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翅鯨的歌聲動人心弦,那聲音空靈悠揚,像是孤單時那種繚繞不去的心跳聲令人害怕。
只要能夠成為鯨魚,我願意放棄一切。我願意在靜夜歌唱,確信有人正等著聆聽我的歌聲。我會找到她,我會找到我的終生伴侶。
知名海洋學家奧立佛專注於研究大翅鯨的歌聲,多年來與妻子珍和女兒蕾貝嘉聚少離多,追蹤紀錄大翅鯨是他生活的首要重心,但這卻讓他與妻女漸行漸遠,在一次的劇烈爭執以及肢體衝突後,珍匆忙帶著女兒離家出走,她決定前往東岸投靠弟弟喬利。
曾在空難中倖存的蕾貝嘉無法克服搭機的恐懼,身在西岸的她們於是循著喬利一封封信件的引導,駕車往東岸前進,母女一同展開橫越美國的漫長之旅。她們到訪印地安自治區、看過大峽谷、浸過大鹽湖;她們前往愛荷華州的墜機現場,回顧當年蕾貝嘉幸運生還的驚險場景;歷經現金用罄、衣衫襤褸、迷途失向的種種困境後,她們終於抵達喬利位於麻州的蘋果園。
只是她們所躲避的奧立佛是一位追蹤大翅鯨橫渡浩瀚海洋的專家,憑著追尋大翅鯨多年的經驗法則,他精準判別妻女的去向及軌跡,並在她們背後緊追不放,他希望能用行動來挽回這個瀕臨破碎的家庭,就像大翅鯨用歌唱來追尋所愛一樣。麻州的蘋果園是這家庭三位成員的共同目的地,但是在這段長途跋涉的過程中,他們都展開一場自我探尋之旅,發現看待世界、家庭與自身的新角度,在蘋果園聚首後,家庭關係修補的艱難課題才正要開始。
作者簡介:
茱迪.皮考特Jodi Picoult
1967年生於紐約長島。普林斯頓大學創意寫作學士,哈佛教育碩士。
她的作品已經被翻譯成三十多種語言,並在四十餘個國家發行銷售,繁體中文版有:《姊姊的守護者》、《事發的19分鐘》、《第十層地獄》、《換心》、《死亡約定》、《小心輕放》、《當愛遠行》、《完全真相》、《失去的幸福時光》、《家規》、《魔鬼遊戲》、《凡妮莎的妻子》、《留住信念》、《消逝之行》、《孤狼》、《大翅鯨之歌》(依臺灣商務出版時序)。皮考特眾多著作中的《第十層地獄》、《死亡約定》、《完全真相》、《Salem Falls》已被改編成電視電影集,暢銷著作《姊姊的守護者》並翻拍成電影於全球上映。
其在2003年獲得美國新英格蘭最佳小說獎,並榮登《紐約時報》暢銷作家之列,多部作品皆一出版便盤據《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第一名數週之久,2012年與女兒Samantha van Leer合著青少年小說《Between the Lines》, 2013年新作為《The Storyteller》。
目前皮考特和丈夫及三個子女住在新罕布夏州。
個人網站:www.jodipicoult.com
譯者簡介:
呂玉嬋
生於臺北,藝術碩士。喜愛藝術、電影及旅行。曾譯有《聽不到與未被傾聽的世界》、《失去的幸福時光》、《留住信念》(以上皆由臺灣商務出版)、《小王子歸來》、《雙生石》、《洪荒年代》、《偷書賊》、《第十三個故事》、《動物之神》、《生命饗宴》、《星期三的信》、《罪與償》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高翊峰 FHM國際中文版總編輯/小說家
媒體推薦:
«「茱迪.皮考特展翅隨風翱翔。」──《紐約時報》書評
«「皮考特已成探究聳動議題的專家,不但幾乎針針見血,而且文字讀來津津有味,令人不忍釋手……你不可能逃脫她強迫讀者認真 思考對與錯的魔法。」──《華盛頓郵報》
«「茱迪.皮考特在精采醒目的出道之作中展現近乎完美的成績,《大翅鯨之歌》的布局巧妙,令人想起安.泰勒(Anne Tyler)的早期作品。」──瑪麗.莫理斯(Mary Morris)
«「迷人而深刻,皮考特的小說在第二次閱讀時甚至更為動人。」──《圖書館期刊》
«「皮考特利用五位敘事者描繪一則複雜的故事,裡面有愛、有友情、有大師福克納風格的家族史。她熟練的文字賦予角色鮮活的個性……這部小說既震撼又感人,說明了有多少位說故事的人,就有多少版本的故事真相。」──《出版人週刊》
名人推薦:高翊峰 FHM國際中文版總編輯/小說家媒體推薦:«「茱迪.皮考特展翅隨風翱翔。」──《紐約時報》書評
«「皮考特已成探究聳動議題的專家,不但幾乎針針見血,而且文字讀來津津有味,令人不忍釋手……你不可能逃脫她強迫讀者認真 思考對與錯的魔法。」──《華盛頓郵報》
«「茱迪.皮考特在精采醒目的出道之作中展現近乎完美的成績,《大翅鯨之歌》的布局巧妙,令人想起安.泰勒(Anne Tyler)的早期作品。」──瑪麗.莫理斯(Mary Morris)
«「迷人而深刻,皮考特的小說在第二次閱讀時甚至更為動人。」──《圖書館期刊》
«「...
