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中的女孩

名人推薦：「《影片中的女孩》一針見血剖析最真實的情感──緊張懸疑的故事讓人從一開始就無法把書放下來。」──英國Vogue雜誌線上版編輯桃莉‧瓊斯

「雅曼達‧詹寧斯的處女作《影片中的女孩》讓人手不釋卷，無法自拔！」──牛津日報

「扣人心弦的故事，充滿了悲傷、痛苦與愛，它將在你的心中盤桓許久。」──書評網《Book Club》

「我無法用言語形容我有多喜愛這本書。我無法將它放下，著魔似地一頁一頁地翻下去。我得說這是今年我最愛的一本小說。」──書評人盧‧格雷姆

「本書懸疑性十足，讓我一頭栽進去，亟欲想知道安娜到底出了什...

《影片中的女孩》

大約一年前

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全是謊言。

她盯著他看。一陣風吹亂她的髮絲，遮住臉龐，她趕緊將髮束塞到耳後。她不知接著該做什麼，只好抓住他的襯衫。隔著柔軟的棉質布料，她的手指輕柔地劃過他的胸膛。夾雜著洗衣粉、汗臭香和淡淡的古龍水氣味讓她陶醉。而後，她和他的氣味都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抬頭看向他，但他卻把臉偏過去。為什麼不肯看她？

「我不相信你。」她開口。

面無表情的他依舊盯著別處。她納悶：難道是自己的聲音太小？還是那句話被風聲蓋過？她抓起他的手用力放在自己胸部，那隻手原本想掙脫，但最後還是放棄抵抗。他終於低頭看著她，眼神卻流露出疏離的冷漠，就跟他們在發生親密關係前一模一樣。他的手指撫摸著她，這讓她鬆了一口氣，臉上展露笑容。她伸出另一隻手，指尖碰觸他的臉頰。

「不行！」如此刺耳兩個字突然迸出，像一袋鉛塊打得她措手不及。他迅速離開她的身體，說：「我不能這麼做。」

但他那雙充滿情慾的眼卻拆穿他的謊言。她頓時感到憤怒，氣他不願親吻，還浪費脣舌說些口是心非的話語，把他們之間當成一場愚蠢的遊戲。她希望他認真對待她，別再耍花招。她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屋頂只有幾塊破舊的坐墊和一支喝光的伏特加酒瓶。她忽然想到該怎麼做。她走到屋頂邊緣，攀過圍欄。酒精使她腦袋發暈，步伐左右搖晃。她面向他。

「你若不吻我，我就跳下去。」她雙手用力地扠腰：「相信我，我一定會跳，因為失去……」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她驚訝地發現，喉嚨好像有異物堵住，而眼眶竟盈滿淚水。「失去你，」她輕聲說：「我也不想活了。」

「下來。」他開口。

她搖搖頭，淚水撲簌簌地滾落雙頰。

「快點離開牆邊，快下來。」

她轉身，感受到腳踝正緊貼著牆緣，赤裸的雙腳踩在粗糙的地面。她低頭俯瞰下方的操場。銀藍色的月光照映下，那幾張木桌椅看起來好迷你，簡直就像娃娃屋中的擺設。淚水逐漸模糊了視線。她回頭望著他，他為什麼還站在原地？是把自己當成愚蠢的偉人雕像嗎？這不是她想像中的情況，這跟她預期的正好相反。

「說你愛我！」她大叫。嘶吼的力道之大，她的喉嚨隱隱作痛。「說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否則……否則我就跳下去！」

「不行，我辦不到，我們結束了。」

「可是我愛你！」

當她吼出這幾個字，心中卻感到一陣劇痛，像是以碎玻璃為指甲刺入她的身體，割穿她的心臟。她開始啜泣，覺悟但悲慟的啜泣。因為此刻她終於明白，他說的全是實話。

「我愛你。」她輕輕地說。

他露出猶豫的神情。起初她以為事情有了轉機，他會走過來，將她抱離圍欄，然後緊緊擁著她、親吻她。可是他沒有，他只是轉身離開。

「你若不說愛我，」她開口：「我會告訴大家，把你的祕密告訴所有人。你會身敗名裂。」

突然，事情就這麼發生了。可能是倏地颳起的一陣強風，也可能是她的重心不穩，但胸口忽然出現的重擊難道是錯覺？總之，她只知道自己正在墜落，朝著地面俯衝，跌入漆黑夏夜的熱氣裡。她還來不及想該怎麼辦，就剩下一片空白。

 

超級老爸：現世英雄

她總是先聽到嗡嗡聲。一聽到那聲音，她就會恐慌到全身僵直，只敢來回轉動眼球，焦急地尋找聲音來源。發現目標的那一剎那，她緊握雙拳，倒抽一口氣。它好巨大！既不是蜜蜂，也不是黃蜂，而是閃爍著毒刺的虎頭蜂。

