守宏
今天的報告我想從反閃主義開始,反閃主義就是反猶太主義,姑且不論這裡的閃族是否和諾亞的兒子閃相同,歷史上出現了數次反猶太的事件,近代最重要的就是納粹屠殺猶太人,這背後有一些重要的歷史淵源,在宗教上的因素是耶穌是因為猶太人而亡的,還是猶太人在舊約聖經中為上帝的選民(chosen people),但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德國戰敗,欠下鉅款,德國境內人民困頓,然而猶太人仍過著相對優渥,所以希特勒以此號召眾怒,在「卡夫卡日記」的最後關於卡夫卡的生平中有提到他的三個妹妹,最後都死在集中營裡,而卡夫卡則是在41歲時即死於肺結核(也有傳聞是厭食症),所以沒有遭遇到這些事情。
不過,反閃主義的思想,在歐洲則一直存在著,時強時弱,在日記當中其實也可以看到卡夫卡對於身為猶太人的一些感受,這樣的社會氛圍,影響了卡夫卡,他熟悉捷克語及德語,後來也有學習希伯來文等,但是他終生都只用德文寫作,殊不知是否為反閃主義下的影響,精神分析的開山祖師佛洛依德也是猶太人,在反閃主義下,他也希望可以把這個理論傳承給非猶太人的榮格,似乎期待可以避免因為反閃主義而去反對他的理論,當然後來二人理論分歧而決裂,佛洛依德在二戰期間因著納粹而選擇離開維也納,彼時瓊斯(Ernest Jones)動用了許多政治的力量才將佛洛依德接到英國。
在Bion的理論中,心理分為一個未分化、無限的區域和一個分化、有限的區域;在這兩個區域之間,隔著一道Caesura(休止符)而生命存在於這兩個區域之間的轉譯裡;閱讀卡夫卡日記某程度有些像是在讀貝克特的劇作,因為是日記,所以有些段落之間的關連性很細微,有時會感受不到上下段的連結性,寫日記這件事情我們如果回到個人的私密的自我對話,日記本身可以成為那個休止符,來作為一方面貼近未分化區域,一方面又靠近分化區域的斷點,同時也是未分化及分化區域中的連續;對比治療中個案的自由聯想,休止符也像是一個屏幕,打上未分化區域的內容,等待著分化區域的承接。
只是在診療室中,會受到移情影響,因著阻抗而讓休止符的通透性變差,而日記本身通透性應該相對高很多;換言之,我們應該可以卡夫卡日記中去承接到一些他內在無限區域的神祕,話雖如此,在書中有提到勒維在咖啡館中朗讀他的日記,也有提及他想要朗讀自己的日記給馬克斯聽,若這是一個預設可能發生的事,或是日記有人可能看見,當然就是另一個故事了,的確在某天的日記中,卡夫卡說道:有很多關於我的事都沒有寫下來,部分是出於害怕,怕洩露對我自己的認知。
對Bion而言,未分化、無限的區域裡,有未成形的情緒經驗與潛能(能量),而分化、有限的區域裡,有各種形式與形狀(思想、感受),能夠承載經驗與潛能的表徵;當這個交界是一層通透的膜時,現實的人生便得到源源不絕的能量滋養。相對的,若此交界是一層僵硬的殼,人生便會枯竭而空虛;很像「奇異博士」中古一法師汲取黑暗力量,這裡所謂的黑暗,也許不是眞的所謂的邪惡(當然電影的劇情設定得如此),而是我們無法看向未分化的黑暗,那裡是無法觸及的物自身,就是那個O;順著這個思考,Bion認為如果我們只在表徵世界裡生活,則人生就會枯竭。
在《卡夫卡日記》中,他提了好幾次「我受的教育在某一方面對我造成了很大的損害」,除了他所描述的受夠了駁斥之外,我們也許可以這麼思考,教育本身就是在表徵世界裡頭生活,是在作知識的傳遞,制度的建立,簡而言之,就是加深分化跟有限,如此,會更遠離那個無限的區域,我們應該需要和未分化區域時時接觸,從當中才可以得到力量,這不禁讓我們思考那個所謂未分化的區域中到底到是什麼以及有什麼?
