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榮城濱江邊有條酒吧街,每晚十點開始營業,長夜不眠的霓虹燈沿江點綴了一路,唯獨照不亮盡頭那家名叫Twilight的酒吧。
酒吧門口站著兩個穿制服的安管人員,裡頭除了酒保和服務生之外,沒幾個客人,看起來很冷清,似乎生意不太好的樣子。
臨近凌晨,一輛黑色賓利駛入街道,緩緩停在這家酒吧門口,很快地有人從車上下來,走到另一邊拉開車門,畢恭畢敬地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就是王總說的好地方?」
Alpha下了車,英俊冷漠的臉掛著淡淡笑意,剪裁合身的西裝襯得他肩寬腿長,比例極佳,站在挺著啤酒肚的Beta旁邊更顯高大逼人。
「哎呀,先進去,進去再說嘛。」王總討好地笑著,「徐總,別看這酒吧小,真正精彩的還在後頭呢。」
徐暮庭不置可否地回了句「是麼」,眼底倒顯露出幾分興味,隨著王總一同進了酒吧。
門口那兩個安管人員形同擺設,真正需要驗明身分的地方在酒吧的二樓入口,王總是熟客,顯然已經提前跟酒吧老闆打過招呼,只檢查了一下徐暮庭的身分證就放行了。
上樓後還要乘電梯才能到地下一樓,王總殷勤賠笑的聲音讓徐暮庭有點煩,不耐煩地鬆了鬆領帶,打算一會兒如果沒什麼意思就直接走人。
「到了到了。」
王總點頭哈腰地陪徐暮庭走出電梯,比酒吧明亮許多的光線讓徐暮庭瞇了瞇眼,但不妨礙他看清楚眼前如同宴會廳一樣的地方。
臺上正在進行拍賣。
賣的不是名畫古董,也不是珠寶首飾,而是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
「徐總,徐總。」王總給徐暮庭遞了個只遮半臉的面具,自己也戴上一個,然後帶徐暮庭穿過人群走到最中間的桌子坐下,「這兒離臺上近,看得清楚。徐總隨便挑,有合心意的可以買回家玩,當消遣唄。」
徐暮庭微微皺眉,面具下的嘴角仍勾著笑:「王總經常來?」
「也不太經常,我家裡那位管得嚴啊,沒法買,都是帶人來看的。」王總壓低聲音,「不過聽他們都說這好使,而且這些全是黑戶,真把人弄沒了,處理乾淨就行,根本不會被查,方便得很。」
徐暮庭看著臺上被關在精緻鐵籠裡的布偶貓女孩,周圍舉牌喊價的聲音此起彼伏,最終以二十萬的價格賣給了一位戴著蝴蝶面具的中年男人。
「都是Omega?」徐暮庭問。
「也有Alpha,但通常會分開拍賣,今天是Omega的專場。」
王總遲疑地看了看桌對面的徐暮庭,「徐總是……呃,有需要嗎?」
他只聽說徐總有特殊愛好,沒聽說是搞同性戀啊!
「沒,好奇而已。」徐暮庭繼續望著臺上被推到中間的垂耳兔男孩,「這麼多改造人。」
「是啊,喜歡的人多嘛,拍賣的價格也高。」王總嘿嘿一笑,「而且這些改造過的Omega體質比普通Omega要好,耐肏,還特會伺候人。」
徐暮庭對王總粗俗的用詞略感嫌惡,掃了對方一眼,修長的指尖抵著高腳杯輕輕摩挲:「王總真沒玩過?」
「沒呢沒呢,都是聽別人……」王總的話沒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手機螢幕上「母老虎」三個字就太陽穴直跳,跟徐暮庭打了個抱歉的手勢,就貓著腰躲到不遠處的洗手間裡接電話。
拍賣會仍在繼續。
精緻可愛的Omega們被逐一賣掉,主持人激昂歡快的聲音和底下的陣陣起哄鬧得徐暮庭有些頭疼——他對這種有錢人之間相互攀比的欲望遊戲不感興趣,也看不上被困在牢籠裡像提線木偶一樣早已失去雙眼亮澤的Omega,他想著等王總回來後便說兩句就走。
不料王總根本沒回來,只發了「家裡那位催得凶,再不走恐怕沒門進了」的訊息致歉,希望下次請他吃飯作以賠罪。
徐暮庭氣笑了,收起手機離席欲走。
豈料宴會廳的燈光驟然熄滅,僅餘下一道強光打在舞臺中央,徐暮庭抬頭望去,目光落在主持人身邊那個足有兩米高的玻璃水箱上,停住腳步。
「是的,你們沒看錯——今晚最後的展品就是人魚Omega!」
主持人對臺下驚詫的反應十分滿意,邊念臺本邊敲了敲玻璃水箱,企圖讓那條蜷在角落打瞌睡的笨魚趕緊起來游兩圈。
