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男人只有兩種,活的叫犯人,死的叫屍體。
而他步惜歡,貴為皇帝,卻想做她人生中從未出現過的第三種──戀人。
「願我能不負一生所學,求一世天下無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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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介紹
前生暮青是個法醫學博士兼國際級微表情心理專家,判明死因、推斷凶器、分析犯罪過程,她是專業中的專業。重生為大興朝賤籍仵作之女,超越時代的驗屍知識與經驗使她手下絕無冤案。十六歲的少女面容清麗姣好,卻擔著陰司判官赫赫威名。
不料一朝家破人亡,為了調查,暮青假扮男子,成了喜好男風的元隆帝後宮。步惜歡登基十八年,作風奢靡,荒唐無度,百姓怨聲載道。本以為是昏君害死她相依為命的父親,可深入調查之後,竟發覺皇帝遭權臣外戚夾攻,萬般掣肘,只能暫時披上昏庸的保護色。
她是步惜歡遇過最奇特的女子,剖屍辦案沉著冷靜,手起刀落面不改色,斷案如神,僅靠察言觀色便可辨明證詞真假,也只有暮青看穿了他的偽裝,毫不猶豫地斷言他是個「明君」。
她一生所求,天下無冤;他全心籌謀,河清海晏。如今,除了胸懷家國,他還想多謀一個她。
這條危機四伏的路,他忽然希望她陪自己一起走……
※讀者好評不斷
‧「看得出來作者做了很多功課,在專業描寫上十分細膩,從講解科學的驗屍方法,到如何觀察微表情變化,再到相關犯罪心理學的說明,都十分令人拍案叫絕!」
‧「暮青是個冰冷理智的女人,而她為所愛之人慢慢柔軟、改變的心路歷程,使得人物更加合理鮮活,非常好看!」
‧「看驗屍過程明明應該是有點恐怖的,但我只覺得全程高能,看到停不下來!」
‧「看完我感覺長了知識,好像可以拿裡面的微表情判斷法來對付老闆/男友/客戶等一切會口是心非的人物……」
※經典佳句
.「人生在世,總有理想,販夫走卒,帝王將相。就像每個帝王都希望能成為明君一樣,我只願我能不負一生所學,求一世天下無冤。。」
.「我不贊成殺人,那有違我所受的教育,但你所受的教育與我不同,所以我認為你狠毒不代表你有錯。你無需在意我的想法,我不喜歡將我的想法強加於人。我不贊成殺人,我自己去做便可,不求別人也做得到。你即便做不到,我也不認為你有錯,只要這井裡埋著的不是無辜百姓,你便不會是暴君。」
.「承諾就像戀愛,有的人總擔心戀人出軌,恨不得日日看得牢牢的,殊不知,他若是那多情之人,看也看不住,他若是不是那多情之人,又何需去看?」
.「天下無戰事與天下無冤,只怕是自古最難之事。」
※讚譽推薦
專欄作者:說書人柳豫
作者簡介:
鳳今
瀟湘書院金牌作者,溫柔多情的雙魚座O型。
因喜愛玄學而動筆寫下《傾城一諾》。
文字細膩卻不矯揉造作,劇情引人入勝,下筆前會構思並塑造完整的結構。面對不理解與枯燥的寫作生涯,就是努力堅持下去。
章節試閱
一品仵作1試閱
一間屋子,兩把椅子,這就是她要的。雖然身後坐著汴州刺史,旁屋坐著大興帝君,但這案子由她審,便要她說了算!
「傳人!」她面向院中,忽喝一聲,那聲音有些低啞,卻氣勢忽震,傳去老遠。
前頭,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名衙役守在門外,一人走了進來。
來人未穿官袍,但一瞧便是文人,步態恭謹,進屋一愣。
屋中燈火通明,一名少年坐在椅子裡,面朝屋外,刺史大人坐在少年身後的方桌旁,燭光映著削瘦的臉,有些紅。
「大人……」那人瞧一眼陳有良,又瞥一眼暮青,不知這是演哪一齣。數日前夜裡,文書王文起在刺史府公房中被殺,此事震驚了府中上下。人被殺時是夤夜,能出入刺史府的大多是府中人,因此刺史大人才決意將那晚值夜的吏役衙差都過一遍堂審,後來又說府中所有吏役都要審。
可不知為何公堂變成了私審,這屋中少年又是何人?
