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緩慢與記憶之間,在速度與遺忘之間,
有一種秘密的聯繫。
★文壇大師米蘭.昆德拉刻劃「時間」的經典傑作,出版25週年紀念版!
★波士頓環球報:昆德拉作品中節奏最快、也最容易親近的小說!
★書封採用昆德拉親手繪製的插畫設計,象徵人在時間變動中某種凝止不變的狀態,極具珍藏價值!
十八世紀的法國貴族T夫人是掌握時間的專家、理智的女王,她懂得用溫柔甜美的理智,調慢夜晚的流速,延長她與騎士情人相處的時間。T夫人讓時間來主導這場愛情遊戲,與騎士在豔情的夜晚浪漫纏綿……
二十世紀的學者樊生渴望在昆蟲研討會上獲得眾人的關注,研討會結束後,樊生與心儀的對象茱莉熱烈攀談,並在眾人面前吻了茱莉,還與她在泳池畔幽會。樊生渴望得到茱莉,卻在關鍵時刻錯過留住她的機會……
《緩慢》是文壇大師米蘭‧昆德拉醞釀五年才完成的小說傑作,從一場旅途中的超車事件開始,穿梭在兩段不同時空的愛情故事之間。昆德拉用幽默諷刺的筆調,描寫「時間」,也質疑「時間」,探討速度、歷史、記憶與遺忘等關於「時間」的主題,隨處可見的豐富巧思與深刻意涵,也讓我們再次讚歎不已!
作者簡介:
米蘭.昆德拉 Milan Kundera
一九二九年生於捷克的布爾諾。一九七五年流亡移居法國。作品有長篇小說:《玩笑》、《身分》、《笑忘書》、《生活在他方》(榮獲法國文壇最高榮譽之一的「麥迪西大獎」)、《賦別曲》(榮獲義大利最佳外國文學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不朽》、《緩慢》、《無知》、《無謂的盛宴》;短篇小說集:《可笑的愛》;評論集:《小說的藝術》、《被背叛的遺囑》、《簾幕》、《相遇》;此外還有一部舞台劇劇本《雅克和他的主人》(靈感來自狄德羅小說《宿命論者雅克和他的主人》)。
譯者簡介:
尉遲秀
一九六八年生於台北,曾任報社文化版記者、出版社文學線主編、輔大翻譯學研究所講師、政府駐外人員,現專事翻譯。譯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笑忘書》、《雅克和他的主人》、《不朽》、《戀酒事典》、《渴望之書》(合譯)、《HQ事件的真相》、《馬塞林為什麼會臉紅?》、《哈伍勒的秘密》、《童年》等書,近年開始投入童書及人文科學類的翻譯。
各界推薦
名人推薦:
《緩慢》一書中所陳述的,是對現代生活的深沉思考、緩慢和記憶之間的秘密聯繫。它透露出我們這個年代對遺忘的渴望,以及對速度的屈從。——亞馬遜書店
文風優美,近乎冷峻高雅的小說……創新而有趣,對於現代生活的自我意識有著精細的敏感度。這本簡短的小說沒有沉重的論調,也沒有過分的雕琢。——寇克斯評論
大膽、機智,展現出耀眼的才華!——紐約時報
名人推薦:《緩慢》一書中所陳述的,是對現代生活的深沉思考、緩慢和記憶之間的秘密聯繫。它透露出我們這個年代對遺忘的渴望,以及對速度的屈從。——亞馬遜書店
文風優美,近乎冷峻高雅的小說……創新而有趣,對於現代生活的自我意識有著精細的敏感度。這本簡短的小說沒有沉重的論調,也沒有過分的雕琢。——寇克斯評論
大膽、機智,展現出耀眼的才華!——紐約時報
章節試閱
1
突然很想找個城堡,在裡頭用餐,過夜。在法國,很多城堡都變成了旅館──那是迷失在大片沒有綠意的醜陋土地上的一方綠地;那是在巨大的公路網上,由林蔭道、樹木和鳥兒構築的一小塊化外之地。我開著車,從照後鏡裡看到一輛車跟在後頭,左邊的小燈閃個不停,整輛車散發著一股不耐的氣息。開車的人一直在找機會要超我的車;他等著那一刻,彷彿老鷹窺伺著一隻麻雀。
