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前言
全球英語時代來臨,我們做好準備了嗎?
我在2010年7月寫了《英語即戰力》一書,說明英語不是課堂上的學科,而是進入職場的工具,也是國際溝通的最要媒介。學習英語不在困在文法裡,而要培養實際使用的能力(即戰力engaging power)。此外,我也指出,英語不再是英國人或美國人的英語,預言全球化英語(Global English)時代來臨了,更以個人經驗提到台灣多年來英語教學的問題,讓學生在國中、高中、大學時在上了很多的英文課,出了社會,到國際會議場合要溝通時,卻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或者寫出流利的文章。這是台灣英語教學出了問題,我在書中提出解決方法,從學校教學到個人自修都有一套有效學習英語的步驟。
此書出版後,我應邀到學校演講或者參與公共議題的座談、或到政府單位人員授課等,都會被問及「老師,你談的是理論,依照你的方法,確定可以執行嗎?大環境到底如何?不用傳統的方式英文,那要如何學呢?什麼才是全球英語的能力?」
2011年應邀去香港參加研討會,發表了〈台灣英語教學典範轉移〉的文章,我提到配合全民英語能力的提升,全球英語的學習才是主要的途徑,英式英文或美式英文不再是我們的典範,席中一位英國學者不以為然,提出質疑,認為英文仍須與標準模式。我反問他,什麼是所謂的標準模式?從國際溝通的場合來看,所謂標準模式不一定存在,而是要建立“有效的溝通模式”。討論這個有效的溝通模式就是開啟這本書的最大動機!
日本樂天集團總裁三木谷浩史,從2010年開啟了集團內的語言革命,將公司英語化(Englishization),全面提升其競爭力與全球化的面向。面對全球激烈的競爭,在企業文化最保守的日本都已經體認:全球英語溝通時代的來臨!台灣起步是否慢了?這本書希望從國家、企業、個人的角度,提供一些思維、策略、作法與實際的操作指南,開啟台灣的全球英語時代!
此本書的完成要感謝政大英文系的惠菁,花了半年時間,每周整理並收集資料;徐采葳、陳妍希兩位編輯高手最後的校稿與資料補齊,促成本書順利完成;聯合報孫蓉華組長的不時指正,讓本書更具可讀性。在此,一併感謝。
緣起∕前言
還要死守美式英語、英式英語嗎?
不論是在台灣或其他非英語系國家,學習英語都被認為是不可避免的趨勢。大量學習或強調學習英語的結果,對文化、生活及商業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影響,因此,有些人認為英語的廣泛使用是一種文化入侵的現象。事實上,傳統觀念認為學英語是用來跟母語人士溝通,但隨著全球化時代來臨,英語已成為國際人士溝通的語言,溝通對象包括英語人士與非英語人士,不再只是以英語為母語的英美人士。所以真的是英語文化入侵?還是英語文化的式微?
統計指出,全球超過十億人口講英文,而英語母語人士(native speakers)占了三億多人口;但是當我們用英語和日本或其他國家的人溝通時,我們要不要有文化標記?要說美式英文還是英式英文?台灣過去錯誤地認為會講英文的是高級人士,可是全球化時代講求去資本化和去菁英化,從服務生到大老闆都要講英文。講英文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以溝通為目的的話,英文就不應該是菁英語言。
去菁英化的英語學習
Global English最重要的概念就是:英語不是菁英的語言,是屬於全民的、屬於國際公民的語言。英語要去知識份子化、去英美化。基於這原則,學習英文的典範要改變。也就是去菁英化、去母語化、提倡Global English。
Global English和一般英文有甚麼不同?甚麼是Global English的語言能力?要懂英詩、讀英文小說?要了解英美的文化歷史?要侃侃而談,要能做英文簡報?什麼才是真正的英語力?
此外,我們強調國家要有競爭力,但是英文好,競爭力就一定好嗎?英語能力是什麼?聽、說、讀、寫、文法,或是另外的東西?你要怎麼管理英語能力?英語能力跟工作的關係又是什麼?我們要如何從個人到學校到企業到國家都重視Global English的影響和衝擊?Global English又如何落實在個人的使用上?我在《英語即戰力》一書中曾經談過如何改變學習,這本書我想要談的就是如何實踐。
十幾年前我在擔任政大英文系系主任時,兒子從小學回來,一直問我什麼是主詞,什麼是動詞,什麼是及物動詞、不及物動詞。我發現這樣的學習方法會造成許多障礙,導致很多父母也沒辦法教小孩,而且如果家庭經濟狀況不佳,家長不能送孩子去補英語,那這些孩子的英語能力會有落差,對弱勢孩子並不公平。如何突破這種傳統學習的迷思呢?全球英語所創造的新的學習方式,可能是我們的解決方式。這本書提的台東小學的教學模式,正在醞釀一場台灣英語教育的寧靜革命。
我們做好準備了嗎?
我回到系上後開辦了弱勢族群的安親班,發動系上學生去幫助附近國中小的學生做課後輔導。我那時候想,這樣的英文教育是成功還是失敗?為什麼小孩學英文很挫折?為什麼學英文好像跟經濟有關?學英文不應該和經濟和智力有關。如果英語是溝通工具,小孩子需要知道那麼多嗎?如果他的家長只是在市場做生意,家長用不到英文,回到家更不會用英文與子女溝通,那在這些家庭長大的小孩,長大需要用到英文嗎?如果每個人都需要英文的話,那這些孩子需要什麼樣的英語能力?他們又該如何學習呢?這是我當時開辦弱勢輔導安親班的概念,也是啟動我這十幾年來介入台灣英語教學改革的原因!
我問自己,如果全球英語時代真的來臨了,我們從上到下,是不是真的全部都準備好了?我們應該先自問「我學英文要做甚麼?」要把英文能力當作基本能力或專業能力培養嗎?像騎腳踏車或是開車,有人只要會就好,但有人要比賽,就要講求更多技巧的訓練。這是我想要釐清的問題,並且透過釐清這問題,我希望能為個人、家庭、甚至社會國家作方向的指引。
實踐大學應用外語系講座教授
陳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