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連偵探也越來越難混了啊……●書迷高價收購初版的夢幻珍品經典再現!●日本亞馬遜書店讀者四顆半星幾近完美評價!£10,000,000廣徵海內外名偵探!只要將連續殺人魔「貓」逮捕歸案,無論「貓」是死是活,一律重賞!*偵探大師協會 公告*連續殺人魔「貓」以偵探為目標,已經連續殺害十二位偵探了,偵探界人心惶惶,大家都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目標!而我偏偏在這個時候與一具偵探的屍體共處一室,還失去了記憶!這個人是我殺的嗎?我真的是「貓」嗎?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尋求偵探大師的幫助!現在,請睜大你的眼睛,不要放過任
作者簡介:
山口雅也 Yamaguchi Masaya1954年出生於日本神奈川縣橫須賀市。早稻田大學法學部畢業,在學期間曾寫過許多關於推理的散文和評論。1987年,他接受JICC出版局的冒險小說系列邀約,發表以遊戲書為概念的《第13位名偵探》,因而被東京創元社總編輯戶川安宣發掘。1988年,他以《活屍之死》入選東京創元社「鮎川哲也與十三之謎」叢書的第十一部作品,與折原一、北村薰、有栖川有栖等作家同期出道。該書於1989年出版後,也為他在日本推理文壇奠定了重要地位。山口雅也認為,《第13位名偵探》是「處女作前的習作」
譯者簡介:
劉姿君
台大農經系畢業,曾留學日本,任職於日商、出版社,現為專職譯者。譯有《白夜行》、《蒲生邸事件》(合譯)等。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推理評論家】張東君.【推理評論家】黃羅.【推理作家】寵物先生 讚不絕口推薦!(依姓氏筆劃排序)
徹底耍弄鵝媽媽與名偵探的山口雅也!【推理評論家】張東君
山口雅也是「邏輯的鬼才」、「童謠的玩家」,自由跳躍於現實與想像、此世與彼世之間。在《第13位名偵探》之中,他以前人未到的切入點,將連續殺人、密室、死前留言、消失的兇器、毒品、名偵探與世仇、奇怪的凶器、顛覆的結局等等推理小說的有趣元素全都用上。不但把鵝媽媽童謠當成小說的伏筆、玩弄名偵探於股掌之間,還讓故事有多重結局,像是文字版的電腦遊戲。若是想要認識山口雅也的平行世界,就絕對不能錯過這本被玩得很兇的小說!
山口雅也的推理小說,讓你N個願望一次滿足!【推理作家】寵物先生
有著類似電玩選項分支推演的小說結構,以及密室、童謠、死前留言、記憶喪失、不在場證明、暗號、失落的環等本格要素的諧擬大放送,甚至連偵探角色都可以選擇要用本格神探、冷硬私探,或是Cozy女探?這可真像是健達出奇蛋,三個願望一次滿足……不,是N個願望一次滿足吧!
名人推薦:【推理評論家】張東君.【推理評論家】黃羅.【推理作家】寵物先生 讚不絕口推薦!(依姓氏筆劃排序)
徹底耍弄鵝媽媽與名偵探的山口雅也!【推理評論家】張東君
山口雅也是「邏輯的鬼才」、「童謠的玩家」,自由跳躍於現實與想像、此世與彼世之間。在《第13位名偵探》之中,他以前人未到的切入點,將連續殺人、密室、死前留言、消失的兇器、毒品、名偵探與世仇、奇怪的凶器、顛覆的結局等等推理小說的有趣元素全都用上。不但把鵝媽媽童謠當成小說的伏筆、玩弄名偵探於股掌之間,還讓故事有多重結局,像是文字版的電腦遊戲。...
