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拯救所愛的人,
但你只有一個機會!
飢餓遊戲+分歧者+……神奇寶貝?!
一本讓你更「饑渴」的奇幻冒險力作!
BookReporter網站狂推「非讀不可」!AMAZON書店讀者★★★★☆(4顆半星)衝破極限好評!
泰拉簡直快不行了!
她的朋友沒了,哥哥得了絕症,更快要被爸媽逼瘋,
她迫切地想要改變這一切。
但是為了所愛,你願意付出多大的代價?
泰拉的哥哥快死了!原本居住在大城市、熱愛流行與打扮的她,為了讓哥哥養病,舉家搬到鳥不生蛋的偏遠地區。沒有網路,沒有電視,父母又管東管西,她渴望能夠逃離這樣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一個神祕裝置,邀請她參加「硫磺浴血賽」。這項比賽長達數個月,橫跨沙漠、叢林、海洋與高山,考驗著參賽者的智慧、勇氣以及耐力,一旦參加,不保證能活著回來!但這對泰拉來說都不重要,因為冠軍獎品「萬靈藥」,能讓哥哥永遠擺脫病魔的糾纏!
泰拉按照指示,必須在四十八小時內前往古紅博物館,選擇自己的比賽夥伴「潘朵拉」。然而到了博物館,泰拉才赫然發現所謂的「潘朵拉」竟然是一顆顆……蛋?!
這些蛋造型各異,有大有小,蛋殼還泛著美麗的光澤,但她還來不及讚嘆,其餘的參賽者已爭先恐後地湧入把彩蛋搶光。搶不到蛋的泰拉在絕望中,被一個高大的男生扶起,他用令人屏息的湛藍眼睛向她示意角落的書櫃,然後就默默離開了。泰拉果然在書櫃底下找到了一顆蛋,儘管這顆蛋暗淡無光,還散發出淡淡的臭味,泰拉還是如獲至寶,這是屬於她的「潘朵拉」!
比賽正式開始,泰拉發現自己孤身一人在叢林中醒來。時間緊迫,環境險惡,沒有人可以信任,懷中的蛋也毫無動靜。她努力克服飢餓和恐懼,就在此時,她忽然看到一隻巨大無比的獅子,正惡狠狠地盯著她……
作者簡介:
維多莉亞‧史考特Victoria Scott
美國青少年小說家,代表作為《但丁‧渥克》三部曲以及《潘朵拉遊戲》二部曲。她的作品廣受歡迎,目前已售出11國版權,包括英、德、荷、波蘭、巴西、澳洲、紐西蘭等。2016年即將推出最新作品《巨神》(TITANS,暫譯)。
目前她與夫婿定居於達拉斯。
維多莉亞喜歡與讀者討論交流,歡迎造訪她的個人官網: www.VictoriaScottYA.com。
譯者簡介:
陳芙陽
政大歷史系畢業。曾任大成報編譯和記者、路透社編譯,現為自由譯者,努力在文字與培養國家未來主人翁之間取得平衡。譯有《衣服故事專賣店》、《白色城堡》、《寫給母親的情書》、《愛在巴黎午餐時》等書。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潘朵拉遊戲Ι烈火洪流》是一本精采絕倫的小說,充滿生死關頭的情節,與意想不到的化險為夷,環環相扣,深深觸動讀者心弦,非讀不可!
