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能把你嚇到不敢關燈!
凱絲‧萊克斯就是這麼棒!──【紐約每日新聞】
橫掃紐約時報、出版家週刊、華盛頓郵報、華爾街日報、丹佛郵報、邦諾書店等各大暢銷排行榜冠軍!
〔特別收錄〕凱絲‧萊克斯暢談法醫工作經歷與創作靈感!
無頭屍體上小蟲分布的形狀顯然是象徵撒旦的符號!
這不禁讓人想起地下室裡,
擺在令人發毛的祭壇上的那顆骷髏頭,
那黑色的眼窩,彷彿充滿惡意般地看著我……
會有這麼一個時候,也許是半夜起床喝水,也許是走在人跡罕至的小巷,我們會確實地感覺到某個陰暗的角落浮現著幽微的惡意,而且無法忽視。這樣的情況,正是女法醫唐普抵達這次案發現場的心情寫照!
雖然被通報發現頭顱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這顆頭顱的旁邊卻還有被斬頭的雞、神秘的雕像,以及兩個裝滿砂的大鍋爐,彷彿某種神祕的獻祭儀式!不久,附近的湖畔又出現一具無頭的裸體男屍,身上還刻著象徵撒旦的「倒五芒星」以及數字「666」!沒有人知道這兩個死者的身分,離奇的案情不但讓媒體和政客趁機大作文章,也使得市民開始人心惶惶。
然而,唐普還來不及解開真相,四處流竄的謠言就又製造出另一個更大的悲劇!看來,懷有惡意的,絕不只是骨頭而已……
作者簡介:
凱絲‧萊克斯 Kathy Reichs
出生於芝加哥,西北大學博士。身兼美國刑事鑑識學會副主席、加拿大魁北克省犯罪暨法醫研究所的法醫,同時也是加拿大國家警政諮詢委員會的一員。除此之外,她還是全美刑事人類學協會五十六名檢定合格的法醫之一。目前在北卡羅來納大學教授人類學,來回奔波於夏洛特和蒙特婁兩地。
她的第一本小說《聽!骨頭在說話》即榮獲『亞瑟.埃利斯』最佳處女作小說獎,並躍登《紐約時報》暢銷排行榜,而後續的《看!死亡的顏色》、《追!致命的抉擇》、《逃!戰慄的追殺》、《挖!墓穴的秘密》、《猜!白骨的陰謀》、《泣!死神的哀悼》、《玩骨頭的女人》、《骷髏拼盤》等書,本本都登上全美各大暢銷排行榜,並成為國際級的暢銷書。《人骨密碼》一書並入圍加拿大犯罪小說作家協會『亞瑟.埃利斯』最佳犯罪小說獎決選。
此外,以『女法醫神探』唐普蘭絲為主角所量身打造的懸疑影集『尋骨線索』,於美國播出後廣受好評,目前已製播至第四季,而台灣所發行的DVD則已製播到第二季。作者並同時擔任本影集的共同製作人。
◎凱絲.萊克斯英文官方網站:www.kathyreichs.com
章節試閱
我的名字叫唐普蘭絲.黛絲.布蘭納。身高五呎五吋,個性剛毅強勢,四十多歲,擁有多項學位,經常超時工作,但薪水不成正比。
現況:死氣沉沉。
我一筆畫掉這文謅謅的敘述,重新寫下另一個開場白。
我是一位人類學法醫。我了解死亡,現在死神盯上了我。這就是我的故事。
天啊,我在寫什麼,是「警網」裡的傑克.韋伯上身了嗎?
