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靠近的天堂：遇見無國界的自由之翼

文：蔡幸珍 2012.11.13

—新莊榮富國小

    2012.11.13我到新莊榮富國小分享圖畫書《不能靠近的天堂》的故事，講完故事的我，總是帶著一顆興奮而愉快的心返家。



    講故事的前一天，我在火金姑讀書會聽李如青老師講述《不能靠近的天堂》，趁著對李如青老師的口述童年故事以及金門的戰地生活記憶猶新的時刻，趕緊將自己的收穫和小朋友分享。



    講完故事後，小朋友們口中的『不能靠近的鐵絲網是小鳥的天堂』，點出了《不能靠近的天堂》這本書的大意，為整個晨光說故事的時間畫上美好的句點。



    平常我去說故事，拿起圖畫書就開始說演故事了，但是這一本《不能靠近的天堂》不一樣，講述這本圖畫書之前，我先將從李如青那兒聽來的金門戰地的生活、李如青小時候誤闖地雷區的事件以及金門的候鳥的生物習性和小朋友分享，透過這些小故事的分享，讓小朋友更能了解《不能靠近的天堂》的故事背景。我說這些小故事的時候，是邊說邊演的，所以小朋友聽得、看得津津有味！



    我從《不能靠近的天堂》的書腰開始說起，書腰剪裁下來，將書腰上的這隻鳥（栗喉蜂虎）的腹羽加上一根鐵絲，就能變成一隻紙雕的小鳥玩具，可以飛翔，彎折鐵絲網，也可以折出不同飛翔的姿態。



    我打開整本書，將《不能靠近的天堂》的封面和封底連接起來，小朋友可以看到一隻麻雀站在鐵絲網上，也可以看到7個身著軍裝的阿兵哥。封底的最左邊，在隊伍的最後一位拿著機關槍、通訊裝備、睡袋等裝備的阿兵哥就是作者李如青。李如青是通訊兵，當時沒有iPhone，沒有大哥大，通訊裝備是很大、很沈重的，他要去了解探查敵情並且將前方的動靜通知其他隊旅的阿兵哥，負責軍隊中的聯繫工作。



    翻開《不能靠近的天堂》的蝴蝶頁，可以看到鐵絲網以及一個倒三角形的警告標誌，上面寫的就是「DANGER MINES 地雷」，因為金們當時屬於軍事重地，為防範敵人登陸攻擊，所以埋下許\多的地雷。沒有打戰時，地雷區會用鐵絲網圍起來，金門人看到這樣的警告標誌，就知道這裡有地雷，不得進入，打戰時，鐵絲網和警告標誌會撤除，總不能告訴敵人這裡埋有地雷吧！



    李如青他中學畢業之前，我國和大陸在金門地區仍然有零星的對仗，單打雙不打，什麼是單打雙不打呢？就是單日砲擊，雙日暫停。每月的單數日打，1、3、5、7、9、11、13、15等中共解放軍會有小規模的射擊或是發射宣傳彈，比方說講故事的這一天是11月13日，是單日，中共解放軍就會炮擊金門。



    大陸打過來這麼多的炮彈，所以，金門有許\多的炮彈的彈殼碎片，這些是純鋼的，用這些彈殼碎片加工製成的金門菜刀非常的鋒利，拿來切冰凍的豬肉，剁、剁、剁、剁、剁，非常的好用。



    當時的情勢，因為我國和大陸雙方關係是敵對的，金門是重要的戰地，所以有許\多的戒嚴措施和防禦型的作戰設施。譬如：在臺灣的小朋友可以玩放風箏，金門的小朋友就不能。在台灣的小朋友可以收聽廣播，金門的小朋友就不能。



    台灣的小朋友回家時，有許\多不同的路，可以隨意走，任意繞，金門的小朋友就不行任意走。有一回，李如青曾經為了抄近路回家，跨過鐵絲網，當他竊竊自喜的走著時，突然，瞥見了左側上冒出的三根不起眼的小鐵條，大事不妙了。「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喊了好久，都沒人來救李如青，一直到他冷靜下來，想起，他剛剛平安的走到這裡，如果，他按照回來的路線，慢慢的走回去，應該也可以平平安安地離開這個地雷區吧！還好，當初李如青急中生智，要不然，大家現在也看不到這本《不能靠近的天堂》了。