硫磺浴血賽必須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跨越殘酷的地形來拯救所愛的人,但如果可以得到一隻機智可愛的基因改造工程動物來陪伴相助呢?算我一份吧!如果《飢餓遊戲》與《X戰警》與神奇寶貝真有後代,成果可能足與這本書相抗衡,也或許不見得。一睹為快吧! ──《血衣安娜》作者/凱德兒‧布雷克
媒體推薦:
對於那些在等待下一集《飢餓遊戲》電影上映期間,需要稍事解癮的讀者來說,這本書是很棒的選擇!──寇克斯評論
流暢的動作場面以及驚險萬分的冒險情節,讓讀者一頁接一頁翻下去。維多莉亞‧史考特刻畫出為摯愛自我犧牲的真諦,她很成功地逐漸發展各個角色與其背景故事,而不一語道破,這保持了故事的趣味性,讓人無法放下。──VOYA雜誌
泰拉的想法充滿女孩子氣,聰明又妙語如珠。更重要的是,雖然書中確實存在著男女情愫,羅曼史卻不是推動這本小說的情感動力。家人、友情,以及泰拉與潘朵拉動物的同伴情誼,同樣是讓她一開始得以通過這些攸關生死的比賽的重要因素。──出版家週刊
泰拉是一個非常堅強又可愛的角色,讓這段引人入勝的冒險旅程更加饒富趣味。──《書單》雜誌
名人推薦:《潘朵拉遊戲Ι烈火洪流》是一本精采絕倫的小說,充滿生死關頭的情節,與意想不到的化險為夷,環環相扣,深深觸動讀者心弦,非讀不可!
硫磺浴血賽必須在一無所有的情況下跨越殘酷的地形來拯救所愛的人,但如果可以得到一隻機智可愛的基因改造工程動物來陪伴相助呢?算我一份吧!如果《飢餓遊戲》與《X戰警》與神奇寶貝真有後代,成果可能足與這本書相抗衡,也或許不見得。一睹為快吧! ──《血衣安娜》作者/凱德兒‧布雷克媒體推薦:對於那些在等待下一集《飢餓遊戲》電影上映期間,需要稍事解癮的讀者來說,這本書是很棒的...
章節試閱
第一章
要是我的頭髮再繼續亂捲亂翹,我就把它整個剃光光。
不然就點把火燒了它。
不管哪一種,可都省事多了。
我凝視池塘中自己的倒影,兩手梳過毀了我這一生的煩惱絲。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贏了,栗色捲髮被收服。但等我一放下手臂,捲髮又彈回原處,樣子糟透了,我朝水面伸出沒做指甲美容的手指說:「我恨妳這張臉。」
「泰拉!」媽媽在我身後大叫:「妳在看什麼?」
我轉身,抓了一把頭髮,當作呈堂證物。
「很漂亮呀!」她說。
「都是妳害的。」我告訴她。
「不,妳的捲髮是遺傳自妳爸爸。」
「不過,是妳把我拖來蒙大拿這鳥不生蛋的地方,當成什麼變態實驗,就是要看看我會變多醜。」
媽媽倚著我們噁爛屋子的門框,幾乎笑了出來。「我們來這裡快一年了,妳到底要什麼時候才接受這是我們的家?」
我走向她,握拳往空中振臂一揮。「我會誓死抵抗到底。」
她臉上的皺紋加深了,我立刻後悔提到那個字眼。「對不起。」我對她說:「妳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她說。
我踮起腳,親親她的臉頰,然後輕刷過她的身子進屋去。爸爸坐在客廳的木搖椅上,彷彿已活了兩百五十六歲似地搖呀搖。事實上,我認為他應該還年輕個那麼幾歲。
「嗨,爹。」我說。
「嗨,女兒。」他說。
自從媽媽堅持要我們搬離波士頓,來到這渺無人煙的地方,我就改口叫我爸「爹」。這個稱呼讓我想起那些古老的黑白片,影片中的女兒一律穿著可怕的洋裝,互相編織髮辮。他不太愛我對他的新稱呼,但時間一久就接受了他的命運。我猜他認為在我們搬來煉獄之後,就整體來說,我已經不算太叛逆了。
