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談文論藝」序
這本小冊子,是集近年來有關美學、文學與藝術的短文,稍加編次而成。文既非成於一時,復多即物遣興,即景生情,即事陳義之作,掛一漏萬之處勢所難免,同時也談不上有什麼精密的理論體系。然研究的人總有其整體觀察的心理習慣,立論的人總不致欠缺學術誠意和藝術良心;一鱗半爪的東西,有時也可供葑菲之釆。故不自藏拙,付諸剞劂。
談文論藝的哲學基礎之一,乃亟力將「被束縛的精神」,轉化為「活的精神」。前者指物質條件。物質條件往往被束縛於可毀滅的物質之上,如其依存的物質一旦毀滅,則藝術精神亦必隨之消失。後者指心靈條件。心靈條件只能存於活人的心中。但行將消失的物質條件,可以轉化為活的精神而繼續存在。故一作品經人發現,即等於賦予該作品以生機;一作品經人評價並有人受其影響,即等於恢復了該作品的生命。論從事出,確有所指,往往能談言徵中,有其現實意義,庶幾可稍免架空立說之譏。
「談文論藝」之得以結集成書,要特別感謝盧郁斐先生和鍾梅音女士。假如沒有盧先生窮年累月的蒐羅剪貼,則我那些破破爛爛的短文,早已成為「被束縛的精神」,可能一字無存。假如沒有鍾梅音女士的敦促和邀約,則這些散處各報章雜誌裡邊的不成熟的東西,絕對不會有再生和集中表現的機會;而轉化「活的精神」。
趙滋蕃 民國五十八年四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