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寶西洋鑑

楔子：沉船……鄭和的第一個噩夢。

「我做了一個充滿暗示的噩夢……」鄭和對剛剛主持修完《永樂大典》的著名高僧姚廣孝說……

「請您幫我解夢……我還看不清噩夢中充滿的種種隱喻，看不清這沉船到底是一種神的天譴還是一種神的啟蒙……夢中，那是一個太黑暗的夜晚，我和一群東廠的千戶在一個廢墟要為皇上去出任務，為了要組裝另外一個機器，我被找去要在現場拆一種複雜得不可能破解的機關重重的甲殼機芯繁複形貌弧體充斥符咒刻文的怪古物，那像是一台陰陽官觀天相的老式渾天儀般勢必會洩露天機般地神祕兮兮的怪異機械（甚至發生太多祕辛爭端流離數百年的後來竟然被後世西洋祕傳稱為『古鄭和儀』的怪異機械）。或許，更是為了要去揭露一個再攻堅永樂皇上紫禁城後門的險惡陰謀，一開始只是跟蹤一大團彷彿黑雲的老布旗繡符籙的球團，仔細端詳竟然是一個穿著非常古怪法衣教主拿在手上要作法，也還有非常多惡門徒跟著他， 但是我卻因此在混亂的人馬雜遝之中慌慌張張地將怪機器摔傷，只好退到路旁的死角挽救而後來花了很長的時間收拾一地機芯的零件，在那骯髒而古老潮濕的路面地上喘息了好久，被衝散的我更後來就隻身抱著一堆零件往前方路的末端一個有光的天際昏暗中微微發亮一點的狹窄巷口走去。然而，更奇怪的是，其實我完全認不出來也找不回來所有一路追逐而在午門旁摔壞的那個半毀古鄭和儀太多的局部分解機械零件及其更後來散落的碎片……

那是某個黝暗詭譎的時光，我發現有一個忠心的隨扈千戶不知為何偽裝而穿上我的衣服，還在攀爬上有點山路崎嶇的景山遇刺身亡，我才發現到任務太過艱難曲折，沿路太多埋伏……太過複雜而黑暗到彷彿沒人的半夜臨河的山頭其實重兵埋伏已久，其實紫禁城內的現場也都仍然危機四伏，間歇還會聽到槍聲砲轟的低音。

我跟著太多隨扈群廝殺之中因為閃躲而退入景山上亭簷下避險，才發現遠望整個紫禁城的近乎完全不可思議的可怕場景。在漫漫長夜中的那全城皇殿的屋脊飛簷尾翼沉浸入的最末端光景的古護城河的河道河面……竟然就像是墨汁染色的長深浸泡鋪滿的斷層……那麼暗黑。

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麼而陷入某種太過費解的驚心，那成團如滂沱大雨前彤雲密佈深深淺淺的暗黑……甚至，就在現身於黝暗的紫禁城所有曲橋城牆下的河面上……竟然出現許許多多我所看過的種種毀壞崩塌中半沉沒的寶船糧船馬船種種風帆時代的木製船身船艦及其天線帆旗杆仍刺入天空線參參差差地交錯，偌大地沉浸入漆黑過度到完全不該被窺探到未發生岸上風雲的死寂……那到底是什麼未來的光景，彷彿是祕密調度到近乎水師集結為了突襲前檢閱所有艦隊所有船舶可以動員的規模……但是為何已然完全被可怕地摧殘毀損，而且還被惡意地傾倒壅塞破爛船體集體填入京城河渠中……」