「今天晚上要做什麼?」我一股腦兒往地上一坐問道:「找間迷人的餐廳吃飯?去城裡看電影?」
爸爸撇撇嘴,很失望。
我也一樣。
「跟我說笑,假裝妳很開心。」他回答:「可真有趣極了。」
「話是看人說的嘛!」我嘖嘖作響。
他揮揮手要我走開,裝作自己是可以暢所欲言的一家之主。我大笑,因為才過了幾秒鐘,他就四處張望,看看媽媽有沒有聽見。
「我要回房間了。」我宣布。
爸爸繼續昏睡般地盯著窗外,我知道回到房間之後,這也是我即將展開的活動,但至少,我可以私下進行。
走在通往我個人土牢的狹窄走廊時,地板吱嘎作響,我在一扇離我房間不遠但不屬於我的敞開房門門外停下腳步,又情不自禁走向房內的床鋪,靠向他沉睡的身軀,檢查他是否還有氣息,這是我病態的例行公事。
「我還沒死。」
我往後跳,哥哥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
「真可惜。」我說:「原本希望你嗝屁了,這樣我就可以得到比較大的房間。你知道,你可是占據了遠比你應得還大的空間。」
他轉身面向我,露齒一笑。「我看我大概是四十五公斤重。」
「沒錯。」
目睹柯迪生病,讓我好難受。對他粗聲粗氣,感覺也很不好,其實我真正想做的是,狠狠大哭一場,求他不要死。但他喜歡我們這樣拌嘴,說這樣會讓他覺得生活正常,所以我們就這麼辦。
「妳看起來好老。」柯迪對我說。
「我才十六歲。」
「快八十了。」他指著我的臉。「妳有皺紋耶!」
我衝去他梳妝臺照鏡子,然後聽見柯迪的床榻傳來笑聲,接著是咳嗽聲。「妳真是愛漂亮。」他對著自己的拳頭說著,胸膛劇烈抽搐。
「你這大壞蛋。」我走到他身邊,把那件沉沉的毯子拉到他下巴。「媽媽想知道你今天感覺如何。」我謊稱。
「好多了。」他也回敬我。
我頷首,轉身離去。
「告訴她別再擔心了。」他加上最後一句。
「我想她才不會當真呢!」
走回房間時,我仍聽得到他的笑聲,然後我關上門,雙腳跪了下來。我呼吸急促,他的狀況愈來愈糟了,我聽得出來,他的聲音顫抖,彷彿說話已耗盡他所有氣力。剛開始,只是體重減輕,接著是盜汗與雙手顫動。然後,好戲開始真正上場。癲癇、掉髮,有個星期三他先是語言不清,然後以星期五的昏迷收場,三天後才甦醒。媽媽說,這是因為他不想錯過美式足球比賽,倒不是說他還能打球,打球對他早已成了過去式。
現在,他變成了這副不斷假裝的模樣:假裝自己是會為了我的名譽揮舞右鉤拳的大哥哥;假裝是在達陣區舞動老爸教的勝利舞步的兒子;他還是那個不會安於只在賀卡上簽個名的傢伙;還是那個喜歡呼嘯玩著紅磚屋與車子,並直接張開大口從罐子吃起司醬的傢伙。
他還是我的哥哥。
但完全不是我原來的哥哥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媽媽認為這地方有幫助,一打醫生都找不出他的問題,她卻認為蒙大拿的「新鮮空氣」能有所作為。她在我們打包上搬家卡車時所顯現的眼神,仍在我心中縈繞不去,彷彿是在等待什麼。
或是逃離什麼。
我起身,走到窗邊。我聽見黃頭黑鸝在窗外鳴唱,在波士頓時,我鮮少注意到鳥兒這類的事。那時,我們住在已不再顯現赤褐色的赤褐砂石宅邸,兩戶人家外就有我的朋友,我們家擁有閃亮亮的三層樓空間,而且走路就能到餐館。
