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一族」,始於一五八五年。該年秀吉出任關白,獲天皇賜姓。但就在三十年後,德川家康糾集各方重兵,於大【土反】夏之陣中將豐臣家推下歷史舞台。
秀吉出身貧農之家,最後位極人臣,其超乎尋常的發跡過程、隨之獲得的富貴榮華,將親人也捲入戲劇性的命運旋渦。
歷史小說巨匠司馬遼太郎,以躍動的筆力、冷峻的目光描寫秀吉之弟、妹、甥、妻、兒,從各成員的性格與人生際遇,多角度折射出豐臣的興衰、世事之無常。資質平凡的他們,只因血緣聯繫,非凡境遇便從天而降,是幸或不幸? 殊難斷言。
【 下冊 】
★北政所──秀吉正室,寧寧。膝下無子。豐臣一族滅亡後,在幕府庇護下渡過餘生。
★大和大納言──秀吉之異父弟,豐臣秀長。人品溫厚文武雙全,不但是秀吉之左右手,助其接收天下,也獲諸大名仰仗信賴 。
★駿河御前──秀吉異父妹,旭姬。曾有兩度婚姻。小牧長久手之役後,秀吉為了讓家康稱臣,無視妹妹圓滿婚姻,迫其離緣分,改嫁家康為繼室。
★結城秀康──德川家康次男,後成為秀吉養子。秀賴出生後喪失繼承權。據說才幹優於日後的二代將軍秀忠,但不受父親家康喜愛,命運多舛。
★八條宮──正親町天皇之皇子誠仁親王的第六皇子,智仁親王。為秀吉沒有繼承權之養子。後因秀賴誕生而解除收養關係。
★淀殿母子──秀吉側室茶茶,為其生下鶴松和秀賴。前者夭折,後者繼承秀吉之位,茶茶以生母身分輔政。大【土反】之役後,母子雙雙於糧倉自
盡。
作者簡介:
司馬遼太郎
一九二三年生於大阪,大阪外語學院蒙古語系畢業,原名福田定一,筆名乃「遠不及司馬遷之太郎」之意。一九六○年以忍者小說《梟之城》獲直木賞後,幾乎年年受各大獎肯定。六一年辭去記者工作,成為專職作家,慣以冷靜、理性的史觀處理故事,鳥瞰式的寫作手法營造出恢宏氣勢。一九九六年病逝後,其「徹底考證」與「百科全書」式的敘述方法仍風靡無數讀者,堪稱日本最受歡迎的大眾文學巨匠。中譯作品有《新選組血風錄》《幕末─十二則暗殺風雲錄》《最後的將軍──德川慶喜》《宛如飛翔》《宮本武藏》《項羽對劉邦:楚漢雙雄爭霸史》《鎌倉戰神源義經》等。
譯者簡介:
陳生保
河南鞏縣人,一九三六年生。北京大學日語科碩士,日本東京大學博士。曾任上海外國語大學日語學院教授、系主任。除《森鷗外的漢詩》〈森鷗外與中國文化〉等中日文專著與論文外,並譯有《豐臣一族》《中國游記》等十數冊。
章節試閱
〈淀殿母子〉
豐臣秀吉有不少與眾不同之處,情欲過強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吧。壯年時多少尚能克制,一到晚年就放鬆了。淀殿是秀吉晚年寵愛的女人,為他生下了兒子秀賴。
這名女子出生在近江(滋賀縣),童年時代——直到七歲——都是在近江度過的。
娘家淺井氏,原是近江北部的霸主,主城在小谷。
小谷城建造在山頂上,城的背後山峰連綿起伏,遠遠地直伸北陸。城的東南方緊靠著伊吹山,站在山頂眺望遠處,只見眼下琵琶湖裡點點白帆,猶如小蟲翅膀般閃耀著微光。這座山頂的城塞正是淀殿的娘家。對她來說,這城池和山頂景色怕是永生難忘了。
