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漢的京都

此書最令人興味的是腔調。一種古腔下的京都。這或許是獨屬於舒國治先生的京都吧。

全書既有寫意的特色，又具實用資訊價值

這本書真的只能說是給門外漢看的

我只看到作者很空洞的言辭

都是一些很表面的感想



我去過京都好幾次了 看到這本書真的很難過

舒國治的文字簡潔適切，且有一股淡然自在的況味，描寫起古城的京都別有韻致，似是一拍即合。如話家常般描寫種種在京都旅行的起居與行跡，也讓讀者在腦海中映出那如畫的風景，是僅在門外一瞥便見得了京都的清寂與風雅。而正如作者自己所說，寫此書最初的念頭只是想給要去京都的朋友一些重點式的提醒，許\多的篇章於是便有了工具書如條例的簡介，然而以獨特與老練的旅遊觀察著名的作者，仍然經意或不經意地透露出其旅行的哲學，是講究能抓到城市最道地的生活氣味，並置身其中地去感受每一次撞入心簾的片刻。

終卷時，也早從京都回來，因此沒能跟著書中的方式遊京都，例如野餐的方式，例如分散景點的遊法，或是去一些名不昭著但更富京味的地點，但即使在行前便看完，我也覺得舒國治看的不只是景致，更是一種人我交融，物我兩忘的「境界」，因此即使按圖索驥，逐字探訪，也只是看到了景卻看不到境。



因此看到雨後京都的金輪，寂人之感不見得油然而生，看到了古都風情，不見體會得了詩句況味，看到了曲徑長牆，也不見得就能當得了一名門外漢，書裡頭的京都，是舒國治的京都，是他用人生及修養嚼味過的京都，豈能輕易得見？



但因為走過一趟京都，也就更能了解筆意的高明之所在，而翻讀書的同時，也將自己的京都溫過一遍，雖然境不至門外漢，卻也著實醉在早春京都的景致裡。

昨日，我跟著一位自稱門外漢的先生，神遊了趟京都。即便身子完全不動，想像力已在眼前拉開３６０度環場屏幕，SENS的Masala Tea Waltz（茶之圓舞曲）在屏幕上傾洩出一道又一道京都流的軌跡。如此盛情難卻。



隨著門外漢先生以低沉而正統的中式腔調朗誦，屏幕隱約可見綿延似不絕的石牆、鋪滿碎石一旁有竹籬的小路、融入尋常人家無法分主客的河川、綿綿疊疊如定波的屋瓦。幾乎沒有人，周圍安靜得像畫，景物在身旁以恰到好處的速度挪動。此時景至白川近三條*通交口，有株柿子樹立於水面，忍不住伸手探出，撲個空，手縮回來一嗅，竟有新鮮柿子味久久散不掉。



門外漢先生繼續朗誦著。「洗完了澡，穿上衣服（常是店裡所供應的袍子），打開門，穿上拖鞋，又經過了甬道，再登樓，又聽到木頭因歲月蒼老而發出軋吱聲，經過了小廳，回到自己房間，開紙門，關紙門......經過了這些繁複動作，終於在榻榻米上斟上一杯茶，慢慢盤起腿來，準備要喝……」



此情此景，幾乎讓我動手去拿平日慣用的記事本與筆，如同曾在白馬溫泉旅店，獨自倚坐在落地窗邊凝視遠方山頭白雪，觸動人情感豐沛如水一湧而成詩文。



我對京都是陌生的。在自己的房間裡旅行，京都離我似近亦遠。獨處於房內，安靜盤坐著，日人所作茶之圓舞曲持續流動，如藝妓振袖擺盪空中，櫻花、竹葉、紅楓、桔梗、千鳥等圖騰交錯現身，這便是京都的記號。



「沒有電話、沒有熟人、似被逐棄的某種寂寞之自由自在的天涯旅人之感也。」



京都是適合我的。為了竹籬茅舍，村家稻田，小橋流水，大橋流水，氧氣，睡覺，親近木頭，一個像你在看電影的城市，門外漢說。京都各處隱藏著沒有名氣、卻極富古時魅力的小景，他再說。還有什麼比上述更適合想像力盡興馳騁。小景的休止，讓想像力譜出高亢樂音；小景退後成背景，想像力得以站上舞台中間千變萬化；小景只陪伴不給任何包伏，想像力便可盡情傾訴一洩平時之苦悶啊！



一個人的京都，比多個人的京都好。雨中的京都，比陽光的京都多情意。走出來的京都，比蜻蜓點水的京都來得清楚透徹。一個像看電影的城市，人們不只看，同時跟著演，人看戲，人是戲子，戲子看戲，極妙啊！



揮不去了揮不去，即使門外漢的朗讀終告結束，餘音繞樑恐怕不只三日。白日神遊，夜晚亦夢遊，腦中盤旋的盡是京都身影。事實上，我還沒去不是嗎，怎麼活像是得了旅行後憂鬱症，腦袋空空徒留京都這個關鍵字。



後記：稍早前曾買過一本《烤焦麵包的京都旅行日記》，在讀舒國治《門外漢的京都》時，靈機一動把它拿來搭配著看。舒國治撰文，高橋美起繪圖，前者非日本人，文字偏好小景而少談知名景點，後者為定居東京的日本人，以「國內」角度介紹京都大景及文化習俗，兩兩對照，相映成趣。整體由SENS茶之圓舞曲包覆終成極佳之神遊京都絕配。

這本令人很失望的書。



京都何其繁華與古典，但是作者只告訴我這個殼而已，內頭的餡多麼空虛。作為一本旅遊伴讀，這是不及格的。作為一本文化書，又是一本走馬看花，加上一丁點文人觀察而已。以這樣手法，寫個北京、巴黎大概也沒問題，但總缺乏一個令人或驚喜、或留連的味道。



書比較可觀的是提到京都的小旅館，因作者來往住了十幾年，很有觀察，寫得有味道。其餘的落入俗套，實在翻不出花樣。如果這本書要慢慢看，有嚼雞筋之憾，最後落得匆匆翻完的下場。



作者早期那種味道沒了，許\多報章專欄也落入走馬看花境界，走馬看花不是不好，但是沒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