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緒 論
人口高齡化是全世界一致的趨勢,無論是已開發國家或開發中國家皆然,只是已開發國家發生的時間較早較快,開發中國家發生的時間較晚而已。由於高齡人口迅速的增加,老人或老年的問題必然受到重視,連帶展開對老人或老化問題的研究。有關高齡問題的探討愈來愈受重視,發展迅速,且成果逐漸豐碩。
台灣人口結構的老化現象,雖尚無法與先進國家相比,但老化的速度卻以驚人的步調進行,亦即老化程度尚不及先進國家,但老化速度卻有過之,堪稱世界最快的國家之一,因此,有關老人或老化的問題,已在社會中顯現,將帶來嚴重的衝擊與影響,亟待提出對策以因應之。本書即在探討老人及老化的相關問題,並提出適當的對策以因應之。本章緒論分為四部分,第一節探討高齡學的意義與性質;第二節分析高齡學的範圍、任務與作用;第三節則探討高齡學的緣起、發展與趨勢。
第一節 高齡學的意義與性質
本節探討高齡學的意義、名詞的使用與性質,以釐清有關高齡學的一些基本理念,而為後續探討分析的基礎,茲分述如下:
一、高齡學的意義
對老年及其相關問題的探討,可說淵遠流長,至少已有三、四千年的歷史。無論中外,在數千年前,即在探索和追求長生不老之秘,如秦始皇時代,即曾延攬術士至宮中提煉長生不老之丹,並指派徐福率三千童男女前往東瀛扶桑三島求取長生不老之術,但這只是一些思想的火花,並未延續。近代科學意義的高齡學,則來自西方,至20世紀方嶄露頭角。在學術領域的研究上,此一學門的出現是較晚的,因此,它是一門年輕的學科。
高齡學(Gerontology)一詞,又稱老年學,其英文名稱「Gerontology」是由希臘字「Geron」加「Logos」所組成。「Geron」的字根係來自希臘文,意指老人(old man),而「Logos」則係指「學科」。而高齡學的前驅老人醫學(Geriatrics)的字根,則來自希臘文的「Geras」,係指老年(old age)之意。古希臘稱元老官為「Gerontes」,稱耆老或衰老為「Gerontie」,稱老人集團為「Gerontology」。在西方,研究老年始自希臘,如古希臘的哲學家蘇格拉底、亞里斯多德都有相應的論述。故其後對老人或老化的研究,就採用「Geronto」作為學門的名稱(鄔滄萍,1999)。
最早創設高齡學名詞的學者是俄國的麥奇尼柯夫(Elie Metchnikoff)。他在1903年創立此名詞,持生理學的立場研究人類的老化。他認為腸胃腐敗是衰老及疾病的主因,若使腸胃健全,即可緩和老化,延年益壽,此理論現在看來當有所偏頗。後其學生柯洛可維斯基(V. Koronchovsky)在1906年正式創立專門研究老人的高齡學。將其老師理論加以發揚(沙依仁,1996)。1944年,美國老年學學會(The Gerontological Society)成立,正式使用高齡學(Gerontology)一詞為會名,將此學科的名稱固定下來。
由上述的探討,可知高齡學應是研究老人的一門學科,但隨著歷史的演進,高齡學研究的範圍也不斷擴展,具有現代科學意義的高齡學,其研究的內涵不斷地擴大,包括了老化過程和老人的問題,既探討個體也探討群體老化的形成和發展的規則,以及由此而產生的一系列問題,已非單純從個體的立場出發探討老人的問題而已。故高齡學可以界定為研究人類個體與集體的高齡化過程及其產生問題的學科。依此而言,高齡學的涵義有:
(一)高齡學研究的客體是人類的高齡化,即研究老人及其老化的過程、現象及此一過程發展的規律與問題。高齡學係專門以老化為研究對象的學科,迄今為止,無論是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均尚無一個專門以老化為研究對象的學科。
(二)高齡學研究的對象,包括個體與群體兩種,即高齡學不僅研究個體的老化現象及其所產生的問題,也研究群體的老化現象及其問題。人類的個體和群體的老化,密切相關但仍有不同。個體的老化會帶來生命的休止,群體的高齡化則不會導致人類的滅絕,它是人類發展與進步的結果。個體的老化一直向前,不會返老還童,具有不可逆轉性,但群體的高齡化則可以繼續向前,也可以年輕化。
個體的老化受生物規律的制約,但群體(人口)的高齡化主要受社會規律的制約。研究人類的老化,兩者缺一不可。就老年期的發展而言,在20世紀中葉之前,高齡學的研究幾乎都侷限於個體,其後,老年學拓展到研究人口的高齡化現象,這是此一學門發展的必然結果。