而這裡只有石頭,還有一條流經我家附近的無魚小河,天空完全沒有屋脊線,而且塞滿太多棉球般的雲朵。沒有鄰居,沒有同年齡的女生可以討論彩色緊身衣有多好玩,只有一條孤伶伶的道路從我家通往城鎮,看著這條路,我真想找根棍子綁上包袱,然後仿照遊民風格蹣跚而行。
高大的松樹圍繞著我們的房子,彷彿它們的工作就是讓我們遺世獨立,我幻想戴著曲棍球的護面罩,揮舞電鋸朝它們衝去,它們可能會拔根而起,把我當成蟲子捏扁我,再把我埋在它們盤根錯節的底下。
等我的時候到了,這就是我想離開的方式。
狠狠鬧他一場。
我推開窗子,探出頭去。我不惜一切,只求再一次見到我的朋友,或是做個指甲彩繪、好好吹整頭髮,吃個希臘沙拉。哦,該死,還有羊奶乳酪加上卡拉瑪塔橄欖醬。我繼續沉浸在自憐自艾的世界好一陣子,然後想起了哥哥,接著我又用了整整三分鐘,覺得自己像是全世界最大的混帳。
我們是為了他才搬來這裡,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換得哥哥離開病榻,然後像兩年前的萬聖節那樣,在街上舞蹈;甚至只是完全不咳嗽地坐起身子一陣子。
我用雙脣發出噗噗聲,有如芭蕾舞者那樣旋轉身子。我轉呀轉,直到一切都模糊起來,等我停下動作,房間還是不斷從我身邊呼嘯而過,我發出錯亂的笑聲,而這就是我現在找樂子的方式。
我的視覺終於恢復正常,視線落到床上。
在我的白色棉被上,有一個藍色的小盒子。
第二章
我左看右看,察看房間有沒有其他人在,但當然,沒半個人影。接著,我懂了。爸媽知道這次搬家對我有多難受,所以現在想要收買我,讓我開心,或至少讓我暫時別再抱怨了。
我是這麼容易搞定的嗎?
拜託,那麼他們大可以把一堆藍色小盒子綁在搬家卡車後面,那我就會追它們追到雙腳淌血。
我衝過房間,跳上床,臉上漾開大大的笑容。這九個月來,我過著沒有網路與手機的生活,現在,我自覺像是一隻緊盯獵物的野狗。
我把盒子舉到脣邊,對它說:「寶貝兒,你是我的,全屬於我。」
就在準備撕開它的當兒,我停下動作。如此一來,猜想內容物的時刻就會太快結束,而結束之後,我就沒什麼好期待的了。或許,我應該延遲這種喜悅感,忍到不能再忍為止,光是知道還有東西可盼望,就能讓我快樂好幾天。
我從脣邊移開盒子,輕輕搖晃它。
放下盒子,泰拉,我對自己說。
「不管了。」我大聲說。
我把手放在蓋子上,把它掀開,裡面是一個小小枕頭。我想像著各式各樣在迷你床架使用這迷你枕頭的迷你動物,但真是太瞎了,要到哪裡去找合適的枕頭套呀?
我用手指捏起枕頭,驚訝地發現枕頭下方還靜置著一個東西,我連忙把枕頭彈到床上,手探進盒子拿出一個小小的雪白裝置。它比五分錢的銅板大不了多少,形狀非常奇妙有趣,看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助聽器。
我皺皺鼻子,手中一邊翻動這個裝置,看到另一面有個凸起的紅色閃燈,我幾乎興奮到尖叫出聲。紅色閃燈真是酷斃了,我心中這麼認定。它們代表科技與先進,或許還連結到外在世界──連結到我的朋友,也或許是音樂,誰知道這一年來出現了什麼怪異有趣的東西呢?我敢說,這小小裝置可能容納了大概,嗯,十億首歌曲,而我就要聽遍它們,每一首都要。
我發誓會漫不經心給爸媽一個扎扎實實的道歉,然後我把裝置塞進耳中,暗自希望即將聽見女神卡卡的最新歌曲。哈利路亞!尺寸剛剛好!就算我的波士頓小白臉給了我鑽石,也不會讓我更開心。
我撥弄了一會兒,手指才放到閃動的按鈕上。哎……寶貝,快出現吧!