章節試閱
二十世紀末,平行世界中的英國。在這偵探王國的犯罪都市倫敦,兇殘狡猾的殺人魔「貓」、以特權階級的威信為賭注的偵探大師,與粗暴又滿懷嫉妒的龐克刑警三方互相牽制、不斷爭鬥,像是在玩桌上遊戲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貓」寄了一封信給媒體。信的內容並非老套的威脅,也不是向警方耀武揚威、出言揶揄的信。信中只有一首老童謠,這點實在是非常奇妙……
〈十三個獵人之歌〉
十三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一個被大霧吞沒,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十二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二個被石子絆倒,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十一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三個被狼咬一口,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十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四個在小屋休息,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九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五個淹死在河裡,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八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六個吃了太多派,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七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七個變成大和尚,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六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八個被馬車輾過,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五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九個掉進洞裡去,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四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十個睡過頭,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三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十一個被雷劈,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二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十二個受到滿月照耀,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最後一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十三個埋在雪崩裡,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
「兇手,就是你吧。」
偵探凝視著對方的臉,像是要確認自己說的話有沒有效果。
「哦,兇手就是我?這倒是挺有趣的。你這話有什麼根據?」
「貓」說話的同時,以狡獪的眼神回敬偵探。他那聽不出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的尖銳嗓音刺激著偵探的神經。
「證據要多少有多少。」偵探舔舔乾透了的嘴唇,開始說話。「六月發生的『顛倒的房間』兇殺案中,被害者艾瑞克.詹森爵士的屍體旁,放著塗有發泡鮮奶油的禮帽──這條線索指出兇手就是你。你無論如何都必須掩蓋禮帽頂上沾到的番茄醬,於是便大量抹上餐桌上現有的鮮奶油。
接著是八月的『瘋狂聖經』兇殺案。被害者留下的死前留言『約翰頭朝東』,指的也是你。你這次也蓋下了藏書章,留下以比亞茲萊(Aubrey Beardsley)為愛倫坡初版『莎樂美』畫的插畫圖像。但是,你蓋錯了地方。莎樂美所捧的約翰頭部朝向了另一個方向──東方。被害者在臨死之際指出了這一點……