我橫掃筆尖,畫出更多不滿的刪除線。
◎
「威頓。」
「你是水管工人。」
安洛又一個勁地點頭:「我做水管工程三十年了,還沒遇過這種事。」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安洛嚥下口水,然後再嚥一次。
「當時我正要更換管線設備。新屋主的太太打算換一套新的供水系統,說是為了配合環保想換上綠化設施,所以我得把整套管線換掉重做。天曉得她會這樣突發奇想,自然環境是很重要沒錯,但實在不關我的事。總之,我就上工了,但不久後我不小心讓牆上敲落的磚塊弄壞了地板。看到掀開一角的地板,我心想,安洛你完蛋了,地板的賠償費用一定會從工錢裡扣。所以我試著補救,想把掀開的地板貼回去,沒想到底下居然還鋪著一塊大木板。」
安洛頓了一下。我沒說話,等著他開口。
「不知道怎麼搞的,我當時直覺用腳輕輕踢了一下,木板就這樣被我推開了。」
安洛又一次停下,似乎在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我心想,應該不只輕輕一踢就踢得開的吧。
「那塊木板是某個通道入口?」
「木板底下藏著一個秘密洞口。老實說,當時我的好奇心勝過一切,腦袋裡只想搞清楚這件事,就拿著我的手電筒往下照。」
「結果發現地下室還有第二層。」
安洛聳聳肩。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他卻不說了。
「然後呢?」我再次催促他繼續。
「我是虔誠的教徒,每週日和週三都上教堂。我沒看過惡魔,不過我相信它的存在。在這世上、在眾人身邊,行使著它邪惡的力量。」
安洛用手背抹過嘴唇:「我親眼看到撒旦了。」
儘管現在天氣還算和煦宜人,我卻感到涼意颼颼。
「你報案說看到一顆人的頭顱。」我切入重點。
「對。」
「還有什麼其它的嗎?」
「我不想再多提這些邪惡的事了,妳最好自己親眼瞧瞧。」
◎
往下踩踏六級階梯後,我到達光線無法穿透的深度。我稍作歇息,讓瞳孔重新聚焦,以適應這裡的亮度,也讓全身緊繃的神經和細胞稍作舒緩。這條隧道大約兩呎見方,浸透著濕氣與一股臭味。
我的心噗通噗通直跳。咽喉一陣緊縮。又來了嗎?布蘭納,會看到駭人的溝鼠嗎?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罹患了幽閉恐懼症。
深呼吸。
我宛如瀕死的溺水者緊抓著兩側扶杆。再繼續跨了四級階梯,身體所經之處,都將隧道清出更多空間。踏上第五級階梯時,一塊小碎片刺穿了乳膠手套,直接扎進左掌心,我驚慌地將手猛一抽回。
我得再多作些心理建設。
鎮定。
深呼吸。
我又跨下兩級階梯。
深呼吸。
喀嗒一聲,我的腳尖輕敲在厚實的地面。我將踩落地面的那隻腳向後跨移,小心謹慎地探索著,確認身後沒有任何怪東西。
下了階梯,我閉上眼,感受體內本能分泌的腎上腺素。沒有用,這裡一片漆黑。
