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書中,作者通過對現代性的歷史性探究,為我們提供了對現代社會本質的洞見。本書的導論和哲學部分提出了一個核心的理論假設:心智和文化是區分人類社會與物理世界和生物世界的關鍵因素;所有人類社會的問題,歸根結底,都源自心智和文化的層面。其餘章節則以民族主義如何引發現代西方社會普遍存在的三大精神疾病(精神分裂症、躁狂抑鬱症、重度抑鬱症)為例,來驗證這一理論假設。作者不僅追溯了這三大精神疾病的歷史脈絡,還將它們在社會層面的廣泛傳播與民族主義所塑造的現代文化結構相聯繫。這一視角顛覆了或僅從生物學角度或從唯心主義出發來解析精神疾病的傳統做法,為我們理解和分析精神疾病提供了新的維度。
作者認為,現代民族主義建立在人民主權、平等和世俗主義的基本原則之上。二十一世紀的公民享有前所未有的自由,可以成為個人命運的締造者。儘管這是一種賦權,但也讓人們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壓力。人們必須不斷評估自己的身份,管理自己的慾望,並調整自己在社會中的地位。對於弱勢群體來說,這種過度的壓力在某種程度上導致了精神疾病的普遍發作。作者分析了躁狂抑鬱症和精神分裂症的大量病史,認為這些疾病是由社會對自我實現的過度要求所引起的自我功能障礙。在她嚴謹的診斷中,瘋狂是一種文化構成的疾病。
作者一方面延續了社會學先驅埃米爾·塗爾乾的研究範式,同時致力於實現跨學科領域的理論創新和突破,為社會科學的發展提供了新的視角和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