「純人工培育的Omega,年齡十八,生育功能完好,自癒能力強,性格溫順乖巧易親近,疼痛和窒息會引起假性發情……啊哈,看來是面向SM愛好者的改造人呢,起拍價十萬,有意向者可以開始喊價啦。」
水箱裡的人魚Omega在強光照射和主持人喋喋不休的騷擾下,終於睜開雙眼,帶著幾分剛睡醒的茫然,看向臺下這群戴著面具的奇怪的人。
好蠢。
Omega眨著眼睛想,抬手按在玻璃上推了推,發現水箱很結實便放棄了,維持著側身坐的彆扭姿勢直起了腰,努力擺動魚尾,想活動一下蜷曲太久而僵硬的下半身。
這裡的空間太小了。
好難受。
Omega皺著眉在及腰的水裡撲騰片刻,最後用手指扣住水箱頂部的透氣孔把自己半提起來,才勉強讓下身得以伸展,有一下沒一下地晃動魚尾,攪出幾朵散開的水花。
他上身赤裸,膚色是透著肉欲的粉白,兩個乳尖上的金色細環被一根細鏈相連,隨著他的動作不時輕晃。下身魚尾是淡淡的淺金色,比常人交疊的雙腿更細些,但不顯骨感,看起來柔軟好抱,大概還很會纏人。
過肩的頭髮和魚尾同一色系,不過是更深的米金色,此刻被水打濕了黏在那張白皙漂亮的臉蛋上,一雙濕漉漉的大眼也向臺下眨巴眨巴的,如同初次流落人間不諳世事的小王子,狼狽又可憐。
「三十五萬!」
「四十……四十三萬!」
「我出五十萬!」
競標價格早已超過今晚拍賣得標的最高價,但是還有不少人堅持舉出價,出價金額從十萬漸漸縮減至三萬,直到有位老闆一舉將總價加到了一百萬,其他人的出價才偃旗息鼓。
「一百二十萬。」徐暮庭舉牌。
全場目光頓時從四面八方投來,豔羨的、嫉妒的、探究的、好奇的都有,徐暮庭卻毫不在意,只瞇眼盯著臺上水箱裡的那個人魚看。
Omega似有所感,轉頭朝他的方向看過來,對上徐暮庭的視線瞬間忽然鬆手摔回水裡,滿臉急切地撲到水箱前不停地拍打玻璃。主持人以為他想逃跑,立刻按下水箱後方的按鈕,Omega猛一抽搐,接著軟綿綿地倒在接通低壓電的水流裡,失去意識。
「一百二十萬,一次!一百二十萬,兩次!一百二十萬,三次——成交!恭喜這位先生!」
🌫
醒來時,感覺身體微微發麻,是被電擊過後遺留的症狀。
Omega掙扎著坐起來,發現自己已經從水箱裡出來了,被安置在乾燥柔軟的大床上,沒有想像中的冰冷鎖鏈和鐐銬,反而妥貼地蓋著一件被子。身上也不再是光溜溜的,而是套了一件寬大的舊T恤,埋頭嗅一下就能聞見意料之中的味道。
其實很淡,還摻雜了其他人的信息素和化學香精,要仔細聞才能勉強分辨出他所熟悉的那點氣息。
Omega扯著衣領呆呆地聞了會兒,放下後抹了抹眼睛,扭著魚尾從被子裡窸窸窣窣地鑽出來,停在床邊。
想上廁所。
可是水箱不見了,他的尾巴沒辦法走路,怎麼去呀?
正苦惱間,房門「啪嗒」一聲開了,一個五十歲上下女傭打扮的人進房,她推著輪椅走到床邊,關切地問他「是不是要下來」。
Omega點了點頭,被女傭扶到輪椅時順勢聞了一下對方身上的味道——是個沒有信息素的Beta,不過沾了點他認識的氣味,應該是被那個買下自己的人派來的,就問她「先生在哪兒」。
博士教過他,對陌生男性要稱呼「先生」,這是禮貌。
女傭對那人的稱呼比他多了個姓氏,說:「徐先生去上班了,晚點回來,讓你先在家好好休息。」
Omega「嗯」了一聲,說:「謝謝女士。」
這也是博士教的,稱呼女性用「小姐」或者「女士」,比較年輕的用「小姐」,年紀大點的用「女士」。
女傭卻笑起來,摸著他的腦袋說:「傻孩子,什麼女士,叫我劉阿姨就可以啦。」
Omega眨眨眼,心想這個女傭可能是想跟他拉近關係,就乖乖叫了聲「劉阿姨」。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多個關係近的人也方便些。
房間自帶獨立衛浴,設施簡單,只有洗手臺、馬桶和淋浴間。
Omega失望地扁了扁嘴,問:「哪裡有浴缸或水盆?我想泡澡。」
「一樓的浴室和主臥裡有。」劉阿姨把Omega推到馬桶邊,扶著他從輪椅上慢慢站起來,「自己能站穩嗎?」
Omega說「能的」,跟劉阿姨道了謝,請她到外面等。
他的魚尾看似柔軟光滑,實則如人腿一般擁有完整的股骨和肌肉,與脊柱相連,雖然無法行走,但能在水下靈活游動,平常也可以獨自維持直立或跪坐的姿勢。
劉阿姨把輪椅靠牆擺好,轉身退出去,並體貼地關上了門。