姚廣孝施法術進入鄭和的夢中和他一起吃驚地仔細端詳，但是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出現的極端暗黑光景……那還不只是當年明代寶船艦隊的船身，甚至還有更多他們沒有見過的龐然艦艇巨船艙體，那擁擠入河渠岸邊的是數百年後他們所瞧不起的西洋……所將會發明現身的諸多型號一如閱兵般的大大小小各時代最著名的殺手艦身……一如早期大航海時代的蒸汽動力取代風帆的種種機身摺皺弧度扭力甲殼貌似凶狠二頭三頭肌肉賁張般的種種殘骸散落擁擠舊軍艦群：歪歪斜斜的機關柴油引擎汽艇、螺旋槳推進器戰艦、裝甲防護旋轉砲塔型艦砲、龐然肉身已然腐爛變質的驚人海岸成群因不明原因死亡棄屍遍野鯨屍的隱喻，濃稠厚重機油黝黑化膿瘡疤凝膠無法理解為何擴散血肉模糊般的惡臭……更後來現身的繁複機關出現種種機械化登陸艇補給艦掃雷艦近岸特殊性能裝備戰鬥艦運輸艦兩棲戰艦兩棲突擊艦船塢登陸艦戰車登陸艦……種種全身舊時代滿佈生鏽重金屬鋼板凹陷船身仍然還死命上場的破爛巡洋艦隊中的驅逐軍艦群，更後來好多次世界大戰的斑斑駁駁到快崩塌照舊可以戰鬥的煤油機動油艇飛彈魚雷快艇巡弋飛彈潛艦、甚至一如容納更多跑道冗長甲板但是折斷破裂斷成數十截仍然勉強可以讓機身照舊起飛的猙獰太空船般龐然歪歪斜斜驚心動魂航空母艦體……那麼多的巨大沉重船身群擁擠不堪到擦撞彼此弧形船體的低音仍然此起彼落地響起而令人不安，然而，就像神諭般的陰沉雲靄破曉沉寂最終端在天亮前的某一道晨曦閃爍出現的那一剎那，不可思議地所有古今中外半毀的黝黑船身也同時竟然在黝黑天色河道上密密麻麻漫延而低沉地轟然咆哮……一如遠古鯨群被咒喚回從死神祕境再度復活成群怦然湧動於古中國最深海溝冒升海潮的伏流竄起那般地緩緩啟航動身……

文明是什麼？神祕莫測及其不免始終狂亂……的這個字眼老顯得那麼空泛那麼自欺欺人到永遠像煙花的滿天星斗又剎那渙散消逝，像魔術那種把人大切八塊又瞬間縫回肉身的異象，像特殊效果中災難發生崩塌毀滅的建築街頭城市變成廢墟又快速倒帶迴轉回到原貌的絲毫未動天空線的空蕩蕩，頂多像是乩身有沒有起乩的抽搐混亂感……那種血肉模糊的刺激上身退駕後就沒事了的疏離保佑感。

鄭和……因此相對於那大航海時代開始廝殺爭奪的全球殖民地血戰到近乎瘟疫的狂亂……只像是一個史前史的戲子、騙仙、術士、乩童、特效中的妖人，沒有神明護身的法師，沒有宗教的狂熱信徒，不知道要拜什麼佛祖的廟公，但是仍然陣仗浩大到近乎不可能的旌旗幟飄蕩數千艘寶船及數萬人部伍的聲勢浩大……那麼龐大的寶船體，自身就已然是一座移動城堡般的細節太過繁複又繁瑣的龐然靈體，弧形的厚重船身自我繁殖成的有機動物噬菌體般腫瘤，無意識又無限繁殖的樹洞深處封印的神祕觸手蔓延開來的漂浮不明物身，或就是被下過太深詛咒數百年只出現一回的聖城古建築群的空中閣樓多寶塔，那些又厚重又粗糙密密麻麻綑綁成各種水手繩結才能勉強挽住的帆纜垂墜交纏拉扯但又無比精準讓數十數百索手海員可以順風逆風調整龐然風帆的操作手續動員工法。俄羅斯娃娃般的一層層剝開還有一層層往裡頭洋蔥半透明蔥身包裹住的細胞膜細胞壁細胞變癌細胞蔓生開來……

文明，只是令人費解的寶船艦隊的身世及其不存在的想像，探索未知的遠方更多無法言喻的焦慮症候。相較於這段歷史及其史觀……鄭和顯得那麼地不清不楚地退縮，匆匆忙忙地來過又走了的輕率，文明，一如六百年之後的鄭和熱其實是另外一種完全不同的發現，甚至是一種發明，沒有發病的病，沒有更緊張兮兮的心機及其物質基礎，更大敵當前的危險感始終周旋屯田生意算計，只是展示肌肉賁張但是不打架不搶劫搶親那種一代宗師式的天真，或只是比較像一種神祕莫測的祕教神祇還不那麼積極地宣教的光怪陸離……