鬆開緊握扶杆的雙手,我撥開手電筒開關,讓光線探照掃射,頭頂、四周都不放過。
我身在一處八呎立方的地窖裡,屋頂和四面牆都加上簡陋的強化木板條。污塵滿布的地面覆蓋著九塊拼貼塑膠地磚,與之前樓上看到的那些相同。
那東西就在我右手邊不遠處。我小心翼翼地沿著牆邊朝那方向走去,手電筒光線直直射入陰影深處。
那裡放著兩只鍋爐,一大一小。另外還有一把生鏽的平底鍋、木頭夾板、工具組、一些蠟燭,牆上吊掛著成串念珠與鹿角。
葛黎森是對的,這個小隔間宛如用來進行某種宗教儀式的祭壇。
那只較大的鍋爐似乎是整場儀式的主角,其它物品圍繞著它呈扇形展開。我向前靠近那圈圍成半弧形的蠟燭,將光線照向中央的祭壇。
鐵鑄的鍋爐裡裝滿著整整一鍋塵泥,泥土中央正上方堆放著一座由骨頭堆成的骷髏塔。
骷髏塔的底座是堆動物骨骸。從骨頭的外觀和牙齒形狀,可以推測大概是某種小型反芻類動物,可能是山羊或綿羊。骨骸的凹洞與孔穴邊緣還殘留著粉狀組織體。
放在動物骨骸堆最上方的正是那顆嚇壞水管工人的人類頭顱。骨頭表面光滑,已不見絲毫血肉。頭蓋骨與前額骨發出閃爍螢光,上頭沾染上不規則的塊狀斑痕,呈紅棕色,明顯是乾掉的血漬。
頭顱頂端還放著一副小小的禽類頭骨,上頭一樣殘留著幾塊乾硬的肌肉組織。
我將手電筒掃向地板。架在鍋爐底座的是宛如鐵路般的軌道,軌道上還放著一隻被斬首與部分肢解的雞。
腐臭味就是從這裡發出來的。
我照著手電筒緩緩往左邊的平底鍋移近,裡頭擺著三塊半球形的弧狀物體。我彎下腰仔細一瞧。
一塊烏龜甲殼、兩塊剖半的椰子殼。
我起身向右跨步,越過大鍋爐,直接走到小鍋爐邊。同樣地,裡頭也塞著滿滿一鍋沙泥。土壤表層放著三根又長又粗的鐵道大釘、一隻鹿角和兩串黃色念珠。還有一把小刀犀利地刺穿土堆,直達鍋爐的把手深處。
鍋爐爐口下繞著一圈鐵鍊,左側倚放著一把中南美印地安人的大砍刀,右側架著一片木頭夾板。
我走近那片木頭夾板,蹲下身子。上頭畫著某種符號,看起來像是用黑色麥克筆畫上去的。
一旁擺放著一尊廉價的石膏雕像,雕像穿著一襲白色長禮服與紅色披肩,頭戴皇冠,一手舉著高腳杯,另一手拿著劍。在她身旁則放著一座看來像是城堡,或是高塔的模型。
我試著在腦中翻尋幼時記憶裡的天主教神像。有點像聖母瑪利亞?還是某位聖人?儘管她的面孔似曾相識,我還是無法確定這位女士的身分。
與石膏像並排的是座正反面各有一張臉孔的木雕像,大約十二呎高,有著類猿人的身型、細長的四肢,和圓滾滾的大肚子,下面是與腹部相連的直挺聳立的生殖器官。
這絕對不是聖母像,我百分之百確定。
排在這排雕像最後面的是兩具玩偶,身上都穿著格子紋的連身蛋糕裙。一個全身黃色系,另一個則全身藍色系。兩具玩偶都是女性黑人,同樣穿戴手環、圓形大耳環,頸上用鐵鍊掛著大塊獎章。不同的是,穿藍衣的多了頂皇冠,穿黃衣的則用條大方巾包住頭髮。
還有一把刺穿她胸部的模型小劍。
我看得差不多了。
這顆頭顱不是塑膠樣品,是人類的骨骸。那隻雞是不久前才被殺死的。
