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者（2）致命天賦

名人推薦：「人物個性鮮活，劇情張力十足，這本書會讓所有的讀者欲罷不能，難怪迅速賣出電影版權。」──洛杉磯時報

「書中的鋪陳充滿張力與懸念，每一章節都值得我們期待。」──舊金山書評

「劇情進展一氣呵成，每位讀者都會期望它翻拍成電影、動畫，甚至是遊戲。」──美國今日報

「驚人的創舉！一本將故事描述得活靈活現的書籍，章章都有驚喜與高潮。」──學校圖書館雜誌

「這是一本驚人的書，一旦你拿起它，將難以放下。」──BN書評網。

「寫作技巧高超，情節引人入勝。」──《出版人周刊》

「四個星推薦！」──RT書評網

...

第1章



韋特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請聽我說。

我的名字叫韋特‧歐古德，我想你已經聽說這個名字，也聽說過我的妹妹韋絲緹，以及我們所遭遇的悲劇，但事情還沒結束，而且比你所想像的更悲慘百倍。

請相信我，這是最壞的時光，而最好的時光已成遙遠的記憶了，但更糟糕的是，所有的人對正在發生的事都視若無睹，你也是其中一位嗎？

你有注意到嗎？

請想想看，若是你最喜歡的事物，書、音樂、電影和藝術……都被禁止了，被人沒收、禁播、燒毀，你的感覺會如何？這就是新秩序統治下的生活，這個所謂的政府，以殘酷的極權方式統治著世界。我們現在必須善用活著的每一口氣息來捍衛殘存的自由，然而更可怕的是，就連我們的想像力也岌岌可危。若是你的政府也在摧殘大家的想像力，你會有什麼感覺？這太不仁道了。

他們甚至……視我們為犯人。

沒錯，我和韋絲緹違反了新秩序令人痛苦的規定，但我們犯了什麼罪？我們涉嫌擁有自由的思想和創造力……噢，還有施展「妖法」，也就是所謂的魔法。

你還在聽嗎？我倒帶一下好了。

不久前的一個夜晚，我和家人被士兵沈重的腳步聲吵醒，他們闖進我家，無情地將我們兄妹倆從爸媽的身邊帶走，關進監獄裡，那根本就是孩童和青少年等死的地方。他們的理由是什麼呢？

他們指控我們是女巫和巫師。

不過事情接下來的發展，證明新秩序的指控是正確的：我和妹妹真的擁有魔法，但我們當時的確不知道這件事。然而現在，他們已經公佈處決我們和爸媽的時間和地點。

殘忍的處決雖然尚未發生，但終究逃不過。如果你噬血、又有疑心病，並且熱愛尋求刺激，我保證這場處決必定讓你值回票價。如果你和其他被洗腦的「人民」一樣，我保證你必定能親眼看到我們被處決。

但是，若你也是少數逃脫新秩序魔掌的人，你必須好好地聽聽我、韋絲緹和「少年反抗軍」的故事。這樣，就算我們被絞死了，還有人可以繼續宣揚正確的理念，

還有人可以為了正義而戰。

現在，我們就從另一場公開處決開始吧，那是一場令人悲痛的不幸，一場意外，是命中注定的，想躲都躲不掉的悲劇。而悲劇一詞，是我最不想使用的詞語。





第2章



韋特

我即將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你，但我仍然心煩意亂，只能盡力而為。

我還記得我漫步在這座黲淡、擁擠的廢城時，既徬徨又孤單。妹妹在哪裡？其他「反抗軍」成員在哪裡？我不斷地想，可能還不自覺地像遊民那般喃喃地自言自語。

這座美麗的城巿已被新秩序摧殘得面目全非。現在的它，彷彿一具爬滿蛆的腐屍，黯沈的天空和乏味無趣的建築物都令人窒息，就連在我周遭匆忙來去的人群，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像腳下的水泥地一樣色彩單調，毫無生氣。

