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生活叫宋朝

名人推薦：江仲淵｜「歷史說書人」創辦人
李文成｜Podcast「一歷百憂解」主持人、作家
吳宜蓉｜高雄市陽明國中歷史教師
普通人｜《非普通三國》作者
黃寬重｜宋史專家、中央研究院史語所前所長
綠君麻麻｜作家、閱讀推廣人

懂生活推薦

吳鉤妙筆把宋朝的日常風韻勾勒得活靈活現，讓讀者彷彿瞬間穿越回千年前的「文藝宋潮」，刷牙養貓、點茶簪花。——吳宜蓉／高雄市陽明國中歷史教師

比起宏大恢宏的歷史敘述，本書以小見大，從生活處著手，易讀易懂。即使下一刻我真的穿越到宋朝，不慌也不怕。——豆瓣讀者五星好評

宋朝的...

宋人的早晨，從刷牙開始
　　假如你是一個尋常的南宋市民，居住在都城臨安（今杭州）的寓所裡。此時正是暮春時節，昨晚滴滴答答下了一夜的小雨，不過睡夢中的你並不知曉。清晨時分，你才被響亮的報曉聲叫醒。報曉人以洪亮、悠揚的嗓音喊道：「天有小雨——」。
　　這報曉之人，是臨安各寺廟的行者、頭陀。每日清晨，天未大亮，臨安諸山寺便開始鳴鐘，宣布新的一天開始；各個庵舍寺院的行者、頭陀，也敲著鐵板或木魚，沿街報曉，提醒市民們：天亮了，可以起床了。
　　報曉人在報曉的同時，還會報天氣。若是陰天，報曉人會喊：「天色陰晦——」，若是晴天，報曉人則喊：「天色晴明——」、「早些起身上班——」。這可不是我的虛構，南宋筆記《夢粱錄》即有記載：「每日交四更，諸山寺觀已鳴鐘，庵舍行者頭陀，打鐵板兒或木魚兒沿街報曉，各分地方。若晴則曰『天色晴明』，或報『大參』，或報『四參』，或報『常朝』，或言『後殿坐』；陰則曰『天色陰晦』；雨則言『雨』。」所謂「大參」、「四參」、「常朝」與「後殿坐」，是指不同層級的京官要參加的不同朝會，報曉人是在提醒散居城內諸坊的士大夫、公人：今早天色晴明，是「大參」或「常朝」的日子，該起床準備啦——如此，在宋朝，人們不用起身出門，便能知道今天的天氣如何。
　　在報曉聲中，你從睡夢中醒來。我們現代人每日早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刷牙洗臉，那麼宋朝人也要刷牙嗎？首先得看看牙刷究竟是什麼時候發明的。網路上有兩種說法流傳頗廣：一說牙刷是一四九八年由明朝皇帝發明的，也有人說牙刷是一七八〇年一個叫威廉．艾利斯的英國皮匠在倫敦監獄裡發明的。不過在我看來， 這兩種說法都不可信，因為從文獻記載來看，至遲在宋代，臨安等大城市的市民就已經在用牙刷了，哪還需要等到明朝。
　　《夢粱錄》中收錄了一個「諸色雜貨」名單，列出臨安商鋪銷售的各類商品， 其中就有「木梳、篦子、刷子、刷牙子⋯⋯」，這裡的「刷牙子」便是牙刷。《夢粱錄》還收錄了一個「鋪席」名單，即臨安的名牌商店，其中「凌家刷牙鋪」和「傅官人刷牙鋪」兩家，都是專營牙刷的名店。我們不妨想像一下，這兩家牙刷店會怎麼招攬顧客——
　　淩家刷牙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進來瞧一瞧、看一看，凌家刷牙鋪，刷牙子買三送一！」
　　傅官人刷牙鋪：「只選對的，不選貴的，牙刷就選傅官人刷牙鋪！」
　　牙刷既然是市場上銷售、花點錢便可以買到的商品，那它當然是南宋人家常見的日用品。
