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序1
孩子想的和你以為的不一樣
看莫里斯的小說,還真讓人有點緊張。同樣是一顆心懸著,但並不像好萊塢警匪槍戰或恐怖小說那樣官能性,而是好奇莫里斯筆下的青少年到底在想什麼?他們是如何戳穿大人矯飾虛偽的面貌?
當我看《發癢的天賦》時,心裡特別有感觸。因為我們往往會以「做人要誠實」來要求孩子,甚至以為這是道德規範的最重要準則,但是,我們卻沒有認真地去面對一個事實:一個人在與人應對的過程中,不可能完全誠實,如果真的完全做到,恐怕也把所有人得罪光了,甚至很難在人群中立足。
每個大人總是不斷告誡孩子絕對不可以說謊,但是孩子卻也能察覺身邊所有的人總是不斷說著大大小小的謊言,這種矛盾一定困惑過許多成長中的孩子。當大人不知道如何與孩子們討論這種道德難題時,一起閱讀莫里斯的小說,或許是一個很好的起點。
在《女王,請聽我說》裡,柯林的父母親害怕他無法接受弟弟罹患癌症即將過世,將他送到海外親戚家以便隔離死別的傷痛,想不到柯林卻獨自想辦法,為了拯救弟弟而勇敢的冒險。就如同《發癢的天賦》裡的湯瑪斯能察覺別人是不是在說謊,作者莫里斯總是能用很特別的角度與故事,讓家長反省:原來孩子想的和我們以為的都不一樣?
許多家長總是搞不清楚孩子在想什麼,不是認為他們太小以至於保護得太周到,就是以為他們已經大得能理解我們的言外之音。比如說,我常常在遊樂場或餐廳裡聽見父母親問孩子:「現在回家好不好?」這句話對稚齡的孩子來說,是很清楚的選擇題,他可以選擇好或不好;可是當他選擇要繼續玩時,父母卻發牌氣不高興,因為他們以為孩子懂得這個問題其實是暗示,是提醒,甚至是命令:「我們現在就得走了!」
大人在陪伴孩子成長的過程中,往往忘了孩子的感受能力很強,表達能力卻很差。因為感受是天生的,是物種在演化中被賦予的本能,而言語或文字的表達卻是後天的,必須在不同的文化與社會脈絡中,一字一句慢慢學會。
讀莫里斯的小說,會讓孩子了解與大人世界的格格不入,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問題或是自己特別奇怪。這些故事除了提醒大人要傾聽孩子之外,相信也可以帶給青少年被理解的釋然,甚至是被撫慰的安心。
名作家 李偉文
推薦序2
讓大人也獲得成長的莫里斯
三十幾年前,升上國中的我,彷彿一夕之間體內被植入某種元素,開始不聽使喚起來。不只是身體不聽使喚,就連使喚身體的腦子也不聽使喚。弔詭的是,雖然不聽使喚,卻意識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還有那些奇怪的念頭。就好像同時有兩個我存在,其中一個靜靜看著不安分的那個。直到某一年,那個不安分的我像被拔除電源般停止運作,那個靜靜的我才帶著嘆息,繼續走我人生的道路,而這些過程它全了然於心。
嬌小的我愛扯著大嗓門嘶吼,鬼靈精怪的在教室找樂子,像是吆喝幾個男生輪流爬上講桌往下跳,說是在跳河;或是躍過二樓欄杆攀岩走壁,從後窗跳入躲到上鎖的音樂教室偷彈鋼琴,甚至還鼓吹男生從二樓往下跳。其中有個男生真的要跳,可是,他臨陣畏縮,最後緊抓著牆壁順滑下來,手和腳都擦傷了,當時我還怪他沒勇氣,說他如果用跳的就不會受傷。
每當夜深人靜,我閉上眼睛重播自己所經歷的這一天時,總是非常不滿意自己的行為。我想要改進,我寫座右銘貼在桌上,每天換不同的詞:「沉默是金」、「多言多敗」、「讓心靜下來」、「試試看能不能一天不講話」、「我是淑女」、「好好用功讀書才有前途」……可是,畢業參加聯考那天,同學們難得在城市過夜,隔天要考試,我卻帶著他們去逛街……
讀〈莫里斯.葛萊茲曼〉系列時,三十年前那個我一直浮現出來。本來,我很難為當年的一些行為做解釋,看了這些故事後,終於明白,青少年時期每個行為的背後都有重大的因素,只是看在大人的眼裡,成了麻煩和搞怪。
作者莫里斯.葛萊茲曼很會說故事。他筆下的每個人物都活靈活現,而且故事的發展充滿懸疑與趣味,非常吸引人繼續往下讀。想一想,誰能不對「發癢的乳頭」感興趣呢?何況那對乳頭又有測謊的功能?莫里斯用貼近青少年的心,引領小讀者們在想像的趣味中,了解成人世界的無奈,並在探尋真理的過程中得到成長。
就像在《女王,請聽我說》中,十二歲的柯林對弟弟的病自有一套看法。作者生動刻劃出這個男孩的個性及其所思所為,他的那些經歷,與成人世界彷彿是兩條不交叉的線。故事中的柯林比大人還相信成人世界裡的權威,他寄望女王會救他的弟弟;他在找醫生的過程中,認識了一對男同性戀,看著他們彼此的珍惜陪伴。至此,他也才有了更深一層的體悟。
〈莫里斯.葛萊茲曼〉這一系列小說,巧妙地把一些難解的議題搬上檯面,大膽勇敢地揭露了成人世界的矛盾。它證實了每一樁青少年叛逆事件,皆因成人世界的矛盾而起,而在經過一連串衝擊,事件落幕後,大人所獲得的成長其實並不亞於孩子。
這麼看來,莫里斯的小說不僅適合青少年,也適合成人閱讀!
書香協會理事長 蔡淑(女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