我一按下按鈕,就聽見咔嗒聲,這樣的聲響持續了好幾秒,長到足以讓我開始覺得快崩潰了。但接著,咔嗒聲變成靜電干擾聲,彷彿無線電的另一頭有人調整好頻率了。
我從床上跳下來,在房間來回踱步,偏著頭像是在搜尋訊號。我感覺好像傻瓜,但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有趣的事了。突然一個女聲傳來,我挺直了身子,那是個清脆又清晰的聲音,彷彿這女聲這輩子說話從來不曾吃螺絲。我的目光落到地板,專心聆聽,然後聽見──
「聽到這訊息的人,表示已獲邀成為硫磺浴血賽的角逐者。所有角逐者都必須在四十八小時內報到以選擇專屬的潘朵拉同伴,如果不──」
「泰拉?」爸爸問:「妳在做什麼?」
我轉身,舞動一個開心的小舞步。「這是什麼玩意兒?」我指著耳朵的裝置。「你們是從哪裡弄來的?真是有趣到爆了。」
「弄什麼?」爸爸的神情從疑惑到……驚恐。我一度感覺他像是變回小小孩,像是回到以前我跟柯迪四歲與七歲時,像是隨時會被放上思過椅自行宣洩怒氣,而柯迪則在一旁炫耀自己可以自由行動。「妳耳朵裡有什麼?」爸爸的語氣聽起來很奇怪,彷彿經過仔細算計,才慢慢離開嘴巴一樣。「給我。」
「什麼?為什麼?」我說。
爸爸伸出手。「現在。」
沒有爭論的餘地,爸爸的體型不算大,現在卻似乎巨大無比。我從耳中拉下裝置,放進他的掌心,在他合上手掌的當兒,我確定我的新玩具已經被永遠沒收了。
「如果你要收回,又何必送給我?」我問。
爸爸看著我,一副要說什麼大道理似的,但最後只嘀咕說:「妳媽需要廚房幫手。」就走出房間。未來千秋萬世我唯一的新鮮刺激,就塞在他的口袋裡。
我抓住門框的兩旁,垂下頭來。爸爸的怪異行為告訴我,把那個會說話的助聽器放在我床上的人不是他,我不禁納悶那會是誰?然後,我恍然大悟。經過柯迪房門時,我放聲大叫:「豬頭,很好笑哦!」即使口中這樣說著,我還是在想,如果不是他,那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從來沒遇見什麼刺激的事,從來沒有,但這也不會讓我就此不作白日夢。
我的腦袋閃過一整個世界的可能性,現在,我只確定有個祕密教派的首領徵召我參加硫磺流血賽,還是浴血賽,隨柯迪怎麼命名,但不管哪一個,聽起來都陰森森的,顯然他對於手足野蠻相殘有極其扭曲的想法,而我也真的認為加深我的希望是種野蠻行為。
真正的問題是,他是怎麼錄製那女聲的,顯然這小子對我有所隱瞞。在我們搬到這裡之後,媽媽堅持柯迪需要放鬆,所以就下了科技產品禁令,但他必定偷藏了什麼東西,像是筆電還是智慧型手機,一定有。
光是想到這件事,就讓我氣到口吐白沫。
我霎時覺得自己是不是染上狂犬病了。
媽媽不在廚房,但我看到她站在她的房間,壓低聲音跟爸爸說話。
「妳保證過的!」爸爸嘶吼:「妳保證他們找不到她在這裡的。」
「對不起,現在說這個已經太遲了。」
「還沒有,還沒──」
當媽媽看到我,她舉手要爸爸噤聲。
「泰拉,去準備晚餐。」她說:「然後到柯迪房間會合。」接著關上房門。
「哎喲!太沒禮貌了吧?」我說,但主要是對著自己說。我想了一會兒,猜想爸媽到底在說什麼。對於剛聽到的事,我沒辦法說自己完全無動於衷,只是,跟一個有慢性病的哥哥住在一起,卻會讓人習慣在無意中聽到爸媽關起門來密談怪事,所以,我不去理會他們的胡思亂想,改把心思放在逐客令。
今晚是我爸訂立的快樂星期天,代表要在柯迪的房間吃義大利麵。我們所有人都會坐在他的床邊,拿免洗餐具用餐,而且誰都不准說不愉快的言詞。而這代表的真正意義是,大家都各自把想說的討厭事留到星期一,這樣才有了展開新的一星期的真正感覺。