我的妻子薇拉對我說:「在法國,每五十分鐘就有一個人死在公路上。看看這些人,看看在我們四周開車的這些瘋子。就是同樣這批人,看到有人當街搶劫老太太的時候都會緊張兮兮,小心得不得了,怎麼一握上方向盤就什麼都不怕了呢?」
這問題該如何回答?或許可以這麼說:俯身在摩托車上的人,他的心神只能專注於飛行當下的那一秒鐘;他緊扣這一瞬間,割離過去,也割離未來;他從時間的連續性之中抽離出來;他在時間之外;換句話說,他處於狂迷的狀態;在這個狀態下,他完全忘了他的年紀,忘了他的妻子,忘了他的孩子,忘了他的煩憂,所以,他不會恐懼,因為恐懼的源頭在未來,一個擺脫未來束縛的人,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速度這種狂迷的形式,是技術革命送給人類的禮物。跑步的人與摩托車騎士全然不同,他始終存在自己的身體之中,所以不得不時時刻刻想到腳上的水泡,想到自己氣喘吁吁;跑步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體重,自己的年紀,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清楚地意識到自己,意識到屬於他生命的時間。當人把速度的能力交付給一台機器之後,一切都變了,從此,他自己的身體就出局了,他投身於一種非身體性、非物質性的速度,那是一種純粹的速度,為自身而存在的速度,狂迷的速度。
奇怪的結合:技術的冰冷無人性與狂迷的火焰。我想起三十年前遇到的那個美國女人,她的表情嚴厲而積極,像是情色黨部派來的政工幹部,她給我上了關於性解放的一堂課(只有冷冰冰的理論)。在她的演說中最常重複的就是「性高潮」這個字眼;我算過,一共是四十三次。性高潮的崇拜:清教徒的功利主義投射在性生活;要功效,不要悠閒;性交被化約為障礙,必須盡快超越,才能達到心醉神迷的爆發,這才是性愛和宇宙唯一真正的目的。
緩慢的樂趣為什麼消失了?噢,從前那些閒晃的人都到哪兒去了?民歌裡那些遊手好閒的主人翁到哪兒去了?那些以日月星辰為家,從一個磨坊晃蕩到另一個磨坊的漫遊者,他們到哪兒去了?他們和鄉間小路,和草原,和樹林裡的隙地,和大自然一起消失了嗎?有一句捷克諺語用了一個隱喻來定義這種悠閒的甜美感覺:他們凝望著上帝的窗口。凝望上帝窗口的人不會無聊;他們都很幸福。在我們的世界裡,悠閒成了無所事事,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無所事事的人是挫折的,是無聊的,他們永遠在沒事找事。
我看著照後鏡,還是同樣那輛車,因為對面的車道一直有車開過來,害他沒辦法超車。開車的人旁邊坐著一個女人;為什麼這男人不跟她說一些有趣的事?為什麼他不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他不做這些事,反而在咒罵前面的人開得不夠快,而那個女人也沒想去摸摸開車的男人,她在心裡和那男人一起開車,也一起在咒罵我。
於是我想起另一段從巴黎前往一座鄉間城堡的旅程,那是發生在兩百年前,T夫人在一位年輕騎士陪伴下進行的一段旅程。他們兩人第一次如此貼近對方,那無法言喻的肉慾氣息正是因為緩慢的節奏而生──華麗的四輪馬車晃晃蕩蕩,兩個身體互相碰觸,先是無意識,然後是有意識,接著是他們的故事。
2
