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妳,
我的世界停止在深夜前的五分鐘……
宛如清晨般透明的純粹美好+夜幕低垂時呢喃的悲傷失去!
本多孝好搖撼讀者內心、最美麗動人的愛情物語!
【旅日作家】劉黎兒‧專序推薦 【作家】倪采青‧感動推薦
‧入圍第132屆直木賞,形式與內容均令人驚豔的雙面故事!
‧被譽為「村上春樹之再來」、曾獲「小說推理新人獎」,日本文壇備受矚目的新生代作家!
‧改編電影由《在世界的中心呼喊愛情》行定勳執導,三浦春馬、劉詩詩、張孝全主演,預計今年暑假上映!
【side-A】
慢了五分鐘的世界,是怎樣的世界呢?
是過去離開,悲傷卻仍然揮之不去的世界……
六年前,「我」的女友水穗因車禍而離開了人世。被留下的「我」,始終保持著水穗把時鐘調慢五分鐘的習慣,一直生活在與現實有所偏離的世界。
水穗死去後,「我」彷彿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即使戀愛,也無法對任何一個女人敞開心懷,如同真空的球體,築起名為孤獨的障壁。
直到有天,「我」認識了一個名為「霞」的女孩,和她的雙胞胎妹妹「紫」。兩人長得一模一樣、甚至連自己都無法分清楚彼此。
相較於紫的結婚在即,霞陷入了一場無法克制卻又絕望的單戀。陪伴著失落無助的霞,「我」空洞荒涼的內心似乎得到了填補,而那個封閉的世界,也正逐漸地一步步崩裂……
【side-B】
我們真的相愛過嗎?而妳,又真的愛過我嗎?
我將用思念,幫我所愛過的「妳」命名,在每天最後的五分鐘……
一樣的聲音,一樣的眼眸,一樣的基因,當再熟悉不過的人出現在眼前,最不願被勾起的痛苦回憶,無預警地淹沒了「我」……那是自己曾經愛過的「霞」,不,那是「紫」,與霞有著相同臉孔的女性。
一年半以前,霞和紫到西班牙旅行,搭乘的火車出了意外,歸來的,只剩下紫一個人。一年半後,紫的丈夫找上了「我」,卻提出幫忙確認妻子身分的請求:與之生活的女人,究竟是「紫」,還是「霞」?
同一具軀體,卻彷彿擁有兩個人的心思與記憶。「無論妳是霞還是紫,我不會讓任何人否定這樣的妳。」曾經如此宣告的「我」,是否該不顧一切,伸手擁抱眼前的這個「她」……
作者簡介:
本多孝好(Honda Takayoshi)
一九七一年(昭和四十六年)出生於東京,成長於神奈川縣。慶應義塾大學法學部畢業。
其作品主要為青春小說和推理小說,具有很強的文學味道,人稱「村上春樹之再來」,並深受作家伊?幸太郎等人的讚賞和崇拜。
大學四年級時創作短篇〈沉睡之海〉,榮獲一九九四年第十六屆小說推理新人賞。一九九九年第一本短篇集《MISSING》發行,並榮獲「這本推理真厲害!」第十名,備受各界矚目。二○○四年,更以《深夜前的五分鐘》入圍直木賞最終決選,是日本文壇最被期待的幾位新生代作家之一。
另著有《在一起卻很寂寞ALONE TOGETHER》、《最後時光MOMENT》、《昨日重現FINE DAYS》、《正義のミカタ~I'm a loser~》等作品。
譯者簡介:
陳令嫻
輔仁大學日文系學士,東京學藝大學國文系碩士。喜歡閱讀、旅行和陶瓷器,希望有一天能搭時光穿越機回到古代用宋代青瓷喝杯茶。譯著以小說、藝術、居家生活與園藝居多。譯有《圖解日本古典文學》、《工藝之道》、《綠意雜貨:營造生活新美學的100個綠色創意雜貨》等等。