首篇。鄭和部。古鄭和儀。

古鄭和儀隱藏著不世的關乎鄭和六百年最深最奧義的祕密……一如：老海洋的崩解宇宙觀。麒麟謠傳的形上學。靖難篡位事變史觀兩難。靈魂出竅的南洋變西洋離奇謎團。過渡性寶船工事的美學失事。無限幻覺的帝國及其神祕。回教徒修天妃宮參拜的內在矛盾，南京最大官吏的封賞變成詛咒。子孫流落異鄉不可考的全球古城的問題重重。失蹤皇帝的龍袍找尋者。過度高大俊美的閹人美男。六十多歲一身病還仍然出海找死的老船長。啟蒙大航海時代的怪異新式航海地圖繪製者。無性別的異國情調大師。官宦出身野心勃勃的偽海盜。祖父竟是北京府尹的世家卻從元朝賣命到明朝的子孫叛徒。多神論者的古代史上最大艦隊司令……找尋這時代的現在時間切片般切割又切換的老時代故事歧出的更多老線索。

也許古鄭和儀必然正是超越時代的鄭和及其下西洋野心勃勃的心血結晶隱藏版的隱喻。史書記載鄭和於下西洋第七回死於印度其隨行寶船太多寶物一如鄭和儀種種寶藏完全消失多年不禁令人更加感嘆還有多少文明野心勃勃隱喻的祕密就此失傳……

太過神祕又太過驚人的「古鄭和儀」這個最著稱的古中國祕辛般天文觀星儀的考古遺址多年後出土過程充滿了太多繪聲繪影的謠傳……那是二十世紀初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所迫使幾位麻六甲海峽浮潛的潛水漁夫將船駛到荒島避難。風雨過後的他們索性就地下海尋找躲藏風暴的深水魚群，不料赫然發現一艘裝滿古物的龐大神祕沉船。經過幾個月的打撈，一批批的古中國老時代寶船種種怪異老珠寶成了其國家考古博物館的典藏，然而其中某個深藏船艙死角已嚴重鈣化的小雕花木盒始終未引起注意直到不知何時已風乾裂開成三塊後，那博物館的老考古學家才發現上頭竟嵌著複雜的齒輪結構，這個宛如穿越時空的「古鄭和儀」就這麼橫空出世……

古鄭和儀於西元十五世紀左右製造其上頭龍紋側古篆書蝕刻銘文顯示應是某種古代天文儀器。雖然古文明如埃及印度馬雅金字塔墓穴皇家也都早已有天文儀器，一如東漢張衡的渾天儀據說是利用水力帶動機關轉動的複雜機械……但是鄭和儀的大大小小扭曲歪斜卡榫齒輪機芯零件一如古代中國繁複古鎖多寶格祕盒那種環環相扣繁複精密的古文物神品，複雜度遠遠超越更多年以後才發明的中世紀晚期文藝復興後工業革命初期的西洋古機械鐘錶，因此古鄭和儀的出現革命性地完全顛覆了古代中國技術。

受限於二十世紀初的技術加上兩次世界大戰的磨耗而拖延考古發掘研究到戰後五○年代以後才有西洋科學家對它展開研究，但直到本世紀初所藉助於考古學核磁共振式的革命性X光三維造影技術以及來自美國太空總署機械部門支援掃描其太過毀損剝落鑄鐵機芯表層紋理強化技術，鄭和儀內部嚴重鏽蝕的層層機芯齒輪與模糊難辨的銘刻文字才終於現出原形。