Omega扭頭盯了會兒,確定無法從門外窺探後,才慢吞吞地撩起T恤,將下襬叼在嘴裡,搓了搓平坦的小腹醞釀尿意,然後往下摸到那塊明顯比旁邊厚實一些的鱗片,小心揭開,讓藏在裡頭的陰莖伸出來,對著馬桶小解。
淅淅瀝瀝的水聲持續了十幾秒,Omega挺愛乾淨的,抽了張紙巾擦拭掛在前端的液滴,才把性器收回魚尾裡,放下鱗片蓋住,沖完馬桶又自個兒扶著壁面往洗手臺挪,把手也洗乾淨後,敲門請劉阿姨進來。
劉阿姨推著Omega回到床邊,教他怎麼用電動輪椅,不過她沒答應Omega想泡澡的請求,原因是上下樓不方便,主臥未經徐先生的允許不得進入。
Omega垂著腦袋,悶悶地說:「好吧。」
「先生什麼時候回來?」他把對方劃分在不熟的那一類,矜持地沒有添上姓氏,只叫「先生」。
劉阿姨說「晚飯的時候會回來」,接著又問Omega:「有沒有愛吃的菜色?」
Omega想了很久,搖搖頭說:「沒有。」
劉阿姨只當這小孩是不好意思說,心生憐愛,過一會兒端了杯果汁和幾袋小餅乾上樓,水壺也幫他備在一旁了,讓他有事隨時喊她,就下樓準備晚飯去了。
晚上七點多,徐暮庭回來,把劉阿姨端來的湯喝了,問:「人在哪兒?」
劉阿姨指了指樓上,又說:「小孩兒挺乖的,來到陌生的地方不哭也不鬧,一直安靜地待在房間裡。」
徐暮庭示意知道了,脫掉西裝外套,將衣服搭在臂彎上,讓劉阿姨布菜,轉身緩步上了樓。
客房的門沒關,徐暮庭象徵性敲了兩下就進去了,沒看見人,就循著水聲找到關著門的衛浴——還鎖上了,小傢伙挺囂張,徐暮庭心裡好笑,他沒硬闖,反倒請劉阿姨拿鑰匙上樓,等她下樓他才開鎖進去。
浴室裡水霧氤氳,鏡子也模糊得看不清人影,顯然已經洗了很長時間。
徐暮庭皺眉,把室內抽風系統的強度調高一檔才走過去。他拉開淋浴間的玻璃門,跟裡面坐在地上勾著魚尾拍水玩的Omega四目相對,並被對方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半截西裝褲腿。
徐暮庭:「……」
Omega隔著亂七八糟的濕髮抬頭看他,大概意識到自己做了不禮貌的事情,轉身把頭頂的花灑關了,抱著魚尾縮在牆邊怯怯地道歉,說:「先生對不起,我身上太乾了,有點難受,就自己進來洗一下。」
「嗯。」徐暮庭只是頭疼,沒責怪他的意思,「洗夠了嗎?」
「夠、夠了。」Omega胡亂地撥開頭髮,露出被熱水蒸得微紅且濕漉漉的小臉,漂亮又勾人,「我本來想泡水,但是沒有水盆,又下不了樓……」
徐暮庭說「沒事」,臉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橫豎褲子都濕了,索性把Omega從浴室抱出來,放回床上,丟了條浴巾讓他自己擦乾身子。
Omega洗澡前就把T恤脫了,擦得急還總蹭到胸前兩個乳環,人也嬌氣,自以為小聲地哼哼唧唧,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做什麼。
徐暮庭懶得搭理,先回自己的房間把濕衣服換了,重新拿了件乾淨T恤過來給Omega套上,然後抱著人一起下樓。
劉阿姨的廚藝很好,想著這是小孩來家裡的頭一頓飯,做了不少菜色,一半是徐暮庭愛吃的,一半是她猜小孩會喜歡的,大大小小的盤子占了半張六人桌。
吃飯的時候,徐暮庭習慣不說話,Omega跟他不熟,自然沒話可說,就悶頭默默夾菜,默默地吃。
他不太會用筷子,夾起來的菜老掉桌上,吃得也慢,看徐暮庭吃完就不好意思再繼續了,摸摸自己才半飽還有點癟的肚子,也跟著放下碗筷,違心地說:「吃飽了。」
徐暮庭掃了眼Omega剩下半碗的飯,讓劉阿姨給他拿了勺子,說:「不要浪費糧食。」
Omega「哦」了一聲,哼哧哼哧地接著吃了一些,把碗裡的飯都扒乾淨了,抱著撐圓的小肚子坐在輪椅上滿客廳晃悠。
他其實想找徐先生來著,剛光顧著吃,沒看徐先生去了哪裡,這屋裡好幾間房都關著門,也不能逐個去敲,怕打擾人,只能自己在外邊瞎轉著。
到了九點,劉阿姨該下班了,Omega揮了揮手跟她說「再見」,問她:「明天還會不會來呀?」
「會呀,明天一早就來。」劉阿姨笑著說,「給你和徐先生做早餐。」
晚上九點走,第二天早飯前就得來……那怎麼不在這住下呢?跑來跑去的,多麻煩呀。
Omega疑惑地想。
是因為徐先生晚上有什麼事不方便讓劉阿姨知道嗎?