連絡方式:reikan0412@hotmail.com
章節試閱
我和長內課長共進晚餐的第二天就和原祥子分手了。喜歡,交往,分手。就像以前在音樂課上學過的一樣,先是Dm7,然後是G7,接下來就算放任不管也會回到Cm7。至少人類的耳朵是如此期待。旋律的組合似乎無限。但是只要不是過度前衛的音樂,音樂實際使用的組合其實有限。戀人看來似乎有無限種類型,但是只要不是過度前衛的戀愛,其實開始、過程和結束的情節也沒有那麼豐富。只是由祥子提出分手這點和預定不一樣。
距離最後一次見面恰好三星期之後,我收到祥子寄來的電子郵件。當我下班之後來到指定的咖啡店時,發現祥子和小我一歲、剛才還在隔壁部門工作的後輩已經到了。現在差不多是用餐的時間,只有飲料和蛋糕的店裡沒什麼生意。過度明亮的照明讓店裡更顯冷清。祥子和後輩在冷清的店裡,一起坐在四個人的位子上,兩個人宛如女兒節擺飾的天皇與皇后般面無表情。我總不能坐在他們旁邊,於是坐在他們對面的椅子。
「你認識木村吧?」
當我等待服務生幫我點咖啡的時候,祥子對我說。
我對木村說:「嗨。」木村也對我說:「您好。」
祥子說完話之後又繼續低頭無語。雖然不用開口,情況也一目了然。但是沒人開口,事情就無法繼續發展。
「嗯,」我只好勉強開口。「然後呢?」
「然後,我和她決定交往了。」
木村發出緊繃的聲音。雖然我也心知肚明,不過總不能說「莫非你們真的在交往」。看來接下來我可能得演一會兒笨蛋,不過我還是開口詢問。
「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比前輩還早喜歡上她,也在前輩和她交往之前就告白了自己的心意。」
木村的聲音還是一樣緊繃。首先是證明自己的立場正當,然後開始發表自己的理論。他在公司的說話方式也是一樣兜圈子。我並不討厭他,但是也不想和他長談。我似乎可以直接說「既然如此,我明白了,你就和她好好交往吧」,然而就一般常識而言好像得再堅持一會兒。
「可是實際和她交往的人是我。」我說。「你這種做法不太公平。」
「我知道。」木村說完之後,點了好幾次頭。「對,我的做法並不公平,我也覺得很抱歉。但是前一陣子,我看到她在哭。」
我看了看祥子,她還是一樣臉也不抬地低著頭。
「上個月,她因為工作的關係而來到公司。」
木村一臉沉痛地望向垂著頭的祥子,又把視線轉移到我身上。應該就是我們去打空氣曲棍球那天吧。
「她離開公司沒多久,我也因為有事而離開公司。我那時候看到她在地下鐵入口的階梯上哭泣,忍不住對她開口。然後……」
木村一副「接下來你應該明白吧」的表情,朝我點頭。
妳在煩惱什麼呢?如果可以的話,願意告訴我嗎?
嗯,其實我現在有男朋友……
啊,那真是棘手呢。我們下次一邊吃飯一邊慢慢聊吧。
我很明白,明白到甚至可以一個人演出來的程度。我們沒見面的三星期之內,祥子和木村約過幾次會,吃過幾次飯。喝了酒,床大概也上了,然後就變成這樣。常有的開始和常見的過程。
「老實說,我實在不覺得前輩能讓女朋友獲得幸福。」
木村這個人難得說話如此直率,讓我稍微吃了一驚。
「你就可以嗎?」
「好歹比前輩,」木村說:「可能性高一點。」
我思考了一會兒:可能性。可能性?