莉莎的視線鎖定在它身上，同時深吸幾口氣，努力維持平靜，並緩慢地伸手要拿袋子。袋子不在！她的心臟漏跳一拍。她的手瘋狂地在胸口和肩膀摸索。一直以來，她的袋子都是掛在胸前或斜背在一側的肩膀上，從不離身，以備不時之需。但在她最需要袋子的今天，在她借用他們小浴室的今天，袋子竟然就不在身邊。浴室裡的這隻虎頭蜂幾乎跟松鼠差不多大。她努力回想袋子的下落，但恐懼讓她暈頭轉向，思緒更加紊亂。

專心！她強迫自己，專心回想袋子的下落！

她閉上眼，勾勒出袋子的外觀，希望能就此喚起記憶。一只用印度絲製成的彩色拼布小方包，邊緣已有些磨損。黑色棉製的背帶內側繡著她的姓名。袋內有張紙，清楚說明遭受虎頭蜂攻擊時，使用袋內重要物品的方法。但此刻還是毫無頭緒，除了不斷傳來的嗡嗡聲外，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聲音突然消失，這讓莉莎再度驚慌失措。沒有聲音更糟糕！她該怎麼判斷那可怕的東西在哪？她的全身肌膚忽然變得濕漉漉的，原來自己已是滿身大汗。莉莎差點哭出來。因為汗水的氣味能吸引蜜蜂，對嗎？不！她對自己說，那是妳亂猜的。鯊魚才會被汗水的味道吸引。也不對！在海裡怎麼可能流汗。她搖搖頭努力釐清思緒。應該是尿，尿才會吸引鯊魚，還有血。這麼說，汗水真的會吸引蜜蜂囉？那虎頭蜂是不是也包括在內？一陣白色霧氣包圍了她，模糊了她的視線，也阻礙她的呼吸。

「莉莎，拜託妳勇敢一點！」她小聲對自己說：「別當個膽小鬼。」她常這樣自言自語。每次只要一緊張，她就會對自己喊話。特別是過去這一年，她幾乎總在跟自己說話。

她強迫自己移動腳步。「妳一定得這樣。」她輕聲說：「慢慢走。」她朝著門的方向挪動身體，一步、一步、又一步。「繼續走，快到了。」

隨著恐懼不斷堆積，類似經典恐怖殺人影片的畫面開始在她眼前浮現。她看見靜止不動的虎頭蜂正耐心地等候，不詳的死寂在盤旋她們之間。虎頭蜂冷不防地低下頭，鋒利的眼睛緊盯著莉莎。牠的觸角在胸前擺動，像是起了殺意般地摩拳擦掌，接著牠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殘留物，隨即像筆直發射的飛鏢般開始俯衝，而莉莎就是那顆紅心。

「媽！」莉莎放聲尖叫：「媽媽！」呼救聲不斷。「媽！媽！快來！拜託！」

浴室門倏地打開，莉莎躲進媽媽的懷抱，把頭埋入媽媽的胸口，呼吸著媽媽的氣息：洗衣精、沐浴乳和油繪油精。

「在哪裡？」媽媽焦急地問，似乎已經清楚情況。

莉莎感受到媽媽的視線越過她的肩膀，正在搜尋目標，接著摟著她背對浴室，將她帶到相對安全的樓梯口。心急如焚的爸爸出現在她們身邊，繞過她們，在浴室前停下腳步。別進去！莉莎很想叫，但喉嚨卻發不出聲音。當爸爸走進浴室，她只能閉上雙眼。

「是虎頭蜂。」爸爸的聲音傳來：「停在浴簾上。」

「抓得到嗎？」媽媽問。

「可以。這隻好像累了。」

莉莎緊閉著眼，仔細聆聽一連串行動所發出的聲響：先是幾聲敲打夾雜著咒罵聲，隨後是一陣撞擊，一聲、又一聲，最後靜悄悄。莉莎的腦中勾勒出爸爸因為腎上腺素分泌而氣喘吁吁的樣子，臉上滿是汗珠。

