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最大間諜頭子、目前被關在北齊的「言冰雲」戲分即將上線!
── 細數貓膩最經典作品《慶餘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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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餘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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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文集團白金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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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第七届中国作家富豪榜第19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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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者評價 ──
‧追連載時我看得眼睛痛、脖子痠,每天熬夜,廢寢忘食,但……我還是無法停下!
‧拜託!貓膩大大我求求你!請單獨幫小葉子寫一本書吧!書名就叫《葉輕眉傳奇》!我保證買!
‧我爆喜歡《十二國記》!當我發現《慶餘年》作者也喜歡《十二國記》,甚至用了監察院碑文致敬陽子初敕內容時,都要感動到哭了!
‧《慶餘年》是真的爽!啪啪啪的各種打臉完全不停!最喜歡這樣開夠金手指卻對皇權不屑一顧的作品了!
‧很少有主角會強調自己很無恥哈哈哈哈,范閒也確實是各種利用自己穿越的金手指,但我喜歡他活得這樣快活!
‧有人評價「這是部看了之後就會陷入的小說」──誠不欺我!
‧我一個漢子,看小說從來沒有哭過的人,卻因為XX死掉的時候哭了!
‧全書我最喜歡的角色就是陳萍萍,他的品格與忠誠都讓我嚮往成為陳萍萍這樣的人,可以說,我正在努力成為陳萍萍!
‧《慶餘年》的開頭是范慎病死重生成嬰兒范閒,書名之意可以概括成「慶祝重活多餘出來的年歲」。我們都知道該好好活著,可是,誰敢說自己是好好活著的?范閒做到了!
‧小說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說一個動人的故事,光論這點,就完全可以說這是一部好小說。
‧作者前面居然鋪了這麼多條伏筆,我光是整理就整理不過來了,但他居然都記得!
‧這是我覺得把太監寫得最好的一部小說!監察院長陳萍萍,身為閹宦,心如鐵漢!他是真男人,真正的黑暗王者!
── 超狂神劇角色與演員人名對照 ──
范閒:張若昀
范建:高曙光
慶帝:陳道明
陳萍萍:吳剛
五竹:佟夢實
林婉兒:李沁
范若若:宋軼
范思轍:郭麒麟
司理理:李純
海棠朵朵:辛芷蕾
戰豆豆:劉美彤
長公主:李小冉
費介:劉樺
言冰雲:肖戰
‧本集進度
箱子裡放的是這世上最強大的武力,而它的密碼鎖是一架鍵盤──在這個世界沒有人知道是什麼、來自他原來世界的產物。范閒終於確定,葉輕眉跟他擁有比血緣更深的羈絆:他們是這時代唯二的穿越者。
看著玻璃、肥皂這些穿越者必定會製造的東西,范閒感受到一股獨特的溫暖,這是他母親傳下來的;沒有葉輕眉這個人,就沒有如今的慶國,她如此恣意瀟灑,他也不能輸。
正式與林婉兒成婚後,慶國與北齊的換俘也要展開,正使范閒押解肖恩跟司理理上路,卻遇上了北齊宗師苦荷的徒弟、海棠朵朵的截殺!
奇怪的是,海棠動手的對象竟然是肖恩,肖恩到底知道什麼祕密?這下他也有興趣了。
成功覲見只有十七歲、背後有主政太后垂簾的北齊皇帝,雙方在看似友好的氣氛中遊園賞景,談文論武,可小皇帝話鋒一轉,竟挑釁地問范閒若是自己揮兵南下,慶當如何!這……該怎麼答?外交官,不好做啊……
──書名脫胎自《紅樓夢》金陵十二釵曲十──
留餘慶,留餘慶,忽遇恩人;
幸娘親,幸娘親,積得陰功。
勸人生,濟困扶窮。
休似俺那愛銀錢、忘骨肉的狠舅奸兄!