　　南宋的醫書也多次提到刷牙。有的醫書說：「每日清晨以牙刷刷牙，皂角濃汁揩牙，旬日數更，無一切齒疾」（《嚴氏濟生方》），有的醫書卻說：「早起不可用刷牙子，恐根浮兼牙疏易搖，久之患牙痛。蓋刷牙子皆是馬尾為之，極有所損」（《瑣碎錄》）。由此可知，至少有一部分宋朝人已經養成了每天早晨刷牙的習慣，不過有的醫生不贊成使用馬尾毛做的牙刷，因為馬尾毛比較硬，容易損傷牙齒。還有的醫書提倡小朋友應經常刷牙，因為小朋友貪吃酸甘、肥膩之類的食物，食物殘渣往往會塞在牙縫裡，如果久不刷牙，牙齦就容易發炎，牙齒也容易壞掉。
　　宋朝人使用的牙刷是什麼樣的？其實和我們現在使用的牙刷沒什麼區別，只是刷柄是虎骨、象牙、牛角或竹木製成的，刷毛則是豬鬃、馬鬃或馬尾毛。如今在一些博物館還可以看到出土的宋代骨製牙刷柄。
　　那麼，宋朝一把普通的牙刷賣多少錢呢？恰好元朝有一本高麗人編寫的漢語教材，叫作《朴通事諺解》，介紹如何用漢語與中國商販打交道，其中便有關於買賣牙刷的討價還價。
　　顧客：「賣刷子的請過來，這帽刷、鞋刷各一個，牙刷兩個，掠頭（梳子）兩個，怎麼賣？」
　　商販：「我與你說個實價，拿二百銅錢來，我再送你一個牙刷、一個掠頭，拿去使用。咦，你身上沒帶袋子，這麼多東西，你可不要掉了。」
　　顧客：「不礙事，我放在靴靿裡，揣回去。」
　　聽了這商販與顧客的對話，我們可以知道，元代時，一把帽刷、一把鞋刷，加上三支牙刷、三把梳子，總共要價兩百文錢。如果忽略商品的價差，牙刷的單價大約二十五文錢。宋、元相隔不遠，商品價格差不多。一個宋朝下層市民的日收入大約是一百至三百文錢，一支牙刷頂多是他日收入的四分之一，不算特別貴，一般市民應該買得起。
　　總之，宋朝人的早晨是從刷牙開始的，他們不只每日刷牙，還像我們一樣用牙刷，可別以為古人只能用手指蘸著食鹽擦牙齒。
　　其實，宋朝人不但有牙刷用，還有牙膏、牙粉。宋代的一些官修醫書，如《聖濟總錄》、《太平聖惠方》等，都收錄有「揩齒」藥方，這些方子製作出來的成品為膏狀，就類似今天的牙膏。我從《太平聖惠方》中抄錄兩條牙膏方子，諸位若有興趣，不妨按方配製出來，試一試宋朝人使用的牙膏：「柳枝、槐枝、桑枝煎水熬膏，入薑汁、細辛、芎藭末，每用擦牙」；「鹽四兩，燒過；杏仁一兩，湯浸、去皮尖雙仁；右件藥都研成膏，每用揩齒甚佳」。
　　元代醫書《醫壘元戎》也記載一個從宋朝傳下來的「陳希夷神仙刷牙藥」方子，製作出來則是牙粉：用豬牙皂角、生薑、升麻、荷葉等藥材，加入青鹽燒煉， 煉成後，研為細末備用。使用時，「蘸藥刷上下牙齒，溫水漱口，吐之」，使用方式跟我們今日刷牙差不多。
　　不過，宋朝的牙膏與牙粉是作為保健品、藥品出現的，並不是日用品，市場上似乎也未見到。到了清代，牙粉便是可以在市場上買到的商品了，因為清代一些小說都寫到「買牙粉」；其中最受市民歡迎的，是從西洋進口的牙粉，因為它們的品質很好，所以「家置戶有，人多好之」（〈上清帝第二書〉）——這話是康有為說的。
　　假如你是生活在都城的南宋市民，每天在報曉聲中醒來，取出一支用牛角與馬鬃毛做成的牙刷洗漱——想像一下，宋朝人和我們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都是用牙刷刷牙。從這點來看，是不是覺得我們和宋朝人有了更多相似之處呢？

