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話山海經》系列小說最終章★
★宋代版之黃道十二星宮★
★幽默與啟示兼具的奇幻小說★
★翻轉傳統俠道/盜世界★★特別邀請阿尼默繪圖、設計封面。每冊再現經典角色場景,又能彼此銜接,最終將連綴成壯濶邐迤的「《大話山海經》萬里征妖典藏繪卷」。此限量長幅拉頁海報,是獻給大話迷的獨家收藏。(集滿七冊印花即送,詳情請見第一冊所附回函卡)★
◎一只來自巨鯨肚腹的神祕寶盒,十二個毀滅人間的星宮大魔王◎一條擱淺在岸邊的巨鯨,肚腹竟藏了一只閃耀璀璨光芒的寶盒?這日,大宋皇帝趙恆依循例上早朝,隨手把玩高麗進貢的稀罕寶盒時,巧觸機關,竟因此釋放了被女媧鎮鎖住的十二星宮魔王。魔羯、寶瓶、處女、獅子與雙魚等魔王,意圖弒君滅朝,更將掀起中原乃至全世界的血腥浩劫。
面對空前災禍,一路斬妖除魔的莫奈何、櫻桃妖、梅如是、呂宗布、文載道、崔吹風、音兒與黎青、黎翠等人,該如何結盟應戰?他們會成功攻克,拯救人類於末日?將獲得助力而扭轉乾坤?或者,從此開封城內再也看不到一個活人?
◎最神的奇幻武俠,最痞的經典新編◎「郭箏擴演出一整部幽默與啟示兼具的奇幻小說。」──楊佳嫻(清大中文系助理教授)
「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山海經》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大話」之下別有用心。」──李豐楙(政大名譽講座教授)
「郭箏將神話世界寫成鬼話連篇,透過各種魔瘋亂狂的描寫,具體展演他心目中的神鬼(人性)劇場。」──沈默(作家)
糅合奇幻、武俠、歷史的長篇小說。援引《山海經》若干天地神靈、異域奇人與珍禽怪獸,予以延伸發展,演繹出神、妖、人共存的奇幻想像世界,鋪排出刀光劍影的武俠江湖。
語言對白葷素不忌,角色人物鮮活靈動。顛覆上古神話的正經八百,打破傳統武俠的道貌岸然。藉由跨越時空的驚天對決,牽引出真實人性的嗔癡貪怨、俚俗市井的善惡悲喜。更縱情想像,加添新時代語彙與思維概念,寫來煞有介事,實則句句突梯;看似滑稽無厘頭,卻又常常有源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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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郭箏
本名陶德三,1955年生。現專事劇本與小說創作。
1980、90年代活躍於文壇,曾獲洪醒夫小說獎。以筆名「應天魚」出版武俠小說《少林英雄傳》;以筆名「郭箏」出版短篇小說集《好個翹課天》、《上帝的骰子》,長篇歷史小說《如煙消逝的高祖皇帝》,以及武俠小說《鬼啊!師父》、《龍虎山水寨》等。
劇本作品包括:《赤壁》、《挖洞人》、《去年冬天》、《國道封閉》與《彈子王》等。曾七次獲新聞局優良電影劇本獎,以及法國杜維爾亞洲國際影展最佳編劇獎。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名人推薦
彭瀞儀(飛碟聯播網蘭陽有約主持人)
黃麗群(作家)
楊佳嫻(作家、清華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謝金魚(作家、故事網站共同創辦人)
──魔氣推薦(按姓氏筆畫)
好評推薦