淀殿的童年境遇十分悲涼。當她懂事時,城池和山頭已陷入敵兵包圍,山腳下的平地到處是敵軍旗幟和人馬。她在這樣的環境裡度過童年時期,耳邊槍聲不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使人覺得沒完沒了地長。這種情況,從元龜元年(一五七○)六月到天正元年(一五七三)八月,整整持續了三年又兩個月。
「敵人是木下藤吉郎秀吉。」
這是乳母——日後的大藏卿局——這幾年裡一直以充滿憎惡的口吻在小女孩耳邊叨唸的名字。確切地說,敵人應該是「織田信長」,乳母卻故意避而不提。因為織田家是女孩母親阿市的娘家,信長是阿市的哥哥、小女孩的舅舅。木下藤吉郎不過是信長手下一員將領,但卻是織田家派來攻打淺井氏小谷城這支部隊的直接負責人,讓小女孩憎恨這個名字是沒有關係的。
女孩一輩子也忘不了當時的情景:從城池南牆的箭眼往下望,只見遙遠的山腳、原野對面的丘陵上,敵將藤吉郎在那裡築了大本營。當地人稱這片丘陵為橫山,實際上是一片婀娜多姿、蜿蜒起伏的古墳。藤吉郎就在古墳上築起一座堅固的城池。白天有無數旌旗飄舞,入夜見千堆篝火明滅,這是三年又兩個月的時間裡晝夜不變的景色。就在那座大本營,織田家那足輕出身的將領藤吉郎,正擔任著迫害者總指揮的角色。
「媽媽,你認識他嗎?」
女孩問母親阿市。阿市按理是知道的,因為當她嫁來淺井家時,藤吉郎的地位已相當高了。事實上,阿市從岐阜來到近江時,藤吉郎是她婚嫁行列的護送人之一。此人有一張八面玲瓏的笑臉,目光銳利的眼睛,聲音洪亮而開朗,但是身材十分矮小,相貌也很醜陋,一張臉簡直跟剛出生的早產嬰兒沒兩樣。
「……」
阿市聽了女兒的問話,默默地搖了搖頭,一種連提都不願提的強烈憎惡之情,猶如一把出鞘鋼刀似地毫無掩飾。女孩一輩子也忘不掉,此時此刻母親那怒氣衝天的表情。
城池陷落的日子終究到來。關於戰事的進展,小女孩沒有從大人那裡得到過任何消息,只記得那天早晨天還沒亮就被叫醒,被人領著去見父親淺井長政,之後就和母親阿市、眾乳母及兩個妹妹分別坐進轎子,被人抬出城門。
「上哪兒去啊?」
小女孩不止一次拍打著轎廂的小窗問道,但是連乳母都不回答她。結果她們被抬到織田家的軍營中,第一次和自稱是她舅舅的信長見了面。那天信長沒有披甲戴胄,卻穿了一件看來很涼快的小袖,身邊跪坐著一名兩眼哭得紅腫的武將,此人身材矮小得令人吃驚。
「人家所說的藤吉郎,會不會就是他呀?」
多年之後,憑藉著淡薄的記憶,她勉強想起當時的木下藤吉郎是什麼樣子。就這樣,她們被送到尾張的清洲城,並在那裡住了下來。
順帶一提,估計她一生中至少住過八座城,不斷輾轉:近江的小谷城、尾張的清洲城、越前的北庄城、山城的淀城、相模小田原的附城、筑前的名護屋城、山城的伏見城和大?城……
在尾張清洲城生活的時期也不長。沒多久,她們又遷到越前北庄城,因為女孩的母親阿市改嫁北庄城城主、兼任織田家北陸總督的柴田勝家。然而這北庄城也陷落了。
和她的出生地淺井氏小谷城陷落時的情形一樣,攻城的敵人又是那藤吉郎。從攻落小谷城到今天,十年光陰過去了,這期間他的身分發生變化,稱呼也從木下藤吉郎改成羽柴筑前守秀吉。和攻打小谷城不同的是,這次並非接受信長的命令,而是依照他自己的意志組織一支大軍,憑著一根馬鞭,催著人馬越過木芽嶺,闖入越前平原,包圍北庄城。