宋人的早晨，從刷牙開始
　　假如你是一個尋常的南宋市民，居住在都城臨安（今杭州）的寓所裡。此時正是暮春時節，昨晚滴滴答答下了一夜的小雨，不過睡夢中的你並不知曉。清晨時分，你才被響亮的報曉聲叫醒。報曉人以洪亮、悠揚的嗓音喊道：「天有小雨——」。
　　這報曉之人，是臨安各寺廟的行者、頭陀。每日清晨，天未大亮，臨安諸山寺便開始鳴鐘，宣布新的一天開始；各個庵舍寺院的行者、頭陀，也敲著鐵板或木魚，沿街報曉，提醒市民們：天亮了，可以起床了。
　　報曉人在報曉的同時，還會報天氣。若是陰天，報曉人會喊：「天色陰...

序 宋朝人如何過小日子
　　這是一本講宋朝市民如何過小日子的書。
　　既然如此，我便不會將重心放在政治、法制、經濟層面的大敘事上，而是聚焦於宋朝人的日常生活，選取風雅的、有趣的、富含現代氣息的宋人生活切片，用生動的語言、場景化的描述將其呈現出來。根據講述內容的不同，我將全書分為八輯，每輯六篇文章，一共有四十八篇正文。
　　輯一，我們把視線聚焦在宋朝人的日常生活中，講他們如何刷牙、洗澡、逗貓、找家事服務、聊十二星座、叫外送等，主場景是家庭，主旨是表現宋人生活的現代氣息。
　　輯二，我們講述的主場景也是家庭，但關注的重點是宋人生活中的時尚，講宋朝三大雅事：點茶、插花、焚香，以及簪花、刺青、化妝等宋人的風雅興趣。
　　輯三，主場景還是家庭，但焦點轉到宋朝女性身上，講她們如何相親、婚後地位、是否可以提離婚、是否有財產權等等。透過這幾個層面，我們能看到一個立體的宋朝女性。
　　輯四，我們的主場景從室內轉到室外，到宋朝的市井看看。我會介紹宋朝人最喜愛的茶坊、酒樓、食店，以及各種美酒、美食，讓讀者由衷感受到宋代真是「吃貨」的黃金時代。
　　輯五，講了「吃喝」，當然還要講「玩樂」。這一輯我們會講宋朝人怎麼玩，包括玩馬球、相撲、足球、看娛樂表演等等。我們要說的並不是體育運動，而是宋朝人的生活方式。
　　輯六，「玩樂」的延伸，從「玩樂」到「遊玩」，重點放在「遊」，講宋朝人最流行的出遊方式。
　　輯七，出遊需要空閒時間，所以在這一輯中，我會介紹宋朝人的假日，以及幾個重要節日的有趣活動。這些節日活動是宋朝的特色，與我們今天的節日過法很不一樣。
　　輯八，前面對宋人生活各個層面的講述，都離不開一個核心：宋朝人的小日子過得很風雅、很精緻、很有現代氣息，而這一切需要一個基礎，就是經濟上的繁榮。所以這一輯，我會講宋朝的商業繁華。我們不討論宏觀的經濟，而是將目光投到生動的城市市井生態上，看看宋朝的商業廣告、宋人所用的鈔票、平民的日薪、繁華的夜市等等。
　　我們的第一篇文章是從宋人的早晨開始的，而最後一篇文章將定格於宋朝的夜晚，由此形成「宋朝小日子」的循環。
　　熟悉我的讀者應該知道，這幾年我出版了幾本介紹宋朝生活的書，如《宋：現代的拂曉時辰》、《風雅宋：看得見的大宋文明》、《好一個宋朝》等，不過這本書的風格跟前作相比，差異頗大，主要體現在三點：一，我在書中安排了大量生動的人物對話與情境，富有畫面感，希望讓讀者能感覺身歷其境；二，行文更加通俗易懂，引用的文言文都有翻譯或解釋；三，書中穿插了眾多小故事，以此反映宋人的日常生活。簡而言之，這本書比我的其他作品更具可讀性、更適合大眾閱讀。
　　曾有不少朋友問我：你寫了這麼多關於宋朝的文章，如果有機會穿越到過去，你會選擇宋朝嗎？我也注意到，不少文化名人都表示「我願意生活在宋朝」，比如財經作家吳曉波先生說過：「有雜誌發問卷給我：『如果你能穿越，最喜歡回到哪個朝代？『我想了一下說：『宋朝吧。』」清華大學教授劉東先生也說：「我最願意去活一次的地方，無疑是在十世紀的中國汴京。對於天水一朝的文物之盛，我是那樣地心往神追⋯⋯。」
　　但是，如果你問我：「你想穿越到宋朝嗎？」我的答案是：「不願意。」原因很簡單，因為古代沒有網路，沒有手機，沒有電影、電視劇，沒有汽車、飛機、高鐵，沒有沖水馬桶，沒有大型超市，生活無疑比現代社會不便得多。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有人非要穿越，我還是會建議他選擇宋朝。我們不妨來比較一下穿越到宋朝，與穿越到其他朝代的差別。
　　作為一個普通的現代人，如果穿越到宋朝，會比穿越到唐朝、明朝、清朝更容易適應一些，因為宋人的生活與我們熟悉的現代生活比較接近，若是穿越到其他朝代，你可能會覺得非常不習慣。比如說唐朝，別看「大唐盛世」的名號漂亮，不說別的，光是宵禁，每天入夜街路就要清空，你要是夜晚上街閒晃，便是「犯夜」， 會被抓起來打板子的。
　　如果穿越到明朝，特別是明初呢？恐怕會更加不適應。因為明朝恢復了唐朝時嚴厲的宵禁制度，且不允許居民自由外出，農民的活動範圍限在一里之內，必須朝出暮入。你若想出一趟遠門，必須先向戶籍所在地的官府申辦「路引」，也就是通行證；如果你沒有申請就出發，被抓到可是有罪的，輕則打板子，重則殺頭。
　　如果你穿越到宋朝，情況就不一樣了。宋朝時，宵禁制度已經鬆弛，夜生活開始豐富起來；人們出遠門也不需要開具路引，只要帶足路費，隨時都可以走，只有在進出要塞的關禁時，才需要辦理通行證。
　　總而言之，宋朝式的小日子，現代人過起來會更容易適應一些。但我講述這些，可不是為了引誘你穿越。現代人嘛，還是生活在現代更好。我只希望這本小書能夠為你打開一扇近距離觀察宋人生活的窗口，從而領略蘊藏在歷史與傳統中的日常之美，學會感受過小日子的美好。