.郭箏寓質疑於笑聲,提醒我們:歷史與信仰隨時可能變成鬧劇,除非人人都能醒悟,「權力才是最大的妖怪」。而把異己的存在物化,正是為了施行權力;捉妖打怪,但是妖怪不見得在人類之外,人人都可能成妖成怪。──楊佳嫻(作家、清華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山海經》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大話」之下別有用心。……郭大俠對這部古典的條列式記事,用心苦思,竟貫串為七部大作。──李豐楙(政治大學名譽講座教授)
.郭箏一邊將《山海經》原典小說化、戲劇化,一邊填充他嬉笑怒罵百無忌憚的喜劇本事,將神話世界寫成鬼話連篇,透過各種魔瘋亂狂的描寫,具體展演他心目中的神鬼(人性)劇場。……人生何其悲涼哀慟,設若沒有種種教人發噱的事物,又該如何度過漫長的痛苦一世呢?此所以《大話山海經》系列每一本都是充滿笑聲的小說,但它又必然是有哭聲藏匿其中。──沈默(武俠小說作家、評論家)
.小說故事裡的幾個人物,如查案如神的洛陽神探姜無際,形意門的當家大小姐霍鳴玉,加上那些從《山海經》裡空際轉身,直接拉拔出來的人物——夸父、刑天、西王母……加上各大門派磨刀霍霍的比武大會,在在都足具張力,堪稱典型的武俠奇幻小說題材。……小說家的故事峰巒層疊,如武俠小說裡常說的,內功已臻化境高到了一個境界,泥牛入海再不可測。──祁立峰(作家、中興大學中文系副教授)
.《大話山海經》是近年難得一見的混種小說。既有你我熟悉的傳統神話元素,也有幾個角色是從歷史人物後代添加想像力而生;以武俠當骨幹,能見郭箏的筆鋒文采,遣詞用字雕琢講究,赫見角色精、氣、神;動作感飽滿,似如一幅幅緩慢的山水潑墨畫,動靜之間,就能立刻換頻,切換成速度感十足的飆速影像。──膝關節(影評人)
.郭箏先生的〈彈子王〉,這麼多年回頭看,仍充滿著原創、搏跳、奇異的從那個時代之小說地貌突然冒出的猛勁。他這樣音域雄渾蒼莽、自由穿梭大歷史、充滿奇想詭趣、痞氣又靈性的說故事人,應已絕了。能在人生此際,竟又有幸讀到郭箏先生侃故事,而且是有「想像力世界的珠峰」之險、奇、奧的《山海經》,我覺得何其幸運。──駱以軍(作家)
.果然是郭箏,那瞎扯靠北的功夫酣暢淋漓。我從《鬼啊!師父》在報紙上連載時就開始追,一則一則剪下來貼成一本,看到他重出江湖,除了「喜大普奔」四字,真沒什麼好說的了。──謝金魚(作家、故事網站共同創辦人)
.郭箏不愧是編劇長才,總有好點子,寫出戲劇化的作品。他善讀,讀出《山海經》被忽略的訊息密碼;他能寫,把《山海經》零碎條狀的神話記載整合成移山填海、穿天透地的有情世界。……亦莊亦諧,葷素不忌,狂野奔放不檢束,因此把《山海經》這麼神的書,寫得更加神氣。──果子離(作家、書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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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箏寓質疑於笑聲,提醒我們:歷史與信仰隨時可能變成鬧劇,除非人人都能醒悟,「權力才是最大的妖怪」。而把異己的存在物化,正是為了施行權力;捉妖打怪,但是妖怪不見得在人類之外,人人都可能成妖成怪。──楊佳嫻(作家、清華大學中文系助理教授)
.在後現代主義的氛圍中,重讀/重寫《山海經》這部語怪之祖。一讀小說,才發現「...