木村問我:「聽說你們交往了半年?」
我點頭回應:「是啊。」
「前輩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呢?難道不是打算一直拖拖拉拉地交往下去,膩了就甩了她嗎?」
木村流暢地、但是壞心地加上一句。
「就跟之前一樣。」
面對端來咖啡的服務生,木村和我都閉上嘴巴。服務生離開之後,我啜飲一口咖啡後開口。
「不管怎樣,都和你無關吧?」
「我不能理解這種交往方式,也不覺得這算戀愛。」
木村臉上流露有些誇耀的表情。我在他臉上察覺自己內心的煩躁一點一滴地沸騰。
「那你所謂的戀愛又是什麼?交往,時間到了就結婚成家,偶爾外遇,不過最後還是白頭偕老?」
「你說的是形式,我說的是內涵,也就是感情的部分。」
「你懂我的感情嗎?」
「我不懂,只是憑她的描述想像而已。我無法對想像中的前輩感情產生共鳴,我要說的是這個意思。」
「我不需要你的共鳴。」
「然後也不需要她的共鳴,不是嗎?那不叫戀愛。我從剛剛就在講這件事。」
我們感受到稀少的客人因為越來越大的爭執聲而注意我們,於是兩人都尷尬地沉默下來,移開視線。
「拜託,」祥子的聲音微微顫抖,「讓我跟他兩個人談一談。」
祥子還是依樣低著頭,輕輕拉住木村西裝的袖子。木村瞪了我一眼之後,把手放在祥子手上。
「我明白了。」
木村起身離開,溫柔地拍拍祥子的肩膀。直到木村走出店門口,祥子都沒有抬頭。
「這種做法不太公平吧?」
木村一走出店門口,祥子發出咯咯的笑聲,終於抬起頭來。
「這是什麼意思啊?我差點就要笑出來了。」
基本上不太是什麼意思啊,不太。
祥子大概忍了很久吧。她又繼續笑了一陣子。
「我還有其他說法嗎?」我不高興地說。「妳不是還哭了嗎?」
祥子終於停下來,呼地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我還是換隱形眼鏡吧。好像不是很合的樣子。前一陣子早上跑到車站的時候也突然移位,害我差點就跌倒了。」
祥子的手指壓住眼睛下方。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我拿起咖啡啜飲,祥子也連帶拿起剛剛碰都沒碰的咖啡。
「不過,有一點呢,」
祥子放下杯子說。
「鬆了一口氣。」
「什麼事鬆了一口氣?」
「我以為你會應對得更簡單。可是你還為我生氣了一下,我很開心。」
「妳對他說了什麼?」
「我只有說我們倆交往不順利。你放心,我其他什麼也沒說。」
服務生對連續兩組離開的客人說謝謝光臨,聲音聽起來不像謝謝光臨而像謝謝離開。我們漠然地望向離開的客人。
「我一開始以為你是很酷的人。」
聽到祥子開口,我的視線又回到她身上。
「妳說誰?」
「我說你。」
「喔。」
「所以我才想跟你交往。這個人的話,應該不會像之前那些人一樣束縛我或是強迫我。我腦袋雖然明白這種交往方式,可是卻沒有實際體驗過,所以我才想和你交往看看。」
「是嗎?」
「開始交往之後,我想你其實是非常溫柔的人。冷酷的外表只是為了隱藏羞澀的內心。」
祥子笑了,我也笑了。
「可是那其實是我的一廂情願,等到決定分手之後我才明白,你不過是錯亂而已。」
祥子點頭回應我充滿疑問的視線。
「對,錯亂,就跟你房間的鬧鐘一樣。雖然只差五分,雖然只差一點點,卻也還是錯亂。我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發現,因為和你在一起比五分鐘之後的世界舒服多了。但是我是五分鐘之後的居民,沒辦法和你一起住在晚五分鐘的世界。」
祥子似乎在等我開口,我卻什麼也沒說。我聽不懂她的比喻,也沒興趣詢問細節。
祥子又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真的想過要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認真交往。希望能夠憑藉我的力量,調整你遲延的五分鐘。可是如果我太積極,你可能會覺得厭煩而討厭我。」
我果然還是什麼也沒說。也許我該說些什麼,但是既然木村已經離開,我想不出來自己該說什麼。
「那天欠你的還給你了。」
「欠什麼?」
「空氣曲棍球的補償。幫你省了分手的麻煩吧?」
祥子笑著說。
「那天其實有點期待你邀我去你家,所以我穿了很色的內衣喔。全部都是蕾絲的透明內衣。我買的時候還覺得很不好意思。」
「好可惜。」我說。「真想看看。」
「你這個騙子。」祥子果然笑了。
這就交給你了。
祥子把點單放在我面前,起身離開。本來要離開的她,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又回頭看我。
「你知道我和成田老師交往過嗎?」
「如果那算交往的話,我知道啊。」
「所以你救了我,帶我離開那個沒有出口的地方。」
「妳明白我不是那麼好心的男人吧?」我笑著說。「我只是想妳很容易釣到而已。」
「搞不好喔。」祥子笑著說。「可是我還是覺得被你拯救了,所以要跟你道謝。謝謝你。我決定辭去成田老師助理的工作,今天也跟老師說了。看來我沒有當攝影師的才能。」
她似乎本來想伸出手,卻又放棄。
「再見。」原祥子向我告別。
「再見。」我也向原祥子告別。
目送她走出店門口,我喝完咖啡,向經過的服務生再點一杯新的咖啡。服務生接受我的點單之後,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把剩下來的兩杯咖啡收走。對方在祥子留下的點單上追加我點的咖啡,只收走我的杯子。桌上剩的兩杯咖啡沒有冒出一點白煙,應該都冷掉了吧。我凝視兩杯如同深深沼澤的水面思索:天皇與皇后。看起來雖然不太幸福,不過兩人應該是相愛的吧?