九月的『粉紅幽靈』兇殺案也是出自你的手筆。你那個電話詭計實在高明,只不過切換了一次開關,就讓死者死而復活。
而最巧妙的,莫過於十月的『四個鬧鐘』兇殺案吧?你在那椿兇殺案中,把第二個鬧鐘的指針……」
「夠了!」
「貓」突然歇斯底里地打斷偵探的話。房間頓時被沉默籠罩,偵探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但是,「貓」立刻平復了心情,瞇起眼睛開口:
「你相當聰明,不愧是超一流的名偵探啊?至今沒有半個偵探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你比那個無能的老傢伙──夏洛克.福爾摩斯二世聰明多了。」
「夏洛克.福爾摩斯二世?」偵探重複了「貓」說的最後幾個字,語氣不由得激動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犧牲者名單當中,果然也有福爾摩斯二世。殺死十一位著名的偵探之後,你想要血祭繼承偉大名偵探血脈的前『偵探皇帝』,以此作結,這就是你邪惡的目的!」
「嘻嘻嘻嘻!誰知道呢?」貓嗤笑著,以裝蒜的表情望著天花板。偵探把握這個機會,丟出最厲害的一張王牌。
「我知道你真正的名字。」
「貓」的身體略略顯得有些僵硬。
「哼!不要隨口胡扯,這種瘋言瘋語……」
「我說的不是瘋話,你真正的姓氏是莫里亞提。」
「貓」沒作聲,以銳利的眼神看著偵探。偵探不理會「貓」的反應,繼續說下去。
「前些日子,我到瑞士去調查過了。我徹底調查了萊辛巴赫瀑布那一帶,也就是約一百年前,福爾摩斯與死對頭莫里亞堤教授展開殊死鬥的地方。經過為期數週的調查後,我查出距離瀑布車程約二小時處,有個叫羅森勞伊的地方。我在那裡的戶政事務所發現了一樣東西,那就是……」
「──我的出生證明。」貓終於忍不住了,自己把話接下去。「沒錯,我就是莫里亞堤教授的後人。」
「莫里亞堤沒有死?」
「不,死了。福爾摩斯後來說的沒錯,在打鬥之後,教授不敵福爾摩斯的東方武術,墜落瀑布而死。但是,他有個兒子。在那件事發生後一週,他來到瑞士領取被人發現的遺體,悄悄將遺體埋葬,之後便在羅森勞伊這個鎮上定居。託福爾摩斯與華生的福,在那件事之後,莫里亞堤這個名字便成為『犯罪』的代名詞,因此莫里亞堤家族再也無法安心住在英國了。我們家族根本沒有什麼重大過惡,但拜他們之賜,大家開始認為:莫里亞堤教授才是犯罪的拿破崙,君臨倫敦黑道,幾乎所有的懸案以及半數的罪案,都是教授的傑作。真是胡說八道!後來我親自調查,發現當時與教授有關的案件只有寥寥數起,那些人卻把教授塑造成前所未有的大罪犯……」
「與莫里亞堤教授有關的寥寥數起案子是……?」
「例如妓女連續殺人案──」
「原來開膛手傑克也是莫里亞堤教授幹的?」
「貓」似笑非笑也說:「是啊。」
「『是啊』?光是這一系列兇殺案就已經是遺臭萬年的大犯罪了!」
「貓」似乎完全不以為意,更加得意地說:
「還有,利物浦巷口打撈起來的埃及貓木乃伊離奇失蹤案──」
「那果然也是莫里亞堤教授幹的?」
「對。但是,貓木乃伊根本不值錢。辛辛苦苦得到的十八萬具木乃伊只能當作田裡的肥料。教授上了福爾摩斯的當,那是狡猾的福爾摩斯設下的陷阱──一種誘捕偵查。」
「你相當痛恨福爾摩斯,是吧?」
「什麼相當?我們家族代代就是為了報仇雪恨才存活下來的。父母會向子女述說怨恨,我的雙親也不例外,他們一邊咒罵、一邊扶養我長大。有時,我還得接受萊辛巴赫的瀑布洗禮,進行東洋式的精神訓練,將快要消弭的復仇之念重新激起。」
「接受瀑布的洗禮啊……」偵探低語,聲音有些無力。
「你一定是在想,我們很有耐性吧?萊辛巴赫的事已經都快一百年了,再說,冤家債主福爾摩斯早就已經死了。我個人在來到英國之前,對於自己是否真的打算復仇也是半信半疑……」
「然而,這時候卻發生了那件事,讓你下定決心。」
「哦,不愧是名偵探,調查得真透徹。沒錯,距今十年前,我最愛的人受到某案牽連。那是個小小的醜聞案,我的愛人明明是無辜的,某個三流偵探卻窮追不捨,害對方最終走上自殺這條絕路。」
「你的意思是,那個偵探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二世?」
「沒錯,命運真是諷刺啊!沒想到他們父子兩代都惹惱了我們家族……於是,我復仇的決心變得堅定不移,我不只想對福爾摩斯復仇,也開始痛恨所有低等獵犬般,對無辜民眾窮追猛打的偵探。」
「……所以,十一個人遇害了,每個都是偵探。兇手按照鵝媽媽數數兒童謠的內容,以半好玩的心態下殺人。在我看來,你仿照童謠殺人的動機,還是和莫里亞堤家族有關吧?」
「當然。你既然會這麼說,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並不是瘋子,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那首童謠,確實與莫里亞堤家族有關──雖然那已經是四百年前的事了。」