章節試閱
●櫻桃劫
莫奈何的飛車離了夏國,來到百惡谷上空,此處是崑崙山大神「西王母」拘禁天下細菌病毒的地方,本由第三百零五代的徒弟黎青、黎翠兩姐妹當家,後來她倆被一個名叫花月夜的雁妖所騙,以至流落人世,還差點被西王母殺掉。
現任的谷主薛家糖算是她們的師弟,一肩扛起了管理瘟疫災癘的重任。
莫奈何降下飛車。「這薛家糖是個好幫手,他若能撐著女媧寶傘隱形飛入宮內,便還有擊垮魔王的希望。」
百惡谷的總壇只是一棟簡陋的小木屋,一名灰白亂髮蓬鬆、臉上刻著幾十條刀疤的老頭兒正在屋裡煎熬草藥,他的眼睛活像兩隻生了鏽的鉤子,眼白混濁,瞳仁尖利,掃人一眼就能勾走魂魄似的。
文載道曾經來過百惡谷,知道谷主都會戴著一張鎮壓細菌的醜惡面具,但此刻仍免不了被他那副尊容嚇得腿軟。
莫奈何笑道:「糖糖兄,近來可好?」
薛家糖轉過頭,取下面具,居然是個白白嫩嫩的大後生,說起話來更有些大姑娘的嬌滴:「好什麼?人家快悶死啦。」
他從小被同伴謔稱為「娘娘腔」,如今雖已成了身懷絕技的頂尖高手,仍改不了舊日習慣。
莫奈何道:「人類快要毀滅了,需要你的幫忙,你快跟我們走一趟東京。」
薛家糖一怔:「去東京?我可不能擅自離開百惡谷。」
西王母掌管瘟疫災癘、五刑殘殺,性情極為惼暴,不容任何人違抗自己的命令,黎青、黎翠兩姐妹就差點遭她毒手,薛家糖繼任谷主之後,自不敢有絲毫懈怠。
櫻桃妖哼道:「這小子本來就沒出息,想要他幫忙,除非天塌下來。」
她從前跟薛家糖有些過節,看著他就不爽。
一隻紅頭綠身黑眼的小鳥兒飛了過來,罵道:「小妖怪,這兒豈是妳撒野的地方?」
西王母座前有三大密探——大鵹、少鵹、青鳥,其中以青鳥的體型最嬌小,但鬼主意最多,所以西王母把牠留在百惡谷監督薛家糖。
輕手輕腳的薛家糖與小鳥兒相處得頗為融洽,讓青鳥把告密的任務都忘光了。
櫻桃妖哼道:「你別以為妳是西王母面前的紅人,扛著她的招牌來壓我。你要知道幾個月前,她還收了我當乾女兒呢。」
青鳥咭咭大笑:「她是想把妳種在崑崙山上,讓她將來有又大又圓的櫻桃可吃。」
櫻桃妖被揭了瘡疤,怒火陡升,捲起袖子就想跟青鳥廝打。
莫奈何罵道:「妳在這兒添什麼亂?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快站出去,我們有正經事情討論。」
櫻桃妖負氣走出木屋,不停嘀咕:「死小莫,只會顧著那梅小賤人,從來都不挺我,我何必還要幫他的忙?人類死光了最好!」
正忿忿難平,忽見一隻大螃蟹爬到了飛車上,用兩隻大鉗子夾住主帆桅桿,想將它折斷。
原來巨蟹宮、射手宮、天秤宮已綴在他們後頭悄悄掩至。
櫻桃妖本可大聲呼喚木屋內的人出來禦敵,但想起剛剛才被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便自心忖:「且讓小莫看看我的厲害。」
她已練成三種化身——電昏天下所有少年的清純少女,迷昏天下所有色狼的妖嬈少婦,與打昏天下所有拳手的粗壯大娘。