正是乘除加減,上有蒼穹。
‧這是《紅樓夢》對王熙鳳與賈璉之女巧姐的判詞。當年王熙鳳曾接濟過劉姥姥,在賈府破敗之後,巧姐因為母親積下的這份德,嫁給了劉姥姥的外孫,度過了平安的一生,顯示蒼天在上,善惡終有報。
‧主角范閒轉世重生之後,也如同判詞那樣依靠著娘親葉輕眉留下的人脈與機緣,葉輕眉重義疏財,范閒同樣濟困扶窮,正因他繼承了母親之志,彰顯正義、幫助世人,所以他才能受到上天眷顧。
作者簡介:
▎貓膩
曾就讀於四川大學,從事網路文學創作,現為閱文集團白金作家。
代表作:《慶餘年》、《朱雀記》、《間客》、《將夜》、《擇天記》、《大道朝天》等。
章節試閱
雖然仍然比范閒強烈要求的底線遲了些,但總歸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鴻臚寺與鎮撫司隱密聯合發文,使團終於得到了與言冰雲見面的機會。
他很開心,也有些隱隱的興奮──雖然在旅途中,在這個交易達成之前,隱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陰暗,曾經險些讓他做出某些交換,但好在這一切都沒有變成現實──就像很久以前說過的那樣,范閒很欣賞這個未曾見過面的言冰雲,很佩服他。
一個高官子弟,能夠捨去榮華富貴,前往遙遠的異國,十分艱險地挑起北疆的諜報工作,而且做得異常出色,成功地打入了北齊上層。僅這一點,范閒就知道,言冰雲在很多方面,比自己要出色得多。
關押言冰雲的地方,在上京郊外一個戒備森嚴的莊園,莊園外不遠處就是一個兵營,而園子內外,則是由北齊錦衣衛把守。莊園的大鐵門緩緩拉開,眾人沒有下車,直接駛了進去,沿著那道隱在草坪間的石道前行,不一會兒便來到一幢小樓外。
今日隨范閒前來探視言冰雲的,只有王啟年一個人。高達屬於虎衛,林靜、林文是鴻臚寺官員,和監察院的事務關聯不大,也不方便前來。
衛華滿臉平靜對范閒說道:「范大人,您看此處鳥語花香,風柔日薄,咱們朝廷對你們的人還算優待吧?」
范閒的表情比他更冷漠,淡淡說道:「就算是瓊宮仙境,住久了,其實還不就是一間牢房。」
二人身邊的錦衣衛副招撫使說話了。「就算是牢房,總比你們監察院的大牢要舒服很多。」這位錦衣衛的高官想到手下們在邊境接著肖恩時,那位老人的慘狀,便氣不打一處來。
范閒皺了皺眉頭,他最討厭的便是這個副招撫使。使團入京之後,按道理兩邊聯絡的對應人員,就是這個傢伙,誰知道對方竟然躲了起來。范閒直到今天還是沒有將北齊的官職搞清楚,明明是錦衣衛的人,為什麼大頭目叫鎮撫司指揮使,這手下的密探卻叫什麼招撫使?最開始聽見這個職稱的時候,他還險些以為對方是軍方的人。
「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我要進去見人。」范閒冷冷看了那位招撫使一眼,心想肖恩在南邊受了二十年罪,但言冰雲被抓之後,鬼知道受了多少大刑,能夠活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在見到言冰雲之前,范閒已經設想過很多場景:比如言冰雲被吊在刑架之上,皮開肉綻,手指裡釘著十枚鋼針,腳指甲被全部拔光,露出裡面的嫩肉,身上滑嫩的肌膚已經被烙鐵燙得焦糊一片,就連年輕的牙床都已經提前進入老年階段,光禿禿一片。
當然,這是最慘的可能。