或許在這處祭壇裡進行的儀式是無害的,也或許不是。要確認這點,需要妥善地現場重建。我必須在這架設燈光、拍照存證,以及進行一連串文件調閱程序,才能逐步找出這處祭壇的始作俑者。
我再次走回樓梯處,爬了兩級階梯後,往上抬頭一看。有張臉孔正從洞口往下窺視。
這並不是我想見到的人。
厄斯金.斯里得爾,綽號瘦子,他是夏洛特-麥克連堡刑警隊重案組探員,專門負責兇殺案。
我和斯里得爾有多年合作經驗。我的看法是,他為人有點白爛,不過直覺倒很敏銳。
往上看,只見斯里得爾塗滿髮油的頭髮不安分地遮住了洞口的大部分光源。
「嗨,博士。」斯里得爾用他一貫懶洋洋的語調和我打招呼。
「嗨,警探。」
「我可以早點閃吧,我想回家喝啤酒看摔角。」
「今晚可沒辦法。」
斯里得爾懊惱地嘆了口氣,這才讓出洞口光線。
我一邊往上爬,一邊想起上次遇見斯里得爾的情景。
是八月的事了。我們在麥克連堡的法院相遇,他是排在我後面的出席證人。
斯里得爾不是一般人眼中應對如流的人,正確地說,他機靈的反應無法在法庭上發揮。更確切地說,那天在法庭上,我只見辯護律師咄咄逼人的氣勢將他震得體無完膚。其實那天早上開始,瘦子的緊張模樣便表露無遺,他厚重的黑眼圈洩漏了前一整夜的輾轉難眠。
踏出洞口,我才發現斯里得爾今天看來氣色不錯。不過,他穿的衣服可就沒那麼體面了。綠色的聚酯纖維外套,搭配橘紅色車線,即便在地下室的昏暗光線下,還是看來十分突兀。
「警官說我們這裡發現了一個巫醫。」斯里得爾挪挪下巴,撇向葛黎森的方向。
我向他重述一遍在地窖看到的景象。
斯里得爾看看手錶:「我們明早再來處理這件事,如何?」
「今晚有約會啊,瘦子?」
我身後傳來葛黎森憋笑的聲音。
「才沒有,就說了我想買一手啤酒回家看摔角。」
「那你應該先設定好你的數位錄放影機。」
斯里得爾看著我,彷彿在認真思索下次執勤前要採用我的建議。
「就跟錄放影機一樣。」我邊解釋邊脫掉手套。
「我之前居然都沒想過。」斯里得爾盯著我腳邊的洞口瞧,心裡還在想著電視節目的事。
「這話題到此為止吧。」我說:「你趕緊打電話通知搜證小組。」
我脫下已經磨破的手套,底下露出一小節又紅又腫的拇指頭,而且痛得不像話。
「告訴他們這邊需要一台發電機,還要些手提式探照燈。」現在兩隻手套都收進工具箱了。「還要有個能把那個裝滿泥土的大鍋爐拖上來的工具。」
斯里得爾點點頭,拿出手機開始聯絡。
四小時後,我拖著疲累的身子一頭鑽進馬自達。此刻的綠葉大道浸沐在一片月光下,我全身則是被汗水濕透。
斯里得爾走出屋子時,碰巧撞見一名女子拿著數位相機往廚房窗戶裡拍。他在趕走那名女子後,一連點了兩根駱駝牌香菸,一邊喃喃自語地聊起他的功績、課稅資料,還有金牛座的星座運勢。
◎
霍金斯一臉正經地越過桌子,一手抓起一份攤開的《夏洛特觀察報》,報紙日期印著星期二。
「昨天的報紙。」
拉羅比和我靠上前去。
地方版,第五頁。一篇約一百字的報導,附了張照片。
活人生祭再度出現?