此刻她把腰一拱,身如寺廟大鐘,臂若祠堂木柱,腿像牌坊石墩,煞是威武駭人。
她大步搶上前去,一拳擊在巨蟹宮的右螯上,硬生生的把那大鉗子打斷了。
櫻桃妖把那大螯抓在手中,得意大笑:「今年的中秋節可有得浪漫啦,持螯對菊、啖蟹賞月,小莫說不定就會向我求婚了呢。」
背後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哼道:「這麼兇惡的婆娘,非得秤一秤不可。」
櫻桃妖未及回身,已被天秤宮放在了大秤上,一秤之下,大聲驚呼:「好大個櫻桃,竟有兩百一十七斤半!」
櫻桃妖被那秤困住,逃脫不了,精魄迅速消融,七千多年的修行瞬間化為烏有。
天秤宮兀自不滿意:「這非得平衡一下不可。」
木屋內,薛家糖發現莫奈何背上的傷勢不輕,正在幫他敷藥療傷,此時聽見外面吵嚷,都趕出來一看,櫻桃妖已奄奄一息。
莫奈何震驚之餘,祭起蓋天印就打。
天秤宮一心想取得平衡,金印已落了下來,將天秤敲得粉碎,櫻桃妖掉在地下。
薛家糖眼見三個怪模怪樣的魔王闖進谷中,顯是自己有虧職守,嫩聲喝道:「你們把人家當成什麼了?快滾出去!」
射手宮爆笑:「這個娘娘腔想幹什麼?」
薛家糖把背一弓,長出了一對翅膀,嘴巴也猛地變得又長又尖。原來他曾經被雁妖花月夜強迫灌入妖性,成了半人半鳥的怪物,一旦妖性發作,神魔都擋不住,嗓音也變粗了:
「媽的個爸子,看老子宰了你們!」
一展雙翅,橫空而過,直撲天秤宮。
天秤宮的大秤已毀,沒得招架,被薛家糖一喙啄在頭上,腦袋都被貫穿了。
巨蟹宮嚇得一縮脖子。「這娘娘腔厲害!」轉身想逃,薛家糖又撲了過來。巨蟹宮舉起殘餘的左螯一擋,早被怪鳥叼在嘴裡,並將他整個身體都帶上了半空中。
射手宮忙不迭開弓搭箭。
文載道在旁覷得真切,早已準備妥當,正想發箭射向射手宮,但見他上半身是個人形,仍然出不了手。
射手宮反而得了空檔,一箭射出,正中薛家糖胸脯,登即頹然墜落,巨蟹宮亦掉在地下。
青鳥絕叫:「糖糖!」
飛過去一看,薛家糖已沒了氣兒。
射手宮「答答答」的踏著馬蹄,得意非常:「我最喜歡射大雁了。」
沒防著莫奈何的蓋天印已打過來,虧得他手腳敏健,險險躲過,夾著馬尾就逃。
巨蟹宮沒這等反應,又只剩一螯,防衛的能力少了一半,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只顧划動八隻短腳拚命橫移,但偏偏腿又太笨,跑不快,早被蓋天印砸在蟹殼上,「梆」地一聲,蟹黃流了滿地。
青鳥悲憤的飛到文載道面前大罵:「你這個廢物,為什麼不出箭,我的糖糖都是被你害死的!」
文載道雙手抱頭,懊惱得不得了。
莫奈何則奔向櫻桃妖,她已現出六寸大的真身,豔紅色的軀體變得慘白。
莫奈何顫抖著手掌將她捧起:「櫻桃,妳還好吧?妳撐著點,我願意把所有的元陽給妳,只求妳能活過來!」
櫻桃妖露出最後一絲微笑:「聽你這麼說,我死也甘心了……」
一語未畢,已變成了一具小小的乾屍。
●未時正