「四百年啊……為什麼事到如今才……」
「因為今年正是『偵探大師百年慶』,來自世界各地的名偵探將齊聚一堂,這個國家的偵探大師也會備感光榮。這是對偵探來說最輝煌燦爛的時刻,我就是想在這最精采的一刻讓他們顏面掃地,告訴他們:『怎麼樣?“貓”比你們高明多了。』只要能成功,我就滿意了。我想,等世人拜見第十三個犧牲者,也就是福爾摩斯二世的屍體之後,要我摘下『貓』的面具,也沒關係了。我要向世人宣告:『如何?這一切都是我幹的。』我要震驚世界。所以,在那之前……」
「第十三個犧牲者?數數兒童謠的最後犧牲者就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二世?」
「是啊,他高倨『偵探皇帝』的寶座多年,可說是偵探大師的代表。當然要以地位最高超的名偵探作為最後的高潮,否則豈不是太不夠看了嗎?」
「這麼說,在那之前,還會犧牲一個人,也就是會有第十二個犧牲者出現……」
窗外夕陽如血,逐漸昏暗的房內,唯有「貓」奸笑的嘴角形狀清楚浮現。簡直就像「愛麗絲夢遊仙境」當中的赤郡貓,在微暗中朦朧浮現,不懷好意地笑。
「對,你算得很清楚,我打算依照童謠的歌詞,殺死十三個人。第十三具屍體將會是福爾摩斯二世,所以必須再殺一個人充數──是的,這光榮的第十二具屍體,就請你這位天才偵探來當吧!嘻嘻嘻嘻……」
「貓」的手上不知何時已握著兇器,在夕陽的照耀下,兇器發出不祥的光芒,看起來像吸了血般。
「貓」的喉嚨發出呼嚕呼嚕的笑聲,突然襲向偵探。
下弦月在黑暗中朦朧浮現。月亮的上緣汨汨滲出的紅色液體,逐漸覆蓋蒼白的月亮表面。
紅色的月亮在黑暗中浮現。
仔細一看,紅色的月亮正微微顫動。月亮的顫動幅度越來越大,最後宛如生物般開始蠕動。
月亮顫動著,不知不覺還開始有了聲音,像低低的雷鳴。聲音也隨著月亮的顫動,越來越響。
突然間,我發現那聲音不是雷鳴,而是令人厭惡的笑聲。發自咽喉深處,像貓叫聲般呼嚕呼嚕的笑聲。
──對,那是貓的笑聲。而在黑暗中浮現的紅色月亮,則是因嘲笑而顫動且滿口是血的貓嘴。
我望著浮現在黑暗中那張令人發毛的貓嘴,不知為何,茫然地想著:那該不會是我在鏡子裡的身影吧?
黑暗鏡面上的貓不知是否看出我的心思了,它繼續笑著,宛如瘋狂。貓的笑漸漸開始撕裂黑暗……
雪白的世界從黑暗的裂縫中溢出,擴大為一整面。我必須眨上好幾次眼,才明白那雪一般的白色是天花板的顏色。
──看樣子,我從夢的世界裡醒來了。
……這裡究竟是哪裡?
我好像是仰躺在某個地方的地板上。一定是因為睡在這種地方,才會做那種怪夢的。
房間裡的亮度只能用昏暗形容,而且有點冷。我覺得身體很僵硬。在我頭旁邊,有張堅固的柚木書桌,從光線看來,書桌後似乎有窗戶。我想看看窗戶那邊,便維持躺著的姿勢,轉動我的頭。
一陣劇烈的疼痛竄過我的後腦。嘔吐感湧上胸口,頭部的血管像是同時演奏起詼諧曲。我不禁閉上眼睛,皺起眉頭。
──昨晚大概喝太多了。難過死了……。嗯?但我到底是去哪裡喝的?
斷斷續續的思考被疼痛吞沒,我在這種狀態下躺了一會兒,才再度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睛。疼痛似乎緩和了一些,所以我再次轉頭朝向窗戶的方向。
LORD CHRISTPHER BROWNING
MASTER OF DETECTIVE
克里斯多佛.布朗寧爵士
偵探大師
寬敞的窗戶上,大大漆著左右相反的文字。多雲的天空好似鉛一般薄薄延展開來,襯托出文字剪影。從內側看雖是左右相反,但從外面看來,想必具有美式廉價廣告的功能吧。
──克里斯多佛.布朗寧……這名字我曾經聽過。我稍微想了想,便想起那是經常在這個國家的新聞電視出現的貴族名偵探,位居偵探大師頂點的「偵探皇帝」之名。
我試著慢慢撐起上半身,感覺比剛才好多了。我終於想試著環視整個房間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屋主克里斯多佛.布朗寧爵士的屍體。
只消一眼就看得出那是屍體。屍體和我不同,是俯倒在地的,唯有脖子轉過來朝向我這一方。他的臉色如蠟像般了無生氣,睜得斗大的眼睛眨也不眨。表情雖然怪異,但那張臉確實是我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的知名偵探大師之臉。布朗寧爵士的屍體距離我那癱在地板上的腿只有兩呎之遙。
從最初的震驚清醒過來之後,我慢慢站起來。頭又開始痛了,感覺好像整個房間都在天搖地動,但我還是奮力忍住疼痛,用力站穩。站起來之後,我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陌生的白色連身工作服。腰部繫著粗粗的工作腰帶,但上面插的不是手槍,而是螺絲起子和老虎鉗。那感覺實在很不對勁。
──我為什麼會做這身打扮?