范閒還曾經想像過,也許言冰雲此時正坐在一張軟榻上,身旁是流雲錦被,四、五個赤裸著大腿,酥胸半露的北齊當紅美人正圍著他,拿著葡萄餵他吃,葡萄汁水流到言冰雲彈性極佳的胸肌上,身旁的美人小心翼翼地用軟巾沾去。
當然,這是最壞的可能。
還有一種怪異的想像始終縈繞在范閒的大腦中,也許初見言冰雲,對方會像頭受了傷的猛虎一樣撲過來,要將自己撕成碎片,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埋怨院子裡的人不顧自己死活,埋怨祖國的大人們來得太晚了。
當然,這是最不可能的可能。
但不論怎麼設想,范閒走進那間房間,依然覺得人類的想像力確實挺貧乏,自己的想像力也強不到哪裡去。他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那個年輕人,微微張開了脣,心裡好生吃驚,怎麼也想不到言冰雲目前的處境是這個樣子。
衛華與那位副招撫使顯然也沒有料到是這個局面,張嘴驚呼了一聲。
房間的裝飾很淡雅,一張大床、一張書桌、一些日常擺設,不像是刑室,倒像是家居的房間。范閒不清楚這是不是北齊方面知道自己要來,所以臨時安排的,他的眼睛只是看著那張椅子。
椅子上坐著一位表情冷漠的年輕人,這年輕人面容極為英俊,脣薄眉飛,在相術上來說,是極為薄情之人。而讓眾人吃驚的是,此時年輕人的膝上正伏著一位姑娘,那姑娘輕聲抽泣的聲音,迴蕩在安靜的房間之中!
范閒終於將雙脣緊緊閉了起來,心裡卻是一片糊塗,苦笑想著,虧自己一行人如此擔心這位慶國的北諜頭目,哪裡知道這囚室之中,竟是演出言情戲碼,而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零零七受刑場景。
椅上的年輕人自然就是言冰雲,當他發現外面走進來幾個人,發現這些人之中有兩個人竟然是穿著慶國的官服時,眉頭皺了皺。便是這麼皺了皺,一股冷漠的氣息開始瀰漫在房間裡。
這股冷漠,甚至驚醒了那個伏在言冰雲膝上不停抽泣的姑娘,那位姑娘有些愕然地抬起頭來,回望著門口那些人。此時范閒才發現這姑娘生得眉清目秀,眉眼間全是一股柔順之意,想來是位大戶人家的小姐,卻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戒備森嚴的囚室之中。
「沈小姐?」衛華大感震驚,喝道:「來人啊!將小姐請出去。」
「沈?」范閒眉頭再皺,覺得這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從門外湧入幾名錦衣衛,衛華滿臉鐵青,罵道:「你們怎麼做事的?居然讓沈小姐來這種凶險的地方!」
那位副招撫使也是滿臉怒容,直接就是幾個耳光扇了過去,啪啪數響之後,那幾名負責看守重犯的錦衣衛捂著臉,上前走到那位沈小姐身邊,卻是不敢伸手。
「沈小姐?如果您還不離開,休怪卑職動粗。」副招撫使對著沈小姐鞠了一躬。
衛華也走到她身邊,柔聲勸道:「沈妹妹,還是回吧,不然如果讓沈叔知道了這件事情,他不得把妳打死。」
范閒的眼光沒有與言冰雲接觸,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個伏在言冰雲膝上的姑娘。這位姑娘姓沈,能夠進入北齊錦衣衛嚴加看管的莊園,不用問,一定是那位沈大人家的小姐了。
只是不知道這位沈姑娘與言冰雲有什麼關係?范閒苦笑心想,莫非言大公子,居然玩的是美男計?