丐幫大院中,眾人為了誰是魔王的臥底而大傷腦筋,連霍鳴玉都被驚動,抱病而起。
山膏跑到每個人的腳邊直嗅。
芝麻李笑道:「你是豬,又不是狗,做張做致的給誰看?」
山膏怒道:「你本來就是個妖怪,所以你的嫌疑最大。」
芝麻李氣得跳腳:「我有這麼大的本領就好了。」
邢進財陰森森的說:「既是魔王的內應,當然心狠手辣,並且隱藏得很好,難以用常理判斷,所以我建議用消除法來抓出此人。」
「消除法?」眾人一陣迷糊。「什麼叫作消除法?」
「把最沒嫌疑的人一個一個的消除掉,剩下的那一個就是內奸。」
芝麻李嚷嚷:「滿院子都是人,這要消到什麼時候?」
「先不去管那些尋常的老百姓,臥底之人就藏在我們之中。」邢進財冷冷的掃視眾人。
「我認為最沒有嫌疑的就是梅如是姑娘。」
這一點,大家當然都同意。
梅如是幽幽道:「你應該先提崔夫人才對。」
崔吹風剛剛才壯烈成仁,音兒自是決無嫌疑。
山膏嚷嚷:「我姐姐霍鳴玉早上為了打魔王,弄得身體不舒服,都躺在屋子裡,當然該被消除。」
邢進財點頭道:「形意門犧牲殆盡,誰敢說他們暗通魔王,我就跟他拚命。」
羅達禮道:「黎青、黎翠姐妹是崑崙山大神『犁霝鬼之尸』的女兒,當然不可能跟魔王沆瀣一氣。」
山膏笑道:「黎翠姐姐當然不可能,但黎青姐姐就很難說了,她那麼愛吃甜食,魔王用幾塊鳳梨酥就可以把她買通。」
黎青的身軀像個大西瓜,生起氣來,一張臉更脹得像一顆毬,她一腳就朝山膏踢了過去。「我不但愛吃甜的,更愛吃烤乳豬。」
山膏大叫:「惡婆娘殺人啦!」
黎青冷哼道:「有沒有人想過,小豬才是最佳的臥底,因為牠蠢到沒人會懷疑牠。」
芝麻李道:「好啦好啦,消除到了現在,還剩下誰?要是我,我就懷疑那個姓羅的,當年他醜事幹盡,品性極為惡劣,是魔王最喜歡的人選。」
他又提起陳年舊事,弄得羅達禮與霍氏父女好不尷尬。
霍連奇乾咳道:「此事休再提起。」
芝麻李冷笑:「他偷了你的姨太太,還想娶你女兒,你居然還幫他說話?好大度量嘛。」
霍鳴玉怒喝:「你這妖怪,不要挑撥離間。」
菌人們也紛紛大罵:「羅公子剛才差點被魔王所殺,你竟然還懷疑他?」
黎青、黎翠亦同聲道:「羅公子從前雖然不檢點,但現如今急公好義,已有大俠風範。」
今年三月間,羅達禮曾經與黎翠勇闖「靖人島」,救出了她的父親犁之尸;又一同大鬧地獄十殿,救出了吊在油鍋上的黎青,她姐妹倆自然對於羅達禮心存感激。
山膏哼道:「妳們別是愛上他了吧?很危險的哩,難保他又去勾搭妳們的閨蜜。」
羅達禮又難堪非常,黎青則氣得追著山膏滿院亂跑。
燕行空欸道:「大伙兒別亂,還剩呂大俠,有我擔保。」
呂宗布怒道:「你別裝腔做勢,我要你擔保什麼?」
燕行空苦笑:「唉,真是好人難做。」
芝麻李又在旁風言風語:「那個高麗公主梳雲是魔王的引路者,強要小莫把寶盒送進宮內,惹出了天翻地覆的大禍,這姓呂的難道跟她不是一伙?」
呂宗布怒火陡漲,想跟芝麻李拚命,邢進財橫身攔住,一邊冷冷說道:「在我看來,現在只剩一人來路不明。」
