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息的時間

內文摘錄

我心愛的人

我所說的話，真的錯了嗎？有那麼不合常理嗎？

千晶低著頭，哭得肩膀微微顫動。我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付光景。

「要我說幾次都行，我只愛千晶妳一個人。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還是會繼續愛著妳。不管要我對著神明還是魔鬼，我都願意發誓。所以妳還不能明白嗎？」

千晶就是不依地微微搖著頭。

「我這一生都不會離開千晶的，我一定會守在千晶身邊。妳父母欠的錢，我也一定會還清的。只要妳肯點頭，我就能辦得到。」

千晶咬著嘴唇。

「我愛妳，真的。我這一生永遠都會愛著千晶妳的。所以拜託妳，答應我吧！」

我很有耐性地不斷重複這些話。可是我越說，千晶的心就越像石頭一樣地堅硬。

終於千晶抬起婆娑的淚眼望著我。

「你無論如何都要和那個女人結婚嗎？」

「是的。」我回答的很簡短，視線落在膝蓋上。

「不要，人家不要。既然你愛我，就不可能那麼做呀！」

「不對，就是因為愛妳，我才那麼做。和她結婚也是為了我和千晶呀。只有那樣做，才是最好的方法。就算跟她結婚，我對妳的心意還是不變。我愛的人只有千晶妳一個，請妳相信我！」

「騙人！我無法相信。」

「我怎麼可能愛其他女人會超過千晶妳的呢？」

千晶轉過頭去不肯裡我。

我拚命想解釋：「結婚這檔事，根本就是社會擅自設定的制度嘛，不過是一種形式。我和千晶的愛情跟那些外在形式毫無關係。重要的是我們的感覺，不是制度。我只愛妳千晶一個人，一生一世只有千晶妳一個人。」

千晶掩面，哭得死去活來。

我還能再說什麼呢？該如何解釋，她才能接受呢？

我抱著頭發愁。我說的並非謊言，我真的是打從心裡那麼想。我會永遠只愛千晶一個人。

可是千晶卻不能理解，我是這麼地愛她。不管發生什麼事、和誰結婚，我的愛只屬於千晶一個人所有。



從小父母就告訴我努力是一種美。

曾經體弱矮小的我，因為努力而當上了足球選手。繁重的學生會長職務，也在在我的努力突破下功成身退。一向數理學化等功課叫差的我，幾經努力終於考上一流大學。從小我就是一路不斷努力地往上爬。

於是我學會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付出努力得不到的東西！

可是我卻沒能進入第一志願的公司上班。如果說是我努力不夠，我還能接受。然而掀開內幕一看，才發現原來需要的不是努力，而是要靠關係和手段。

我不禁愣住了。這個社會居然是靠這種東西成立的？

當時我的確很失望，也受到很大的挫折。可是我告訴自己不能繼續沮喪下去，我可以在現在的公司好好闖出一片天地！

結果真正的教訓還在後頭。進公司五年了，殘酷的現實毫不留情地打擊著我。

我辛苦努力的成果，不知在何時竟然變成上司的功績。越是努力求表現，就越激起老鳥學長們的反感。越是埋首於工作，就越被新人學弟們排擠。公司裡能夠出人頭地的，都是那種甜言蜜語的馬屁精！

我努力過了，也嘗試改變現況。硬是擠出討好的笑臉、答應各種不合理的要求、即便不想低頭也還是低聲下氣。面對那些只想打混摸魚的同事們「那傢伙很不上道」、「那傢伙好無趣」等評語也不予置評，始終保持謙虛的態度。可是我所做的這些努力終究還是付諸水流。

我和千晶是在三年前認識的。

她在我常去打發晚飯的居酒店打工。

我不太喝酒，但因為那一天在公司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不禁喝得濫醉如泥。結果手上拿著的啤酒瓶滑落在地板上。