「咳!」陳有良咳了一聲,臉色更紅,垂眸道:「這位公子的身份本官不便透露,今夜由他來問話,你且答,就當是本官問話。」
陳有良顯然不常撒謊,說完便低頭喝茶,沒敢再抬頭看人。
啊?
那人有些愣,再看暮青,見他一襲白袍,乍一看普通,細一看肩頭袖口隱見蘭枝。蘭枝淺淡,少年衣袂微動,那枝葉竟似隨著搖曳燭光在人眼前輕輕舒捲,精緻驚豔,竟是頗為名貴的緯錦!緯錦由朝廷織造局織造,用色可鮮豔可淡雅,貴在繁複精緻,便是淡雅,行止間也能讓人如見繁花綻放,甚為驚豔。此錦專供宮中和士族貴胄之家,他這等朝廷六品史學教官都用不得。
那人頓驚,見暮青膚色雖有些灰暗,但眉眼清貴,氣度卓絕,頗似哪家士族門第的貴公子。少年不過志學之年,依大興律,尚未到出仕的年紀,夤夜私審朝廷命官太不合禮制,但士族門閥位高權重,便是無一官半職在身,也非他這等六品州城文吏能惹。刺史大人都不便透露身份之人,身份定然貴重。
那人態度頓時恭謹了些,這時,聽暮青開了口。
「坐吧。」她聲音有些低啞,似這年紀的少年常有的聲線。
那人卻不敢坐,躬身笑了笑,姿態甚低,「刺史大人在此,下官還是站著答吧。」
「坐。」少年淡道:「我跟人聊天喜歡平視。」
那人怔了怔,抬頭看陳有良,陳有良面有鬱色地抬眼,匆匆點頭,又低頭喝茶去了。
那人以為陳有良面色不豫是因自己,又見暮青神色冷淡,這才不敢不坐,恭謹小心地坐去了暮青對面的椅子裡,屁股只敢占了椅子的半邊。
「不必拘謹,只是隨便聊聊。閣下所任何職?」暮青問。
那人抬眼,見少年與他平視,那目光就像他的人,寡淡,清冷,但不知為何有種乾淨澄澈得直照人心的感覺。他頓時有些勢弱,恭謹答:「下官李季,任史學教官。」
暮青輕輕頷首,道:「數日前夜裡,文書王文起被人殺死在公房中,身中三刀。凶手在書桌前一刀捅在他腹部,他驚恐之下奔向房門欲求救,凶手將他拖了回來,把他拖倒在書架旁,在他胸口又捅了一刀。凶手以為他死了,但他沒死,他抬手想抓住凶手,凶手乾脆蹲下身,在他頸部劃了一刀。這一刀劃開了他脖子上的皮肉血管,要了他的命。」
少年講述得平靜緩慢,就像他親眼看見了王文起是怎樣被凶手一刀刀殺死的般,在這寂靜的夜裡,房門大敞,屋裡就著燭光,他慢聲細述,似講一個故事。夏風自院中吹進來,明明微暖,卻令人後背起了毛。
李季坐立不安,眼裡流露出驚恐神色。
但令他更驚恐的是少年之後的話。
「假如你是凶手,殺人之後,你會從前門離開嗎?」
李季一驚,那半邊屁股險些從椅子裡挪到地上!
陳有良正喝茶,一口燙在嗓子裡,嗆了個正著!他猛咳幾聲,暮青皺眉回頭,他抬眼時正與她目光撞了個正著,那目光就一個意思——你很吵,閉嘴!