(三)高齡學研究的性質涵蓋動態與靜態兩種,它既研究老人,也研究老化的過程與問題。老人的問題是一種靜態的社會現象,老化的過程則是一種發展規律與準則,是一種隨時間而改變的動態現象,即在某一段時間的變化狀態。
(四)高齡學研究的範圍兼及現象、過程、問題與對象,亦即高齡學在探討老人其老化現象發生的過程及其問題與對策。老人及老化的產生必然會帶來一些衝擊與問題,如何加以因應,就是對策的問題。對策當然也包括個體與群體兩種。只探究高齡化的問題,而不提出因應與對策,失去高齡學的應用價值。
二、高齡學名詞的使用
究竟「Gerontology」一詞的學名應採用何者較宜,也有進一步釐清的必要。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經常可以看到的名詞,包括「老人學」、「老年學」、「老齡學」、「高齡學」等,由前述的探討,可知現代科學意義的老年學,其探討的範圍,包括了個體與群體的老化過程與發展準則,故採用「老年」一詞,係指老年階段的時間,而發展則係指一段時間某一現象的變化狀態,即有探討「發展規則」的意思。故「老年」一詞的使用,較「老人」更能符合此一學門的涵義;其次,再從人類生活而言,老化是一種複雜而非單一的過程,會帶來正向或負向的結果。年齡增長可累積豐富的生活知識,既了解自己,也了解他人,既懂人性,亦知物性,而能增長智慧,達到統整圓滿。晚年生活也可以享受沒有壓力和負擔的自由時光,擺脫世俗的價值和規範,達成潛能的開發與自我的實現,故晚年如同彩霞滿天,璀璨輝煌;但老化也會帶來一連串的失落,失去生理、心理的能力,失去美麗外貌、工作和收入,喪失社會網絡與地位,失去親人,故老年也可能是貧窮和不幸的日子。當我們將老化的研究焦點,放在一群「成功老化」的人身上,看到他們健康良好、生命力旺盛、生活滿意度高,就會增強對老人的正面形象;但反之,對老化的探討將目光放在老人的疾病、貧窮、孤獨、沮喪或社會角色的失落時,就會強化老人的負面形象,將老化視為問題的根源,老人成為社會的弱勢族群,是社會的問題,因此,逃避老化、拒絕老化的態度就出現了。當前有關老人的研究,經常著眼在病理老化、問題老化的思維模式,將焦點放在「問題老人」的身上,對多數的老人往往欠缺真正的了解,無視於老人旺盛積極的生命力,容易造成對老人的污名化、邊緣化的現象。因此,在日常生活中,老人(the elderly)就成為羞恥、貶抑的符號,這就是許多高齡者不希望被稱為「老人」的原因。西方老年學者,甚至有意的避免使用「老人」一詞,而以老年「the aged」代之,故「Gerontology」宜譯為「老年學」,而非「老人學」,畢竟「老年」只是一種變化,而非災難(邱天助,2007)。
由上述探討可知,基於老年學的研究,包括個體及群體兩部分,及為避免對老人刻板化的符號偏見,採用「老年學」一詞,應較「老人學」為優。但基於「老」字本身,在中文的意思,往往會有衰敗、退化、減退、能力的喪失等,與「老」在一起的詞彙往往以負面居多,如:老態龍鍾、老眼昏花、老牛拖車、老狗玩不出新把戲、老調重彈、徐娘半老等。一般常用來描述人生歷程的用語是「生老病死」、「老」即與「病」、「死」緊密相連,意指老接著是病與死,似乎拒絕「老」,就可逃避病與死,這些就是「老」字所帶來的負面含意。故為避免「老」字所帶來的負面印象,本書採用「高齡學」一詞,蓋個體的年齡有高有低,這是一種客觀的事實,採用「高」字本身沒有價值判斷的意味,只是一種對年齡客觀的陳述。但「老」字則會引發負面的意涵,年齡大並非必然是衰敗的象徵。此即為俗話說「棺材是裝死人的,不是裝老人的」的真義所在。這是本書以「高齡學」為名,捨去「老年學」或「老齡學」、「老人學」名稱的主要原因。
三、高齡學的性質
高齡學是一門新近發展的學科,就此學門的發展而言,它具有下列二項特性。
(一)高齡學是探究人類「高齡化」現象、過程與問題