我和原祥子分手之後,生活起了一些變化:下班之後直接回家,自己作晚餐。看起以前幾乎不看的電視。不再在乎週末的天氣。但是我馬上就習慣了所有的改變。雖然對於自己過於迅速習慣變化有些沮喪,不過我也很快就習慣自己的沮喪。只要習慣了,沒有固定女友的生活果然非常輕鬆。
電話鈴聲響起時,我已經下班回家,用完簡單的晚餐,一邊喝啤酒一邊漠然地眺望關掉聲音的電視螢幕。我沒有關掉電視,直接接起電話。
電話另一頭是學生時代的朋友。對方先是抱怨打了好幾次電話也找不到我,然後由於擅自告訴秋月先生我的地址而向我道歉。
「對方似乎打去很多地方。不過你沒告訴別人現在的地址吧?」
「嗯。」我點點頭。
其實學生時代的朋友當中,只有這位朋友知道我現在的地址。不過我從未因此而感到困擾。
我望向丟入信紙的書架,然後想像秋月先生在那棟古老的房子裡,翻閱女兒在世時的電話簿,用古老的黑色電話打電話給一個人又一個人。我眼前浮現他頂著參雜白髮的頭,朝黑色的電話鞠躬,笨拙地告知大家的模樣。那些人應該不容易找到吧。有的人可能已經搬家,沒搬家的人也已經去上班。去上班之後,可能會加班,也可能需要應酬。應該有許多人很晚才回家。如果還活著的話,自己的女兒應該也是過著相同的生活。秋月先生在找到我這位朋友之前,究竟打了多少通電話呢?他腦海中應該符現好幾種關於女兒未來的幻想吧。
「總之他一副非常苦惱的感覺。所以我忍不住告訴他,你一定覺得是給你添麻煩吧。」
「不會啊。」
朋友似乎思索了一會兒我的回答是否真心。但是他應該不懂吧。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你會去嗎?」
「我不知道。還是很久以後的事,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工作的狀況。」
工作嗎?朋友自言自語之後,微微地笑了。我雖然看不見電話的另一頭,朋友的聲音似乎略帶自嘲的聲響。學生時代,朋友當到划船社的社長。現在他則是進入銀行,分發到位於陌生土地的分行工作。現在鄉下的銀行業務應該很辛苦吧。我可以看見無法大聲向他人抱怨的平凡辛苦,讓朋友巨大的身軀變得僵硬。
「是啊,我們還活著呢。必須工作,也有應酬。是啊,誰知道那麼久之後的事情呢?」
朋友的發言聽起來像自言自語。
「喂,雖然是我擅自告訴對方你的地址,不過你不想去的話,還是不要去比較好。水穗的父親和你不一樣。無論如何,對方都是父親,而且水穗的老媽在她很小的時候就走了吧?你沒有必要顧及水穗父親一個人拉拔獨生女長大的心情,老是受到回憶影響也不是好事。如果你的心情還沒整理好,不要參加比較好。」
「我知道。」我說。
「嗯,你知道就好。不過,你也知道,水穗死了之後,你有一陣子狀況很糟。」
水穗死了之後,我的確有一陣子「狀況很糟」。我也有自覺。不過朋友大概沒有發現,當時讓我陷入混亂的理由並非憂傷。
「我的話也許有點過分。」朋友說。
「嗯。」
「死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活著的人總有一天會死。所以人死一點也不特別。水穗不過是死得早了點,但是世上二十歲就死掉的人也很多,所以早死也沒什麼特別的意義。」
「是十九喔。」我說。
「咦?」
「水穗死掉的時候。那傢伙生得晚,所以才十九歲。」
朋友安靜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我可以說句更過分的嗎?」
「水穗死在一個好時間。」
我沒有回應,朋友也不期待我回應吧。對方不過是稍微吐露巨大的身體中所蓄積的些許惡毒。想到他至今為我所做的一切,這種話也不算什麼。
「沒事吧?」
我沉默了一會兒之後開口。這句發問沒有理由,朋友也沒回問我是問哪方面沒問題。
「沒事。」朋友回答我。「沒事,什麼問題也沒有。」
「是嗎?」
我點點頭。我們所居住的世界沒有饑饉,也沒有內亂,更沒有獨裁者。我們吃得到沒看過的動物肉類,欣賞得到不知道首都在哪裡的國家的電影,甚至還有老鼠會跳舞的遊樂園。這樣的世界當然沒問題。哪裡會有問題呢?