此時信長已不在人世了。前一年在京都本能寺,他遭手下將領明智光秀所害,而光秀遇到秀吉迅雷不及掩耳的挑戰,也已一命嗚呼。不用說,秀吉的勢力看來已發展到足以繼承掌握織田政權的地步,然而織田家首席老臣柴田勝家對此不悅,鬧翻了的兩人終於在北近江的賤岳——故城小谷附近——進行決戰。秀吉靠著他那堪稱神妙的用兵方略擊潰勝家的軍隊,勝家向北逃跑,躲進北庄城緊守。秀吉馬不停蹄,跟蹤追擊。當羽柴秀吉的大軍兵臨北庄城城下時,她心裡想道:
「為什麼那個男人老是這樣子呢?」
在自己的生涯中,這個男人兩次帶兵殺上門來破壞她的生活,弄得她與家人生離死別。對這個男人,與其說懷著憎惡之情,不如說充滿恐懼。四月二十四日,天色未明,突然槍聲大作,震耳欲聾的聲響簡直就像會把北庄城震裂成兩半似的。她在寢間裡嚇得一下子從床上坐起,接著又摔倒下去。乳母一把抱住她豐滿的肩膀,那時她十七歲了。天色還很暗,屋子裡漆黑一片。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了一句:
「還是夜裡嗎?」
「不,天馬上就要亮了,不過現在還沒。」
乳母在她耳邊緩緩悄聲說。這一句低語喚起她遙遠的記憶。小谷城陷落時,這位乳母也說過同樣的話。無論是破曉前這段時間,還是近似瘋狂的槍聲,都和近江小谷城當時的情景十分相似。
就在她被震倒的同時,秀吉軍隊已衝進北庄城一角,城裡立時成了戰場。勝家及其家族轉移到天守閣,此時守衛城池及家族的士兵只剩二百餘人。
她的繼父柴田勝家與亡父淺井長政,兩人有種共同的脾性:要求死得壯烈。事實上,勝家正是這樣做。
勝家通知敵人準備自刎。之後,他在天守閣擺開酒宴,讓殘留的士兵唱歌,自己則穿著茜草根染的暗紅寢用厚褂,盡興地翩翩起舞,就這樣按照歷來慣例舉行落城之宴。
「馬上就要在天守閣放火自刎。為此,請你們退得遠一點。」
他派出信使告知敵人。天守閣上堆滿二十年來貯存的火藥,一旦放火,就會引起大爆炸,恐怕連天守閣的柱子屋頂都會炸得飛上半空中。勝家勸告敵人躲得遠一點,以防炸傷。
事實如此。只聽得轟隆一聲,地動山搖,天守閣飛向半空。繼父勝家、母親阿市和三十多名隨身臣僕,全都在自己點燃的火裡炸得粉身碎骨。就連這一次,也是命運使她活了下來,按照勝家的命令,和兩個妹妹一起送進敵營。
「請你救救這三個姑娘!」
勝家在自殺之前如此請求秀吉,理由是:
「如足下所知,她們不是我勝家的孩子,而是近江小谷城淺井長政的遺孤,同時是已故右大臣(信長)的外甥女。對足下來說,她們是主家的人,理當保護。」
自不待言,秀吉接受了。這情形也和小谷城陷落時毫無二致。更確切地說是相同得有點過頭了。這個幼名茶茶的姑娘,小時候曾經到火海地府走過一遭,大概是牛頭馬面一時疏忽而讓她重回人間;如今,已是妙齡少女的她,又一次被迫再入地獄。第一次下地獄時,她的親爹死了;第二次,她的親娘也死了。而且這前後兩次,都是因同一個男人逼迫。傳說此人是當今世上最有活動力的人。
她們被送到這男人秀吉的軍中,但不是大本營,而是一處位於戰場東南方、距離很遠的山村一乘谷。這裡是從前越前國國主朝倉氏的城池和府邸所在地,雖說朝倉氏舊址如今不過在山林深處留下幾塊基石,然而那古杉林立的山谷裡濕潤的空氣和閒寂的城址,想必能讓三位姑娘緊張的神經稍稍鬆弛吧。這肯定是秀吉的特意安排。後來才知道,秀吉倒是很會體貼人的,有時甚至體貼過頭了。