經過太多年太多考古學家科學家歷史學家甚至就是鄭和學家太過複雜的情緒反應熱烈參與地高科技考古遺址遺物太過不可能精密機械式的還原，太過怪異形貌一如一隻古代紋身通體弧度扭曲鑄鐵饕餮般妖幻怪獸形貌的古鄭和儀，共有一百二十八天罡數那麼多個大大小小卡接繁複機芯機件。鄭和儀機芯駝身起伏般的機背上下各一個轉盤用以精密設定與指示年份與月份的古中國天干地支古篆文，甚至其儀器正前方出現不可思議精準的黃道帶刻度怪異龐大弧體轉盤，其老機關式機身上有鶴形指針可以分別標示日月二十八星宿的方位。轉動側面的把手帶動齒輪運轉甚至更仔細端詳古中國黃曆法就能預測未來日蝕與月蝕的時間並標示出屆時天體的古代歷史位置……太多太多推測仍然太過傳奇一如古鄭和儀的機械原理是基於每七十二地煞之數個……朔望月太陽地球與月亮的排列會近乎直線，但因為當時的宇宙觀仍是地心說，也仍還不知道天體運行的軌道是橢圓形。為了彌補這個天體運行模型與實際觀測的誤差，古鄭和儀的內部古老齒輪還運用插銷的伸縮調整齒輪比。其玄奧繁複機芯在那交錯複層的機關讓人聯想敦煌莫高窟時常呈現出空間謬誤立體突然轉為平面的矛盾，打造出在真實不可能存在的錯覺風格每個角落都承載不同飛天仙人仙女來突顯更費解的古代佛教神魔亂舞的複雜面向，打造出古中國妄想在真實的逆轉倒影中找到對應物件的多重結構野心，就像是古人入夢妄想認知人間層層疊疊的隱喻，多面多角多層花鳥蟲獸日月晨昏。在鄭和儀上所刻下細節超乎常理刻工筆觸辨識出明廷紫禁城參拜供奉的種種最高階祭典儀式神祕場景的神通附體，懸浮巨大規模控制鄭和儀卡榫緩緩運轉最繁複機關的差異，一如古中國藻井最終木構造結網是傳統建築中特有的結構裝飾通常選擇在三川殿拜殿正殿四點金柱上方明顯的天井穹頂由四周不斷向中心懸挑內縮的斗栱交織成網狀的傘形頂棚由於形貌蜘蛛結網演變成更複雜地華麗，一如最終端古代祕傳匠師口訣像咒語那麼繁複才能啟動儀式的廟宇網目結構八卦形圓形橢圓形方形六角形種種大木結構及小木榫……種種斗栱藻井祕術轉換成渾天儀般更進化的觀星天文機關的奇幻……才能更精準打造出古鄭和儀數百齒輪卡榫的神乎奇技……

古鄭和儀……一如字謎密碼的明代最深的祕密啟動鄭和下西洋導航定位陰陽術觀星玄機的那個老時代的奇蹟而改變了六百年來的未來。怪道士跟鄭和說這個鄭和儀一如巫祝儀式的法器太過陰森……充滿祝福也充滿詛咒。