陳有良頓怒,暮青繼續問。
「假如你是凶手,殺人之後,你會從後窗離開嗎?」
「假如你是凶手,你離開時,會將地上的血跡擦拭掉嗎?」
「假如你是凶手,你離開時,會沿路留下腳印嗎?」
她每問一句,稍停片刻,一連三問,李季坐立不安地從椅子裡站起來,陳有良呼哧呼哧喘氣,猛灌了一盞茶水,怒氣壓都壓不住。
胡鬧!兒戲!哪有這般問案的!
審案問案,先問疑犯何人,家住何處做何營生,再問疑犯與死者可相識,是何關係,是親是疏,可有仇怨。案發當時,疑犯身在何處,可有人證。若有,再傳人證問話。
他自九品知縣做起,一路至今,升堂問審不下數百,從來都是如此問案,也未曾見過哪個同僚不是如此問的。像暮青這般問的,他還是頭一回見,根本就是兒戲!她指望府中人自招是凶手嗎?他審案無數,凡凶手招供,無外乎兩種緣由——一呈鐵證,二動大刑。
不見鐵證,亦無皮肉之苦,誰會傻到自承行凶?
她如此問案,怎可能會問出真凶?
陳有良將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他承認暮青驗屍是把好手,可問案乃州官之職,隔行如隔山,仵作終是替不得,女子也終是不懂公堂之事!
「大人!下官……」李季顫顫巍巍便要跪下。
「你可以走了。」暮青忽道。「出門右轉,旁邊廂房裡等著,不可出這院子。」
陳有良和李季都一愣。
「出門,右轉,這很難?需要我送你?」暮青挑眉看向李季。
李季驚住,他哪敢叫暮青送他出門?雖不知怎突然便不問他了,但這等問話少聽幾句他感覺能多活兩年,於是忙向陳有良告退了,出了門依言進了右邊廂房,門關上後,聽見暮青的聲音──
「傳下一個!」
陳有良轉頭看向旁屋那道簾子裡,陛下也該聽見了,如此問案實乃荒唐之舉,不知可否停了這場鬧劇?但那簾子靜靜掛著,簾後悄無聲息,半分聖意也未傳出,院子門開了,一人走了進來。
那人見了屋中情形,與李季反應差不許多,陳有良未見聖意,只好臉色難看地坐回去,將剛才的謊又撒了一遍,然後端起空了茶盞,佯裝喝茶。
聽暮青道:「不必拘謹,只是隨便聊聊。閣下所任何職?」
陳有良手中的茶盞險些翻去地上,他不可思議地抬眼,這是打算把剛才那荒唐的問話再問一遍?
這回他猜對了,暮青將案情敘述了一遍,又問了那四個問題。那人與李季一樣,聽了那「假如你是凶手」的話,驚得坐立難安,起身便要辯白。
「你可以走了。」暮青又道:「出門右轉,旁邊廂房裡等著,不可出這院子。」
那人走後,暮青又傳:「下一個!」
下一個,下一個,人一個一個地進來,一個一個地驚起,又一個一個地進了右邊廂房。暮青問的話卻始終在重複,有的人她連四句沒問完就叫人離開了,但沒有人能讓她的問話超過四句。
眼見著刺史府的文官都進廂房團聚去了,陳有良坐不住了,「公子打算如此問到何時?我刺史府的人都快你問遍了!」
「問遍了?不見得吧?」暮青這回竟沒嫌他吵,轉頭挑眉,「我似乎,沒見到你刺史府的別駕。」
別駕,乃一州副官,總理州府眾務,職權甚重。因出巡時可不隨刺史車駕,別乘一駕,故名。
陳有良一聽暮青要審汴州別駕,臉色便沉了,「公子,何大人乃朝廷命官,正四品下!」
暮青挑著眉,聽後點了點頭。陳有良以為她懂了,聽她道:「傳!」
陳有良:「……」
門開了,來人遠遠便道:「大人,公堂怎改私審了?可是有新線索?」
那人年逾四旬,一身褐色錦袍,中等體型,以文官來說,身量算高的。走到門口,見到屋中情形,那人也愣了愣,問道:「大人,這位公子是?」
「這位公子的身份本官不便透露,今夜由他來問話,你且答吧,日後本官再與你細說。」謊話說多了也會熟練,陳有良很順溜地說出了口,只是臉色不太好看。
那人怔住,反應與其他人差不多,也是將暮青細細打量了一遍,眼底露出驚色。但他少了些恭謹,顯得隨意些。
暮青將他的神色看在眼裡,道:「坐。」
那人聞言,大方坐了下來,與暮青面對面。
「閣下所任何職?」暮青問。
「本官汴州別駕,何承學,見過這位公子。公子儀錶堂堂,能被刺史大人請來問府中案子,想必公子有大才!」那人笑道。
暮青面無表情道:「單眼微眯,單側嘴角微挑,典型輕蔑的表情。我不過志學之年,尚未出仕,且是府外之人,你不滿我一個外人審刺史府的案子,也不認為我有能力審得出。大才之說聽著恭維,實則譏諷。」
何承學愣住,眼底露出驚色。他不知那表情之說何來,但這少年後面的話竟真說中了!他再度細細打量暮青,這少年到底何人?