也不知出於何種考量,秀吉沒有馬上會見她們。打下北庄城後,他又進兵加賀,轉戰各地,攻克了許多城池;繼而又降伏了能登和越中,直到初夏才回到越前。回越前途中,他主動順道來到一乘谷。秀吉說:
「讓我見見茶茶姑娘。」
他們是在一所寺院裡見的面。秀吉事先讓人把寺院的書院打掃得乾乾淨淨,然後差人把她們請來。秀吉沒讓她們坐在下座,而是給了與自己同等的席位。
「敝人乃筑前守。」
秀吉謙恭地開口。平日說話爽直、性格開朗的他,卻拉長語調說出這句話,活像寺院裡即將消失的鐘聲餘韻,還極其自然帶著哀憫之情。
「雖說是由於戰爭,但也是出自無奈才和修理(勝家)兵戎相見,而修理又武運不濟,終於陣亡,連妳們的母親大人也同歸於盡。對此,正不知如何弔慰是好。」秀吉口齒清晰地說,語調裡充滿真情實意。
「在座三位都是已故右大臣的外甥女,不消說,是敝人的主家之人,從今以後,」說到這裡,秀吉停頓下來,稍稍閉了一下眼睛:
「請允許筑前守代替亡故的右大臣守護各位。」
這話說得多巧妙。提出信長之名,秀吉的行為和立場就完全成為正義的一方了。昔日攻打近江小谷城是信長的命令;攻打越前北庄城那次,儘管信長已故,卻也是因為勝家和秀吉對由哪位公子繼承織田家的問題意見分歧(儘管是表面上的),才發展到兩軍交戰。也就是說,雙方都「不是出自私心而始終是為了織田家的事業著想」,只要提到信長的大名,無論是消滅淺井長政還是逼得柴田勝家自盡,那就全非他秀吉為之,乃是正義使然。
不過,秀吉此時此刻的正義感倒也不全是裝出來的。他回過頭來對幕僚說:
「這幾位小姐是我主上的寶眷,現在處境十分令人同情,務必請你們悉心侍奉,倍加愛護。」
秀吉由衷地一掬同情之淚,要求家臣照拂她們,此話的確是發自內心。對於秀吉而言,袒露自己的真情就像頸首青筋歷歷在目一般,這個罕見的人物做事總是那麼認真,即便是假話也能說得十分誠懇。他可不會笨到只一味地誠實,無論誠實或真情,他都準備著好幾套,就像體內有好多根血管那樣。舉例來說,思念故主時,他的忠誠之心甚至常使他潸然淚下;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不把故主的政權交給其子,始終為了自己掌權而全力以赴。事實上,正是懷著這樣一種異乎尋常的野心,他才率領兵馬,縱橫馳騁,轉戰各地。不管前者還是後者,都是秀吉的真情。
「要是能把這位小姐??」
同時秀吉心裡卻又忍不住這麼想著。秀吉如饑似渴的目光,久久凝視著茶茶那雪白粉嫩的玉頸,恨不得當場染指,這也是他強烈的真情。在秀吉看來,這與對故主信長的忠誠一點也不矛盾;更確切地說,正是對故主的思念,才勾起他這種情欲。對於女色,秀吉喜愛到簡直可稱為不幸的程度;而且他愛的不是出身低賤的女人,而是貴族,正是貴族的女子才燃起了這出身低微男子的欲念。但也並非是任何貴族家的女子。