既然它是物自身,我們只能用想像地靠近,在嬰兒時期,它裡面可能有很多身體感官的經驗,我們似乎也很習慣地去想像在O是破碎的意念,甚至有些不成熟像是精神病性的想像,若我們用Bion的理論來看,似乎不盡如此,裡面有許多動力、能量等等,這也令人聯想到佛洛依德對潛意識的看法,潛抑的發生在潛意識中需要有所對應,雖然佛洛依德並未說到潛意識中的對應為何、又從何而來,但可見的是那應是超越我們的想像,有沒有可能是佛洛依德說的潛意識裡有生物性的遺傳,又或者有沒有可能是佛教所說的阿賴耶識~
當無限區域越過休止符後,可以在有限區域中找到表徵來承接,這樣的理論和佛洛依德對於潛意識系統中的事物如何呈現在意識上有其相似性,潛意識意念在審查機制下,找到意識上對應的表徵;若我們以文字作為表徵系統來思考,無限區域以文字承載時,必然有承接不住的部分,因為文字有其侷限性,無法全面性的接住,卡夫卡在日記中的描述,幾乎可以確定他是一個精神官能症患者,在寫作時,常因身體不適而無法順利寫作。
此外,他在寫作上也可看到拉扯的矛盾,對文字不滿,中間應有一原因就是寫出來的文字無法完整地去傳達那些由無限區域而來的內容,在書裡有一段敍述:我們會認為在這世上,與一樁經歷相距最遠的莫過於對這樁經歷的描述;還有另一段寫到寫作時不對勁的感覺,他用了二個地洞來比喻他的感受,接著他再批評:上述的畫面是多麼無力,在實際的感受和比喻之間就像是隔著一塊木板,隔著一個沒有關連的假設;都恰恰地說明了剛才所提的文字侷限性。
走筆至此,我想借用前二次在「芬尼根的守靈夜」中以文會友的內容:Bion的理論中預想(preconception)在實現或滿足後可以成為觀念(conception),但是觀念應該要再淸空出來,如同預想一般,才得以再接受新的想法,如果過於飽合,就無法再有空間塡容,如此的思考便會卡住,佛家稱為所知障,我們在受教育的過程中,某程度就是在增加想法的飽和度,增加了所知障,也許這就是卡夫卡提及的教育對他造成了損害,所以回到文字上,我們應該要「應無所住」,不要過於執著在文字上以及過去文字背後的所知上,用更開放的態度來面對,不過過猶不及都不好。
在執著主導的所知障的相反極端是如果我們沒有一些既定的明確,我們就會無所住,無所措手足,如同跟黑暗締結了契約般的混沌不明;日記中有一段談到卡夫卡對文獻的想法,他寫到:古老的文獻得到許多詮釋,因為材料有限,詮釋的精力只會由於擔心這些材料太容易處理完畢而減弱,以及由大家一致感到的敬畏,這也提醒了我們,在面對分析既有的理論時,是否太過容易將之視為眞理來敬畏,如此,也會失去更多發展的可能性,換言之,我們不應被限制在這些文字裡,這些文字不該是個無法離開的邊界。
以上內容節錄自《有心與無心:如果卡夫卡的日記是Bion的Caesura》王明智等著.薩所羅蘭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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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色即是空:你會輕易把我踩在腳下,踩得我一無所有
黃守宏
今天的報告我想從反閃主義開始,反閃主義就是反猶太主義,姑且不論這裡的閃族是否和諾亞的兒子閃相同,歷史上出現了數次反猶太的事件,近代最重要的就是納粹屠殺猶太人,這背後有一些重要的歷史淵源,在宗教上的因素是耶穌是因為猶太人而亡的,還是猶太人在舊約聖經中為上帝的選民(chosen people),但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德國戰敗,欠下鉅款,德國境內人民困頓,然而猶太人仍過著相對優渥,所以希特勒以此號召眾怒,在「卡夫卡日記」的最後關...