陳有良也望向暮青,不快的臉色僵了幾分。單眼微眯,單側嘴角微挑?何承學剛剛有這神情?他怎麼瞧見他只是笑了笑?陛下說暮姑娘會察言觀色,莫非……這便是?
他目光頭一回深了些。
「官場上那套寒暄對我就不必了。我不會因你的恭維便少問你幾句,也不會因你的輕蔑而刁難你。進入正題吧,我問,你答,廢話少說。」暮青道。
「咳!」何承學咳了咳,有些尷尬,當他抬眼時,暮青已開始了。
「數日前夜裡,文書王文起被人殺死在公房中,身中三刀。凶手在書桌前一刀捅在他腹部,他驚恐之下奔向房門欲求救,凶手將他拖了回來,把他拖倒在書架旁,在他胸口又捅了一刀。凶手以為他死了,但他沒死,他抬手想抓住凶手,凶手乾脆蹲下身,在他頸部劃了一刀。這一刀劃開了他脖子上的皮肉血管,要了他的命。」
今夜不知多少次說起了這段話,她看見何承學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公子這是……見過王文書是如何死的?」何承學驚訝問,卻看見少年面色清冷,目光澄澈。
「罪案現場是會說話的,凶手如何行凶的,現場會告訴我。」
「呃……」
「王文起死前一段時日,身中慢性砒霜之毒,有人在他的膳食裡下毒,時日不短,你認為這個人會是凶手嗎?」
何承學愣住,陳有良一驚!
他在這兒坐了一晚上,暮青對所有人問的話都一樣,這是第一次出現不一樣的問話!縱然覺得暮青如此問案實屬兒戲,但這不同尋常的情況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望向何承學。
「有人在他的膳食裡下毒?」何承學依舊露出驚訝神色。
「你認為這個人會是凶手嗎?」暮青問。
「這……」
「你認為這個人會和凶手認識嗎?」不待何承學回答,暮青便又換了個問題。
「這……」
「你認為這個人會是刺史府中的人嗎?」暮青似乎根本不需要何承學回答,每次他一開口,她便換了問題。
陳有良眉頭皺了起來,他分明要回答,為何不聽他怎麼答!