想到這,Omega有些緊張地抓了抓輪椅扶手,正好一樓最裡面的房門也開了,徐先生低沉溫潤的聲音從裡頭傳來,叫他過去。
🌫
房間很大,除了房門外,另三面牆都擺滿了書,中央橫著一張辦公桌,上面有電腦和幾份堆疊的檔案,西裝革履的Alpha雙手虛握,坐在辦公椅上閉目養神,看樣子是剛處理完工作。
Omega遙控著輪椅進來,因屋裡沒別人在,他也就沒帶上門,慢吞吞地移動到辦公桌前,扯著T恤的衣襬搓了搓,問:「先生找我什麼事?」
「身體還好嗎?」徐暮庭睜開眼,神色淡淡地看著面前比他小了十二歲的Omega,「有沒有不舒服?」
Omega搖搖頭,想起博士說「與人交流要直視對方的眼睛才禮貌」,便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徐暮庭的臉。
不光味道相似,連長相也很像。
英俊斯文,溫和愛笑,釋放出的安撫信息素如同裹挾著陽光的微鹹海風,總讓人舒服得昏沉欲睡。
Omega望著徐暮庭,發了會兒呆,直到徐暮庭再次開口才匆忙收起想念,攥著衣角抹了抹濕潤的眼睛,說:「沒事,都挺好的,謝謝先生收留我。」
徐暮庭「嗯」了一聲,問他叫什麼名字。
「樂魚。」Omega答得飛快,眼裡泛起亮晶晶的光,翹了翹分叉的半透明尾鰭,一副很喜歡的樣子,跟徐暮庭解釋,「就是快樂小魚的意思。」
徐暮庭笑了笑:「自己取的?」
「嗯。」Omega點點頭。
不過是博士教他取的,因為字簡單,再難的字他就不會寫了。
徐暮庭抽了張白紙出來,寫下幾個同音字,讓Omega另挑一個喜歡的。
「魚……不好嗎?」Omega低頭摸摸自己的魚尾,小聲嘀咕,「雖然不能走路……但游泳很快,看著也很漂亮呀。」
以前博士經常這麼誇他的。
「好。」徐暮庭無奈,「但字太普通,不合適辦證用。」
「辦證?」Omega不解,「為什麼?」
「因為我對強制關係並不感興趣,也不想養只會待在家裡的廢物。」徐暮庭說,「證件辦好後,你可以出去正常活動,也不用擔心會再被抓走倒賣。」
Omega懵懵懂懂地應聲,不知道該說什麼,就抿著唇回了句:「謝謝先生。」
「嗯。」徐暮庭用筆尖點了點他面前的白紙,「現在可以選了嗎?」
Omega湊上前看,都是些不明白意思的字,想半天,最後挑了個帶三點水的「渝」——勉強算是跟自己沾邊了,指著字跟徐暮庭說:「選這個。」
「好。」徐暮庭在下面打了勾,抬頭見Omega又用那種癡癡的眼神望著自己,好笑道,「有這麼好看?」
樂渝彷彿不懂害臊,直白承認之外,還問:「先生是不是不許看啊?」
「不是。」徐暮庭說,「看吧。」
他無意管這些小事,只是平時見多了圓滑老練的人精,陡然撞上這麼個不諳世事的笨小孩,有點新奇,也覺得挺可愛的。
「啊,那個……劉阿姨已經回去了,讓我跟先生說一聲。」樂渝想起他進來前苦惱思索的問題,「先生晚上還有別的事嗎?」
徐暮庭隨口應了一聲:「怎麼。」
樂渝垂下眼,雙手捏著衣襬扯了扯,不好意思說自己晚飯吃不飽:「我還以為睡前能吃到劉阿姨做的夜宵呢。」
徐暮庭被他那饞樣兒逗笑了,讓他下次請阿姨提前做好夜宵,放冰箱裡,睡前熱一熱就能吃。
不過今晚沒夜宵,還可以吃點別的。
徐暮庭摸上辦公桌下的按鈕,用指紋解鎖,很快地靠裡牆的那面書櫃對半折起,露出一個不知通往何處的門口,隨即裡頭亮起了燈。
「這是……先生?」樂渝遙控著輪椅,往前走了兩步,克制住好奇,回頭看徐暮庭,「要進去嗎?」
徐暮庭示意樂渝先看看,沒跟著對方給他壓力,只說:「害怕的話,可以出來。」
他知道小傢伙膽大,後半句多半是廢話。
果然兩分鐘後暗房門邊冒出了個腦袋,眼巴巴地看著徐暮庭,問:「先生不進來嗎?這裡東西好多,我都不太會玩。」
知道該用這個字眼,小傢伙顯然也知道這些東西代表著什麼。
徐暮庭笑,心道小傢伙在某些方面並不如他外表般看起來那麼單純,起身朝暗房走過去。