人類的高齡化(aging),包含個體及集體兩種,已如前述。Aging(或Ageing)一詞 的譯名以何者為宜?「高齡化」或「老化」這兩個名詞,是一般在社會中,相當熟悉,使用最多,也常交互為用。在談到「個體」年齡增長所帶來的現象,常使用「老化」一詞,如生理老化;而在談到人口現象時,則往往使用「高齡化」一詞,如高齡化社會。然針對高齡學研究的客體-「aging」,究以「高齡化」或「老化」何種譯名為宜,亦有必要加以釐清。就「Ageing」一詞的原意而言,係指年齡或歲數的增加。就群體的老化而言,人類社會的成員具有各種年齡的結構存在,其平均年齡可以提高,也可以降低,這種群體年齡結構的變化,平均年齡的提高或增長,並不意味其組成份子的老化或衰老。故高齡學既研究人類社會結構的狀態與改變,使用「高齡化」應優於「老化」;其次,再就個體年齡增長所帶來的變化而言,也不一定是衰敗或退化。衰敗或退化往往是從生理層面出發,指生理功能隨年齡增長的退化或衰退的狀況,然則個人隨年齡的增長,也可以越睿智、越成熟,越懂人性與物性,即在心理與社會層面,亦有增長的情形。若單就生理功能的變化而言,不同個體隨著年齡增長的衰老速度與現象,並不相同,它不是普遍而同步的老化現象。使用「老化」一詞,似指每個人在老年均會同步產生生理、心理、社會的退化或衰退現象,易致誤解。故就個體而言,使用「高齡化」一詞,亦更屬適切。唯一般在社會中,「老化」已經是耳熟能詳的一個用詞。語言是一種習慣,故使用「老化」來表示個體的老化現象,應可接受。但群體的現象,則不宜使用「老化」,準此而言,高齡學所要研究的是人類的「高齡化」現象,應可確立。
(二)高齡學是一門科際整合(multidisciplinary)的學門
高齡學既屬探討人類的個體和群體的高齡化現象和過程,高齡化的現象與過程,包括生理、心理、社會的層面。就生理現象而言,它就涉及生理學、醫學、生物學、生命科學、護理學等學門;就心理層面而言,它涉及心理學、精神病學、靈性學、輔導與諮商等層面;就社會的層面而言,它涉及社會學、人口學、政治學、經濟學、教育學、社工、社會福利、法學等層面,甚至是哲學的知識亦不可或缺。因此,它是一種科際整合的學門。有關高齡化的研究,需要集合各學科的專家進行綜合性的探討始克竟其功。近年來,有關高齡化現象的研究,類皆由不同學科領域的專家學者,組成跨領域的研究團隊,來進行綜合而交叉的研究,而不僅是這些學門知識集合拼盤而已。
第二節 高齡學的範圍、任務與相關學門
高齡學為研究人類個體與群體的高齡化現象、過程與問題,為進一步釐清高齡學研究的內涵,本節特就其範圍、任務與相關學門作進一步的探討,俾對高齡學的內涵能有更清楚的了解。
一、高齡學的範圍
高齡學以探討個人及群體的高齡化現象,分析言之,其涉及的主要層面包括如下:
(一)生理老化(physical aging)
從生理層面而言,隨著年齡的增長,人體的各種器官與功能就會呈現逐漸衰敗的現象,最終導致生命的結束。個體自有生命開始,不斷地向前發展邁向成熟,事實上,這就是一種逐漸走入老化的過程。因此,有些學者主張發展與老化,應可視為同義詞。人類的發展,從生理上而言,由稚弱而成熟,終至退化。隨著年齡的增長,在外在及內在系統均不斷呈現改變,包括:頭髮變稀疏、變灰,皮膚失去彈性、乾裂、硬化並起皺紋,視聽能力減退,齒牙動搖脫落等,這些現象的改變,正是高齡學所要探討生理層面的改變。一般認為生理老化的現象,是一種正常的老化,乃不可避免,每個人都會發生,只是發生的時間有早有晚,發生的層面各不相同而已。近代醫學和營養學的研究則不斷地告訴我們,這些生理改變的現象,雖不能避免卻可以延後,即個人雖不能「抗老」,但可以「延老」,只要有良好的生活習慣,如:注意飲食營養、休閒運動、良好睡眠品質、戒除菸酒,即可延緩老化的發生。
(二)心理老化(psychological aging)
從心理的層面而言,隨著個體年齡的增長,在人格、智力、記憶及自我概念等,也會有某種程度的改變。在人格方面,年齡增加,人格的類型較少變化,但對特定事件的看法,則會有所不同;就智力而言,隨著年齡的增長,流質智力呈現減退現象,而晶質智力則顯現增長的現象,相對地,智慧也會隨生活歷練、經驗的累積而提升;就記憶力而言,則普遍呈現衰退的現象。在自我概念方面,隨著年齡的增長,老年人對自我形象及自我能力感,均會隨著內外生理現象的改變,及社會與其互動的觀念而有所調整。
(三)社會老化(social aging)
社會層面的老化,包括工作、人際互動、社會活動的參與及宗教信仰等。隨著年齡的增加,仍有些老人繼續工作或作部分時間的工作,或從事志工,以發揮餘光餘熱。高齡者有重返職場的願望與能力,但普遍而言,由於受到年齡歧視(agism)的影響,老年工作者往往處於較不利的地位。在人際互動上,則隨著退休、親友的凋零,人際網絡有減少之趨勢。但老年所交的朋友,卻是發自內心、無私無我,往往是可以分享內心深處感覺的人。高齡期的朋友越多,越會使高齡者生活滿意度提高。至於社會活動的參與,也會隨健康及體力的衰退而呈現減少的現象,但新一代的老人,尤其是嬰兒潮時代所出生的人,現已開始邁入高齡階段,這些新熟年往往教育程度高,健康良好,熱心參與社會活動,此一現象說明了新一代高齡者,在社會活動的參與上,可能與其上一代有別,將會打破過去對高齡者從社會活動中撤退的刻板化印象。