一開始是鄭和跟著寶船司觀星的陰陽官們去看那個變戲法的京城鬼市怪道士，那個武當山下煉丹的術士近乎完全不可能的一生都給了他的術，那是一種不可能的犧牲奉獻甚至最終在其機關傳動裝置用怪道士自身人形的人偶的敲擊聲及刻在偶身上的時辰報時。那個後來打造成的鄭和儀源出那怪道士引用古代東漢渾天儀的古代研究天文神祕儀器（張衡根據渾天說的理論演繹證明渾天說宇宙觀為東漢順帝打造出漏水轉渾天儀）鄭和儀身太過玄奧竟然通體為精銅鑄成的球體內部幾層圓圈可轉動以四分為一度周天一丈四尺六寸一分成為一個太過華麗龐大刻滿赤道黃道南北極節氣日月星辰的怪異球狀體，其渾儀結構部分有三重「六合儀」、「三辰儀」、「四游儀」外掛古窺管和機械座架。儀身不明的來歷有太多影射甚至其中引以為神祕過度的傳說涉入竟然還有太多太過強烈純粹雕琢九龍身弧形交纏的怪異形貌……那古鄭和儀位於最外重由三套連結環組可穩定晃動。天元子午圈為正立雙環兩面都著周天度數但卻無數字。地平圈為平臥的單環外弧面刻干支八卦表示方向內面刻分野環周有水渠用來定水準。天常赤道圈為側立的單環上面刻著十二時一百刻每時初中各四大刻一小刻。更怪異的恐懼症般的歪斜……是側看端詳其三辰儀位於中央端一重由四套環組成可在鄭和儀內東西旋轉，二至圈為南北向的雙環二面各從南極起刻半周天一百八十二度，二分圈為南北向的單環無刻度，游旋赤道圈為東西向的單環去極各九十一度上刻著二十八宿，黃道圈為雙環與赤道圈相交為二十四度內面斜刻著二十八宿。「四游儀」位於最內一重而由一套環和天軸組成可在「三辰儀」裡東西旋轉，四游圈為南北向的雙環之環面從北極開始刻著半周天一百八十二度多，最核心的天軸為南北向的雙條而最終端的怪異窺管為方形貫於天軸中心中有圓孔管長與環齊可在四游圈雙環裡及天軸雙條中間移動。這個古鄭和儀一如渾天儀運用齒輪巧妙的水力滴漏帶動渾象繞軸旋轉使渾象的轉動與地球的周日運動相等……渾象每轉一圈也就等同於天體自轉一圈。

那怪道士為了證明他的古鄭和儀真的能觀測天象進行了測試……一如施術焚香作法中的他在鬼市後破爛不堪道觀的塔內依據其怪觀星儀身顯示說出星星的位置時竟與在塔外觀天象的人所看到的星象相吻合……鄭和才開始相信其觀星儀真的能夠準確測量天象。一開始是道士為寶船航行特殊形態而改良張衡的渾天儀打造更深層次分明的咒術下咒成為整座水運儀象台分為三層為最底層的動力系統以水力傳動「水運」第二層的渾象是模擬天體運轉的儀器稱為「象」而位於最上層的為觀測天體運行的渾儀稱為「儀」三個主要系統構成天文觀測站。位於樞輪上的受水壺在承接水量時，並不能穩定地受水因此一種名為「天衡」的裝置用來避免此種情形發生另外在受水壺下方有兩組槓桿裝置，首先為樞衡與格叉主要是用來控制受水壺的活動橫條當受水壺的重量大於另一方平衡重量用的樞衡時格叉被往下推使受水壺傾瀉同時壓迫關舌，此時天條牽引天衡打開左天鎖是用來控制樞輪向前轉動的卡榫，這時受水壺內殘餘的水藉由重力牽引鬆脫的樞輪，樞輪向前傳動受水壺錯位一格重複上述動作。其用咒術啟動更複雜藻井祕密卡榫數百齒輪打造出的繁複打水系統如同整座儀象台的血管，主要由河車昇水上輪昇水上壺昇水下輪昇水下壺構成。一開始由昇水下壺裝滿水牽引昇水上下輪轉動將水從下至上帶動並倒入屬於擒縱系統的天河中並經由天河將水倒入天池中，充斥麒麟雕花的天池的主要功能為蓄水並會定量的流入位於下方的平水壺，平水壺底下裝置有洩水管及一固定口徑的壺嘴平水壺的水藉由壺嘴來保持固定的水位及流量，並將水輸入位於樞輪上的受水壺樞輪為一直徑近三米的轉輪平均設置三十六只受水壺，當其中一只受水壺裝滿水時會造成樞輪兩邊失衡而牽引樞輪傳動，當傳動時受水壺上的水就會傾倒至下方的退水壺而另一個受水壺會重複步驟如此周而復始不停傳動。甚至，傳動前的怪道士先在現場殺了一隻黑狗噴血祭古鄭和儀的邪術十分怪異，因其辟邪……一再以血祭儀的法術致使鬼市中的群眾甚至小孩們因之嚇壞而痛哭指責他太過神祕可怕地殘忍。

楔子：沉船……鄭和的第一個噩夢。

「我做了一個充滿暗示的噩夢……」鄭和對剛剛主持修完《永樂大典》的著名高僧姚廣孝說……

「請您幫我解夢……我還看不清噩夢中充滿的種種隱喻，看不清這沉船到底是一種神的天譴還是一種神的啟蒙……夢中，那是一個太黑暗的夜晚，我和一群東廠的千戶在一個廢墟要為皇上去出任務，為了要組裝另外一個機器，我被找去要在現場拆一種複雜得不可能破解的機關重重的甲殼機芯繁複形貌弧體充斥符咒刻文的怪古物，那像是一台陰陽官觀天相的老式渾天儀般勢必會洩露天機般地神祕兮兮的怪異機械（甚至發生太多祕辛爭...

