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人推薦:
這篇小說的技法有點超現實。這樣的能產生閱讀魅力的表現方式,能使無趣的台灣生活,比較可能被閱讀和關注。
── 東年評〈走電人〉
作者以冷峻的筆法,描述了一對母女,在墳場附近度過荒謬而艱難的一生,這是一篇具有強烈人道關懷的作品。
「我媽用死養活了我和她的男人。」這最後一句話,道盡了小人物卑微卻令人動容的一生。
── 黃凡評〈躺屍人〉
〈躺屍人〉從發想到鋪陳,還有選用的筆調都配合得相當完美,能創新又很成熟,完成度很高,已經算是國際級的啦!
這篇小品最大的成就,其實是把亦生亦死、生死等價或等量的觀念寫得不著痕跡,還寫得那麼悲傷又那麼好笑。就算是卡夫卡,平常也有偷笑的時候吧。
── 賀景濱評〈躺屍人〉
這是一篇經得起分析,可以做種種解讀,甚至詮釋的作品。稱得上好小說。
── 李喬評〈撤退路線〉
她不寫實而寫半虛,喜以華美畫面描寫死亡,創造奇異之境,部分篇章甚至頗有搜神之感。
── 李維菁
李儀婷慣常借用孩子的角度去敘述,帶著點黑色幽默與童趣,既是新鄉土寫實小說,卻又是洋溢著童話風的狂想曲。
從本省、外省到原住民,整個島嶼彷彿躍然紙上,那是一個沉澱在土壤深處,但也因此醞積了豐沛生命活力的底層台灣。
── 郝譽翔
她所說的故事,總是在讀者面前浮現生動的畫面。這樣的腔調(tone),已經為新鄉土小說注入全新的生命力。
── 陳芳明
來到《走電人》這本小說時,時間突然不見了,敘事者在故事的時間裡穿梭來回,但讀者我們卻渾然不覺。
就像你讀〈走電人〉時,不知不覺就已經讀到最後一行。
── 許榮哲
特別收錄 / 編輯的話:
後記(節錄)
幸運女孩
我的手上有一把刀子。
這一切都得從〈迷路的水手〉開始說起。
那一年,我在創作的途中離了席,跑去和交往多年的男人結了婚,從此我的右手關節處,長出了一個像是刀子的東西,每天想要跟我搏鬥的樣子,它總是高昂的與我對峙。
從那時起,我的手就如同脫韁的野馬,掙脫出我的控制,不停的在鍵盤上打滑,從前那些規規矩矩、有結構有情節有人物衝突的故事,再也與我無干。我手上的刀子成天威脅著我的手,在鍵盤上自己敲出一篇又一篇的作品,而〈迷路的水手〉就是眾多作品裡的第一篇。
隨著創作的時間越長,刀子成長的越快,從水果刀,很快地長成了西瓜刀的模樣,我的作品也一路從「水手」變成了「走電人」,然後又從做走電的變成「躺屍人」,
我很怕不去管它,它會長成一把開山刀,切斷我手腕的經脈,脫離與我的連結。
於是,趁它自立門戶前,我跑去生孩子去了。
我是個非常幸運的女孩,這一懷孕生子,居然生了六年,而且成果非凡,陸續生養了三個孩子。
那段時間,手上的刀子,因為停滯敲打鍵盤,居然自己消失了,而我卻再也回不了寫作的邊境了。
從此,我揣想著,就因為我是女孩,再加上足夠的幸運,所以我才能幸運的懷上孩子,經歷男人一輩子都不用體會的孕程,也幸運的遭遇產後大出血的命運,也因此我能比別人更深刻的體會生命的無價。
但,我也真是,太幸運了吧!
萬一有一天,我失去了記憶,什麼話都無法說出口時,我還會記得自己是個幸運女孩?
從小,我總是走在與眾不同的道路上。
當我和鄰居玩伴正玩得興頭時,玩伴的媽媽們總會掃興的跳出來,趕著玩伴回家寫功課,只有我沒有,因為我母親打從我有記憶開始,就不知跑哪兒去了。望著空蕩蕩的遊戲場,我想,我真幸運,所有的遊樂設施都是我的了,只是這個幸運總讓我有泫然欲泣的想望,因為遊戲場太空曠,而我太小。
當我母親離家,父親必須一個人獨立照顧四個孩子時,我的父親總對我特別的關愛,除了我是最小的孩子之外,更重要的是四個孩子之中,只有我是女孩。
父親對我最特別的是,哥哥們無論怎麼在外頭玩樂放縱,父親都無所謂,只有我例外,我不能豪無節制的玩,甚至不能出門,我只能瘋狂的打掃、洗碗以及做家事,如果問父親為什麼,父親會說:「因為妳是女孩。」
我想,我還真幸運,就因為我是女孩?
有時當太多幸運降臨在我身上,我會討厭自己身為女孩的事實,然後我會對父親咆哮:「為什麼又是我?」
沒有意外的,父親會說:「誰叫妳是女孩,還有,注意妳的態度。」
每每聽父親這樣說,我總會有股衝動當著父親的面,想把我這身「女裝」脫下來,還給父親,然後對他說:「我是男孩兒。」
但幸運的是,這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