總之,我咬著牙,往屍體走近兩、三步。我湊過去仔細看,果真沒有呼吸。咽喉上黏著乾掉變色的黑色血液,從屍體滴落的血沾染在嫩綠色的地毯上,沾到血的地方都變成了磚紅色。
屍體旁倒著一張小茶几,客用沙發似乎也被推到一旁了,它沒在應在的位置上──這似乎指出房間內可能有過一番激鬥。
沙發底下那個黑黑的東西是手槍嗎……?
只有屍體與我在的安靜房間內,有一個規則的聲音響著。聲音很輕微,像是以指甲輕摳東西的聲音。回頭一看才發現,那聲音來自放置於房間角落的音箱。看樣子,是書桌旁音響不斷播放著唱片,唱針在樂曲結束之後仍不斷摩擦著無聲的唱片溝,才發出那種聲音……真是莫名其妙。
我的腦海雖然一片混亂,但視線卻再度著了迷似的被屍體吸引過去。
屍體的姿勢有點些奇怪,左手被自己的胸部壓住,看不見,但右手筆直伸了出來,握拳的手指當中,只有食指豎起立在地毯上。
他的指尖引起了我的注意,食指看來像是在摳短毛的地毯,上面有字跡。那些字跡看起來像是用血寫的。看樣子,是死者用自己的血代替墨水,留下了訊息。
CAT IS
寫的似乎是這幾個字。貓?貓是什麼意思?
我混亂的腦袋,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今年轟動媒體、震驚社會的那些謀殺案──
殺人魔「貓」!──開膛貓!
這是「貓」幹的嗎?布朗寧爵士最終也逃不過那個痛恨名偵探的殺人魔,成為他的手下亡魂了嗎?我覺得腰腹間忽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不由得渾身哆嗦。
得趕快離開這裡……總之,越早離開這裡越好。
房間有兩個門,一個就在屍體旁邊,另一個則是在面向窗戶的左手邊。我不願意走屍體旁的門,便蹣跚地走向另一個門。
門旁的牆上,掛著一個作工精細的銀框鏡子。我伸手去開門時,不經意地往那面鏡子一看,另一股新的恐懼油然而生──從某個角度來看,這份恐懼更甚於對「貓」的害怕,它無法形容……
鏡中有張削瘦發青的臉,略長的金髮覆蓋在寬寬的額頭上,薄薄的嘴唇正些微顫抖著,一雙彷徨無助的灰藍眼眸死盯著鏡子。
那是一張陌生的臉。
我究竟是誰?