(四)人口老化(population aging)
人口結構的改變,會帶來社會群體的高齡化現象。高齡學會受到重視係來自老年人口的大量增加,因此,人口學的探討與高齡學的發展密切相關。
(五)老年人社會問題
老年人口的大量增加,引發了老年人口的社會問題,包括:社會政策、社會參與、經濟安全、教育與學習、社會福利、社會工作、居住安排、安養照護、休閒娛樂及再就業等問題。這些問題的解決,也是高齡學探討的範圍。人口高齡化影響最深的是社會問題,故社會學者比其他領域學者更關心老人問題,早期即藉由符號互動理論 ,關切個體晚年的生活,其後由功能論觀點分析老年人的社會調適,最後由二者整合出撤退理論和活動理論,對老年社會與心理作有系統的探討。
二、高齡學的任務
高齡學的產生是經濟成長、社會進步、人類壽命延長的結果。壽命的延長是人類經數千年的努力所累積下的成果,是人類重大的成就之一。但是人口增多,必然會對整個社會產生衝擊影響,如未能好好因應,就會造成社會嚴重的問題。西方先進國家的財政人員就說:「老年就像一顆大的炸彈,會把國家的財政炸一個大缺口。」因此,高齡研究主要的任務,就在於高齡人口大量增加之後,如何使經濟能持續成長,社會能繼續進步,並進而使老年人的生活得到保障,使社會走入一個真正的「不分年齡,人人共享的社會」。分析言之,高齡學的任務,主要有下列四項:
(一)使社會進入高齡化後,社會得以持續進步:社會上高齡人口大量增加,社會在養老的負擔上必然增加。如何在大量老人出現後,社會仍能持續運作,生產機制持續進行,社會資源得到公平的分配,使老年人不會成為相對貧困的族群,社會能全面發展,這是高齡學的重要任務之一。
(二)使生產力持續提高,經濟得以繼續發展:高齡人口大量增加,年輕具勞動力的人口必然相對減少,生產萎縮,勞動縮減,勢必會影響到經濟的下滑。在日本及歐洲等已進入高齡社會的國家發現,其經濟成長以9%的速度縮減(王晶,2000)。因此,高齡學的探討,就在希望整體社會在老年人口大量增加後,經濟仍能良性運作,社會的儲蓄得以保持並持續累積。
(三)使高齡人口的生活品質不斷提高:高齡學要研究個體在高齡生涯中,可以健康長壽的途徑,在社會中不受歧視,能在尊嚴、獨立、自主、參與的前提下度過晚年的生活,使其生活品質能隨社會的發展而不斷的提高。
(四)避免代間的衝突:社會上高齡人口大量增加之後,由於社會資源的限制,難免會有代間緊張的現象出現。如何讓不同代間得以相互了解、相互學習,老年人發揮潛力,讓優秀的文化得以傳承,也能讓年輕的文化思維融入高齡者的生活中,而使不同代間相互融合,實現「不分年齡,人人共享的社會」,這也是高齡學的主要任務之一。
三、高齡學的相關名詞
與高齡相關的學門,常見的包括社會老年學(social gerontology)、教育老年學(Educational Gerontology)、健康老年學(Healthy Gerontology)、老年生物學(Biology of Aging)、老年人口學(Demography of Aging)、老年心理學(Psychology of Aging)、老年經濟學(Economics of Aging)等。這些相關的學門主要可歸分為兩大類:一類為高齡學的分支,如社會老年學、教育老年學、健康老年學等;另一支從不同學門來研究老年或老化的學科,如老年生物學、老年人口學、老年心理學、老年教育學等。這些學科均屬於各學門的分支,係從各學門的立場探討老年與老化的問題。屬於高齡學研究的分支科學,與從某一學門研究老年或老化的學科,其不同點在於範圍、對象與研究階段的不同。例如社會老年學,係從社會科學的角度來研究人類高齡化的成果,其研究的對象,既包括人類社會個體的研究,也包含對群體的研究。它從人類老化的全部過程進行研究,而不僅限於老年的生命階段而已。但老年社會學的研究,則僅從社會學的範圍進行老化的研究,主要的對象為群體,不包括個體,且對老化或老年的探討,往往侷限於老年的階段,這是兩種學科的不同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