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華威克警探（1）：初生之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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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好評
「如果說故事有諾貝爾獎，亞契將會獲獎。」
——Daily Telegraph

「專家級的戲法表演，結局不僅僅是一次大轉折，而是兩次。」
——Kirkus Reviews

「聰明的華威克是一個刻畫完整的角色，他既雄心勃勃又天真，有很多東西需要學習。他身邊有一群獨特的家人、同事及惡棍，加上恰到好處的浪漫情節，讓這個幾乎完美的故事更加豐滿。亞契鞏固了他作為說故事大師的地位。」
——Publishers Weekly

「亞契對家族史詩有著真正的天賦，透過華...

華威克警員走出聖詹姆士公園地鐵站時，從對街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新蘇格蘭場代表性的旋轉三角立柱。他的目光中帶著驚嘆和敬畏，彷彿是充滿抱負的演員第一次踏進國家劇院，或是第一次走進皇家學院的藝術家。他豎起衣領抵擋刺骨的寒風，加入了早起出門工作的旅鼠群之中。
威廉跨越百老匯街，往前走向倫敦警察廳總部，一棟經年沉積了骯髒與犯罪之中的十九層建築。他給門口的警察看了識別證，隨後前往接待櫃台。一位年輕女子對他露出微笑。
「我是華威克警員，我與霍克斯比大隊長有約。」
她的手指劃過上午的行事曆，逐行查看。
「啊，是的。大隊長的辦公室在六樓，走廊的盡頭。」
威廉謝過她後便走向電梯間，他看見擠在電梯前的人群後，便決定走樓梯上去。他走到二樓，看到緝毒組，便繼續往上走。他在三樓經過詐欺組，四樓是凶案組，最後終於抵達六樓，那裡是洗錢組、藝術與骨董組。
他推開一扇門，走進一條又長又亮的長廊。他發現距離預約的時間還有一陣子，便慢慢走過長廊。聖朱利安永遠不變的真理，就是寧可早幾分鐘到，也不要遲到一分鐘。他經過的每一個房間，都亮著熾熱耀眼的燈。打擊犯罪是沒有時間休息的。有一扇門半開著，威廉看見房間盡頭的牆上掛著的那幅畫時，摒住了呼吸。
兩名男子和一名年輕女子，正在仔細檢視那幅畫。
看起來年紀較長的男人，操著一口鮮明的蘇格蘭口音說道：「幹得好，潔琪，這是妳個人的大獲全勝。」
她回道：「謝謝長官。」
比較年輕的男人指著那幅畫說：「希望這能讓福克納至少蹲六年牢。天知道我們到底等了多久才抓到這個混蛋。」
比較年長的那位說：「同感，侯甘偵緝警員。」他轉身時看見威廉站在門口，便嚴肅地問道：「有何貴幹？」
「沒事，謝謝長官。」
弗雷德曾警告過他，在你還是警員的時候，看到所有活人都要叫「長官」，這樣你就不會錯得太離譜。「我只是在欣賞那幅畫。」比較年長的男子正要關門的時候，威廉補充了一句：「我看過原作。」
三位警察旋即轉身，仔細打量起這位不速之客。
年輕女子面帶慍色說道：「這就是原作。」
威廉說：「不可能。」
她身旁的同仁質問：「你怎麼能夠肯定？」
「原作之前由肯辛頓的菲茲墨林博物館收藏，但是幾年前被偷走了，至今還沒破案。」
女子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已經破案了。」
威廉回道：「我不這麼認為，林布蘭在原作上的簽名是在右下角，簽署他的姓名縮寫『ＲｖＲ』。」
三位警察都看向畫布的右下角，但是完全沒看見任何姓名縮寫。
年紀較長的那位說道：「菲茲墨林博物館的館長提姆．諾克斯等一下會過來，小子，我想我會更信任他的判斷。」
威廉說：「當然，長官。」
年輕女子問道：「你知道這幅畫值多少錢嗎？」
威廉走進房間，更仔細地打量畫作。他想，最好別告訴她奧斯卡．王爾德是如何評論價值和價錢之間的差異。
他說：「我不是專家，但是我認為大概值兩百到三百英鎊。」
年輕女子問道：「那原作呢？」她已經不如先前那麼有自信。
「我毫無頭緒，不過地球上的每一間大型美術館和藝廊，都會想將這樣的傑作收入囊中，更別說是那些數一數二的大收藏家，錢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比較年輕的警探問：「所以你對原作的價值沒有概念？」
「沒有，長官。保存得如此完好的林布蘭作品，在市面上十分罕見，最近一幅拍賣成交的作品，是在紐約的蘇富比拍賣行售出的。」
比較年長的警察說道：「我們知道蘇富比拍賣行在哪裡。」毫不掩飾他話語中的挖苦。
威廉說：「那你們就該知道，那幅畫的成交價是兩千三百萬美元了。」不過他馬上就後悔自己說了這番話。
「我們都很感謝你的意見，小子，但是別在我們這裡耽擱太久，我確定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一邊說，一邊朝門的方向點點頭。