週一晚間,一通報案電話,讓綠葉大道一處住所聚集一批忙得不可開交的警察。受雇翻修房子的水管工人挖出生鏽的水管,更挖出一處駭人聽聞的秘密地窖。警方花了數小時,從地下室移出頭顱骨、鍋爐等各式各樣的詭異物品,並送至麥克連堡醫檢處的停屍間與夏洛特-麥克連堡警局犯罪研究室檢驗。
案發現場由人類學法醫唐普蘭絲.布蘭納,以及重案組警探厄斯金.斯里得爾負責處理。尋獲的骨骸中是否包括人類骨頭,警方目前不願透露案情。
報案的水管工人安洛.威頓聲稱,當時是因為敲開牆壁,才偶然發現深藏地下室底下的神秘地窖。根據威頓描述,地窖裡設有祭壇,並擺有一些撒旦膜拜用品。他個人認為,該處顯然在進行某種崇拜惡魔的儀式。
祭祀撒旦的犧牲品?或只是單純的棄屍案件?真相仍由警方持續調查中。
報導旁附上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看得出是從光線灰暗的遠處拍攝。照片中,斯里得爾和我一起站在前廊那張破舊的鞦韆旁。我看起來活像個黃臉婆,頭髮凌亂,只用髮帶邋遢地隨便紮起,身上還穿著寬鬆的連身工作服,而瘦子的手正在挖耳朵。兩人分明一副沒準備好面對鏡頭的狼狽模樣。拍攝記者署名愛莉森.史德林。
「糖包麻煩一下。」拉羅比說道。
「該死。」我說。
「上報囉!髮型還不賴嘛。」
我用中指回應拉羅比的幽默。
◎
我的眼皮逐漸沉重。
「──再度出現撒旦教徒的蹤跡,在地窖發現疑似膜拜撒旦的祭壇,是邪教分子所進行殘酷的殺祭儀式。」
電視裡男子的嗓音柔亮,略微低沉,發出渾厚的母音。
我睜開眼睛。
報導剛好播完。只見肥胖的鮑依思.林格又在電視上大放厥詞,臉紅脖子粗的激動模樣,滔滔不絕地發表一貫言論。
「我們要盡快果決地處理撒旦崇拜者的問題。我們必須在這些惡行入侵校園之前阻止他們,我們要保護孩子遠離危害。我們的社會不能受到邪惡的汙染。」
牧師居然當起地方議員來了。林格是個典型的極端思想者,打著基督教與愛國分子的名號招搖撞騙,滿口假仁假義的偽君子,有點大腦的人都能發現他那毫不修飾隱藏的白人種族優越感。那種人巴不得看到國家的經濟動盪不安,軍隊權力無限上綱,社會福利統統取消最好。可以的話,他還希望這個國家只有白人,沒有移民,大家都過著新約聖經裡那種嚴謹的生活。
「智障!」如果我現在手上有遙控器,一定會一把丟過去。
博蒂受到驚嚇,從床上跳了起來。
「你這小笨蛋!」我手掌輕輕拍了下床墊。
◎
在場所有人都算經驗豐富的老手了,殘酷的謀殺命案、屍體遭肢解或毀壞得亂七八糟的畫面,或一切變態極致的恐怖虐待,什麼大場面他們沒見過。
不過,眼前的景象顛覆了預期的想像。
雷納第率先開口喊出眾人的心聲。
「天殺的!」
之前屍體正面貼著地面,阻絕了大部分蒼蠅,但仍有刻苦耐勞的小蟲設法從底下入侵。蒼白、毛髮稀疏的胸口上泛著一圈萬頭攢動的白色卵泡,腹部也有一圈較小的糜白色橢圓形。
「什麼鬼?」紅色聚脂纖維手帕摀著含糊不清的話語。
我向前貼近,看得出蟲卵分布並不平均,而是以某種規律聚集著。高密度集中的蟲卵形成數條帶狀區,繞著圓圈的外緣並在圈內劃出交叉線條。我伸出手套保護著的指頭,將稀疏零星的蟲卵撥回濃密簇集的帶狀區,好看清楚它的分布。
我的胸口感到一陣凍結的寒意。
蟲卵的分布正好形成一個倒置的五芒星圖騰。
「這是五角星。」我說。
其他人一片沉默。
我用同一隻手指頭,繼續爬梳另一個橢圓形,直到整個分布清楚浮現:666。
「那可不是舊日美好福音時光漌裡該出現的。」斯里得爾的語調透露出強烈的情感起伏。
「怎麼會……」雷納第話只說到一半便消了音。