朋友接下來說了一會兒以前朋友的事情。當初交情雖然普通,朋友還是和過去幾個夥伴保持連絡。
「總覺得很不可思議。」
說完一輪過往夥伴的事情之後,朋友說。
「跟你說到他們的時候,總覺得好像連他們也都死了一樣。究竟是為什麼呢?我跟他們說你的事的時候,就不會有這種感覺。」
「究竟是為什麼呢?」我說。
我們一時之間陷入沉默,我望向床邊的鬧鐘。鐘面表示已經過了九點五十分,實際上應該是已經過了九點五十五分吧。看到時鐘,想起水穗習慣把時鐘調慢五分鐘。我還是學生的時候,她經常來到我獨居的公寓過夜,連我房間的鬧鐘都擅自調慢五分鐘。
「鬧鐘一般不都是刻意調快嗎?好讓人起床看到時間的時候加快速度。」
某個早上我因為睡過頭而差點趕不上和朋友的約定時,有點遷怒地問水穗。
「我把所有時鐘都調慢五分鐘了。」
水穗絲毫沒有起床的意思,望著慌張更衣的我,悠哉地說。
「你不覺得這樣好像稍微賺到了嗎?唉呀,你的錶已經十點了嗎?我的才九點五十五分喔。」
「這個想法不錯。」我伸手摸摸自己的手錶說。「乾脆調慢三十分鐘,這樣我就能準時到了。」
「三十分鐘不行啦。」水穗笑著回應。「調慢三十分鐘就追不上世界了,五分鐘剛剛好。」
總是比大家多賺五分鐘的水穗在十九歲的時候比大家先走了。不過我並非因這個理由而把鬧鐘調慢五分鐘。這只是單純的習慣。我不過是養成了起床看到時鐘就馬上加五分鐘的習慣。這六年來就算看到慢了五分鐘的時鐘,我也幾乎沒想起水穗過。
「我差不多該掛電話了。」
聽到朋友的話,我的視線離開時鐘。
「明天一早我要去打高爾夫。」
「應酬嗎?」
「不是應酬。我是自己主動想加深與顧客之間私下的交情喔。因為是自發性的私人交流,所以不是應酬。因為不是應酬,所以公司一毛錢也不會出。」
「原來如此。」我點點頭。「明明是星期六,你真辛苦。」
「一點也不辛苦喔。我剛剛說過了吧?這是自發性的私人交流。」
朋友似乎也明白再說下去就過於自虐,於是發出更加開朗的笑聲,說了再見之後便掛斷電話。
我也放下話筒,看到電視正在播放明天的天氣預告。唯一的安慰是朋友所在的地方標的是晴天的記號。
我和長內課長共進晚餐的第二天就和原祥子分手了。喜歡,交往,分手。就像以前在音樂課上學過的一樣,先是Dm7,然後是G7,接下來就算放任不管也會回到Cm7。至少人類的耳朵是如此期待。旋律的組合似乎無限。但是只要不是過度前衛的音樂,音樂實際使用的組合其實有限。戀人看來似乎有無限種類型,但是只要不是過度前衛的戀愛,其實開始、過程和結束的情節也沒有那麼豐富。只是由祥子提出分手這點和預定不一樣。
距離最後一次見面恰好三星期之後,我收到祥子寄來的電子郵件。當我下班之後來到指定的咖啡店時,發現祥子和小我一歲、剛才還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