「搞定了。」媽媽輕聲說著，親了親莉莎的額頭，「已經死了。」

莉莎吐出一口氣。她全身像賣火柴的小女孩般不停發抖，對那隻被壓扁的虎頭蜂卻燃起無限同情。

爸爸從浴室走出來，撥了撥莉莎後頸的頭髮說：「真的很大一隻。」

莉莎試圖擠出微笑，最後只是訕訕地說：「我找不到袋子。」

「在玄關的桌上。」媽媽邊說邊放開環抱莉莎的手。「妳說背帶鬆了，我本來想幫妳處理，可是忘記了。」她吸了吸鼻子像是在表達自己最近的不稱職。

「妳沒事吧？」爸爸擔心地皺著眉問我。爸爸一頭濃密的棕灰色頭髮，因為與虎頭蜂的奮戰而凌亂不堪。爸爸憂心忡忡的樣子反而讓莉莎感到愧疚。

「我沒事。」她點點頭。「對不起，我太沒用了。」

「小傻瓜，怎麼這樣說。那可是我見過最大一隻的虎頭蜂。不過，」他停頓一下，並對莉莎微笑道：「牠根本不是超級老爸的對手！」他單手握拳平放在自己的胸口，唱起自己編的超級英雄主題曲：「我是讓刺客聞風喪膽的超級老爸！」

接著，爸爸笑了。

縱使覺得不好笑，莉莎還是配合地笑著，直到她察覺媽媽在一旁木然而沉默。莉莎瞄了爸爸一眼，正好捕捉到消失在他眼中的最後一抹笑容。爸爸清了清喉嚨，媽媽則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雖然莉莎不會讀心術，但她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地肯定，爸媽想起了幾年前的姊姊。那時大家都能自在地放聲大笑，笑容可以在臉上停留好久。莉莎很清楚，爸爸肯定只是說溜嘴，不小心蹦出超級老爸這幾個字。他此刻想必懊悔得想痛扁自己一頓，因為這個無心之過會讓媽媽陷入哀傷、心碎。但爸爸所不知道的是，媽媽的哀慟早已是極致，不可能再更悲傷了。她們全家應該都一樣吧。只是這種話說到一半卻戛然而止的情況實在很沒道理。事情已經發生，又何必抹煞掉以前所有的回憶？她不懂爸媽的想法。換作是她，她會每天都講一遍安娜捉弄老爸的趣事。莉莎閉上眼，姊姊的影像立刻浮現。

「他終於出現！就像閃電般出現在眼前！他就是，世上獨一無二的……請我們家導播下音樂……他──是──超級老爸！」安娜笑容燦爛地大喊。接著她會像宣佈拳擊手冠軍般，高高舉起爸爸的手臂。

 

迫近的星期二

喬恩本想說些什麼，凱特卻低頭轉身離開。

「媽，妳要一起下樓吃早餐嗎？」

凱特抬頭看了莉莎一眼，擠出笑容輕聲說：「晚一點。」莉莎剛才的尖叫讓她仍微微發顫。雖然驚嚇的來源已經消滅，但她依舊覺得呼吸困難。

「走吧！」喬恩走到女兒身邊，牽起她的手說：「我們一起來烤吐司。」

他們下樓後，凱特才將臉埋在雙手中。她現在只覺得全身虛弱、隱隱作嘔，而且頭昏腦脹。今天她該如何面對史帝夫呢？但她一定要露臉，因為這是她取消星期二的最後機會。她認為自己已經累積足夠的勇氣開口，也在腦海中把理由演練了無數遍。%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很感謝你所付出的一切，但星期二必須取消，因為我真的辦不到。%光想到這些，站在樓梯間的凱特就全身顫抖、搖搖欲墜。她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早知道，她就不該逞強，應該讓喬恩知道自己的感受，應該在抗拒感剛萌發時就告訴喬恩，他一定能瞭解，也能輕易地拒絕史帝夫，如今心中的排斥已經壯大到無法控制。她甚至可以躲起來安穩地冥想作畫，交給喬恩推掉此事，等她回到現實時，星期二的威脅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與其開口與丈夫商量並坦承自己的感受，她卻選擇拚命裝勇敢，搞得自己現在因恐慌而無法動彈。

凱特下樓走到一半時，電話突然響了。她隨即想到是史帝夫打來取消今天的拜訪。

「喔，天呀！拜託，拜託，拜託！」她嘴裡喃喃自語，兩階併作一階地衝下樓。

 

愁容和鐵面間的為難

電話響起時，喬恩正將奶油抹上吐司。他把抹醬刀平放在奶油罐上準備接電話，卻看見凱特衝進來，一把抓起話筒。

「喂？」原本焦急的口氣變得失望：「喔。」

喬恩已經猜到對方是誰。只見凱特低下頭，把話筒遞給他。

「喂，母親。」喬恩開口。

「喬納森……」

母親的語氣虛弱而有些不穩，喬恩的心一沉。

「發生什麼事？」他問。

話筒那頭沒回答，只聽到母親的啜泣聲。他又問了一遍，哽咽取代了回答。

「母親，妳說話呀！發生什麼事？是父親嗎？」

「我……想見你。」她終於擠出幾個字。「你……能立刻過來一趟嗎？」

「可以！」喬恩又問：「到底怎麼了？」

話筒另一端只傳來抽泣聲，沒有回應。

「母親！」他盡量保持語氣的和緩。「妳坐著等我，我馬上趕過去。」

掛上電話時，他的腳步有些蹣跚。「是我母親。」他向凱特解釋。但凱特雙脣緊抿，隨手翻著一疊報紙，眼神若有所思。喬恩不去理會凱特的冷淡，從一旁的木碗中尋找車鑰匙。「她，嗯，要找我。」他洩氣地將整個木碗倒過來。「車鑰匙跑哪去了？」

