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本關於友誼、忠誠、性、權力,與死亡的故事。場景設在一九八○年代的紐約,主人翁是前模特兒艾莉森,此時她已年華老去,又病痛纏身。經濟上全靠對她還有一絲情意的攝影師約翰給她工作,而得以謀生。
艾莉森自述自己十七歲時離家到舊金山流浪,被一個拍商品目錄的經紀人發掘,當了模特兒,從此進入時尚圈。二十一歲時她為了打工,去一個廣告公司當臨時僱員,做文書處理工作,在那裡認識了當時三十七歲的薇若妮卡。她是個校對,隨身帶著一套「辦公室工具」,還有一個相框裱起的標語,繡著幾個字:「多年過去,龜毛如昔」。
隨著與薇若妮卡相處的時日增加,艾莉森對薇若妮卡的感情也益增。她們的友誼熬過種種考驗:不但艾莉森重新踏入時尚圈迷人的夜生活領土,薇若妮卡也因被雙性戀男友傳染、陷入當時仍狀況不明的愛滋病領土。多年後,這段友誼將持續縈繞在艾莉森的記憶中,此時艾莉森也又老又病,不斷質疑自己過往經驗的真義,以及自己在那段期間的改變。
瑪麗‧蓋茨基爾巧妙鋪疊時間與空間、思緒與感官知覺。書中所描寫的心理洞察力以及心靈闖蕩世間的神祕旅程,令人讚嘆。這部作品無法歸類、不同於其他任何小說,《依然美麗》是一部傾力絕技之作:探索人際關係之脆弱與神祕,愛的失敗,以及愛的持久力量。每一頁都充滿感情的深度與形式之美。
作者簡介:
瑪麗‧蓋茨基爾(Mary Gaitskill)著有短篇小說集Bad Behavior、長篇小說Two Girls, Fat and Thin,以及短篇小說集Because They Wanted To,此書曾獲一九九八年「美國筆會/福克納獎」提名。小說與散文散見《紐約客》雜誌(New Yorker)、《哈潑雜誌》(Harper's Magazine)、《君子雜誌》(Esquire)、《一九九三年美國短篇小說獎》,以及《一九九八年歐亨利獎小說集》。短篇小說〈秘書〉(Secretary)曾改編為同名電影(台灣之中文片名為《怪ㄎㄚ情緣》)。曾獲古根漢基金會研究獎金。現居紐約,並在雪城大學(Syracuse University)教授創作寫作。
譯者簡介:
尤傳莉,生於台中,東吳大學經濟系畢業。著有《台灣當代美術大系:政治‧權力》,譯有《圖書館的故事》、《達文西密碼》、《天使與魔鬼》、《隔離島》、《殺人排行榜》、《你在看誰的部落格》、《火車大劫案》等小說與非小說多種。
各界推薦
得獎紀錄:
二○○五年《紐約時報》年度十大好書
二○○五年美國「國家書卷獎」提名
媒體推薦:
從來沒有一本小說如此深入、如此動人、如此詩意地寫過模特兒。句句真實呈現國際名模的人生,作者成功寫出過氣名模靈魂的白淨,以及她們墮落的黑暗。--西雅圖時報
這部小說反應出一個世代的人,他們成長於解放的六十年代,踏入社會後夢想把日子過得像木匠兄妹或Bob Dylan音樂裡那些迷人的夢,作者以她過人的智慧寫出讓你驚歎的現代人面貌。--紐約《村聲雜誌》
瑪麗‧蓋茨基爾在《依然美麗》一書這麼描寫,一個針灸師說到女主角的愛滋病,是她所有情感儲藏在身體裡的結果:「肺臟是憂愁;肝臟是憤怒。」小腸則是「單相思」。瑪麗‧蓋茨基爾被誇讚有驚人的寫作才華正是如此。她筆下的角色淌血、流汗或哭泣,甚或傷痛、忿恨及愛,字句都逼真到讓人喘氣。
--《舊金山紀事報》
當小說敘事者艾莉森向薇若妮卡說她該愛自己,後者卻說:「我想愛被高估了。我父母愛我,但對我也沒任何好處。」 蓋茨基爾堅拒在作品中浪漫化人生情感,而這正是她作品的強處--讀者得不到一串溫暖擁抱,但是卻能感受到自己深深被瞭解了。
--《華盛頓郵報》
「蓋茨基爾的才華驚人……〔《依然美麗》〕」是一種表層與自我、文化與時尚、時間與記憶之間的關係的大師級檢視。」──《紐約時報書評》
「曲折、美麗、詭異、優雅,並且出乎意料地具執行力。人們書寫自已全部的生命,希望自己所寫的句子能有少少幾句及得上這本書的水準。」──《The Sunday Oregonian》
「美麗、毀壞……蓋茨基爾把幾乎像宗教般的心力奉獻在語言上,以及我們未能使自身的生命如我們所熱愛的藝術那樣的偉大上。在《依然美麗》一書中有如詩般的段落,引誘你回顧,一遍又一遍。」──《Elle》