突然間,眼前的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敲門聲越來越急,我的心跳也越來越快。
「布朗寧爵士,出了什麼事嗎?開門!喂,在搞什麼?」
門後傳來的是一名年輕男子的聲音。該如何是好?我無法判斷,因此在門前茫然佇立。
「呸!媽的!老子自己開!」
門後的聲音變成粗俗的咒罵,同時,門也發出悶響,開始晃動。
第三次強烈撞擊之後,合葉被撞開,門在巨大的聲響中被撞破了。只剩下一個合葉的門懸在門框上。一名男子推開晃動的門,走進房間。好一個造型特異的男子。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雞冠頭。兩側明明剃得很短,頭頂部分的頭髮卻像南國的棕櫚葉似的沖天而立,就是龐克頭裡特別誇張的那種。更驚人的是,他的雞冠染了七彩的顏色,東一撮粉紅、西一撮藍的。
他的服裝也和頭髮一樣令人震撼,黑色窄管褲膝蓋的地方開了大洞,腰上繫的不是皮帶,而是冷光慘慘的銀色鍊條。上身T恤印的圖案令人想到東洋的太陽(是日本國旗的圖案嗎?),但下襬剪掉了,而且到處都有破洞,好幾個地方用別針別起來。套在T恤上的是一件磨損得非常嚴重的皮夾克,肩膀和下襬的部分釘著一整排圖釘。
這個打扮怪異的男子朝地毯上吐了一口口水,瞪著我說:
「怎樣?」
「啊?」
「啊什麼?我在問你,你看什麼看?」
男子以低沉的聲音放話之後,環視房內,然後視線停留在布朗寧爵士的屍體上。他立刻走到屍體旁查看。接著,朝屍體後的門看了一眼,又轉過來。
「哼──這情況看起來挺有趣的嘛!才一開始就破案了。布朗寧爵士死了,這裡是大樓的三樓,房間只有兩個門。屍體之後的門從內側上了門閂,另一個門才剛被我打破……所以說,這個兇殺案現場,就是那些愛擺架子的名偵探所說的『密室』了。人是你殺的吧!」
我連忙辯解:「不是,和我無關,不是我殺的,我只是……」
男子伸出手,用食指指著結巴的我,彷彿是拿著一隻手槍。他說:
「少唬弄我,我可不是國王路那些龐克小鬼,我呢──」男子從夾克口袋裡取出一樣東西,拿到我面前,「──可是有身分地位的。」
男子手上拿的是一個廉價的徽章,上面好像印著龐克先驅性手槍樂團的強尼.洛頓。看到我以愣住的表情看著那東西,男子才發現自己拿錯東西了。
「這、這是拿錯了──不,是開個小玩笑。」
他口齒不清地找藉口,然後再次從口袋裡拿出另一個東西。在他伸出來的手上,一個威嚴的金色徽章閃閃發亮。
「老子是倫敦警方的刑警,基德.皮斯托。」
剃刀耳環在龐克刑警的耳垂上晃動。
二十世紀末,平行世界中的英國。在這偵探王國的犯罪都市倫敦,兇殘狡猾的殺人魔「貓」、以特權階級的威信為賭注的偵探大師,與粗暴又滿懷嫉妒的龐克刑警三方互相牽制、不斷爭鬥,像是在玩桌上遊戲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貓」寄了一封信給媒體。信的內容並非老套的威脅,也不是向警方耀武揚威、出言揶揄的信。信中只有一首老童謠,這點實在是非常奇妙……
〈十三個獵人之歌〉
十三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一個被大霧吞沒,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十二個獵人,嘿呵嘿呵獵貓去。
第二個被石子絆倒,
貓一溜煙就逃走了。
十一個獵...
推薦序
【導讀】當解構主義遇見《第13位名偵探》 文/黃羅
想像力是小說家不可或缺的法寶,尤其是寫推理小說的作者,總不能先殺個人來體會血腥的箇中滋味,然後才得以掰出駭人聽聞的兇殺案吧。雖說有些推理作家會親手測試自己發明的殺人詭計是否行得通,但是,要憑空想像出那些什麼機關啊、密室啊之類的玩意兒,這可不是一般人腦袋能硬拗出來的事情。難怪某些寫出匪夷所思、千奇百怪的有趣懸案的小說家,被戲稱往生後應該送去解剖腦袋,看看裡頭究竟裝了什麼怪東西。真要舉例,最該把腦子送去解剖研究的西方作家應屬美國的「短篇推理之王」愛德華.霍克(Edward D. Hoch),至於東方作家的話嘛,我會投日本的山口雅也一票。
史家評判一個作家的屬性和未來發展,通常都從處女作著手。生於一九五四年的山口雅也,被歸類於新本格作家之一,從一九八九年的出道作《活屍之死》來看,他的作品風格和情節設定充滿了各種實驗性與幻想性,故事背景經常是一個超越現實的世界,然而不管劇情架構有多麼天馬行空,其背後的敘事邏輯仍以本格推理為基礎。以《活屍之死》為例,它的時空居然設在一個「死人可以復活」的異常世界,甚至連故事中的偵探都能死而復生繼續查案,這概念真是叫人瞠目結舌,但最終卻能合乎理性地找出事實真相。如果這是恐怖僵屍片「活死人之夜」(Night of the Living Dead)或浪漫愛情片「第六感生死戀」(Ghost)也就罷了,偏偏《活屍之死》標榜的可是一部理性掛帥的本格推理小說,像書中這樣生死不分的設定,對訂下「推理十誡」或「推理二十誡」的前輩大師們而言,絕對有如犯下滔天大罪!