慢步踱到燕行空身邊:「刑空,去年三月你在陰陽斷崖上與魔尸一起摔下萬丈深谷,即使是神仙也沒救了,如今在魔王侵擾之時突然出現,不能不啟人疑竇。」
眾人大出意料:「邢大掌櫃,你怎麼會懷疑燕大俠呢?他是你們一族的人啊。」
邢進財的神情近乎冷酷:「我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刑空從前都叫我『財叔』,可他這次出現,卻叫我『大叔』。」
眾人都道:「僅因他對你的稱呼不同?這也太不成憑據了。」
邢進財兀自堅持:「他沒有頭、沒有臉可認,誰知他到底是真是假?」
芝麻李皺眉道:「你也沒有頭、沒有臉,誰知你是真是假?」
刑氏子孫平常都戴著陶製頭顱,真正的面貌如何,並無人知曉。
邢進財虎地扯開前襟,露出長在胸膛與肚皮上的臉,燕行空只得也露出自己的臉。
此舉實屬多餘,因為他倆肚子上的臉,都長得差不多。
山膏唉道:「你們這些不長腦袋的真麻煩,認不出哪個是哪個。」
梅如是道:「上午燕大哥力退捧日軍,大家都看見了,他怎會是魔王的同路人?」
邢進財呸道:「那有什麼了不起,做個樣子給大家看罷了,後來他逞匹夫之勇率領刑氏子弟進攻宣德門,結果死傷慘重,這就不是刑空一向的作為。」
黎青冷冷的開腔了:「以我的看法,所有人之中沒跟魔王拚殺的就只有邢大掌櫃一人而已,你們說,該懷疑的是誰?」
芝麻李一拍巴掌:「著啊!這個邢進財愛財如命,最容易被人收買。」
音兒在旁聽了許久,早已按捺不住。
去年她因為著迷於崔吹風的音樂,在進財大酒樓當了九個多月的洗碗工,因此邢進財也就當了她九個多月的老闆。人世間的定律之一是——沒有不討厭老闆的員工。
此刻新仇舊怨齊上心頭,音兒伸出雙手就想用「水漫天」的水箭去射邢進財。
梅如是、黎翠忙攔下。「總得要弄個分明才行。」
其餘諸人依舊吵成一團,難以分解。
(未完待續)
●櫻桃劫
莫奈何的飛車離了夏國,來到百惡谷上空,此處是崑崙山大神「西王母」拘禁天下細菌病毒的地方,本由第三百零五代的徒弟黎青、黎翠兩姐妹當家,後來她倆被一個名叫花月夜的雁妖所騙,以至流落人世,還差點被西王母殺掉。
現任的谷主薛家糖算是她們的師弟,一肩扛起了管理瘟疫災癘的重任。
莫奈何降下飛車。「這薛家糖是個好幫手,他若能撐著女媧寶傘隱形飛入宮內,便還有擊垮魔王的希望。」
百惡谷的總壇只是一棟簡陋的小木屋,一名灰白亂髮蓬鬆、臉上刻著幾十條刀疤的老頭兒正在屋裡煎熬草藥,他的眼睛活像兩隻生了鏽的鉤子,...
作者序
神與妖的人間喜劇
《山海經》,知道的人多,讀過的人少。
如今只要是有點神話色彩的故事,都會被冠上「出自《山海經》」。
嫦娥、盤古、青龍、白虎等等等等,一大堆並不出自於《山海經》的野孩子在臺上搔首弄姿;至於那三、四百個親生兒女,武羅、帝江、長乘、勃皇等等等等,反而被人遺忘了。
那些被遺忘的嫡子落難於何方?
一向喜歡收留各路神明的道教,只收留了女媧、祝融、后羿,以及經過整容變造的西王母。
其他的呢?為何沒進收容所?