沈小姐靜靜地站起來,望著一直一言不發的言冰雲,那雙柔順的眸子中緩緩浮現出瘋狂歹毒的恨意,咬著嘴脣,一字一句說道:「我只要你一句話,你以前說的究竟哪句是真的。」
言冰雲微微偏頭,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睛回望過去,輕聲說道:「本官是南慶監察院四處職員,沈姑娘應該很清楚,自然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衛華看了一直冷眼旁觀的范閒一眼,生怕這位沈小姐再繼續說下去,會讓這些南慶官員看笑話,趕緊吩咐人將她拉出門去。
沈小姐冷冷甩開那些錦衣衛的手,看著椅上依然不動如山的言冰雲,悽楚十足說道:「好好好,好一個有情有意的言冰雲。」
這等殷切話語,卻夾著無數心碎與絕望,饒是心堅如鐵的范閒在旁聽著也忍不住嘆了口氣。衛華的臉上更是憤怒無比,瞧著安坐於椅的言冰雲,似乎恨不得馬上將這位敵國密諜頭目碎屍萬斷。
隨著陣陣弱不可聞的抽泣之聲,沈小姐終於被請出莊園囚室。
范閒又嘆息一聲。「好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話雖如此說著,他的心裡卻有大疑惑,就算那位沈小姐是北齊錦衣衛大頭目沈重的女兒,就算言冰雲潛伏在北齊的這些年可能與她有些什麼情感上的糾葛……但言冰雲是誰?是北齊這十五年來抓獲的南慶最高級別間諜,關押看守何其森嚴,怎麼可能讓那位沈小姐堂而皇之地走進來,並且恰到好處地在自己這些南慶使臣面前演了一齣戲?
他忽然間心頭一動,明白了北齊這些同行的想法。
此時不像是囚室的囚室中已安靜了許多,坐在椅子上的言冰雲沒有起身,只是替自己倒了杯茶緩緩飲了。這位潛伏北齊多年的厲害人物,雙眉如霜,面有冷漠之意,給人一種什麼也不在乎的感覺──似乎連自己的生死也不怎麼在乎。
衛華此時似乎已經從先前的憤怒中平靜下來,看著言冰雲,皺了皺眉頭,說道:「言公子,不管如何講,前兩年裡,咱們也算是好友……大家各為其國,本來也算不得什麼事情,但請你記住,有些事情,是我永遠無法原諒的。你此次離開之後,請牢記著再也不要踏入我大齊一步。陛下已經透過沈大人下了密旨,如果今後你再敢踏入我大齊一步,我大齊拚將三千鐵騎,也要將你的頭顱斬下來。」
言冰雲半低著頭,就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一般,手指輕輕玩著茶杯的小把手。自從去年他的身分被揭穿,下獄之後,這位曾經在上京交際場合中長袖善舞的雲大才子,就似乎變成了一個天生的啞巴。
「今天我是來看他的。」范閒面無表情對衛華說道:「我需要一個確實的日期,我什麼時候能夠接他回使團?」
「不能回使團,他只能偷偷摸摸離開上京,你要知道,上京有多少人……想生撕了你們這位言大人的鮮肉。」衛華寒意十足說道。
范閒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有旨,我必須將言大人接回使團,至於掩飾工夫,我們自然會做,難道你以為我們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衛華皺了皺眉,他知道肖恩與司理理已經入了上京,此次祕密協議中南慶已經做足先手,己方確實不好再拖;另外就是范閒上次闖入自家府第,確實惹了許多非議,但是對方那個看似荒唐的提議,不知為何,卻真的打動了宮中的人,還有那位手中握著許多權力的沈重。
「我馬上辦手續。」
范閒平靜地點了點頭,說道:「能不能給個方便?我想單獨與言大人聊兩句。」
衛華皺皺眉,心想如果對方真的要商量什麼,等言冰雲回使團再說豈不是更隱密?他想來想去,不知道范閒想做什麼,點點頭,示意那位副招撫使與自己一道退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范閒、王啟年……還有一直半低著頭、冷漠無比的言冰雲。