何承學被暮青接連打斷,面色沉了些,望著暮青道:「這本官怎知?本官又不是凶手!」
「那假如你是凶手,殺人之後,你會從前門離開嗎?」
何承學一噎,沒想到他都說了他不是凶手,暮青竟還要假設他是凶手,他面含怒色,暮青卻似瞧不見,繼續問。
「假如你是凶手,殺人之後,你會從後窗離開嗎?」
何承學臉色難看地垂眸,似覺得暮青不可理喻,不想再理會她的問話了。
「假如你是凶手,你離開時,會將地上的血跡擦拭掉嗎?」
「假如你是凶手,你離開時,會沿路留下腳印嗎?」
「假如你是凶手,留下腳印後,你會直接出府嗎?」
問題還在繼續,一連三問,何承學抬眼,眼中含怒,望了暮青一眼便問陳有良道:「大人,這位公子可是真將下官當做凶手了?這位公子不知,大人是知道的,那夜並非下官值守,下官在自己府邸歇息,此事有府中人為證。」
陳有良竟未開口維護,只望著暮青,那神色頗有幾分複雜。今夜進來的人一個也沒出去,外頭等候的人都不知屋裡問了何話,但他是一清二楚的。暮青今夜問案,不曾問過下毒之事,何承學是第一個讓她問出此話的人,且前頭的人都未能讓她的假設超過四句,何承學卻又破了例——他聽到了第五句。
他與何承學乃同窗之誼,又同在汴州為官,私交甚好。從私交上來說,他很不願他被女子如此審問,但於公來說,他不可徇私。他乃大興的臣子,自是要忠君之事。凶手殺人後拿走的這封密信關係甚大,不可不查!
陳有良忍著未開口,何承學目中露出驚色,再望向暮青時,目光裡又多了些審視。
這少年究竟何人?
「假如你是凶手,留下腳印後,你會留在府中嗎?」
聽暮青再問,何承學再度垂眸不予理會。
暮青再問:「假如你是凶手,殺人之後你要拿走公房裡的一樣東西,你會拿走公文嗎?」
「公房裡有東西被拿走了?」何承學又驚訝抬頭。
暮青的目光往他腿上握著的拳上一落,不答,只問:「你會拿走信件嗎?」
那拳倏地握緊,隨即見他憤怒起身。
暮青也起身,盯著何承學便是一連三問,每一問她只停頓片刻:「假如你拿走這樣東西,你會交給別人嗎?會銷毀嗎?會留下來嗎?」
「大人!」何承學忍無可忍,「下官不知這位公子是何身份,但瞧他年紀,想必尚未出仕,大人將公堂改為私審本不合規矩,又叫一介白丁來審朝廷命官,下官斗膽,敢問大人此舉置我刺史府於何地,置朝廷於何地?!」
陳有良站起身來,屋中燭火搖曳,映著他削瘦的臉,忽明忽暗,卻問:「他的問題,你為何不答?」
何承學一怔,隨即面色漲紅,怒道:「下官何曾不想作答?只這位公子將下官假設為凶手,這叫下官如何作答!如此問案,聞所未聞,荒謬至極,大人為何偏信?莫非,連大人也懷疑下官是凶手?」
陳有良聽了,剛要開口解釋,面前忽然晃過一人來。
正是暮青!
暮青插在兩人中間,似根本不在意汴州職權最重的兩位正副官的爭吵,只擋了何承學的視線,讓他望向她,接著問──
「假如你將拿走的東西留下來,你會帶在身上嗎?」
「會藏在刺史府裡嗎?」
「會藏在你府中嗎?」
「會藏在書房裡嗎?」
何承學被問得面色由紅轉白,再由白轉紅,變了幾輪,忽然怒哼一聲,拂袖轉身,大步離去。
剛走出兩步,聽暮青在身後忽然一聲喝!
「拿下!」
話音落,院中夜風忽起,一聲錚音長嘯,一道白電晃得人眼都虛了虛。屋裡人視線閃避間,屋裡已多了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劍抵何承學心口。
「那邊廂房裡的人,全部退出院子!」暮青在屋中道。
屋裡的吏役早就聽見了聲響,不敢相信被拿下的竟是何大人,誰也不知今夜審案的公子是何人,也不知他是如何看出何大人是凶手的,一開門見屋裡刀光劍影,便都驚著心匆匆退出了院子。
院門關了,屋裡簾子一挑,步惜歡和魏卓之走了出來。
何承學見到步惜歡,眼裡露出驚色,但很快將目光轉到魏卓之身上,「魏公子?你怎會深夜在刺史府中?這是你的人?此舉何意?」
「行了,別裝了,你知道這兩人不是魏卓之的人。」暮青忽然開口,一指步惜歡,對何承學道:「而且,你認出了他是誰。」
何承學眼中露出驚色,陳有良更驚。陛下常微服來刺史府的事只有他知道,何承學曾見過駕,但那是在行宮中,他絕不該認出今夜的陛下!