「蒼蠅的習性和人類一樣,」我說。「牠們會挑軟柿子吃,也會挑好走的路走。像是器官孔洞、開放性傷口。」
斯里得爾明白我的意思:「這孩子被當成人形雕刻了。」
「沒錯。」
「那是在他的頭被砍下來之前還是之後?」他的語氣忿忿不平。
「我不曉得。」
「被林格說中了。」
「我們不應該直接聯想到──」
「妳還有其它解釋嗎?」
我還沒想到。
「我們走吧。」斯里得爾把臉一板,轉身大步離去。
「他沒有冒犯的意思。」雷納第的語氣充滿歉意。「他唸高中的姪女最近在學校遇到一些問題。」他停了一下,思考著是否該多作解釋,最後決定含糊帶過。「總之,他最近太急著查清綠葉大道的案子,變得有點焦躁。我們已經跟肯尼士.羅素貝洛談過了,那棟房子的繼承者。」
「也就是汪妲的姪孫。」我說。
「是的。」雷納第再次打住,不肯透露更多訊息。「妳想派搜屍警犬搜尋這區嗎?也許可以嗅到頭顱的藏身地也說不定。」
我點點頭。
「我會打電話申請的。」
◎
「妳跟我來解剖韋利湖那孩子的屍體。」
也就是做好我們分內該做的工作。
到了下午三點,燈箱上擺過一張張X光片,採集的指紋模型布滿整張長桌,一個個玻璃罐裡懸浮著器官切片,不鏽鋼缽盤裡盛放著幾塊骨頭。肝臟、胰腺、肺臟、胃部、腎臟和大腦的勘驗,交給醫檢官來處理;鎖骨、恥骨聯合、頸椎骨和股骨等勘驗工作,由我負責。
從胸口和腹部取下刻有倒五芒星和666符號的皮肉樣本,浸泡在福馬林中顯得更加死白。胸口和腹部因切取樣本而形成的凹陷邊緣,則是一片灰黯的粉紅色。
一般情況下,當所有切片取樣、秤重和觀察的步驟盡數完成時,助理會將屍體封袋、整理樣本,並清理現場,好讓病理學家進行下一階段的檢驗工作。
但是今天不同,拉羅比和我完成一切程序後,還在解剖室裡待上一會兒,試圖釐清心中的困惑。
「真是見鬼了。」拉羅比說話的同時,霍金斯一邊把從胸口取出的器官統統歸回原位。「好氧性的分解作用居然比無需仰賴氧氣的腐敗過程還旺盛。」
「而且屍體是由外向內分解,而非由內向外,這就更難解釋了。」我說。
「確實如此。姑且假設PMI最短暫也有四十八小時,不管是由外向內,還是由內向外分解,腐爛的程度都不該那麼少。」
「一整個星期的氣溫少說都在二十七度以上。」我說。「尤其是在毫無遮蔽物的湖岸邊,每天至少會直接在陽光下持續曝曬十小時。再說,用來裝屍體的塑膠布也不是裹得密不通風。從種種因素來看,腐敗速度都應該很快才對。」
「應該非常快。」拉羅比同意。
「也應該會出現遭動物啃食的痕跡。」
「沒錯。」
霍金斯把肝臟放回胸部切口裡,發出一聲輕輕的撲通悶響。
「也沒找到能夠顯示屍體曾浸泡在湖裡的跡象。」
「完全找不到。」
「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考倒我了。」
我的名字叫唐普蘭絲.黛絲.布蘭納。身高五呎五吋,個性剛毅強勢,四十多歲,擁有多項學位,經常超時工作,但薪水不成正比。現況:死氣沉沉。我一筆畫掉這文謅謅的敘述,重新寫下另一個開場白。我是一位人類學法醫。我了解死亡,現在死神盯上了我。這就是我的故事。天啊,我在寫什麼,是「警網」裡的傑克.韋伯上身了嗎?我橫掃筆尖,畫出更多不滿的刪除線。◎「威頓。」「你是水管工人。」安洛又一個勁地點頭:「我做水管工程三十年了,還沒遇過這種事。」「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安洛嚥下口水,然後再嚥一次。「當時我正要更換管線設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