范閒全沒有身處敵國囚室的自覺,滿臉溫和笑容,拖了一把椅子,坐到言冰雲的面前,看著他英俊的面容,開口說道:「我叫范閒。」
范閒清楚,在言冰雲被捕之前,自己已經進了京都。對方身為監察院在北方的密諜頭目,一定聽說過自己的名字。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聽見范閒兩個字後,言冰雲的手指緩緩離開那個滑溜至極的茶杯把手,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
只是那眼中滿是譏諷與不屑,這一點讓范閒很意外。
「范閒?戶部侍郎范建的私生子,從小生長在澹州,喜飲酒,無才,僅此而已。」言冰雲又一次開口說話,他的聲音很綿軟、很輕柔,與他臉上一直掛著的冷漠神情完全不符。「你來這裡做什麼?」
范閒嘆了口氣,說道:「我說言大人,您被關了大半年,這世道早就已經變了許多。首先,家父已經做了戶部尚書;其次,無才的在下如今忝為使團正使,今次前來北齊,首要之事,便是接您回國。」不知道為什麼,言冰雲似乎對范閒這個名字極為厭惡,范閒也不明白為什麼。
「接我回國?」言冰雲再次緩緩抬起頭來,他今年不過二十多歲,但那對眉毛裡卻已經夾雜著些許銀絲,看上去有種詭異的感覺。「你是何人?我憑什麼相信你?」
「本人范閒,現為監察院提司。」范閒知道對方身為密諜頭目,一定會非常小心,對方肯定還在猜測自己究竟是不是齊國人使的招數,於是從腰間取下那塊牌子,在言冰雲的眼前晃了一眼。
言冰雲的眼光從木牌上掃過,眉頭微皺,知道這塊牌子是極難偽造的,但他依然不敢相信,面前這個比自己還年輕的人竟然會成為院裡的提司。要知道提司乃是院長之下的超然存在,八大處名義上不歸其管轄,但實際上都要受其掣肘。
而這大半年的囚禁生活,言冰雲更是早已將自己的心神封閉起來,不會相信身邊任何顯得有些不合情理的變化。他不敢冒任何危險,因為他吐露的任何資訊,都有可能讓慶國在北齊的諜報系統全部覆滅,茲事體大,不得不慎。
一直沉默在旁的王啟年上前,輕聲說道:「言大人,范大人就是新近上任的提司,此次北來,專為營救大人出獄。」
言冰雲有些冷漠地看了王啟年一眼,說道:「你是一處的王大人?」
「正是。」面對著一直安坐椅上的言冰雲,不知為何,王啟年感到有些緊張。一想到對方已經被關了大半年的時間,他不知是該敬佩對方,還是同情對方,這段日子想來不大好熬。
「我不用你確認我的身分。」范閒輕輕拍拍言冰雲的肩膀,笑著說道:「這事反正快完了,你可以一直保持沉默,隨著使團回國,一直看到陳萍萍或者你父親之後,再開口說話,想來這樣你會比較放心一些。」
聽到他這樣說,言冰雲的眉頭皺了起來,知道這不可能是北齊人的算計。
但范閒卻從對方的皺眉中看出異樣來,面色一寒,小心翼翼將手指拈住言冰雲的衣領。
言冰雲抬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在冷漠之外多了一絲戲謔,輕聲說道:「你想看?」
「嗯。」范閒平靜地嗯了一聲,然後緩緩拉開言冰雲身上那件白色的袍子。袍子如雲如雪般素淨,布料從言冰雲身體上分開,卻帶著一聲極細微的撕拉聲。
言冰雲面色不變,連眉毛都沒有顫動一絲。
范閒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了起來。那層白色袍子下面,是言冰雲恐怖的頸部表皮,上面全是紅一道、紫一道的傷痕,明顯都是新生的皮膚,看來已經是將養了很久,才能恢復到如今的狀況。僅是頸部一處,就有這麼多的傷口,可想而知,在這件寬大的白袍遮掩下,言冰雲的身體究竟受過怎樣的折磨。
王啟年怒罵了幾句什麼。范閒卻是恢復了平靜的臉色,望著言冰雲冷漠的臉問道:「已經有多久沒有受刑了?」
「三個月。」言冰雲笑著回答,似乎這具遭受了半年恐怖折磨的身體,並不是自己的。
范閒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衣領整理好,嘆息道:「北齊知道我們來的時間,所以停了三個月。三個月之後,這傷口還這麼可怕,言大人真是受苦了。」