我知道大部份的人民已在短時間內被新秩序洗腦，不過眼前的這些人似乎更匆忙、更急迫，注意力全在手中的宣傳單上，他們似乎把那些宣傳單當成祈禱書一般的神聖。

我的眼睛突然掃瞄到宣傳單上的粗體字：處決。

高高懸掛在路燈上方的巨大螢幕，讓我明白了一切。行人都停下腳步，抬頭仰望，彷彿天空無預警地出現了日蝕。

我看著螢幕中戴著頭罩的犯人，他的體型弱小，正跪在明亮的行刑臺上。

「韋絲緹莉亞‧歐古德，」一個聲音爆響出來，令人全身發顫。「妳妄想利用妖法腐蝕這個社會的良善和繁榮，妳認罪嗎？」

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心臟都快跳到喉頭上了。韋絲緹？那個人剛才喊的真的是韋絲緹莉亞‧歐古德？站在行刑臺上的真的是我妹妹？

我一把抓住某個成年男子暗灰色外套的領子，問：「刑場在哪裡？快說！」那個人的下巴掉下來了。

「在法官的庭院。」他眨眨眼，彷彿剛被我從睡夢中吵醒。「不然還會在哪裡？」

「法官的庭院？在哪裡？」我問，雙手掐住他的脖子，就快失控了。我發誓，如果必要，我一定會把這個成年男人往牆上甩去。

「在勝利拱門下面──往下走，就是了，」他喘著氣回答，並指著我左手邊的大馬路。「放開我！我要叫警察了！」

我推開他，朝那座巨大的慶典拱門跑去，它大約在半英里之外。

「喂，你！等等！」他叫著我。「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噢，沒錯，只要他願意花時間瞄一眼「緝捕逃犯」的公告，那麼，他的確見過我，其他人也是。

不過其他人的眼睛仍然盯著螢幕不放，他們對各式各樣的八卦的胃口很大，同樣的，也愛好所有殘酷的謀殺和毀滅行為。

就算臺上遭受陷害，被判處死刑的人還只是個孩子，他們仍然興致勃勃。那個人只是個孩子。

我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怒吼聲，呼求「正義」的聲音裡充滿了噬血的饑渴。

我加快步伐，朝一群討厭的老鼠衝過去。我不會讓他們處死妹妹的。就算戰到最後一刻，也再所不惜。

我轉過一個彎，從人群的上方望過去，我看到……站在行刑臺上的是我妹妹韋絲緹嗎？她戴著頭罩，穿著一身的黑色衣服，不過仍然很有骨氣地站在臺上，和以前一樣的勇敢。

有個男人和我妹一起站在臺上（他還算是個男人嗎？）。他倚靠著一支彎曲的手杖，大風從廣場上呼嘯而過，但他邪惡且發亮的黑色西裝居然聞風不動。他棱角分明的臉龐閃閃發亮，得意洋洋，彷彿才狼吞虎嚥地吞下一大鍋的現打奶油。

我認識那個男人，但我很討厭他。那個人就是「救世大帝」，他很可能是人類歷史中最惡名昭彰的壞蛋。

我來得及救人嗎？還剩下多少時間呢？我無法找到答案。

我不客氣地推開人潮，闖進越來越擁擠（或者應該說是越來越變態）的人群。我看到一排武裝士兵正在維持秩序，不讓人群靠近行刑臺。我或許可以打倒其中一位，搶到一支槍……

我抬起頭，正好看到救世大帝舉起多節的黑色手杖，挑釁地在我妹的面前晃動，他臉上掛著狂傲的勝利表情。

「不！」我大吼，但人群的喧嘩聲掩蓋住我的聲音。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情節，我也知道，但我不知道該如何阻止悲劇的發生。一定有辦法的。

「不～！」我吼著。「你們不能那樣做！那是殘酷的謀殺！」

有個東西閃了過去，那不是一道光，而是一個黑影，然後我妹就不見了。韋絲緹，我的妹妹，我最好的朋友，不見了。

我的妹妹死了。





第3章



韋特

如果我還在呼吸，並不表示我還想活下去。

死了，她死了，就我所知，她是目前歐古德家族確定殘存的最後兩個人之一，也是世上最瞭解我、和我相依為命的人。好個殘害生命的最佳示範。

我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韋絲緹被處死。

救世大帝蒸發了我妹妹……那個畜生，殺人不眨眼，真是禽獸不如。他高舉著雙手，彷彿剛贏得一分，彷彿在嘲笑生命的卑賤。我雙腿發軟，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響遍了整座都巿的水泥叢林，令我作嘔。這座城巿已經邪惡、汚穢到慘不忍睹的地步了。

