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野球少年》作者、日本兒童作家協會賞得主──淺野敦子,以戰國時代為背景的青少年小說力作!
暗夜裡火光沖天,偌大宅邸轉眼燒成廢墟。
我們被那股莫名的力量追趕著,
轉頭再也看不見曾經單純的天真年少。
新里林彌是個正準備元服、還沒滿十五歲的年輕武士,他出身在中階武士家族,有志同道合的好友——源吾和和次郎——,對嫂嫂七緒懷抱著單純的戀慕,然而比起來他更加敬重兄長結之丞。武藝超群並被家族寄予厚望的結之丞,卻在某次回家途中,遭人從背後暗算身亡。
林彌決心要在劍術上精進變強,找出兇手。這時,?井透馬出現在林彌面前,而他是幕府重臣?井家的庶子,也是哥哥結之丞的弟子。在追查的過程中,他們發現幕後的主使和幕府高層有關,結之丞的死也不單純是遭到尋仇,而好朋友源吾任職在幕府的父親,似乎也和這件事情有關!
隨著一步步的接近真相,林彌也越來越迷惘,也發現,哥哥的死並沒有這麼簡單,其中牽連得太廣,或許永遠都無法得知真相……但是就在某天晚上,好友源吾家起火燃燒!這和結之丞之死究竟有什麼關聯?
作者簡介:
淺野敦子
1954年生於日本岡山,畢業於青山大學的文學系。淺野畢業後,於岡山擔任國小約聘教師,在這段期間與學生們的相處,讓她寫出1997年的知名作品:《野球少年》,獲得第35回野間兒童文藝獎,不僅如此,《野球少年》還改編為漫畫和電影。1999年,淺野又以《野球少年2》獲得日本兒童作家協會賞,奠定她少年小說家的地位,其後又持續創作數本廣受歡迎的少年小說。淺野並不以此滿足,她以青少年為主角,跨足至奇幻、時代和偵探等各類小說,甚至將其中幾個元素混搭,創造出不只是給青少年看的「少年小說」。
作品:《野球少年》、《未來都市NO.6》、《光與闇的旅人》、《彌勒之月》、《夜叉櫻》、《刺殺結之丞》、《諸神的午睡》等超過六十冊。
譯者簡介:
張智淵
台北人,輔仁大學翻譯學研究所碩士課程修畢。譯有《利休之死》、《夢象成真》、《四疊半宿舍,青春迷走》、《污點通訊》、《旋轉木馬》、《幽靈救命急先鋒》、《眾神的山嶺》、《所有男人都是消耗品》、《興趣無用論》、《單戀》、《信》、《空中飛馬》、《布魯特斯的心臟》等三十餘本小說,以及多本心理勵志書,現為專職譯者。
章節試閱
楔子 魚鷹的黑
闃寂無月的夜。
雨從昨天半夜下到拂曉時分。幾朵殘留的烏雲覆蓋天際。只有星光不時從雲縫間閃爍。儘管西山邊仍有些許夕陽餘輝,但是山川、房屋、人影都即將隱沒在濃重的黑暗之中。
篝火照亮黑暗。
水面映出火紅色,光影朦朧,水光搖曳。火光中,十二隻魚鷹分繫於十二條繩索撥水前進。一隻、兩隻、三隻,倏忽潛入水中。不一會兒,又一隻消失在水中。兩隻浮上水面,三隻沉入水中。
漁夫站在船首,迅速曳起一隻魚鷹,令牠將魚吐進魚籠。動作一氣呵成,僅一眨眼工夫。然後將魚鷹拋進河中,幾乎在此同時,又扯動下一條繩索,將另一隻魚鷹拉過來。……接二連三,動作毫無停滯,使魚鷹把三寸左右的魚吐進籠中。
魚鷹船四周的船隻響起掌聲。有人輕聲稱贊「好身手」、「簡直像在變魔術」。漁夫頭戴有折痕的黑漆冠帽,遮住半白的頭髮,面無表情地鞠躬回應。
捕獲的是香魚。
小舞藩雖是六萬石(譯註:一石為十斗,相當於一百八十公升)的小國,但是擁有柚香下和槙野這兩條名川,受到水利惠澤,因此貨船交易及捕河鮮盛行。尤其是以魚鷹在柚香下川捕獲的香魚,品質號稱日本第一,奉為進供給幕府的珍品。
兩年一次,在農曆五月芒種(譯註:二十四節氣之一。在國曆六月六日或七日,此時節穀物開出芒花,故稱「芒種」)時,會進行御前漁:一種藩主從江戶回國之後,漁夫在藩主的御船前進行該年首度以魚鷹捕魚的習俗,用來慶祝作為初夏河上納涼的開始。專為藩主右江頭定齊和領地側室阿榮夫人準備的畫舫,以及能夠直接謁見藩主的高級武士乘坐的遊艇陸續發船,圍著六艘魚鷹船停泊。
漁夫無需月光。
魚鷹船順著宛如墨水的河面往下游前進,魚鷹潛入水中,浮上水面,吞吐香魚,再度被拋入河中,撥水前進。
風吹過漆黑一片的河川,掀起漣漪。
?~,?~。
漁夫們的吆喝聲不算大聲疾呼,悄然地融入夜與風中。連船篙撐河底的悶響都聽得見。如此寂靜的時刻不時造訪,使得篝火的火焰顏色格外濃烈鮮明,浮現在黑暗中。
過不多時,六艘船靠攏合而為一,把魚趕進淺灘。這是一種名為一網打盡的捕魚法,捕魚倒是其次,主要目的是向坐在船上的藩主表達敬意。
一網打盡結束時,時辰已過晚上八點,掠過水面的風令人遍體生寒。然而,被那陣風颳起的水的氣味,卻是不折不扣的夏日氣息。
漁夫從魚穫中選出最肥美的香魚獻給藩主,御前漁宣告結束。