「敏感而精確……《依然美麗》捕捉了〔一九八○年代的〕情色的魅力和它史詩般的無情。」──《娛樂週報》
「蓋茨基爾寫了一本讓你震撼又同時讓你有樂趣的小說,使你因為接近私密的恐懼和深不可測的希望而暈眩。」──《O Magazine》
「蓋茨基爾描寫暴力的自我厭惡的文筆如此眩眼,以致就連她最不相稱的語言都具有令人震撼的力量。」──Janet Maslin,《紐約時報》
「《依然美麗》創造了一種氣氛,召喚了一種回應,並且使我們充滿了一種我們可以輕易,太輕易,就能總結的情緒。它是一種你甚至在閉起眼睛之後仍然可以看得見的藝術。」── Francine Prose,《Slate》
得獎紀錄:二○○五年《紐約時報》年度十大好書
二○○五年美國「國家書卷獎」提名媒體推薦:從來沒有一本小說如此深入、如此動人、如此詩意地寫過模特兒。句句真實呈現國際名模的人生,作者成功寫出過氣名模靈魂的白淨,以及她們墮落的黑暗。--西雅圖時報
這部小說反應出一個世代的人,他們成長於解放的六十年代,踏入社會後夢想把日子過得像木匠兄妹或Bob Dylan音樂裡那些迷人的夢,作者以她過人的智慧寫出讓你驚歎的現代人面貌。--紐約《村聲雜誌》
瑪麗‧蓋茨基爾在《依然美麗》一書這麼描寫,一個針灸師說到女主角的愛滋病,是她所有...
章節試閱
小時候,媽媽唸過一個故事給我和兩個妹妹聽,是有關一個壞心的小女孩。我們挨著媽媽蜷縮在沙發上,她唸著膝蓋上的故事書。燈光照著我們和身上蓋的毛毯。故事裡的那個小女孩美麗而狠心。因為她母親很窮,就把女兒送到有錢人家做工,女兒在那裡飽受寵愛。這家有錢人要她務必去探訪母親。但這小女孩覺得自己太了不起了,回去只是為了炫耀自己。有一天,這家有錢人讓她帶一條麵包去看母親。小女孩走到一個泥塘邊,因為不想讓鞋子毀掉,就把那條麵包丟到泥塘裡,踩在上頭走過去。麵包沈入泥塘,她也跟著陷下去。她沈入一個有種種惡魔和畸形怪物的世界。因為她很美,惡魔女王就把她製成一個雕像,送給曾孫子當禮物。這女孩全身蓋滿了蛇和爛泥,周圍同樣受困的怪物都恨她。她很餓,卻無法吃那條仍黏在腳上的麵包。她聽得到別人談論她;一個男孩經過,看到了她的遭遇,就把這事情告訴每個人,人人都說她活該。就連她母親都說她活該。那女孩動不了,但如果能動的話,她會因為憤怒而扭曲。「不公平!」我媽媽喊著,模仿那個壞心小女孩的聲音。
因為媽媽說這個故事時,我就緊挨著她,所以我不光是聽到這些字句,還感覺到她的身體。我感覺到一個小女孩想成為大美人。我感覺到一個母親想愛她。我感覺到一個惡魔想折磨她。我感覺到他們彼此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這個故事嚇到我了,我哭起來。媽媽雙手攬著我。「等一下,」她說。「故事還沒結束呢。她將會被一個純真女孩的眼淚所拯救,就像你這樣的女孩。」媽媽吻了我頭頂一記,講完這個故事。之後我好久都沒再想起這個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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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
我睡不著。試著想睡時,也是睡兩個小時就醒來,然後就被種種感覺和思緒亂拖著耗掉一整夜。通常我黎明時分會再睡著,然後七點半醒來。醒來時,我就會很生氣自己睡不著,因此對一切生氣。我腦子裡喊著罵人的話,同時身體自行走動起來。夢中影像升起又跌落,變大,然後消失,變大,消失。一個小女孩沈入黑暗中。她是誰?消失。
我用一個深藍色馬克杯喝著咖啡,看著雨,聽著廣播節目裡的一個笨蛋在推銷她的書。我住在舊金山北邊聖拉菲爾市的運河旁,往外可以看到水面。水上的船太多了,整條河髒兮兮的,浮著汽油和垃圾,或許還有船上排出來的大便。不過那畢竟還是水面,有回我還看到河裡有隻海獅朝城裡游來。