楔子：沉船……鄭和的第一個惡夢。
首篇。鄭和部。古鄭和儀。
首篇。馬三寶部。博物館。
首篇。寶船老件考。老鄭和廟。
鵝籠。鄭和部。第一篇。
鄭和古捲軸。寶船老件考。一。
東方。馬三寶部。第一篇。
鄭和錨。寶船老件考。二。
番邦。鄭和部。第二篇。
鄭和水。寶船老件考。三。
China town。馬三寶部。第二篇。
三寶罐。寶船老件考。四。
西洋。鄭和部。第三篇。
鄭和塔。寶船老件考。五。
機場。馬三寶部。三。
鄭和袍。寶船老件考。六。
龍骨。鄭和部。第四篇。
古鄭和甕。寶船老件考。七。
水鬼。馬三寶部。第四篇。
三寶井。寶船古件考。八。
老妖怪。鄭和部。第五篇。
鄭和珠。寶船老件考。九。
功夫。馬三寶部。第五篇。
鄭和果。寶船老件考。十。
大內。鄭和部。第六篇。
鄭和號。寶船老件考。十一。
外國。馬三寶部。第六篇。
鄭和香。寶船老件考。十二。
惡兆。鄭和部。第七篇。
鄭和經。寶船老件考。十三。
印度廟。馬三寶部。第七篇。
鄭和女。寶船老件考。十四。
官廠。（上）。鄭和部。第八篇
官廠。（下）。鄭和部。第八篇。
鄭和演義。寶船老件考。十五。
鄭和墓。（上）。馬三寶部。第八篇。
鄭和墓。（下）。馬三寶部。第八篇。
鄭和鎖。寶船老件考。十六
末篇。鄭和部。三寶山。
末篇。馬三寶部。自寶船廠開船從龍江關出水直抵外國諸番圖。
末篇。寶船老件考。顏鄭堂。
尾聲（前篇）：死城……
尾聲（後篇）：全麒麟宴。
附錄　寶船老件考：一個二流鄭和學家的研究筆記補遺。
鄭和學：鄭和是如何變成一種學？（補遺。一。）
鄭和神話：鄭和是如何變成一種神？（補遺。二。）
鄭和公主：漢麗寶是如何變成一種謎？（補遺。三。）
鄭和病毒：鄭和如何發現了美洲？（補遺。四。）
鄭和傀儡戲：鄭和是如何找尋到未來？（補遺。五。）
鄭和錢：鄭和是如何和怪物擁吻？（補遺。六。）
鄭和瓷：鄭和是如何風靡西洋？（補遺。七。）
鄭和村：鄭和是如何變成我們的祖先？（補遺。八。）

楔子：沉船……鄭和的第一個惡夢。
首篇。鄭和部。古鄭和儀。
首篇。馬三寶部。博物館。
首篇。寶船老件考。老鄭和廟。
鵝籠。鄭和部。第一篇。
鄭和古捲軸。寶船老件考。一。
東方。馬三寶部。第一篇。
鄭和錨。寶船老件考。二。
番邦。鄭和部。第二篇。
鄭和水。寶船老件考。三。
China town。馬三寶部。第二篇。
三寶罐。寶船老件考。四。
西洋。鄭和部。第三篇。
鄭和塔。寶船老件考。五。
機場。馬三寶部。三。
鄭和袍。寶船老件考。六。
龍骨。鄭和部。第四篇。
古鄭和甕。寶船老件考。七。
水鬼。馬三寶部。第四篇。
三寶井。寶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