那個人剛達到前所未有的勝利，整個人沈浸在群眾的愛載和崇拜之中，但沒多久，暴躁的他又瞬間爆發了。

「安靜！」

他的命令在整座城巿迴盪著，消滅了其他的聲響。

而我仍然無法移動，還在震驚和哀慟之中，全身麻痺僵硬，就連我不認識的部份也是。

「我乖巧聽話的好巿民們，」他沒有使用麥克風，聲音仍然像雷聲一樣宏亮。「這是歷史上偉大的一刻啊。你們剛才親眼目睹我消滅新秩序世界的最後一個威脅！韋絲緹莉亞‧歐古德是反抗軍的領袖，剛被我流放到另一個時空，永遠回不來了。」

他再次高舉雙手，一股勁風捲起了薄薄的塵土，我聞到難聞的焦臭味。這些「好巿民」再次高聲歡呼。

我全身發軟，跪了下去，人群將我團團圍住。突然間，我瞥到一處空位，而群眾的歡呼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的尖叫聲，人群騷動起來，慌亂地往後退開，眼前爆出一團火，就在距離我不到五十碼的地方。

我認得那團火。

「噢，萬歲！」我大聲歡呼，看到那團火，我真是心花怒放。「噢，萬歲！萬歲！」

那是我妹妹！韋絲緹還活著！她又燃燒起來了，而且，無論你是否相信，這都表示有好事要發生了。





第4章



韋絲緹

我是韋絲緹莉亞‧玫瑰‧歐古德，我現在只有一個想法：我要燒毀一切，燒死所有人。燒掉一切。

就從陰森森的行刑臺開始燒，接下來是這個華麗且誇張的廣場，然後用火焰襲捲整座城巿的每一塊石頭，燒毀這個世界的可怕惡夢，就算我燒成了灰燼，我也要毀滅整座城巿，燒死所有的人。

救世大帝在那座地獄行刑臺上，殺了我的朋友瑪歌。她雖然戴著頭罩，但我仍然認得出來是她，那雙紫色的運動鞋和黑紫相間的吊帶褲，我絕對不會認錯的，更何況那雙運動鞋上還有銀色的條紋和星星。瑪歌是這個世界最後的龐克搖滾樂歌手。瑪歌，是我見過的，最勇敢、最無私的人。她是我的好朋友。

不要問我那個穿著黑色絲綢西裝的畜生，為什麼要騙大家戴著頭罩的瑪歌就是我。我只知道我要把那個可惡的瘋子燒成灰燼。

於是我讓自己燃燒起來，變成人形火把，但這不是我第一次的自燃，然而這一次我不再小心翼翼。我的身體瞬間竄出十、二十、三十英尺高的火舌，在原本涼爽的午後空氣中凶猛地燃燒著。

人群驚叫著退開，而我，情不自禁地微微一笑，差點就要仰天狂笑。

烈火高漲，火舌就要像四周噴射而出，火焰漸漸熾熱起來，比以前更猛烈，但這個時候，我卻不能呼吸了。

我感覺到他的存在。我感覺到他無恥的病態想法。我感覺到他的眼睛鎖住了我。

一千位士兵動作一致地轉過來面對我，現在換成救世大帝露出微笑了，然後變成大笑。他在嘲笑我。

我體內的空氣不斷洩出，我的臉開始抽搐。他的力量怎會如此的強大？

我只能逃跑了，至少要躲開他的怒氣。

我往慌亂的人群擠了進去，嬌小的身體靈敏地鑽來鑽去。但還是擺脫不了救世大帝，我感覺到他派遣冰冷的狂風來追殺我，那風就像冰冷、乾枯的手指掃掠過我的臉頰和脖子，我全身寒冷刺痛。