話說回來,《活屍之死》若只是單一個案的產物,或許我們可以說偶一為之的山口雅也堪稱推理界的搗蛋鬼,用惡搞KUSO的文風來嘲諷推理文學。然而今日的歷史卻告訴我們實情並非如此,山口雅也的作品一貫秉持著顛覆傳統為原則,他的奇思異想每每為日本推理文壇帶來不同的衝擊,正如這本《第13位名偵探》便是另一例。日後山口雅也的腦袋會不會被科學家解構,這問題的答案我們不得而知,但至少現在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他用這本《第13位名偵探》解構了推理文學。
眾人一定好奇在《第13位名偵探》小說中,山口雅也做了什麼樣奇妙的設定?故事開場沒多久,他就借用「平行宇宙」理論,進行了一個「平行英國」的背景設定;也就是說,書中即將描述的故事舞台,並非我們熟知的「英國」,而是分歧並行的另一個世界──平行世界中的英國。雖是另一個世界,它的歷史概況、科技發達程度、文化、風俗、市民生活等等,卻與我們這個世界的英國相似,猶如鏡像對稱,但兩者還是多少有些不同。比方說:柯南.道爾爵士有寫出第五部長篇鉅作《福爾摩斯的冒瀆》;披頭四的約翰.藍儂並沒有移居美國,因此也沒有遭到暗殺;經濟長期低迷、高失業率的狀況持續、人心萎靡,程度上比這個世界嚴重得多,取締犯罪的警察機構腐敗到極點,辦案人員無能、貪瀆賄賂的風氣橫行。因為如此,民間的私家偵探取代墮落警察原有地位、贏得人民信賴,導致「偵探大師協會」這樣的組織成立,英國皇室甚至厚待該協會的偵探,並賜與終身貴族的身分。議會還通過法案,讓偵探大師享有優先於檢警七十二小時的優先偵辦權,倫敦警察實際上淪為「偵探大師協會」下的組織。
先決條件設定完成後,故事立刻猶如《愛麗絲夢遊仙境》般展開,第一人稱敘述的「我」甦醒過來,卻不知自己是誰、從哪裡而來、經歷了什麼事情;「自我」形同陌生人,偏偏這時又被指控是連環殺人魔……「我」到底是好人或惡徒,是受害者還是兇手?當真實/虛構的界線變得模糊時,二元對立的關係和觀點便無法存在。而解構理論正是要跳脫傳統非此即彼的二元對立價值。接著下來,「我」在釐清謎團的過程中,先成立的推理架構一再被後來的理論解構,彷彿一切都如夢似幻;真相的意義在整個過程裡不斷地生成、轉換,然後又不斷消失,最終則闡明「意義」的不可決定性。要知道解構主義的主要特色就是「沒有特色」,因為它要讓一切破碎;此種「解構」不但沒有盡頭,也沒有最後的凝聚點,難怪它否定世界上存在著终極不變的意義,這和《第13位名偵探》所指涉的涵義不謀而合。
在一般小說閱讀中,作者和讀者之間通常帶有制式的主從關係。《第13位名偵探》一切都恢复到了原来。卻有一種特別的閱讀樂趣,那就是作者取消自身的權威性,不再強逼讀者逐字逐句逐頁硬梆梆地往下讀。故事中的「我」可雇用三位偵探大師中的某一位來協助破案,就像電玩遊戲系統設下三個選項,讀者代替「我」挑了不同選項,故事就會有不同發展,命運也就此改寫。既然這個世界是建立在另一個選擇上,那麼「我」為何不能有別的選項(或說命運)?倘若挑了本格密室派偵探,辦案走向如同上了一堂密室課程;若是找硬漢偵探出馬,會被教導如何破解暗號密碼;女私家偵探則是告知「死前留言」的奧祕。一個故事有三位偵探,一樁案件有三種解法,情節要如何發展,任君選擇,主隨客便。