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自 序
當中古世紀的大哲學家聖多瑪斯(St. Thomas Aguinas)年老時,他的秘書曾勸他繼續寫作,他卻說:
「我不再寫了,因為以我現在所見,以前所有的著作,都只是一束沒有價值的稻草而已」。
儘管多瑪斯所認為的這一束稻草不知營養了多少人的心靈,儘管由這一束稻草所燃起的新多瑪主義已成為今天最重要的哲學思潮之一;但就一個作者的心情來看,我們也不必把這段話當作多瑪斯的客套或謙虛。因為一個作者,如果他的心靈沒有疲乏得只能躲在過去的回憶中的話,我想,他也許會和多瑪斯有點同感──總感覺過去的作品是一束沒有價值的稻草。
自我走筆以來,也爬過了不少的格子,尤其在大學三四年級的時候,對寫作最為熱狂,我所有散文方面的作品,幾乎都成於此時。當然在這段期間,我的思想和情感都不夠成熟,而自視又甚高,所以編了「人與路」、「人與橋」兩冊小書,好像自己已為人類修了路,搭了撟。現在看起來,總感覺那時有點「不識愁滋味」。因此手頭還有很多篇小說雜文,始終不敢再出版。
後來幾次遷居,丟了一部分;自己不滿意,撕了一部份;被別人借去,又散失了一部份。所剩的只有五十餘篇,內人捨不得,曾一再勸我出書,藉以留念。再加以三民文庫的劉總編輯幾度索稿,於是忍下心來,又出一冊,這次第,我再不敢用冠冕堂皇的書名,因此便借多瑪斯的話,取名為「一束稻草」,其實也並非敢附會風雅,只是對自己的淺薄,聊以解嘲罷了。
作者 謹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