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內·笛卡爾(Rend Descartes,1596—1650),法國人,西方近代哲學的創始人之一,一位在哲學史上起了重要作用的哲學家。歷來人們對笛卡爾哲學的評價是多種多樣的,有的非常高,有的差一些,但是全都承認他是第一流的哲學家。只有我國某些作者不這樣看,認為只有他的物理學有點價值,其他部分不是這樣荒唐,就是那樣反動,因此整個看來笛卡爾哲學是一種畏首畏尾的、白相矛盾的、錯誤百出的末流思想。這種看法前一個時期甚至在我國占了統治地位,被認為是科學定論。近年來有所轉變,有些人對這個定論的科學性發生懷疑,認為需要重新考慮。本文試圖把笛卡爾這個人和他的哲學思想放在辯證發展的歷史長河中再考察一次.提出一點自己的見解,供大家參考。
一、笛卡爾的一生
笛卡爾生在十六世紀末年,死在十七世紀中葉。在他活動的時期,新興的資產階級已經在歐洲登上了歷史舞台,正在積聚力量,為進一步發展壯大而斗爭。在少數先進地區,例如英國和荷蘭,資產階級已經初步取得政權;但是在大部分地區,封建勢力還占統治地位,資產階級還處在被壓迫的無權狀態中,笛卡爾的祖國法國就是這樣。
法國的資產階級比英國和荷蘭的資產階級幼小,但並不是軟弱無能或怯懦退縮。這個初生之犢滿懷希望,躍躍欲試,已經看出封建制度日薄西山的頹勢了。在笛卡爾身上可以明顯地看到這一點。他出身貴族,父親是布勒丹省法院的法官,把他送人著名的拉·弗來施(La Fleche)公學,接受耶穌會士的正規傳統教育,希望他接貴族的班。但是他完全沒有做官當老爺的意思,一心撲在新科學上,父親一死就把采地賣光,將所得款項投資,靠紅利過活了。這就是說,他已經自覺地改變成分,在思想上、社會上、以至經濟上都變成了資產階級分子。法國資產階級以它的遠大前程吸引了笛卡爾的加人。笛卡爾能夠干這種事情,而且干得很利索,正說明他不但有眼光,而且很勇敢。他的言論很謹慎,這並不是怯懦,而是處在強大敵人的面前需要講究一點策略。如果真是膽小怕事,他本來完全有條件安享榮華富貴,又何必單槍匹馬地鋌而走險呢?
從八歲到十六歲,笛卡爾在學校讀書。拉·弗來施公學是當時歐洲最著名的學校,講授各種古典學科。笛卡爾非常好學,攻讀了古典語文、歷史、文學、修辭、神學、哲學、法學、醫學等等,仍不滿足,課外還讀了大量希奇古怪的書,其中也包括一些宣傳新思想的科學書,甚至禁書。正是這種廣泛的閱讀開闊了他的眼界,照亮了他的心扉,他不再像傳統所要求的那樣把聖經賢傳當作絕對的權威崇拜,開始采取批判的眼光看待一切了。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大膽地認為,傳統的學問實在無用:神學教人升天,一味強調天啟,貶低智力,我們這些普通人當然學不進去,哲學在經過千百年最傑出的能人鑽研之後,仍然沒有一點不在爭論中,只是煞有介事地無所不談,打著真理的招牌騙取淺人的輕信而已。至於其他的學問,既然是從這樣的哲學借來原則的·基礎不牢·當然不能建立起什麽結實可靠的東西來。只有數學,他認為推理確切明了基礎牢固,但是一向只用於機械技術,並沒有在上面建立起崇高的樓閣。
因此在畢業之後,他就完全拋棄了書本的研究,走向實際。他決心向世界這本大書學習,收集各種經驗,隨時隨地用自己的理性來加以思考,以便從中取得教益。為了認識世界,他同各種各樣的人交往,曾經以志願兵的身分參加了日耳曼的三十年戰爭。他的體格不強,沖鋒陷陣的事是沒有份的,只是干些文職工作,因而結識了來自各國的一些科學家。軍務並不繁忙,倒是有功夫從事科學活動。他並不僅僅收集資料,而是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分析、綜合的理解活動上。他不愛早起,常常在床上躺一個上午,仔細琢磨著科學問題。他的解析幾何學,基本上就是靠在枕頭上發明的。他同時還研究了天文學、地球學、氣象學等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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