我瀝乾義大利麵,澆上一罐番茄大蒜醬,然後仿照義大利廚師在電視的動作,送了一個飛吻,我傾倒這個超大的不鏽鋼鍋,在四個盤子倒滿義大利麵,再撒上袋裝的帕馬森乳酪,還有一片冷藏的大蒜麵包。
我們吃的一切都是由愛心與關愛調製,再以人類各種的防腐劑打包。住在離最近的雜貨店四十五公里的地方,相當程度也代表著除非自己種,否則我們永遠無法吃到新鮮食物。但這種事不會發生,因為要我爸媽掏勞力,他們寧可選擇掏腰包;這也是我們不該遠離城市的另一個理由。
走向柯迪房間的途中,我像是得到好好打賞的女服務生一般,端著裝滿盤子與玻璃杯的托盤。我甚至一手撐住屁股,以走臺步的姿勢,搔首弄姿經過對這個房子來說太過昂貴的家具。來到走廊時,爸媽對柯迪的匆匆細語無意間傳入我耳中。我決定停下來偷聽,但地板偏生在這個時刻,決定要在我鞋下吱嘎作響。
所有人都停下話來。
「妳弄好義大利麵啦?」爸爸問道。他說話的樣子比較像是在打探消息,而不是問晚餐。
我轉過角落,盡全力繼續走臺步。真是走得太好了,我幾乎把托盤一併跌下去。只是,如果要在走臺步與不讓義大利麵跌落地之間做選擇,我當然選擇前者。「我的好顧客,晚餐準備好了。」我穩住托盤,把像蛆的麵條遞給家人。交給爸爸時,我停下動作,端詳他的表情。我知道把盒子放進我房間的人是柯迪,但讓我在意的是,爸爸對這件事的反應是那麼怪異。他是很討厭我跟柯迪玩壓人遊戲,我猜想他當時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我想知道他現在是不是不氣了。而且,我還想偷偷拿回他口袋那個會說話的裝置。管它是不是惡作劇,這可都是擊退枯燥無聊和與世隔絕的救命繩索呀!
吃飯的時候,媽媽沒完沒了談著明天課程的待議事項。我真想提醒她,快樂星期天可是不准談論不愉快的事情的,但我管住舌頭。現在是八月,這確確實實代表了兩件事:一、對我們哈勒威家來說,可是新學期;二、媽媽還在持續進行她過度狂熱的減肥行動,或許是失控了。
自從搬來這裡,媽媽就開始讓我跟柯迪在家自學。這對我的社交行事曆來說,是個重大的打擊;僅次於──可知道嗎?我們要搬到蒙大拿了。我從沒想過媽媽是那種會搬到荒野並且讓小孩在家自學的類型,但結果證明,她真是充滿驚喜。我承認,就老師來說,她是我所遇過最棒的一位,或許是因為我每次答對問題,她就喜形於色;考試過關,她就手舞足蹈。
柯迪坐在床上,聽著媽媽發表課程計畫,還不時點點頭。媽媽今晚的聲音感覺太過熱切,像是她竭盡全力卻還是沒法讓我們展現笑容。我瞄向爸爸,發現她努力取悅大家的苦心,至少已在一個人身上宣告失敗。爸爸的叉子轉著無窮迴圈,幫我把義大利麵傑作變成了橘紅色爛泥。
我再也受不了他的神情。「爸,你還好嗎?」
他猛然抬起頭,卻過了一會兒,嘴巴才形成笑容。「沒事呀,一切都棒極了。」
棒?現在,我知道事情不對勁了,我有意無意把眼神投向他收起那裝置的口袋,他一隻手覆在上頭,與我四目交接。
「安卓雅,我們來洗碗吧!」爸爸轉開視線,改而看向媽媽。他們今晚真是怪到不行:爸爸有種憂慮的焦躁不安;媽媽則掛著選美般的笑容。
媽媽點點頭,然後收拾盤子。接著,她看了爸爸最後一眼,就離開了。這種難以捉摸的氣氛真讓我受不了,所以我張口準備說點什麼,什麼都好。「柯迪,你這次惡作劇可真厲害,可惜爸爸毀了你最精彩的部分。」這不是我想到最好的台詞,但我覺得爸爸怪裡怪氣是從藍色盒子開始的,何不趁他還在房間時,就攤開來說呢?