章節試閱
結婚前一晚,我尖叫著從睡夢中醒來,父母走進房間抱住我,輕輕拍了拍我的頭,替我撫平頭髮,我卻仍舊無法停止尖叫。即使閉上了嘴,我還是繼續──繼續發出夜行動物般尖銳刺耳的高音。
我的父母急得發狂;我們住在保守的波士頓郊區,鄰居一個接一個被我們吵醒了。我看著一間間的屋子亮起燈光,藍的光,黃的光,像耶誕節一樣閃爍,懷疑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我平常不是這樣的。我當時還沒十九歲,剛從衛斯理女子學院畢業,每一科成績都是優等,在一九七六年那依然算是不小的成就。我即將在一間白牆斜頂的典型新英格蘭教堂嫁給夢中情人,將在娘家後院舉辦鋪張的婚宴,有戴白手套的侍者,有頂級的魚子醬。度蜜月回來,還有一份工作等著我。我說不出未來可能有什麼不順。
直到今日,我還是不明白,我怎麼會出現那樣的反應。尖叫莫名而來,同樣莫名而逝。隔天上午,我嫁給了奧立佛.瓊斯,頂頂大名的奧立佛.瓊斯,然後差這麼一點就可能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本地只有我一位語言治療師,因此我經常往返聖地牙哥各所郊區小學。現在已經不至於會忙不過來,蕾貝嘉長大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加上奧立佛幾乎都不在家,家裡要照應的事也變少。我喜歡工作,但跟奧立佛喜歡他的工作是截然不同的。對奧立佛來說,就算窩在阿根廷海岸邊的帆布帳篷裡,只要能觀察他的鯨魚在溫暖水域裡唱歌,他也能感到心滿意足。
我的工作是協助孩童找到自己的聲音。有的孩子在校不開口,有的講話大舌頭,也有學童因為顎裂而遭遇語言學習障礙。一開始他們到我小小的臨時教室,一次來一個,穿著帆布鞋的腳在地上磨來磨去,害羞地偷瞥那臺讓他們害怕的錄音設備,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我有時也跟著保持沉默,等到學生自己打破冷場問我該做什麼。有的學童這時會摀住嘴,我甚至碰過一個小女孩就這麼哭了起來,他們無法忍受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人曾經告訴他們,他們講話很難聽。我的任務是讓他們知道有人樂意聆聽他們說話,也願意接受他們的表達方式。
我告訴這些孩子,我七歲時,只要發「S」這個音,一定像在吹口哨,因此在學校被人嘲笑,沒有什麼朋友,也不怎麼願意說話。有一天老師告訴全班,我們要演一齣戲,每個同學都得參與。我非常緊張要在每個人面前大聲說話,所以就裝病,趁母親離開房間時,把溫度計舉到燈泡旁,騙她我發燒了。我獲准在家待了三天,三天後老師打電話來,母親才明白我在搞什麼鬼。回學校後,老師把我叫到一旁,她說戲裡每個角色都有人演了,但是她替我保留了一個特別的角色,一個不用上臺的角色。我擔任音效監督,就像拍電影一樣。每天放學後,我跟著老師練習,練了三週,最後發現自己因為口齒不清,反而可以扮演消防車、小鳥、老鼠、蜜蜂等等好多好多的角色。演出那一晚,我分到一件黑袍與一隻麥克風,其他同學只能演一個角色,我卻扮演好幾種動物與機器。父親非常以我為榮,就我記憶所及,那是他唯一一次說他以我為榮。
跟奧立佛連袂出席海岸研究相關雞尾酒會時,我經常告訴人家上面這個故事。與研究經費贊助者應酬時,我們都自稱是瓊斯博士,雖然我還沒寫完博士論文。當大家準備坐下來用主菜時,我們就會偷偷溜走,跑回車上,取笑那些人穿的亮片禮服與晚宴服。當奧立佛開車,我就偎著他蜷成一團,聽他講我聽過一百萬遍的故事──曾經有一個年代,你能在每一片海洋裡找到鯨魚。
儘管這一切,奧立佛總散發著某種氣質,你懂我的意思──他是第一個真正讓我心動的人,他現在偶爾還是會令我忘了要呼吸。只有他這個人,讓我願意與之共有一個家、一段人生、一個孩子。只要一個笑容,他就能把我帶回到十五年前。儘管我們之間的分歧差異,我和奧立佛依然擁有對方。