這個房間和書房的面積一樣大,布局也類似。三面牆錯落有致地掛滿了各種道具,按照用在人體不同部位依次分類排列,中間橫放著一張像手術臺的單人鐵床,大小不一的黑色綁帶垂掛在床側,天花板也有兩個吊環垂下,與電動鐵軌相接,可以靈活調節位置。
除此之外,每個牆角都放置了特製的禁具,正對門口的是一個半人高的柱形鐵籠,另外兩個分別是皮質的十字架和彈力帶吊椅,樂渝看見的時候還想問這是不是鞦韆,不過發現連在頂欄的兩條綁帶就閉嘴了,生怕徐暮庭抱他上去親自試試。
……也不能說怕吧。
但理論知識是一回事,實踐操作又是另一回事。
他連徐先生的性格都沒摸清,不太敢和徐先生做這些——可能會讓他控制不住自己反應的事情。
小孩的心思寫滿在臉上,藏也藏不住,被徐暮庭全看了透,故意問他:「想不想試試?」
樂渝一陣窘迫,邊遙控輪椅往遠離牆角的方向挪,邊討好地歪著腦袋裝可愛,問徐暮庭:「要試什麼?」
性調教與普通的性虐不同,需要以雙方自願為基礎,建立精神上的支配關係,從而引起或加深在調教或性交過程中獲得的快感。
徐暮庭說過,他對強制性的關係不感興趣,在此之前交往過的人都是在圈裡找的,像樂渝這種顯然沒被真正開發過的Omega,他是第一次接觸,所以更希望對方考慮清楚,別中途接受不了才落荒而逃。
「那就從最簡單的開始試起。」徐暮庭帶樂渝回到房門前,取下一副眼罩遞給他,「自己戴上,沒我的允許不能摘。」
樂渝點點頭,聽話地戴好眼罩。
厚實的布料將光線遮擋得很嚴實,樂渝在漆黑中安靜地等待片刻,隨即感覺徐暮庭把他抱起來走了幾步,接著將他放到冰冷堅硬的鐵床上,並用綁帶束縛住他的雙手。
「冷不冷?」徐暮庭問。
樂渝搖頭,徐暮庭卻不滿意,拉過床頭的綁帶纏在樂渝的脖子上,慢慢收緊的同時,語氣溫和地教導他:「嘴巴能說話就不要有多餘的動作。」
樂渝說「知道了先生」,感覺脖子被勒緊時本能地掙了一下,但沒掙動。
逐漸濃重的窒息感在黑暗中籠罩著他,每次感覺自己快憋死前即會被鬆開喘兩口氣,然後再次收緊。
「唔……唔唔……」
他回想起自己被拉入水底,模糊的人臉聚集在岸邊,卻沒一個人願意伸手救他,只有死死纏在魚尾上的模擬章魚一次次地將粗大的觸手伸進他的後穴裡,如同陰莖一樣用力地貫穿他。
「啊,原來在這裡。」徐暮庭看見Omega頂開鱗片微微勃起的性器,輕笑著鬆開他脖子上的綁帶,「換下一樣。」
樂渝偏著頭急促地喘氣,上下起伏的胸口兩點紅得有些晃眼,徐暮庭用指尖勾起乳環間的細鏈往上一提,尖銳的刺痛感讓樂渝忍不住挺胸呻吟,下身勃起的性器卻隨之興奮地跳了跳。
「這麼喜歡。」徐暮庭給過甜頭就鬆手了,將早已備好的東西套住Omega的陰莖,慢慢收緊根部的乳膠圈,然後「哢」的一聲上鎖。
「先生,先生。」樂渝不自覺打了個寒顫,想問但又怕徐暮庭嫌自己話多,不安地扭動魚尾,「好涼呀……是不是太小啦,我感覺前面會頂到……」
「不小,就這樣剛好。」徐暮庭解開束縛Omega身體的綁帶,沒摘眼罩,抱著人走到鐵籠前放下,給出今晚的第二個命令,「進去跪著。」
樂渝說好,伸手摸了摸這是什麼以及入口在哪裡,很快就拖著魚尾,屁股一撅一撅地爬了進去,再轉過身來朝門口的方向跪好。
徐暮庭關上鐵門,同樣「哢」的一聲落了鎖。
樂渝沒再說話,規規矩矩地把兩手壓在魚尾上,捏著小拳頭,不敢碰中間被禁錮住的地方。
他聽見徐暮庭的腳步聲漸遠,隨即傳來了衣服與皮革摩擦的動靜,還有敲擊鍵盤的聲響,大概是回辦公桌那兒工作了,就想著可以偷個小懶,悄悄坐歪一點免得尾巴尖被壓麻。
誰知他一動,鍵盤聲就停止了,徐先生溫柔低沉的聲音從旁響起,說:「什麼時候允許你動了?」
好嘛。
不動就不動。
樂渝捏著小拳頭坐回去,意識到徐暮庭能看見他並可能一直都在看他的事實,才後知後覺地冒出幾分羞恥。
雖然他平時本來就沒有穿下身衣物的習慣,以前在實驗基地也沒少被關在培養艙裡被研究員們圍觀,但不代表他能無動於衷把自己最隱秘的器官展露給另一個人看啊!