作者序
從舒適區走出,在卡夫卡的世界相會/黃梅芳
大約三、四年前,蔡榮裕醫師便邀請過我和幾位同行,想要一起對話與討論。那時我剛拿到榮格分析師,多年的心力投注學習後,到了一個想稍作停頓的階段,因此沒有接下。去年,蔡醫師再度邀請,我也覺得可以有新的開始,於是邀請了熟識的榮格圈夥伴陳俊霖、鄭文郁、陳俊元以及楊孟儒一起參與。蔡醫師這邊參與的夥伴,則是王明智、陳建佑、黃守宏、劉又銘、郭淑惠、王盈彬、翁逸馨、陳瑞君、劉玉文。
這次的對談,蔡醫師選了Bion的〈Caesura〉,《心經》及《卡夫卡日記》,這個範圍夠大到我和榮格領域的夥伴在不了解Bion、沒有佛學的根基,甚至對卡夫卡也不夠熟悉的情況下,還能與精分的夥伴相談甚歡,實在佩服蔡醫師的選材與命題。
先談Bion的〈Caesura〉,Caesura是休止符?斷裂?停頓?明智提到Bion引用了佛洛伊德的一句話來說明他想說的Caesura概念:「子宮內的生命和最早的嬰兒期之間的連續性,比起令人印象深刻的出生行為的停頓,讓我們相信這些連續性是比停頓要多得多。」這也讓孟儒分享了自己生產育兒的過程,談到Senex和Puer的對立。
對談進入第二輪,建佑帶入佛學「空」的概念,逸馨則是從佛洛依德「遺忘」到中間地帶(註1),文郁則是用佛教的觀點來解讀蔡醫師的命題「空不異色:我對文學不感興趣,我就是文學本身」。其中文郁提及「卡夫卡著作的過程,是積極想像的過程」,引起大家對於榮格「積極想像」概念之好奇與討論。
守宏的起頭,談到卡夫卡、佛洛依德、比昂及榮格當時的時空背景,瑞君則更深地談Caesura這個字的意義,有趣的是,這兩個觀點其實都擴大了原來設定的閱讀題材。俊元則是依循這些擴大,再回來看卡夫卡日記幾個片段可能的象徵意義,也回應孟儒提到的Puer(永恆少年)。
第四回合,又銘的回應恰好體現了蔡醫師訂的副標:讓自己被那個陌生人拉走,成為他的親人。從這些選定的題材,用想像來被拉走,以聯想來航行。而俊霖的回應,帶著他一慣的幽默,先呈現在他的標題上(他中譯Caesura,都跟大家不一樣),在治療室、日記與音樂教室進進出出。
最後是蔡醫師的總整理,提綱挈領點出更多的看法。而淑惠則是將焦點放到卡夫卡與父親的關係。感謝淑惠談到卡夫卡與父親有關的夢,終於回到我熟悉的主題,也讓我有機會分享了前一陣子觀賞唐美雲歌仔戲團《臥龍:永遠的彼日》的感動。
本書所收錄的文章,經過大家事後整理潤飾,但其實遠遠不及在會談當天,大家現場此起彼落的討論所帶來的觀點與衝擊的滿足感。或許在閱讀完這本書後的你,也跟我們一樣意猶未盡。
註1:筆者刻意不以Winnicott的「過渡空間」稱之,以呼應心經的內容。
從舒適區走出,在卡夫卡的世界相會/黃梅芳
大約三、四年前,蔡榮裕醫師便邀請過我和幾位同行,想要一起對話與討論。那時我剛拿到榮格分析師,多年的心力投注學習後,到了一個想稍作停頓的階段,因此沒有接下。去年,蔡醫師再度邀請,我也覺得可以有新的開始,於是邀請了熟識的榮格圈夥伴陳俊霖、鄭文郁、陳俊元以及楊孟儒一起參與。蔡醫師這邊參與的夥伴,則是王明智、陳建佑、黃守宏、劉又銘、郭淑惠、王盈彬、翁逸馨、陳瑞君、劉玉文。
這次的對談,蔡醫師選了Bion的〈Caesura〉,《心經》及《卡夫卡日記》,這個範圍夠大到我和榮格...
目錄
序:從舒適區走出,在卡夫卡的世界相會(黃梅芳)
前言:(薩所羅蘭)
第一章 色不異空:打開日記,就只為了讓我能夠入睡
報告人:王明智
報告人:王盈彬
與談人:楊孟儒
第二章 空不異色:我對文學不感興趣,我就是文學本身
報告人:陳建佑
與談人:翁逸馨
與談人:鄭文郁
第三章 色即是空:你會輕易把我踩在腳下,踩得我一無所有
報告人:黃守宏
報告人:陳瑞君
與談人:陳俊元
第四章 空即是色:讓自己被那個陌生人拉走,成為他的親人
報告人:劉又銘
與談人:陳俊霖
第五章 五藴皆空:寫作的終結,何時它會再度接納我?
報告人:郭淑惠
報告人:蔡榮裕
與談人:黃梅芳
跋:交會是為了記得珍貴的東西(蔡榮裕)
附錄一:2023.01.15 小說與精神分析活動文案
附錄二:薩所羅蘭成員介紹
附錄三:以文會友(榮格學派)成員介紹
序:從舒適區走出,在卡夫卡的世界相會(黃梅芳)
前言:(薩所羅蘭)
第一章 色不異空:打開日記,就只為了讓我能夠入睡
報告人:王明智
報告人:王盈彬
與談人:楊孟儒
第二章 空不異色:我對文學不感興趣,我就是文學本身
報告人:陳建佑
與談人:翁逸馨
與談人:鄭文郁
第三章 色即是空:你會輕易把我踩在腳下,踩得我一無所有
報告人:黃守宏
報告人:陳瑞君
與談人:陳俊元
第四章 空即是色:讓自己被那個陌生人拉走,成為他的親人
報告人:劉又銘
與談人:陳俊霖
第五章 五藴皆空: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