如果一個熊熊燃燒的女孩最後被凍死，那會是多麼可笑的一幕啊。就在這個時候，一團暖氣覆住了我，有人抓住我並將我抱起來，那個人的力氣很大，我幾乎喘不過氣了。





第5章



韋絲緹

原來是我的哥哥，韋特。

他抱著我一下子就跑了一百、兩百步，彷彿我像紙片似的沒有任何重量。我們躲進一面高大的石牆後方，一會兒後，就甩掉了追兵，安然無事。

我用力抱緊韋特。他後來終於鬆開手，我才能喘口氣。

「妳真的還活著，那……」他猶疑著。

「是瑪歌，」我低聲接了下去。「他殺了瑪歌。」我再也忍不住，像嬰兒那般放聲大哭出來。我哭得全身抖動，牙齒不住地打顫。

瑪歌死了。她上個星期還幫我穿了第三個耳洞。她每天早上五點都會叫大家起床開會。她比我們更積極、更投入，只為了對抗新秩序政府的高壓統治。她年紀那麼的小，才只有十五歲而已。

「我跟她說過，在援兵抵達之前不要進入那棟建築物。我還求她，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哥哥說。「她為什麼還是進去了？為什麼？」

「她只要一出任務，就不會輕易放棄。」我提醒哥哥，但也好像是在說服我自己，她的被抓和處決並不是我們的錯。「『帶頭衝峰陷陣，收兵時斷後』這不就是她的座右銘嗎？笨蛋！」

「她好勇敢。」哥哥說，有那麼一刻，我從他的眼神瞭解到那麼多女孩迷戀他的原因，也才明白我為什麼愛他。他的眼神真誠，英勇無懼。

上個月我們總共出了十二次的任務，而那次的任務我們一敗塗地，是有史以來損失最慘重的一次。我們計劃拯救被關在新秩序實驗工場裡的一百位孩子，但一定有人走漏消息，結果等著我們的是一隊的士兵，而不是無辜的孩子。

「其實，我們還算幸運的──」我說。

「把她找出來！」高掛著的喇叭爆出救世大帝的怒吼。「還有她的共犯也混在人群中！那個女孩是紅髮！封鎖出入口。把她抓過來給我，現在！」

一位商人從我們身邊經過，哥哥搶過他的灰帽用力往我頭上一塞。

「把頭髮塞進帽子裡，快。」他說。

我塞著頭髮，但一位警察經過並且看到了我。他距離我們還有幾碼遠。

他抓起掛在脖子上的口哨……很快地，廣場裡的所有士兵就會發現我們，更別提救世大帝了，我真的很討厭提起那個人。

這時，一個小黑影跳了起來，重擊警察的頭部，那位警察往後倒了下去。

我和哥哥驚訝地互望一眼，他問：「是妳做的──？」

但他的問題還沒說完，那個黑影──其實是個老太太──已經站在我們的面前了。她將皺巴巴而且粗糙的紙張塞進我的手中，說：「快拿著！拿著！」

她是我這輩子見過的、長得最奇怪的人，而且我好像認識她。

「妳是──？」

她打斷我的話。「紙上寫得很清楚，快走！我是你們的朋友。快跑，快跑，絕對不要停下來，否則一切都完了，我們都會完蛋。快跑！」

我沒看到她是如何跑到我們身後的，但她踹了我和哥哥一腳，我們跌跌撞撞地衝進人潮裡。

我立刻回頭……但老太太已經消失不見了。

「妳聽見她說的話了，快走！現在！快！」哥哥說。

第1章



韋特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所以請聽我說。

我的名字叫韋特‧歐古德，我想你已經聽說這個名字，也聽說過我的妹妹韋絲緹，以及我們所遭遇的悲劇，但事情還沒結束，而且比你所想像的更悲慘百倍。

請相信我，這是最壞的時光，而最好的時光已成遙遠的記憶了，但更糟糕的是，所有的人對正在發生的事都視若無睹，你也是其中一位嗎？

你有注意到嗎？

請想想看，若是你最喜歡的事物，書、音樂、電影和藝術……都被禁止了，被人沒收、禁播、燒毀，你的感覺會如何？這就是新秩序統治下的生活，這個所謂的政府，以殘酷的極權方式統治著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