「公子怎知?」陳有良急問。若何承學真認出了陛下,那就說明陛下微服來刺史府的事走漏了風聲!還有多少人知道,誰知道?
「這與案情無關,先說案子。涉案之人全都查出來,你的擔憂就能解。」暮青道。
步惜歡瞧著她道:「那就說案子。」
暮青點頭,看向何承學,「先說結論。殺人凶手是他,他知道死者被下毒之事,但下毒者不是他,他與下毒者認識,這個人也在刺史府中。殺人之後,他沒有出刺史府,而是留在了府中。信是他拿走的,沒有銷毀,就藏在他府中的書房裡。」
陳有良驚住,「公子怎知?」
「別打斷我,我沒說完。」暮青皺眉。
「……」
「再說動機。動機是死者發現了他們的密謀,但沒有告訴你們,他用來威脅對方以獲取利益,才招致殺身之禍。」
「最後說他的同黨。把案發那晚前後門值守的公差、小廝、廚房下人和府中能經常外出的人找來,我就可以告訴你們,哪些人是他的同黨。」
「就這些。有何疑問,可以問了。」暮青道。
她允許提問了,屋裡反倒沒人說話了。
就這些?
凶手、動機、密信去向、凶手同黨,甚至連下毒的事她都有結論了,這叫「就這些」?這叫案子水落石出了!
陳有良一頭霧水,他今晚與暮青一起在屋裡坐著,聽完了她所有的問話。從頭到尾都是她在問,何承學只否認過自己是凶手,除此之外,什麼都沒答過!
他什麼都沒看出來,可她卻說案子已水落石出了?這是如何辦到的!
「怎知?」還是步惜歡開了口,他瞧了何承學一眼,懶洋洋瞧暮青,「怎知他是凶手?」
「表情。」暮青給出兩個字。「我的提問,他答什麼都無所謂,我並不為聽他的回答。今晚我陳述死者被害經過,前頭進來的人都露出恐懼的表情,唯獨他是驚訝的。」
暮青看了何承學一眼,見他正望著自己,便道:「對,就是他此時的表情。下顎下垂,嘴巴放鬆,眼睛張大,眼瞼和眉毛微抬,這就是驚訝。」
屋裡人都循著她的目光望去,聽暮青對何承學道:「我想你一定驚訝自己是在此處露出馬腳的,想知道緣由?這得由他們來看。」
何承學聞言又驚訝,暮青轉身道:「看看,真正的驚訝神情就像他此時,在臉上維持的時間很短。但是他在我陳述死者被害經過時,驚訝的神情卻維持了很久,這便有偽裝的嫌疑。這是出於偽裝者的心理,仿佛怕人看不見他很驚訝,所以努力維持,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卻不知這犯了致命的錯誤——演戲過於用力。」
一品仵作1試閱
一間屋子,兩把椅子,這就是她要的。雖然身後坐著汴州刺史,旁屋坐著大興帝君,但這案子由她審,便要她說了算!
「傳人!」她面向院中,忽喝一聲,那聲音有些低啞,卻氣勢忽震,傳去老遠。
前頭,院門吱呀一聲開了,兩名衙役守在門外,一人走了進來。
來人未穿官袍,但一瞧便是文人,步態恭謹,進屋一愣。
屋中燈火通明,一名少年坐在椅子裡,面朝屋外,刺史大人坐在少年身後的方桌旁,燭光映著削瘦的臉,有些紅。
「大人……」那人瞧一眼陳有良,又瞥一眼暮青,不知這是演哪一齣。數日前夜裡,文書王文起在刺史府公...
目錄
第一章 陰司判官
第二章 汴河尋父
第三章 深夜驗屍
第四章 自投羅網
第五章 深夜開棺
第一章 陰司判官
第二章 汴河尋父
第三章 深夜驗屍
第四章 自投羅網
第五章 深夜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