威廉想要從容優雅地退出房間，當他退回長廊上時，只聽見身後的門重重地關上。他看了一眼手錶，七點五十七分。他快步朝長廊盡頭走去，一點也不想遲到。
他敲響那扇以金色字母寫著「傑克．霍克斯比大隊長ＯＢＥ」的大門，進門時看見坐在櫃台後方的祕書。她停下打字的雙手，抬頭問道：「華威克警員嗎？」
威廉緊張地回答：「是。」
她手指向另一扇門說道：「大隊長在等你，請直接走進去。」
威廉又敲了一次門，他等了一下，直到聽見門內傳來一聲「請進」。
一個穿著體面的中年男子從書桌後方起身，他有著足以看穿人心的藍眼睛和佈滿皺紋的額頭，因此讓他顯得更年長了一些。霍克斯比握了握威廉伸出的手，然後指了指書桌另一側的一張椅子。他打開一個資料夾仔細看了看，然後開口：「我先問問，你與御用大律師朱利安．華威克爵士有什麼關係嗎？」
威廉的心一沉，開口回答：「他是我父親。」並且猜想這場面試可能要提早結束了。
霍克斯比說：「他是我非常敬佩的人物。從來不打破規則、從來不曲解法律，但是仍然能夠為嫌疑最重的騙子辯護，彷彿他們是聖人一般，而且我想他在職業生涯中不會遇到太多聖人的。」威廉緊張地乾笑幾聲。
霍克斯比顯然不是個想浪費時間寒暄的人，他繼續說道：「我想要見見你本人，因為你在警探考試中的成績名列前茅，而且是大幅超越其他人。」
威廉甚至還沒意識到，這表示自己通過警探考試了。
「恭喜你。」大隊長補了一句，然後說道：「我也注意到你是個碩士，卻選擇不加入快速升遷計畫。」
「確實沒有，長官。我想要⋯⋯」
「證明自己，我就是這樣的。如你所知，華威克，如果你要成為警探，就得轉調到另一個轄區。因此我決定讓你去佩克罕，在那裡開始瞭解這份工作。假如你表現得好，我兩年後會再見見你，到時候我會決定你是否已經準備好加入倫敦警察廳總部，面對十惡不赦的罪犯，或者你應該繼續待在其他更遠的分局，繼續學習經驗。」
威廉擠出一個微笑，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沒想到卻被大隊長的下一個問題嚇了一跳。
「你真的非常確定自己想要當警探嗎？」
「是的，長官，從八歲開始就想了。」
「你將要面對的，可不是你父親遇到的那種白領罪犯，而是地球上最壞的人渣。我們會預期你有能力處理所有事情，從自殺到無法再忍受遭到伴侶虐待的孕婦，再到尋找一個不比你大幾歲、手臂上插著針頭的年輕癮君子。坦白說，你可能無法每天晚上都好好睡一覺，而且你的薪水會比特易購超市的經理還少。」
「我父親也說過一樣的話，長官，而他也沒辦法說服我放棄。」
大隊長站起身。「那麼就這樣吧，華威克。我們兩年後再見。」他們再次握了握手，這場面試就結束了。
威廉說：「謝謝長官。」他輕輕關上身後的門之後，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高高躍起，大吼一聲「哈利路亞」，不過他看見辦公室外有三個人直勾勾地盯著他。
他稍早時見過的較年長的警察問他：「你的姓名和職等？」
「華威克，長官。威廉．華威克警員。」
較年長的警察對那名年輕女子說道：「請確保華威克警員待在這裡，巡佐。」然後敲響大隊長的辦公室門，走了進去。
霍克斯比說：「早安，布魯斯，我聽說你距離逮捕邁爾斯．福克納只剩最後一步了。這個時機正好，還不算太遲。」
「確實如此，長官。但那不是我來找您的原因⋯⋯」這是威廉在門關上前聽見的最後幾個字。
他問那名年輕女子：「他是誰？」
「拉蒙特偵緝督察組長。他率領藝術與骨董組，直接向霍克斯比大隊長回報。」
「妳也是藝術與骨董組的嗎？」
「沒錯。我是羅伊克羅夫特偵緝巡佐，組長是我的上司。」
「我惹麻煩了嗎？」
「你麻煩可大了，警員。這麼說吧，我很慶幸我不是你。」
「但我只是想幫忙⋯⋯」
「多虧了你的幫忙，你憑一己之力就搞砸了一場為期六個月的臥底行動。」
「怎麼會呢？」
羅伊克羅夫特偵緝巡佐回答：「我想你很快就會知道了。」此時門正好打開，拉蒙特偵緝督察組長走了出來，怒氣沖沖地盯著威廉。
他說：「進來吧，華威克。大隊長還有其他話要跟你說。」
威廉忐忑不安地走進霍克斯比的辦公室，猜測著自己大概要回到街上繼續當巡邏警員了。原本面帶微笑的大隊長變得一臉陰沉，這次甚至沒有打算跟五六五ＬＤ警員握手。
他說：「你真是個麻煩鬼，華威克。我現在可以告訴你，你不必去佩克罕了。」

華威克警員走出聖詹姆士公園地鐵站時，從對街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新蘇格蘭場代表性的旋轉三角立柱。他的目光中帶著驚嘆和敬畏，彷彿是充滿抱負的演員第一次踏進國家劇院，或是第一次走進皇家學院的藝術家。他豎起衣領抵擋刺骨的寒風，加入了早起出門工作的旅鼠群之中。
威廉跨越百老匯街，往前走向倫敦警察廳總部，一棟經年沉積了骯髒與犯罪之中的十九層建築。他給門口的警察看了識別證，隨後前往接待櫃台。一位年輕女子對他露出微笑。
「我是華威克警員，我與霍克斯比大隊長有約。」
她的手指劃過上午的行事曆，逐行查看。
「啊，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