言冰雲淡淡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滿意這個提司嘴裡的話語,冷漠說道:「您關心的事情似乎有些多餘。」
范閒一窒,不知該如何說話。自己只是想表示一下關心,結果就被這位仁兄譏諷為不夠專業。
「在確認協議之前,我不會說什麼。」言冰雲看著范閒的雙眼,說道:「我只是很好奇,朝廷是用什麼手段,居然能夠從北齊人的手裡把我撈出去?」
不等范、王二人答話,言冰雲喘了口氣,陰狠說道:「不要告訴我,朝廷會愚蠢到用潛龍灣的草地來換我這個無用的傢伙。」
「放心吧,就算我願意,陛下也不會愚蠢到這種地步。」范閒無奈搖搖頭,將此次協定的大體內容講給他聽了。
室內忽然陷入一種極其怪異的沉默,言冰雲半垂著頭,半天沒有說話。范閒看著他,忽然聽到言冰雲自言自語道:「用肖恩換我?」
「蠢貨!」
言冰雲猛地抬起頭來,用一種譏諷和憤怒的目光死死盯著范閒,卻依然極為冷靜地將聲音壓抑到極低的程度。
一直保持著非人般冷漠平靜的言冰雲,確實是一位極其優秀的諜報人員,但在這一瞬間所爆發出來的怒火,又證明了他身為慶國駐北齊密諜總頭目的威勢和掌控能力。面對言冰雲眼中所射出來的怒焰,就連范閒都下意識地想躲避一下。
言冰雲的嘴脣抖了兩下,用極低的聲音、極快的語速,像爆炸的爆竹一樣,湊到范閒的耳邊說道:「肖恩還在掌控中?」
范閒搖了搖頭,小聲說道:「霧渡河之後,就交給了北齊的錦衣衛,估計已經入京了。」
「有沒有辦法殺死他?」
「沒有。」
「他嘴裡的祕密問出來沒有?」
范閒一凜,與言冰雲的距離拉開一些,雙眼寧靜望著對方,問道:「你知道他嘴裡的祕密?」
言冰雲看著面前這個年輕的提司,脣角泛起一絲異樣弧度,說道:「我在北齊待了四年,自然知道北齊皇室一直對肖恩念念不忘,雖然不知道那個祕密的具體內容,但是……既然能讓北齊皇室如此看重,想來肯定不簡單。」
頓了頓,言冰雲忽然說道:「你知道肖恩是什麼人嗎?」
范閒點點頭,笑著說道:「我相信我比所有人都要清楚一些。」
言冰雲用快速的語速咒罵道:「既然你知道,怎麼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范閒寧靜地看著對方,緩緩說道:「陛下與院長的意思很清楚,肖恩已經老了,你還年輕,所以這項交易,實際上是我們占了便宜。」
言冰雲再次陷入沉默之中,他沒有料到因為自己的關係,南慶朝廷竟然捨得用肖恩來交換,但這個事實卻讓這位北諜大頭目感到一絲挫敗,自己被北齊錦衣衛生擒,本來就是樁屈辱,如今又要朝廷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毫無疑問更是一樁屈辱。
他很失望,籠在白色袍子裡的身體,似乎都縮了起來。
范閒平靜望著他,說道:「你是聰明人,既然事情已經成了定數,你一定要平安回到南方,這樣我們才不至於虧的太多。」
言冰雲冷漠無語,知道這位平空冒出來的監察院提司,說了最正確的一句廢話。
「三天後,我在使團等你。」
雖然仍然比范閒強烈要求的底線遲了些,但總歸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鴻臚寺與鎮撫司隱密聯合發文,使團終於得到了與言冰雲見面的機會。
他很開心,也有些隱隱的興奮──雖然在旅途中,在這個交易達成之前,隱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陰暗,曾經險些讓他做出某些交換,但好在這一切都沒有變成現實──就像很久以前說過的那樣,范閒很欣賞這個未曾見過面的言冰雲,很佩服他。
一個高官子弟,能夠捨去榮華富貴,前往遙遠的異國,十分艱險地挑起北疆的諜報工作,而且做得異常出色,成功地打入了北齊上層。僅這一點,范閒就知道,言冰雲在很多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