「爸，奶奶怎麼了？」

鑰匙終於找到了。他轉身擠出微笑對莉莎說：「寶貝，我也不知道。她連話都說不清楚。」

「可憐的奶奶。」莉莎從餐桌邊站起來問：「要我跟你去嗎？」

「不用了！」他苦笑道：「謝謝妳。我想她應該沒事。」

「你不能走！」

他隨手抓起掛在餐椅背上的外套，朝著門的方向離去。

「喬恩！」凱特擋在他面前說：「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她停頓一秒，搖著頭說：「你不能走。」

「我得去一趟。妳也聽到剛才的對話了。」

「沒有！我不知道你們剛才說了什麼。我只聽到你說，馬上趕過去。」

「萬一是我父親出事怎麼辦？」這句話比較像是在問自己。

他用手抹了抹嘴。他的問題消散在凱特的靜默裡。

「因為妳剛才沒聽到我們的對話。」他解釋：「要是妳聽到她的聲音，一定也會要我立刻過去一趟。她聽起來很沮喪，簡直是崩潰了。」他說這些話時，心痛的感覺更加強烈。「她這輩子何時崩潰過？」

「假如她能偶爾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就會懂得那種感受。」凱特頹然卻不帶任何情緒地說完後，又將注意力放回報紙上，並隨手拿起一封未拆的信件。

「我知道妳還在生她的氣──」

凱特搖著頭悶哼一聲。她的眼神喬恩全看在眼裡。凱特捏了捏鼻梁，用力忍住在眼眶中打轉的淚珠。

「事情不太對勁，我真的得過去一趟。」他把一隻手伸進外套衣袖裡。最後又輕聲加了一句。「她不曾哭過。」

凱特走到廚房另一邊，將一疊廣告信和撕開的信封丟進搖蓋式的垃圾桶裡。「史帝夫就快來了。」

喬恩停下腳步，心裡開始咒罵自己。他轉身面對妻子，凱特卻把眼光移開。

「我忘了。」

她露出「我就知道」的神情，點了點頭。喬恩有些惱怒，但仍然閉起嘴壓抑想發飆的念頭。

「幾點？」

「十點。」

喬恩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還有半小時，來得及。」他說：「我會趕回來。」

「你不會。」

「我會！來回只需二十分鐘，我花十分鐘確定母親沒事就立刻回來。」

「喬恩！」凱特迎上他的目光。挑釁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是苦苦哀求的愁容。喬恩不得不將視線撇開。

「我一定得去一趟。」他開口。

「喬恩……我真的沒辦法……」

「我馬上回來。」他抬頭正好瞧見凱特受傷的表情。「我──」原本想說的話，卻立刻被方才母親電話裡的哭泣聲打斷。「凱特，她剛剛幾乎是泣不成聲，萬一是我父親出事了怎麼辦？」

他們對望了一陣，她的視線在他臉上徘徊。喬恩很清楚，凱特正等著自己改變心意，但他只能默然地看著妻子的眼神漸漸武裝回原先的冷淡。凱特點點頭，轉身走到水槽前，用力壓下塞子，打開水龍頭，在水中擠入過量的洗碗精。

「沒差，反正也不是非要兩個人。」她的語氣像銳利的尖刺。

他再度猶豫。但耳邊又想起母親的哭聲，只得說：「給我半小時好嗎？」

凱特凝視著水槽裡濃濁的水，不發一語。

《影片中的女孩》

大約一年前

從他嘴裡吐出來的全是謊言。

她盯著他看。一陣風吹亂她的髮絲，遮住臉龐，她趕緊將髮束塞到耳後。她不知接著該做什麼，只好抓住他的襯衫。隔著柔軟的棉質布料，她的手指輕柔地劃過他的胸膛。夾雜著洗衣粉、汗臭香和淡淡的古龍水氣味讓她陶醉。而後，她和他的氣味都進入了她的身體。

她抬頭看向他，但他卻把臉偏過去。為什麼不肯看她？

「我不相信你。」她開口。

面無表情的他依舊盯著別處。她納悶：難道是自己的聲音太小？還是那句話被風聲蓋過？她抓起他的手用力放在自己胸部，那隻手原本想掙脫，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