而且、而且還戴了那種奇怪的東西……
樂渝的臉有點燒。
漆黑的視野讓其他感官變得更加靈敏,他能聽見徐暮庭每一次敲擊鍵盤的停頓,想像Alpha在這短暫的間隙,抬頭看向自己,看著自己如同奴隸一樣,被蒙著眼關在籠子裡罰跪,陰莖卻淫蕩且不知羞恥地勃起,甚至因為這道審視的目光變得更加硬熱,一次次頂到前端冰冷的金屬罩,又疼又爽,顫抖著泌出幾滴清液。
可實際上徐暮庭沒怎麼看他,盯著電腦螢幕回覆了幾封郵件,其間還接了一通電話,用英文講的,所以沒避著人,把工作都交代完了才鬆了鬆領帶,靠在辦公椅上看著那條自己在籠子裡哼哼唧唧的笨魚。
原本若有似無的奶香味忽然變濃了許多。
徐暮庭終於起身,扯掉領帶,將領帶搭在椅背上,緩步走到鐵籠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滿臉通紅且表情也比方才焦灼的Omega。
「先生……先……」
「跪好。」徐暮庭語氣溫柔,聲音卻冷了下來,「還是你想被關一整晚?」
樂渝小聲說「不想」,咬著唇,努力壓抑著想要靠近Alpha的本能,挺直著腰跪好。
徐暮庭半蹲下來,拉過樂渝的手往中間,讓他摸到濕濕滑滑的金屬套:「射過了?」
「沒、沒有呀。」樂渝的嗓音有點黏,帶著發情時的膩人,慢吞吞道,「它自己流水的,我沒碰……唔,還沒射呢。」
徐暮庭放開樂渝的手,問他:「想不想碰碰它?」
「想,不想。」樂渝說話矛盾,像是羞惱,肩頭發抖地垂下腦袋,「想要先生幫我……可以嗎?」
徐暮庭看著Omega後頸已然腫脹凸起的腺體,因為渴求Alpha的信息素而泛起了一層可憐的紅,輕聲笑了笑。
「在我問你之前,不能自己提要求。」他溫聲教導。
樂渝只能說「好」,把後面求人的話都咽回肚子裡,繼續艱難地忍耐。
他知道徐暮庭還在他面前,對方赤裸裸的注視讓他止不住心跳加速,一邊壓抑想要貼著Alpha尋求撫慰的欲望,一邊吸著鼻子嗅聞在甜膩奶香掩蓋之下那一點淡淡的,屬於另一個人的信息素。
「唔……」
被禁錮的陰莖又跳了兩下,吐出一些透明的液體來,將周圍的鱗片也染得濕潤光亮。
徐暮庭面無表情看著,用手指抹了抹被沾濕的鱗片,將指上的體液餵進樂渝的嘴裡,讓他舔乾淨。
樂渝仰起頭含著徐暮庭的手指,軟舌捲住指尖輕輕舔弄,像在吃什麼美味至極的東西,連口水都來不及吞咽,便溢出嘴角劃出一道水痕。
「好吃嗎?」徐暮庭問。
樂渝含糊地「嗯」了一聲,手指抽走的時候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半張著嘴向徐暮庭的方向湊,垂在臉側的米金色長髮也被折磨出來的汗打濕了,凌亂地貼在兩頰上。
他似乎總能把自己弄成狼狽可憐的模樣,惹人心疼無奈,捨不得欺負,又或者想要欺負得再狠一些。
徐暮庭顯然屬於後者。
他探身把樂渝從鐵籠裡抱出來,毫不意外地看見地上一小灘水跡,往鐵床邊走的時候問樂渝:「為什麼不聽話,沒經過允許就流了那麼多水,是不是該懲罰?」
樂渝靠在徐暮庭的懷裡犯迷糊,被Alpha信息素包裹的感覺實在太舒服了,顧不得分辨對方說了什麼,他就點了點頭,直到他被放到床上擺成跪趴的姿勢且綁住雙手時才勉強清醒幾分,有些害怕地回過頭叫:「先生。」
「嗯。」徐暮庭應了一聲,沒說要做什麼,也沒允許他問。
樂渝咬著唇,蹭了蹭被捂太久有點悶的眼睛,感覺徐暮庭的指尖正沿著他的後腰往下一寸一寸地摸,在臀部某塊鱗片被掀開時,樂渝陡然弓起身,瘦削的脊背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直擺著魚尾想往前逃。
徐暮庭皺眉,拉過綁帶將Omega的下半截魚尾也固定在床上,不顧對方掙扎,將手裡的東西對準鱗片之下微微張合的後穴摁了進去。
「嗚嗚……不要,不……」
樂渝急促地嗚咽喘息,異物入侵的感覺過於強烈,即便肛塞只有半指長,但撐開甬道堵住穴口的瞬間還是奪去了Omega的全部注意力,被鎖住的陰莖再次硬挺,頂到金屬罩的鈍痛讓他既難受又興奮,濕軟的後穴迅速適應了肛塞的存在,甚至開始饑渴地蠕動、吮吸它,擠出更多黏膩的體液。
「先生,先生……求你解開,求你……碰碰我。」
樂渝不堪折磨地哭出來,淚水浸濕了眼罩,被他無意識掙扎的動作蹭開一角,濕髮胡亂地披散在臉上,後頸發紅,儼然已經忍到了極限。
「知道錯了?」徐暮庭問。
樂渝瑟縮著點點頭。
徐暮庭幫樂渝解開身上的綁帶,把人翻過來坐著,用吊在上方的掛環套住他兩隻手,魚尾也照原樣固定住,讓Omega半靠在他懷裡坐著後,才緩慢釋放出少量的信息素。