看著自己的失態，整個人羞愧地愣住了。然而千晶卻絲毫沒有責怪我，動作迅速地幫我收拾善後。

千晶溫柔地浮現笑容問我：「有沒有受傷？」

之後我們便開始熟了起來。或許在這個都市裡，我和千晶都是找不到立足之地的人吧、都是天涯淪落人吧。我們很快便愛上了對方。

雖然相識的過程很平凡，交往之後我卻十分感謝自己的幸運。千晶人長的漂亮，個性溫柔端莊，既有少女般的清純，也擁有豐滿的肉體。

千晶小我五歲，兩年前才從美術專科學校畢業。

她的夢想是成為童書插畫家。聽說她高中時曾經投稿入選並且獲獎；現在也常拿作品到出版社自我推薦，但都吃了閉門羹。

可是千晶還是不肯放棄。偶爾她會幫女性雜誌等畫些小插圖，只是還稱不上是工作，所以為了生活得到居酒屋和還其他地方打工。

我的父母還住在鄉下。父親自己開計程車，沒有靠行；母親在家附近的超市上班，是兼職人員。小我三歲的妹妹服務於信用合作社，半年前和同事結婚了，現在懷了四個月的身孕。

雖然這麼說有點老王賣瓜，但我真的覺得我的家人都很好。至今我們一家人都保有以陷害別人、背叛親友的精神為恥。努力向上就是父母給予我們的教誨。

前幾天父親的計程車被卡車撞上，對方逃跑了。所幸車上沒有乘客，但父親的頭和背部受創嚴重，必須住院好一陣子。

因為肇事者脫逃，所以無法要求賠償。父親已經六十多?了。醫生表示他可能沒辦法再從事開車的工作。

「為什麼是我父親…..」當時我氣得渾身發熱！一輩子辛勤工作的父親，為什麼會遭逢這種命運？老天爺的眼睛究竟在看哪裡？

我的能力有限，平常每個月給家裡三萬，年中、年底發獎金時就十萬。雖然出車禍，我也很想多盡點心力，但畢竟只是才進公司五年的一介上班族，薪資多少大家心知肚明。更何況現在這麼不景氣，公司甚至連加班費、交際費等都拚命刪，我真的已無能為力。

而且我也隨時都在留意自己會不會上了被裁員的黑名單。公司對於黑名單的員工，不是不給電話接聽、就是問話毫不回應，做法相當幼稚，只為了慢慢將員工孤立起來。

始終無法融入公司氣氛的我之所以還能留到現在，那是因為到目前為止我的業績還算不錯。萬一稍有不慎，恐怕就會立刻上榜吧！同事們都等著看好戲。我才不想稱他們的心呢！一切都靠工作成果決定。我自以為比無能的上司還加倍努力，但擬定裁員名單的總負責人就是我那無能的上司。

（中略）

我、千晶、我的父母和她的雙親，都是拚命努力的人。並非懷抱太大的野心，只希望能擁有小小的幸福人生。可是就連如此卑微的期待都無法擁有。倒楣、不幸的遭遇就像地方惡霸一樣不斷欺負弱者。

有一天，我似乎遇到一件值得說是幸運的事。

那天我救了真帆子。從此我，不，應該說是我和千晶的命運，開始轉往意想不到的方向。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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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愛的人

我所說的話，真的錯了嗎？有那麼不合常理嗎？

千晶低著頭，哭得肩膀微微顫動。我無可奈何地看著這付光景。

「要我說幾次都行，我只愛千晶妳一個人。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還是會繼續愛著妳。不管要我對著神明還是魔鬼，我都願意發誓。所以妳還不能明白嗎？」

千晶就是不依地微微搖著頭。

「我這一生都不會離開千晶的，我一定會守在千晶身邊。妳父母欠的錢，我也一定會還清的。只要妳肯點頭，我就能辦得到。」

千晶咬著嘴唇。

「我愛妳，真的。我這一生永遠都會愛著千晶妳的。所以拜託妳，答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