柯迪原本在努力讓自己挺直坐在床上,聽到我的話後,他停下了動作。他垂下眼簾,抓住毯子,臉上近乎蒼白。我的脊椎傳來一股顫慄感。萬一柯迪沒放盒子在我房間呢?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爸爸太生氣了,不可能是他做的;媽媽絕對不可能會做這種事,至少,我覺得她不會。只是,她這一年來已經讓我驚奇連連,所以我其實也不敢確定。
悄悄爬上我背後的戰慄感開始形成雞皮疙瘩,但就在這個時候,柯迪抬起頭來露齒一笑。「小妹,我可是絞盡腦汁哩!」他輕拍太陽穴說道。接著,他搖搖頭,彷彿我太讓人失望地說道:「原本還可以更好玩的說。」
我呼出一口氣放下心來,冒險犯難這檔事還是安穩留在我腦袋裡比較引人入勝,剛剛有一瞬間,我以為他會說:「妳在說什麼?」然後,我就得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想來點刺激的事,還是只是喜歡幻想。
我翻翻白眼說:「太遜了,真是遜斃了!」
我走向門口,好驚訝爸爸居然什麼話也沒說。如果他在氣這件事,那為什麼沒有好好說教一番?我走出房間準備到廚房幫忙媽媽時,我回頭望了一眼,卻看到爸爸對柯迪點點頭。只是點了一下頭,沒什麼特別的,兩人卻像是交換了什麼想法,看起來都鬆了一口氣,這真是最教人不安的了──不知道他們這麼擔心是為哪一遭。
我穿過走廊,走向媽媽哼著聲音的地方,我禁不住一直想著那個裝置,那到底是什麼?柯迪又是怎麼拿到手的?
要是真的是柯迪的話。
爸爸頷首時,柯迪臉上的神情讓我起了疑心,我把杯子放在廚房流理臺,儘管知道媽媽在對我說話,但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因為我心中只想著,我得把那個白色的小玩意兒弄回來,今晚就要。
第一章
要是我的頭髮再繼續亂捲亂翹,我就把它整個剃光光。
不然就點把火燒了它。
不管哪一種,可都省事多了。
我凝視池塘中自己的倒影,兩手梳過毀了我這一生的煩惱絲。有那麼一瞬間,我似乎贏了,栗色捲髮被收服。但等我一放下手臂,捲髮又彈回原處,樣子糟透了,我朝水面伸出沒做指甲美容的手指說:「我恨妳這張臉。」
「泰拉!」媽媽在我身後大叫:「妳在看什麼?」
我轉身,抓了一把頭髮,當作呈堂證物。
「很漂亮呀!」她說。
「都是妳害的。」我告訴她。
「不,妳的捲髮是遺傳自妳爸爸。」
「不過,是妳把我拖來蒙大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