「懲罰結束了,現在是獎勵時間。」他貼在樂渝的耳邊低道,「告訴我,你今天學會了什麼,說對一樣,可以提一個要求。」
得到信息素安撫的Omega暫時恢復了理智,忍下因為坐姿使肛塞被壓得更深所帶來的不適感,努力地往徐暮庭的身上貼,嗅聞著他喜歡的那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
如果博士是溫暖宜人的海風,徐暮庭的味道則像冰冷的海水。
鹹澀發苦,但足夠解渴。
樂渝偏著頭,貪戀地想要汲取更多,卻被徐暮庭掐住下巴,轉向了另一邊,讓他不回答就別占便宜。
「學會……唔,要聽先生的話。」樂渝從混沌的腦子裡找出一條萬能回答。
「嗯。」徐暮庭失笑,勉強讓他蒙混過關,「提一個要求。」
樂渝扭了扭身子,說:「想要先生幫我解開。」
「解開哪裡?」徐暮庭問,「上面,還是下面?」
「下面……」樂渝怕徐暮庭理解成魚尾,特地繃著小腹,挺起顫巍巍的下身,示意他確切位置。
「好。」徐暮庭從褲兜裡摸出鑰匙,插進鎖孔擰開,將濕淋淋的金屬套解開,放到一旁,「還學到什麼?」
失去禁錮的陰莖很快從半勃轉為完全勃起的狀態,通體暗紅,前端的小孔略微擴張,斷斷續續地吐出一些混著稀白的體液。
「學到了,學到……先生問之前,不能自己提要求。」
這條比上一條像樣,徐暮庭獎勵似地釋放出更多信息素,問樂渝:「接下來想要什麼?」
「想要先生,摸下面。」樂渝用臉蹭了蹭徐暮庭的胸膛,抬起那雙被眼罩遮掩的眼睛望著Alpha,可憐巴巴地求,「好難受,想射……先生幫我。」
說到最後,樂渝已然帶上了哭腔,徐暮庭把樂渝散亂的頭髮攏到耳後,一手掐著他滾燙的後頸,一手則沿著Omega平坦的小腹往下,握住那根陰莖,開始上下擼動。
樂渝頓時亂了呼吸,他顫抖著肩頭,將臉埋進徐暮庭的懷裡,被徐暮庭身上的信息素和手裡漸漸加快的動作刺激得仰頭呻吟,眼罩早就濕透了,只知道不停地叫「先生」。
徐暮庭的手很大,也溫熱,長年養尊處優,沒什麼繭子,就著Omega泌出的液體幾乎毫無阻力地快速套弄。
壓抑太久的欲望不需要太多撫慰就輕易地抵達高潮,樂渝嗚咽一聲,在徐暮庭的指腹擦過鈴口的瞬間,他繃直了身體,射了精。
徐暮庭把脫力的Omega放到床上躺著,出去將手擦乾淨且拿紙巾回來,抹了抹Omega額頭細密的汗,問:「還有沒有要說的?」
這次樂渝想了很久,可能是還沒從高潮裡回神,也可能實在想不出來,發洩過的陰莖都悄悄縮回鱗片底下了,才憋出一句「不可以自己偷偷射」。
徐暮庭算他過關,問他的要求,樂渝用力收緊被套住的雙臂,把身體提起來一些,向徐暮庭的方向擺了擺屁股,說:「想要先生拿掉肛塞,進來。」
徐暮庭說「好」,伸手幫樂渝拔了肛塞,套在手腕的吊環和魚尾上的綁帶也都鬆綁了。
樂渝倒是自覺,主動翻過身撅起屁股,露出猶未合攏的後穴。
徐暮庭卻沒打算滿足他,只是捏了捏Omega的後頸,已經不那麼燙了,假性發情的症狀因為發洩過一次而消退許多。徐暮庭的手往下撫過細白腰臀的時候,樂渝忍不住叫了一聲,軟綿綿的,帶著點兒勾人的意味,緊接著魚尾後部那塊外翻的鱗片就被無情地撥回原位,擋住了濕軟嫩紅的穴口。
「你提的是兩個要求,今天就到這裡吧。」徐暮庭替樂渝摘下眼罩,恢復成溫柔好說話的模樣,張開手道,「要我抱你嗎?」
算是對這條小魚在家乖乖聽話,還被阿姨誇了的一點獎勵。
忽然接觸光線,樂渝還有些睜不開眼,卻生怕徐暮庭反悔似地立刻摟住了他的脖子,說:「要先生抱。」
吃不到想要的東西,抱著聞聞也是好的。
徐暮庭笑了笑,抱著Omega出去,到一樓的浴室放水泡澡。
劉阿姨說的浴缸其實是個可以自動調溫的按摩池,容量很大,幾乎占據了半個浴室,徐暮庭教會了樂渝怎麼使用後就讓他泡著,自己則上樓洗澡。
徐暮庭洗完澡下樓查看時,樂渝還泡在水裡,大概是體質特異的原因,泡這麼久,一點兒沒見皮膚起皺,反倒搭在池邊那半截淺金色魚尾因為濕漉漉的光澤顯得愈發靈動美麗,如同墜落水面的細碎星河。
「洗好沒?」徐暮庭瞇了瞇眼,隨手扯了條浴巾走過去,按下排水按鈕,「快十二點了,明天再玩。」
「哦。」樂渝嘴上答應著,人卻擺了擺魚尾,鑽進剩下的半池水裡又游了兩圈,接著手一撐坐上池邊,披著徐暮庭給他的浴巾一邊擦頭髮一邊用尾鰭掃水,直到水池裡的水全排乾了,才扭頭朝徐暮庭伸手示意要抱。
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初生牛犢不怕虎?