每一天,我的鄰居佛瑞迪都會從他的陽台跳進運河裡游泳。另一個鄰居碧昂卡覺得很噁。「我問過他:『你不曉得裡頭有什麼嗎?你不曉得那就像是在公廁裡游泳嗎?』」碧昂卡是個性感的五十歲女子,儘管已經失去青春美貌,卻性感依然,主要是因為她的豐唇。「他不在乎;他說游完去沖個熱水澡就好了。」碧昂卡的大嘴唇吸了一口香煙。「他大概會得傷寒。」她輕巧一扭頭吐出煙,就連她強壯的長脖子都帶著那麼點兒性感。「我討厭他穿著那件小小的三角泳褲飛過空中的樣子,老天!」
一點也沒錯,我望著窗外,看到一身紅紅肥肉的佛瑞迪垂著個大肚腩,滿頭銀髮,高舉著雙手,往上躍起成弧狀劃過空中,然後──*嘩!*──擊中水面,像隻原野上咆哮的公牛。我可以想像樓下的碧昂卡喃喃罵著:「狗屎!」然後舉拳猛捶牆壁。佛瑞迪是個五十來歲的大塊頭,大大的下巴,一身大塊肌肉剛開始鬆弛變成肥肉。他的圓眼睛一次只能顯露一種大大的感情:喜悅。憤怒。痛苦。恐懼。但他的身體卻能一口氣充滿上述種種感情,他游泳時就是這樣。他大力划動手臂攻擊水面,埋著頭像是要把水給吃掉。然後他停下來踩水,先是噴氣又甩頭一陣子,然後轉身躺在水面上,像個小孩,完全放心──啊!──面朝天空,不在乎雨水或大便。
儘管佛瑞迪塊頭很大,但他那張臉卻像是被揍過太多次那種,好像他的臉生來就是要挨揍的。而且他的臉就像有種人,挨過揍後會站起來說:「好吧」,然後又繼續去找點吃的或喝的或錢。他不管講什麼,總喜歡以這麼一句話收尾:「不過他們大概只會跟你說我是個大-混-蛋,」比方說完「好吧,電視上在播什麼?」這是碧昂卡最恨的,那種一身老軀殼還要跳進大便裡游泳的作風。尤其是跳水:那像是對她個人的公然冒犯。但我喜歡。那讓我想到海獅,朝城裡游去,昂著那顆渾圓的頭──雖然海獅的頭是光滑的,佛瑞迪的頭卻是毛茸茸的。就好像是兩個相似的東西放在不同的容器裡。有時我想這麼告訴碧昂卡,好替佛瑞迪辯護。但她聽不進去的。何況,我明白她為什麼覺得他很噁。她是個優雅的人,我也喜歡優雅。我明白那是一種觀點。
廣播裡的那個作家談著她書裡的角色,好像他們是真人似的:「從她的角度去看,他的行為真的很奇怪,因為對她來說,他們只是在玩性愛遊戲;然而對他來說卻是──」她在收音機裡面大吹特吹,像個氣球上頭畫了張臉,微笑著,希望你喜歡她,隨著談話而顫動。每次打開收音機,總會有個人像她那樣在講話。人們匆匆轉動選台鈕,想尋找慰藉,然後聽到這些人微笑而興奮地吐出字句。我喝著咖啡。那個小說家的各個角色得意地跳著舞。我喝著咖啡。昨夜夢裡的人在黑暗的房間裡踉蹌而行,彼此尖叫著,努力想做一些我看不見的事情。我喝完咖啡。雨水滲進來,浸溼了地毯邊緣。我不曉得怎麼會這樣,我住在二樓。
我該去打掃約翰的辦公室了。約翰是個老朋友,為了幫我,他付錢讓我每星期去打掃他的辦公室。我在拼綴布袋子裡裝了必需品──阿斯匹林、可待因、瓶裝水──然後找傘。找到之後,發現傘已經壞了,我詛咒了一句才想到我還有另外一把傘,從紐約帶來的那把,我從沒用過。那是我住在曼哈頓時,在紐約現代美術館的禮品店買的。上頭有卡通綿羊,四隻白的和一隻黑的,連同美術館的名稱印在傘緣。整個裝飾得很珍貴又很恰到好處,讓我想到薇若妮卡‧羅斯。她是我舊日生活的人。她愛一切珍貴又合宜的事物:精緻的小玩具、裝在小小的裝飾相框裡的照片、奧斯卡‧王爾德的句子。她愛現代美術館也愛紐約。她老穿著墊肩上衣,拘謹的平底船型鞋,還有薄薄的短襪。她會把寬鬆長褲的褲腳俐落地摺起。在她家咖啡桌的玻璃桌面上,放著袖珍煙灰缸、鍍金火柴盒,還有裝飾著微笑貓咪的昂貴杯墊。
小時候,媽媽唸過一個故事給我和兩個妹妹聽,是有關一個壞心的小女孩。我們挨著媽媽蜷縮在沙發上,她唸著膝蓋上的故事書。燈光照著我們和身上蓋的毛毯。故事裡的那個小女孩美麗而狠心。因為她母親很窮,就把女兒送到有錢人家做工,女兒在那裡飽受寵愛。這家有錢人要她務必去探訪母親。但這小女孩覺得自己太了不起了,回去只是為了炫耀自己。有一天,這家有錢人讓她帶一條麵包去看母親。小女孩走到一個泥塘邊,因為不想讓鞋子毀掉,就把那條麵包丟到泥塘裡,踩在上頭走過去。麵包沈入泥塘,她也跟著陷下去。她沈入一個有種種惡魔和畸形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