    台灣的小朋友和金門的小朋友又有什麼地方不一樣呢？在白沙灘、海岸邊，台灣的小朋友可以玩衝浪、堆沙堡、挖洞、撿貝殻，在金門的小朋友就不能。為什麼呢？我翻開書中有鬼條砦、瓊蔴、待宵花、有「雷區危險」的告示牌的那一頁給小朋友看，我說這些鬼條砦是防止敵軍的船登陸的，當敵船靠近時，鬼條砦劃破敵船，讓海中灌進船中，而待宵花有著不能說的秘密，我只能告訴同學，不告訴網友，瓊蔴的葉子上有尖尖的刺，阿兵哥穿越時，會在他們的身上劃上十數個傷口，讓他們不敢靠近，總之，因應作戰需要就是要防止敵軍的入侵。



    在海邊的鬼條砦成了候鳥們的棲息地，一根根的鬼條砦上，有一隻隻的小鳥，小鳥在鬼條砦上邊休息邊用銳利的雙眼望向海中的獵物（這時，我縮著一隻腳，用單腳站在講台上，雙眼望向同學們，左右游移着，假裝蒐索），一發現獵物的蹤跡，振翅急飛（我張開雙手作飛翔狀），「ㄘㄨㄚˋ—」（我先將右手手掌打開，再合起來，假裝捕獲一條魚），然後又飛回到鬼條砦上休息享受美食。（我張開雙手作飛翔狀，飛回講台，再次回到縮著一隻腳，用單腳站在講台上，嘴巴作咀嚼狀）。



    在台灣的大人和小朋友，看到薰衣草花田、金針花花田、向日葵花田、海芋花田，總愛到花田的中間，和一大片的花海拍照合影，但是，在金門的小朋友，看到一大片黃澄澄的待宵花，可別學台灣的小朋友說「呀！好漂亮呀！我要到花田中拍個照！」，至於為什麼呢？那是不能說的秘密，下回來問我，或是問李如青，或是問新莊榮富的小朋友，你就會知道了。



     我翻到鸕鶿那一頁介紹這一種鳥類。鸕鶿是金門普遍的冬候鳥，看到牠時，通常不是三三二二，而是成千上萬隻出現，牠們覓食時，快速精準，能潛泳數米之深，當牠們從棲息地離開時，你會看到地面上白白的一大片，那可不是下雪，而是牠們的….。我想，妳知道的。



    我翻到《不能靠近的天堂》的書末的『哈囉！雷區的候鳥』介紹一種長相很特別的戴勝，早期金門人稱戴勝為「墓崆雞」。「墓崆」是「墓穴」的意思，因戴勝都利用破舊的墓穴來繁殖因而得名，也因為這樣，戴勝被視為不吉利的鳥，不過，近年來，人們對戴勝的看法已經大大改觀了，戴勝甚至被視為金門縣的縣鳥。別種鳥類，在不同的國家可能身體的外觀、顏色，多多少少有些變異，但是戴勝這種鳥，在全世界各地長著一個模樣，一模一樣，此外，戴勝這種鳥，有一種特殊的體味，離牠5公尺之遠，還能聞到這種鳥身上的特殊味道呢！ 



    金門的阿兵哥被要求種花、種樹、種特別的種子，金門的樹最主要的目的並不是美觀，因為金門有阿兵哥駐紮，建有許\多的碉堡，我指著教室的這裡、那裡、還有那裡，說這些都是碉堡，如果沒有任何的遮蔽，敵軍很容易發現碉堡，鎖定目標來攻擊，所以，阿兵哥要種許\多的樹，為的是提供碉堡適當的遮蔽和保護。



    「5號阿兵哥，你要在這裡種下15棵樹，而且是要種活，樹死掉的話，就要關禁閉。」



    「11號阿兵哥，你要在這裡種下15棵樹，而且是要種活，樹死掉的話，就要關禁閉。」



    「25號阿兵哥，你要在這裡種下15棵樹，而且是要種活，樹死掉的話，就要關禁閉。」



    有小朋友說他不要種，我說「不行。在部隊裡，要絕對服從，上級長官的命令，不能說不，不能說No，只能說Yes，Sir.不然，就會直接被關禁閉。」



    講《不能靠近的天堂》之前，我先分享上述的小故事，然後，以朗讀的方式來朗讀《不能靠近的天堂》。朗讀完，我問小朋友們對這本圖畫書有什麼感覺？



    有的小朋友說印象最深刻的是頭上帶有韓文的鋼盔的阿兵哥，有小朋友說那不能發芽的種子就是地雷，有小朋友說不能靠近的天堂就是鐵絲網，有小朋友說不能靠近的鐵絲網就是小鳥的天堂。有小朋友說跨國旅行不需要簽證、不需要護照、不需要飛機票的就是小鳥。



    說完《不能靠近的天堂》之後，我有特別跟小朋友提到這故事的時間背景是以前的年代，現在的金門和故事中的金門有些不一樣了，至於，有哪些不一樣，就等小朋友登陸金門就會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