好像不太貼切。
徐暮庭覺得總歸還是年輕好,撒嬌賣乖都自然,不必捏著嗓子裝甜裝嫩,隨便一個透露出依賴和討好的小動作都讓人心情愉悅,不知不覺便多了幾分喜歡。
徐暮庭怕弄濕睡衣麻煩就沒直接行動,而是用浴袍把人裹得嚴嚴實實才將人抱起來,往外走。
上樓的時候,樂渝動了動,兩隻手從浴袍袖子裡穿出來環上徐暮庭的脖子,不鬆不緊地摟住他。
徐暮庭垂眸,樂渝也抬頭跟他對視,解釋:「上樓有點晃,怕掉。」
這話聽起來像藉口,也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不過無傷大雅,而且只有幾步路,徐暮庭懶得跟小孩計較,就沒有拉開貼在頸間那兩隻暖乎乎的、掌心很軟的手。
客房與主臥相鄰,中間只隔著一道牆,徐暮庭抱著樂渝進房,將人放到床上,接著拿來吹風機,讓樂渝自己把頭髮弄乾了再睡。
樂渝眨眨眼,跟徐暮庭說:「不會用。」
他在實驗基地的時候住在水艙裡,靠各種營養劑和藥物維持生命所需,很少出來,所以沒人會管他喜歡吃什麼菜、頭髮濕不濕,或者要穿什麼衣服。
徐暮庭失笑,站在床邊,手把著手教Omega吹頭髮的時候想,花一百多萬買回來一條除了上床,什麼都不會的笨魚,是不是有點太虧了。
「先生。」笨魚尤不自知,吹完頭髮還扯了扯徐暮庭的衣角,說:「這件浴袍磨得我乳頭好疼,能不能穿先生的衣服睡?」
徐暮庭故意說「不能」,讓他脫了浴袍睡。
樂渝乖乖脫了,露出胸前兩個被磨紅的乳尖,還有點兒腫。
其實浴袍的料子並不粗糙,但乳環讓Omega的乳尖比常人更敏感,只是碰碰就容易發紅腫大,像被誰狠狠蹂躪過一樣。
徐暮庭沉下臉,挑起中間那根細鏈往外輕扯,看樂渝疼得急忙挺起胸,沒幾下就不爭氣地掉了眼淚,哭著說:「先生不要,我好疼。」
「疼就仔細護著,除了我,誰也不能在你的身體留下痕跡,包括你自己。」徐暮庭瞥見人魚因為疼痛而微微頂起鱗片的陰莖,鬆開鏈子,將拇指指腹抵在乳尖上重重摁壓,「……也不要在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面前隨便勃起,知道了嗎?」
尖銳的痛楚逼得樂渝尖叫,陰莖再次完全勃起,並在徐暮庭抽手的同時射出一股精液,量不多,也稀,沾了點在徐暮庭深灰色的衣襬上。
「對不起,對不起。」樂渝立馬抹著眼睛埋頭認錯,「我不是故意的,先生,太疼了,我忍不住……」
「在我面前沒關係,出去就得學會忍住。」徐暮庭絲毫不講情面,「或者你想戴著今晚用過的那東西睡覺?」
樂渝搖頭說「不想」,又說了一次對不起:「我……我會忍住的,先生。」
「嗯。」徐暮庭單手解開鈕扣,把身上被弄髒的睡衣脫了,蓋在Omega的頭上,「明天讓劉阿姨洗洗。」
樂渝受寵若驚,抱著衣服跟先生道謝。
等徐暮庭出去關上了門,Omega才把睡衣抖開,蒙住自己微燙的臉,在殘餘的體溫和信息素裡心滿意足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