他們在商、周時代應該是被人廣泛崇拜過的,否則不會留下歷史紀錄。
他們的消失是個謎,好像還沒有人能夠找到答案。
我寫《大話山海經》,非關學術,也無意替崑崙眾神翻案,只是小說。
這一系列小說用的是比較少見的方式,不屬於《哈利波特》、《三劍客》的大河連續式,也不屬於「福爾摩斯」、「楚留香」的單元連續式。
我用的是類似巴爾札克的「人間喜劇」式。
整套小說分成七冊,每一冊都是獨立的故事,主角、配角都不一樣,但他們都會在各冊之中穿梭來去,沒有「領銜主演」、「客串演出」之分。A是第一冊的主角,在第二、三、四冊裡可能變成了配角;一、二、三、四冊中無足輕重的小配角,讀者卻赫然發現他是第五冊的主角,如此或更像真實人生,小配角終有一天會成為大主角。
我希望讀者不要被出版的先後次序所迷惑,因為各個故事互不干犯,順著看是一種感受,跳著看或倒著看可能會是另外一種感受。
能讓大家獲得一些新的閱讀經驗,就算完成了我小小的心願。
補遺
宋朝街坊市井上的空拍機
郭箏
創作者難為。
大部分的創作者都像一株蔓藤植物,慢慢的沿著石壁往上爬,好不容易碰到了一個著力點,就緊緊攀住不放,生出根來纏住它,也不管這著力點是好是壞。把這個纏完了之後,再繼續往上尋找另外一個完全不相干的著力點,所有的努力重新再來一遍。
創作者當然永遠都要保持實驗性與獨特性,不能成為工廠的生產線。但蔓藤式的生產方式,確實能把年輕飛揚的生命熬耗成一堆灰渣,爬得再高也不會變成一棵大樹。
於是聰明的創作者發展出縱向與橫向的思考,縱向的就成為大河系列式──《哈利波特》、大仲馬的《三劍客》等等;橫向的就成為單元連續式──「福爾摩斯」、「衛斯理」、「楚留香」等等。
這兩者相同的地方在於,主要、次要人物都是一樣的,最不相同的地方在於,大河式的人物關係會轉變,哈利波特最終沒有和妙麗配成對;單元連續式的人物關係則不能改變,福爾摩斯和華生總不能突然變成了仇人或同志,就算某一個單元發生了這種情形,也要在這個單元的結尾讓人物關係回復原狀,否則讀者若漏掉了一個單元沒看,後面就莫名其妙了。
除了這兩種常見的系列之外,另有一個奇才創造出第三種系列,而他竟被臺灣的出版界長期忽略了──巴爾札克。
此人是十九世紀法國的小說大師,他創造出一種「人物再現」的技法,就像一部空拍機在當時的巴黎上空盤旋掃描,某一部的主角是A,早上出了門,跟雜貨店老闆B聊了一會兒天,再往下走,跟擦鞋匠C起了衝突,打了一架……直到本篇故事結束;空拍機繞了一圈回來,對準雜貨店,另一部的主角則變成了B,他站在店前跟擦鞋匠C閒聊了幾句,然後走向市中心,他的故事又如何如何;空拍機再次迴旋,照著擦鞋匠C,他又如何如何。
我的理解不曉得對不對,因為當我大量耽讀翻譯小說的六○年代,在臺灣只找得到兩本巴爾札克的小說──《高老頭》與《邦斯舅舅》,而他的《人間喜劇》系列則有九十一部之多!