序 宋朝人如何過小日子
　　這是一本講宋朝市民如何過小日子的書。
　　既然如此，我便不會將重心放在政治、法制、經濟層面的大敘事上，而是聚焦於宋朝人的日常生活，選取風雅的、有趣的、富含現代氣息的宋人生活切片，用生動的語言、場景化的描述將其呈現出來。根據講述內容的不同，我將全書分為八輯，每輯六篇文章，一共有四十八篇正文。
　　輯一，我們把視線聚焦在宋朝人的日常生活中，講他們如何刷牙、洗澡、逗貓、找家事服務、聊十二星座、叫外送等，主場景是家庭，主旨是表現宋人生活的現代氣息。
　　輯二，我們講述的主場景...

第一輯 日常的風韻
宋人的早晨，從刷牙開始
想洗澡嗎？請來香水行
歡迎光臨家事服務中心
宋人原來愛「吸貓」
宋人也聊十二星座
自己做飯，還是叫外送？

第二輯 雅緻的風尚
點茶：李清照是茶藝高手
焚香：講的是清雅，而非名貴
插花：蘇東坡教你怎麼養一瓶花
簪花：綻放在髮梢的一抹春色
刺青：花繡之美可比繡花
美妝：宋朝少女的妝盒裡有什麼？

第三輯 閨中的風采
宋朝女性如何擇偶？
宋朝的悍妻、妒婦
宋朝女性可以提出離婚嗎？
宋朝女性有獨立的財產權嗎？
廚娘：宋朝的當紅女廚師
宋朝女性穿著很保守嗎？

第四輯 飲食的風味
茶坊裡的暖心事
夜深燈火上樊樓
大宋名酒知多少
都城處處有食店
吃貨的黃金時代
夏季冷飲最爽口

第五輯 貪玩的風氣
馬球：青絲飛控紫驊騮
蹴鞠：又著紅靴踢繡球
捶丸：宋人也玩高爾夫
相撲：宋朝的全民運動
女相撲：敢與男兒爭短長
瓦舍勾欄：宋朝的娛樂中心

第六輯 在途的風景
皇家園林任遊賞
私家名園不閉門
錢塘江邊觀大潮
最愛玩耍成都人
說走就走的旅行
客店牆壁可題詩

第七輯 佳節的風情
春節：宋朝居然有「春晚」
元宵：汴梁城中人看人
清明：原來可以很歡快
七夕：不乞愛情只乞巧
中秋：不吃月餅只喝酒
冬至：宣德門前看演象

第八輯 商業的風光
宋人也用進口貨
宋朝商家如何打廣告？
為什麼宋朝會有假幣？
宋人理財，也會買「證券」
武大郎養得起潘金蓮嗎？
宋人的夜晚，繁華剛剛開始

第一輯 日常的風韻
宋人的早晨，從刷牙開始
想洗澡嗎？請來香水行
歡迎光臨家事服務中心
宋人原來愛「吸貓」
宋人也聊十二星座
自己做飯，還是叫外送？

第二輯 雅緻的風尚
點茶：李清照是茶藝高手
焚香：講的是清雅，而非名貴
插花：蘇東坡教你怎麼養一瓶花
簪花：綻放在髮梢的一抹春色
刺青：花繡之美可比繡花
美妝：宋朝少女的妝盒裡有什麼？

第三輯 閨中的風采
宋朝女性如何擇偶？
宋朝的悍妻、妒婦
宋朝女性可以提出離婚嗎？
宋朝女性有獨立的財產權嗎？
廚娘：宋朝的當紅女廚師
宋朝女性穿著很保守嗎？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