這麼說吧,《第13位名偵探》藉由解構主義提供一種遊戲性的閱讀方式,透過對推理文學的解析,將一百六十多年來的整個文本內容、流派、方法論與獨特性,企圖全盤打亂並在閱讀過程中呈現出來。有趣的是,本書原是一九八七年JICC出版局以「冒險小說系列」發行的遊戲書,五年後山口雅也應東京創元社之邀改寫成小說讀本。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文本解構而造成意義繁衍的結果。
對於資深「推理迷」來說,《第13位名偵探》是一部以完全浸淫在推理趣味為目標的作品。在這個出場人物全是偵探的倒錯世界中,你會遇上連續謀殺案、變態殺人狂、密室奇案、死前留言、煙燻鯡魚、仿照童謠殺人、不在場證明、敘述性詭計、記憶喪失的懸疑性,以及從「破案」開始、以「開端」結束的顛倒結構。每個角色都有所本,可與我們所在的這個世界相對照;每個符碼都令人眼熟而會心一笑,甚至可與推理同好津津樂道。就像殺人魔「貓」如同我們世界中的開膛手傑克,把二十世紀末、平行世界中的英國搞得天翻地覆;偵探即受害人的矛盾設定,也破除了精英主義(亦即名偵探)高高在上的優勢。
大抵上來說,整部小說的時空稍嫌凌亂似乎没有一个中心。,敘事方面仿若沒有焦點,故事線像是壓根兒不存在,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心情,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思维方式去欣赏他,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和看法。不過這正是作者的刻意所為。片斷而零碎的情境,造就這本書的非凡之處在於不同的讀者,在不同的場合時間下,以不同的心情、思緒和觀點去閱讀它,皆會產生截然不同的感觸。山口雅也的平行宇宙論,是但这一切都建立在我们对西游记本身有一个印象,影片正是借观众本身对西游记的理解为线索的。建立在我們對推理小說既有的認知下,然後當《第13位名偵探》和解構主義相互碰撞時在被解构的零碎废墟中提炼出精髓来表达影片所要表达的思想,或者说为观众开拓更为广阔的思维空间。,進而解構一切我們對推理文學所了解的意義。他要告诉我们“大话西游可以是这样的,也可以是你想的那样的,只要你愿意去思考。”至於故事的真相為何,其實已微不足道,重點是能獲得什麼樣的閱讀樂趣。或許山口雅也會賊兮兮地跟我們如是說:「《第13位名偵探》可以順著看,也可以跳著讀,只要你願意動腦子去想。」
【導讀】當解構主義遇見《第13位名偵探》 文/黃羅
想像力是小說家不可或缺的法寶,尤其是寫推理小說的作者,總不能先殺個人來體會血腥的箇中滋味,然後才得以掰出駭人聽聞的兇殺案吧。雖說有些推理作家會親手測試自己發明的殺人詭計是否行得通,但是,要憑空想像出那些什麼機關啊、密室啊之類的玩意兒,這可不是一般人腦袋能硬拗出來的事情。難怪某些寫出匪夷所思、千奇百怪的有趣懸案的小說家,被戲稱往生後應該送去解剖腦袋,看看裡頭究竟裝了什麼怪東西。真要舉例,最該把腦子送去解剖研究的西方作家應屬美國的「短篇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