這種空拍機式的技法一直迷惑著我,彷彿有著一種造物主的權威與快感。
幾年前,偶然得到了一個可以發展這種系列技法的機會,植基於一部奇怪的古書《山海經》。
這本書乍看之下有點無聊,多半都是哪裡有座山,哪裡有條河,山上、河裡出產些什麼東西。然而細看之下,才會發現其中蘊藏著不少寶藏,許多寫得很簡單的故事都極具戲劇張力。幾千年來竟無人好好的延伸一下,空置這座寶山於虛無荒漠。
但如果只寫神仙與妖魔戰鬥的故事,肯定乏味,又像極了電腦遊戲,所以當然得加入人的質素,讓它變成人、神、妖共同組成的故事。
我所面臨最大的問題是,如何把這些碎片連綴起來?大河式與單元連續式都不管用,巴爾札克的《人間喜劇》於焉從記憶底層浮現。
用十九世紀法國小說大師的技法來演義中國最古老的神話,僅只這念頭就讓我興奮不已。
我當起了空拍機,把時空座標設定在西元一○○九年的宋朝,《山海經》裡的崑崙山眾神重出世界,與凡人交織演出一幕幕的悲喜劇。
之所以把背景放在宋朝,是因為我覺得宋朝是最具現代感也最引起我興趣的朝代。
唐朝的城市仍處於中古時期,首都長安雖然雄偉,但市民階級尚未形成,居民都是皇族、政府官員、禁衛軍與他們的家眷。一座大城包著一百零八個小城(就是所謂的坊),走在一百五十公尺寬的「朱雀門大街」上,只能看見一堵堵的坊牆,根本瞧不見坊內的市況與住家,如果拍起電影,還真不知要怎麼拍;入了夜,便禁止任何活動,商店關門、居民禁足,換句話說,夜戲只能在家裡上演,外頭啥也沒有。
宋朝的城市則一派現代作風,自有〈清明上河圖〉為證,商店開在了大街邊,夜市林立,商業繁榮,科技高度發展,市民階級開始崛起,訟師滿街跑,市民得閒便去「勾欄」看戲聽歌,或「捶丸」為樂,也就是打高爾夫球,或「蹴鞠」競賽,也就是踢足球,連女子都可以組隊參加,表演各種花招。他們還喜歡談論「十二星宮」,閒極無聊的蘇東坡替兩百多年前的韓愈算命,算出他與自己同是魔羯宮,所以同樣顛簸終生。
宋朝皇帝的寬容親和更是超邁古今中外。隨便舉個例子,宋史〈儀衛志〉記載,皇帝出巡,百姓不須跪拜迎接或迴避,閒雜人等甚至會跟著皇帝的鑾駕亂走,大呼小叫、大驚小怪,來到繁華的市街上,也不禁止士庶站在樓上憑欄俯瞰,難道不怕他們扔磚頭或破鞋子下來?
宋仁宗時,有一個大臣宋庠覺得實在太沒規矩了,便參酌漢唐古禮,制定了一大套嚴格的規範,豈料宋仁宗一看,認為過於嚴苛擾民,完全不予採用。如今號稱民主社會的各國領導者的車隊,能不汗顏?
至於一○○九年,中原並無大事,但周邊的國家卻都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北方的「大遼」,掌政二十多年且頗為傑出的蕭太后薨逝;東北的「高麗」發生政變,國君王誦險被奸臣金致陽篡位,他急召大將康肇平亂,之後仍被康肇所弒;南方的「大瞿越」(現在的越南北部)也發生政變,泉州人李公蘊推翻了「黎朝」,建立「李朝」;西南的「大理」則是先皇駕崩,新皇繼位。
以往的歷史、神怪或武俠小說,背景泰半以中原為主,我有意拓寬視野,把我的空拍機架在由小道士莫奈何駕駛的「奇肱國」飛車上,飛在天上看世界,因為《山海經》裡提到許多民族的起源,若能描繪出遼闊的空間感才符合《山海經》的風格。
只希望古老的經典能夠煥發出新的光彩,被人遺忘的神明能夠找到回家的路。
神與妖的人間喜劇
《山海經》,知道的人多,讀過的人少。
如今只要是有點神話色彩的故事,都會被冠上「出自《山海經》」。
嫦娥、盤古、青龍、白虎等等等等,一大堆並不出自於《山海經》的野孩子在臺上搔首弄姿;至於那三、四百個親生兒女,武羅、帝江、長乘、勃皇等等等等,反而被人遺忘了。
那些被遺忘的嫡子落難於何方?
一向喜歡收留各路神明的道教,只收留了女媧、祝融、后羿,以及經過整容變造的西王母。
其他的呢?為何沒進收容所?
他們在商、周時代應該是被人廣泛崇拜過的,否則不會留下歷史紀錄。
他們的消失是個謎,好...
目錄
推薦 走進奇詭絢麗的平行小宇宙
自序 神與妖的人間喜劇
主要角色簡介
大話山海經:伏魔者聯盟
補遺 宋朝街坊市井上的空拍機/郭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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