笠見兵藏任職於作事方(譯註:負責建築、修繕工程的差役),趕著夜路。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受到河風拍打,身體有點發燒。說不定是春末好不容易快好的感冒,今晚又舊病復發了。
早知道就不該勉強自己。
兵藏壓抑後悔的心情,忍著惡寒步行。他是二十石的身份卑微者,在御前漁中並沒有任何工作要做。即使以身體微恙為由在家養病,應該也不會受到責備。御前漁除了是慶祝藩主平安歸國的活動,也是對小舞宣告夏天到來、兩年一度的習俗。兵藏心中確實想要親眼目睹。說不定會為了微不足道的欲望,落得導致病情加重的下場。事情演變成這樣,連兵藏自己都覺得丟臉,嘆了一口氣。
我總是這樣。明明清心寡欲、信仰虔誠,但是運氣老是越來越背。俸祿不增反減,妻子一開口只有挖苦或抱怨。
兵藏意識到自己在發無謂的牢騷,進一步察覺到那是他這一陣子,一個人走路時的毛病,心情更加鬱悶,心情和腳步都變得沉重。
兵藏一手揣在懷中,彎腰駝背,步履維艱。搖晃的燈籠令他想起了方才看見的篝火顏色。儘管五月香魚是妄想,好歹也想以甘露煮小魚當下酒菜配酒。忽然心想:也許酒會變成藥水,替我趕走這種渾身無力和惡寒的症狀。這麼一想,更加想喝酒;嘴饞得不能自己。然而,身體變得更燙、更沉,腦海中浮現自己整個人倒在酒店泥地上的醜態。而且手頭沒有酒錢。雖然不是沒有常去的店,但……
今天還是算了吧。
經過柚香下川的支流──松川。這一帶是寺院密集的地區,包括歷代藩主下葬的顯順寺在內,好幾間寺廟、神社聚集。一片漆黑的夜路上別說是人了,連一隻野狗都沒有。光線來源只有兵藏提在手中的燈籠。過了橋,兵藏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還得走好一段距離,才能抵達位於城邑西邊的家。平常不覺得遠的路程,走起來變得好吃力。頭開始隱隱作痛。
嗯?
兵藏停下腳步。
不是因為身體發燙。而是他聽見了什麼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
人的講話聲?亦或是風聲?
兵藏豎起耳朵。黑暗奪走視覺、聽覺、嗅覺,彷彿淹沒了全身。黑暗並沒有摀住眼、耳、鼻,但卻無法看見、聽到、聞到任何事物。
難道是錯覺嗎?
兵藏放慢呼吸時,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這不是錯覺。確實聽見了。當他意識到那是人倒下的聲音時,發足狂奔。年輕時──已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兵藏在市區的道場傳授武藝。老歸老,但他自負自己仍是一名老當益壯的劍士。
「發生了什麼事?有人在嗎?」
兵藏高聲探問。伸手不見五指的路上竄起小火焰。原來是燈籠燒起來了。身體僵硬。雙腿無法向前邁步。背脊打了一個哆嗦。和先前的惡寒無法相提並論的寒氣令他起雞皮疙瘩。
這是殺氣嗎?
兵藏拋下燈籠,手搭在刀柄上,然而卻無法將刀抽出,手指動彈不得。全身飆汗,苦不堪言,忍不住開口時,有什麼從身旁經過。只感覺到有東西經過的氣息。別提揮刀砍了,連目光都追不上那股氣息的去向。
氣息在一瞬間消失,只留下了黑暗和兵藏。風輕撫汗涔涔的頸項。兵藏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小心謹慎地試著靠近火焰。
「噁——!」
這下換成憋氣。燈籠即將燃盡的燭火,勉強照出了一個仰躺在黑暗中的人影。兵藏走近細瞧對方的臉,是一個鼻梁高挺的年輕男子。從他身上發出血腥味。他死不瞑目地半睜開眼,露出像是蓋上一層薄膜的死人瞳孔。
十分酷似魚鷹的眼睛。不知為何,兵藏突然如此心想。
魚鷹有著死人的眼睛嗎?
兵藏斥責自己:想什麼對死者不敬的事?!然而,眼前清楚浮現映照河面的篝火和一身漆黑的鳥,令兵藏的身體不停顫抖。
楔子 魚鷹的黑
闃寂無月的夜。
雨從昨天半夜下到拂曉時分。幾朵殘留的烏雲覆蓋天際。只有星光不時從雲縫間閃爍。儘管西山邊仍有些許夕陽餘輝,但是山川、房屋、人影都即將隱沒在濃重的黑暗之中。
篝火照亮黑暗。
水面映出火紅色,光影朦朧,水光搖曳。火光中,十二隻魚鷹分繫於十二條繩索撥水前進。一隻、兩隻、三隻,倏忽潛入水中。不一會兒,又一隻消失在水中。兩隻浮上水面,三隻沉入水中。
漁夫站在船首,迅速曳起一隻魚鷹,令牠將魚吐進魚籠。動作一氣呵成,僅一眨眼工夫。然後將魚鷹拋進河中,幾乎在此同時,又扯動下一條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