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作《中年之路:人格的第二次成型》中,作者一語道破了中年危機的實質:它不是一個年齡事件,而是一種心理體驗,源於我們一直以來為了迎合他人期望所扮演的“臨時人格”,與我們內心的真實需求發生了猛烈的衝突。猶如一場心理上的地震,中年之路的出現為我們提供了審視自己、開始改變的機會。但是踏上中年之路、已然聽見內心召喚的我們,為什麼發現“做自己”依舊這麼難?這本續作給出了問題的答案:中年的無力感,源于童年時期形成的情結,那是自我還太則小、不足以抵抗外部威脅時形成的心理防禦方式。
創傷出現得越早,防禦手段就會越系統化,情結的力量就會越大。每當我們感受到類似的創傷體驗,情結就會被激活,它像嵌在我們“大腦主機”中的自動化程序,把我們局限在孩童式的視野和反應中。
原始創傷最糟糕的後果是它扭曲了人的自我感,並造成一種無意識的衝動,讓我們在日後一次次地重演創傷關係。於是,想要改變的力量和過往經歷的束縛互相拉扯,自我想要呐喊,卻無力表達。抑鬱、焦慮、內疚、強迫、孤獨、憤怒……中年之路上遍佈靈魂的沼澤地。穿越,指的不僅僅是在沼澤中堅持住,直至瘴氣散盡;還意味著把每片沼澤都視作待解的命題:我的抑鬱意味著什麼?焦慮與我的哪些過往經歷有關聯?是什麼在支配我、控制我?這種態度會讓我們主動地面對痛苦,而不是一味地被動忍受,借由穿越沼澤,打破原始恐懼對我們持續了半生的鉗制。
我們做的最傷害自己的事情,就是被創傷困住,卻還要責怪自己。以一顆還未長大的心,活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是極為不容易的。推翻童年的暴政,解開前半生的束縛,是在人生中途,我們必須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