公卿家的姑娘不在此列。公卿雖是貴族中的貴族,但秀吉以往與他們沒有多少實際接觸,因而了解不深。他要的是武家貴族。為此,秀吉已把京極家出身的姑娘弄到手,又搭上宇喜多家的遺孀,也和本願寺門跡夫人幾度同床共枕;但是秀吉心目中最崇敬的貴族,不管怎麼說還得數織田家。冷靜想想,這也未免奇怪,因為織田家不過是從信長父親那代起才突然成為半個尾張國主人的新興大名,連他的祖父是幹什麼的都不清楚。然而從秀吉還在當奴僕、被人喊做「猴子」的時候起,織田家便一直是秀吉的主家。對當時的他來說,織田家族就是天宮裡的人,織田家的小姐在他眼中猶如神仙般高貴。美若天仙的她們,即便從地上仰望一眼,都甚至會教人失魂落魄,如癡如醉。只要能把織田家的女子納為己有,哪怕是一個也好,即使放棄一千個女人他也心滿意足。這想法儘管有點卑下,然而在打心裡嚮往這一點上,它和對故主的忠誠,就如同生在一根藤上的兩顆瓜。
秀吉心裡忽然想起那位與柴田勝家一同於北庄城大火中赴死的阿市。阿市長得天姿國色,可謂絕代佳人,秀吉從前曾經偷偷思慕過她,雖說那只是黃粱美夢而已。而眼前的這位姑娘,正是那阿市的女兒,儘管姿色可能略遜一籌。
「將來總有一天……」
秀吉緬懷織田家的心情越深,腦海裡就越描繪著有一天與眼前這位姑娘結合時的種種情景。
但是,這位茶茶卻低著頭,眼睛一直朝下,其間只有一次仰視了一眼秀吉。
「……原來是這個人啊!」
抬頭看見秀吉時,茶茶有點意外。曾給自己帶來那麼大災難的人,想不到竟像個在這一帶路口玩耍的村童般天真無邪。只見他一會兒興高采烈地說話,一會兒又孩子似地高聲笑起來,猶如盛夏時節的清朗天空,是個做什麼事都可能讓人嚇一跳、帶有某種程度誇張的人物。對此,茶茶感到迷惑不解。
「不是那個男的。」
茶茶甚至這麼想。「那個男的」是指攻陷她童年住居小谷城的藤吉郎。那時他為了攻打小谷城而在近處造了座作戰用的橫山城,他是橫山城城主。茶茶心裡思忖的是:眼前這人可不是那個藤吉郎啊。在以往的歲月裡,茶茶一直在腦海裡刻畫著藤吉郎的形象,然而卻與眼前這個人截然不同。
「那可是個好人哪!」
從前給茶茶灌輸了藤吉郎種種形象的乳母,後來卻開始對茶茶這麼說。雖說是漸漸的,但乳母看來卻不斷改變,最近的舉止言談奇怪地開朗許多,還常常拿秀吉當話題,語氣中往往帶著一絲讚賞,顯然是為了讓茶茶喜歡秀吉。
「為什麼會這樣?」
茶茶並沒想過這樣的問題。這方面茶茶很是遲鈍,而這種遲鈍是如此出身的人容易具有的特質。茶茶只發現,乳母的衣著不知不覺闊綽起來了。
〈淀殿母子〉
豐臣秀吉有不少與眾不同之處,情欲過強算得上是其中之一吧。壯年時多少尚能克制,一到晚年就放鬆了。淀殿是秀吉晚年寵愛的女人,為他生下了兒子秀賴。
這名女子出生在近江(滋賀縣),童年時代——直到七歲——都是在近江度過的。
娘家淺井氏,原是近江北部的霸主,主城在小谷。
小谷城建造在山頂上,城的背後山峰連綿起伏,遠遠地直伸北陸。城的東南方緊靠著伊吹山,站在山頂眺望遠處,只見眼下琵琶湖裡點點白帆,猶如小蟲翅膀般閃耀著微光。這座山頂的城塞正是淀殿的娘家。對她來說,這城池和山頂景色怕是永生難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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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條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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