在每週二去的那間學校,我利用工友雜物間辦公教學。中午過後,學校祕書來敲門,說瓊斯博士打電話來找我。哇,實在出人意料。奧立佛這週在家整理研究資料,不過平常沒空也沒興趣打電話給我,而且從沒問過我週幾去哪一間學校。「跟他說我現在跟學生在一起。」說完,我按下錄音機播放鍵,屋內於是響起母音的聲音:A──E──I──。我太了解奧立佛,才不被他的把戲耍到。O──U──,你啊,你啊 。
奧立佛鼎鼎有名。我們認識時,他還是個無名小卒,如今卻是研究鯨魚與鯨魚行為的頂尖學者。他的發現震撼科學界,名氣大到有人會拿相機拍我們家的信箱,好像想表示:「我可是去過瓊斯博士的家哦。」奧立佛多數重要研究與鯨魚的歌聲有關,他的研究結果顯示,屬於同一族群的鯨魚似乎唱著同樣的歌曲(奧立佛錄下這些歌聲),世世代代相傳下去。我對他的工作了解不多,這一點不光是我的問題,奧立佛也有同樣的責任,他現在已經不會再告訴我在他心裡燃燒的想法,而我有時也忘了去問。
學術生涯自然在奧立佛的心中排在第一位。為了接受聖地牙哥海岸研究中心的工作,他要我們舉家搬到加州,到了這裡,卻反而發現東岸的座頭鯨才是他真正熱情的所在。一到聖地牙哥,我馬上就想走,但是沒有告訴奧立佛,畢竟我已經發過誓言要與他同甘共苦。結果呢,奧立佛開始常常飛回波士頓,我則跟小寶寶留在這裡,留在一個永遠是夏天、永遠聞不到如雪一樣味道的氣候環境。
我不要接他的電話。
我不要再忍受這種事。就這樣,沒什麼好說的了。
我可以不計較屈居於他的學術研究之後,卻不能忍受看著他忽略蕾貝嘉。我活到三十五歲,還無法從成熟角度看待人生,她才十四歲卻已具備這樣的能力──我不信她喜歡她所看見的情景。奧立佛難得在家,就算回來了,在書房的時間多過與我們相處的時間。他對與海洋無關的事物都沒有興趣。他怎麼對我沒關係,我們起碼擁有過去,我認為我也有責任,因為當初是我先愛上他的。但是,蕾貝嘉不會只因為他是她的父親,就無條件地信賴他。蕾貝嘉對他有所期待。
我聽過十幾歲的小孩逃家、懷孕、輟學,也知道這些行徑通常與家庭問題有關,所以給奧立佛下了最後通牒。蕾貝嘉下週要過十五歲生日,那天奧立佛剛好要去南美海岸觀察座頭鯨繁殖區,他打算如期出發,我則要他留在家裡。
我想表明的是:女兒是你的,即使我們已經貌合神離,連擦身而過時都快認不出彼此來了,但是我們擁有這段人生,共度了這段歲月,你難道覺得這不重要嗎?
我之所以忍氣吞聲,是因為蕾貝嘉遭遇的那起意外,那次事件因我與奧立佛的爭執而起,我一直盡力不讓類似的事再度發生。我已經忘了那次吵架的理由,只記得我說了心裡的話,結果他對我動手。我抱起孩子(蕾貝嘉當時三歲半),飛回娘家。我告訴母親,我想跟奧立佛離婚,他是個瘋子,更可怕的是,他還動手打了我。奧立佛打電話來,說我做什麼都沒關係,但沒有權力搶走他的女兒,他威脅要採取法律行動。我只好送蕾貝嘉到機場,告訴她:「對不起,寶貝,但是我受不了那個男人。」我拿出一百美元賄賂一位空服員,讓她帶蕾貝嘉登機,沒想到飛機在迪莫伊失事。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站在一名農夫的玉米田裡,看到飛機殘骸兀自冒煙,機身似乎還在移動,風吹過機翼,發出無以名狀的颯颯聲。蕾貝嘉在我的身後,身體表面燻黑了,但是毫髮無傷,成了五名生還者之一,蜷縮在她父親的懷裡。她遺傳了奧立佛的黃髮與雀斑,跟他一樣漂亮。我與奧立佛相望,我當時突然明白命運何以讓我愛上像奧立佛.瓊斯這樣的男人:他與我的結合,創造出一個連無情大地也為之動容的孩子。
結婚前一晚,我尖叫著從睡夢中醒來,父母走進房間抱住我,輕輕拍了拍我的頭,替我撫平頭髮,我卻仍舊無法停止尖叫。即使閉上了嘴,我還是繼續──繼續發出夜行動物般尖銳刺耳的高音。
我的父母急得發狂;我們住在保守的波士頓郊區,鄰居一個接一個被我們吵醒了。我看著一間間的屋子亮起燈光,藍的光,黃的光,像耶誕節一樣閃爍,懷疑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我平常不是這樣的。我當時還沒十九歲,剛從衛斯理女子學院畢業,每一科成績都是優等,在一九七六年那依然算是不小的成就。我即將在一間白牆斜頂的典型新英格蘭教堂嫁給夢中情人,將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