這是維旺.德農(Vivant Denon)的中篇小說,故事說的是一個二十歲的貴族有一天晚上去了劇院(書裡沒提到他的名字,也沒提到他的爵位或封號,但我想像他是個騎士),他看見隔壁的包廂有一位貴婦(小說只告訴我們她的姓氏的第一個字母:T夫人);這位貴婦是伯爵夫人的朋友,而年輕的騎士則是伯爵夫人的情人。貴婦要騎士看完戲之後送她回去。騎士因為T夫人果決的態度感到驚訝,更因為他也認識T夫人的情郎而不知如何是好(那是某位侯爵,我們不會知道他的名字;我們進入了秘密的國度,那裡沒有名字),他完全搞不懂是怎麼回事就上了馬車,坐在美麗貴婦人的身旁。一段甜美怡人的旅程之後,馬車來到鄉間,在城堡的台階前面停了下來,T夫人的丈夫陰沉著一張臉在城堡裡接待他們。三人在沉默陰鬱的氣氛裡用了晚餐,然後這位丈夫起身告退,留下兩人獨處。
他們的夜晚從此刻開始──這一夜有如三部曲,這一夜就像分成三階段的行程──開始的時候,他們在大花園裡散步;接下來,他們在亭子裡做愛;最後,他們在城堡的密室裡繼續做愛。
清晨,他們分手了。騎士在迷宮般的廊道裡找不到他的房間,於是走回花園,他很驚訝,T夫人的侯爵情郎竟然在那裡。侯爵剛到城堡,他很愉快地跟騎士打了招呼,並且告訴他T夫人神秘的邀約所為何來──她想要使一記障眼法,好讓她的丈夫不會對侯爵起疑。這場成功的騙局讓侯爵很開心,而騎士則是被迫演出假情人,順利完成了這項極其可笑的任務,還被侯爵揶揄了一番。騎士拖著纏綿一夜的疲憊身軀,坐上侯爵為了報答他而準備的馬車,返回巴黎。
這部小說名為《沒有明天》(Point de lendemain),第一次出版的時間是一七七七年;取代作者名字的(由於我們在秘密的國度裡)是六個謎樣的大寫字母,M. D. G. O. D. R.,我們可以解讀為:「M. Denon, Gentilhomme Ordinaire du Roi.(德農先生,御前侍衛)」。後來,在一七七九年,又以完全匿名的方式再出版了一次,印了少少的幾冊,第二年,又以另一個作家的名字重新出現。種種不同的新版本在一八○二年到一八一二年之間陸續問世,始終沒有作者的真名;最後,歷經半世紀的遺忘,這部中篇小說在一八六六年又出現了。從此,這本書歸到維旺‧德農的名下,而且在我們這個世紀裡,這部小說得到的榮光始終有增無減。今天,這部小說堪稱最能代表十八世紀藝術與精神的文學作品之一。
3
在日常生活的語言裡,享樂主義的概念意謂的是一種不道德的傾向,它追求的就算不是墮落的生活,也是逸樂的生活。當然,這說法並不確切。伊比鳩魯(Épicure)──第一位偉大的享樂理論家──他用一種極其弔詭的方式來理解至福的生命:不受苦的人就會感受到快樂。所以,享樂主義的概念其實建築在痛苦之上:只要可以避開痛苦,我們就會快樂;而由於享樂本身帶有的不幸經常多過快樂,所以伊比鳩魯只推崇謹慎而節制的享樂。伊比鳩魯學派的智慧背後有一種深層的憂鬱:人被拋擲在這個悲慘的世界裡,人所發現的唯一明確價值就是享樂,不論多麼微不足道,這快樂總是人可以自己感受到的──喝一口清涼的水,看一眼天空(望著上帝的窗口),一次輕輕的撫觸。
不論節制與否,快樂只屬於感受到的那個人,因此哲學家大可理直氣壯地指責享樂主義的基礎是自私的。然而,依我看來,享樂主義的罩門並不是自私,而是它那要命的烏托邦性格(噢,我真希望自己是錯的!)──其實,我懷疑享樂主義的理想是否真能實現;我只怕他們推崇的生活與人類的天性並不相容啊。
十八世紀的藝術,讓享樂從道德禁忌的迷霧之中走了出來;十八世紀催生了我們稱之為放蕩的態度,這態度來自福拉哥納爾(Fragonard)、華鐸(Watteau)的畫作,來自薩德(Sade)、小克雷畢雍(Crébillon fils)、莒克羅(Duclos)的文字。我的年輕朋友樊生之所以喜愛這個世紀,為的就是這個,如果可能的話,他會把薩德侯爵的側面頭像做成徽章別在衣領。我也和他一樣仰慕這個世紀,但是我要補充一點(儘管沒有人理我),這種藝術的真正偉大之處並不在於它如何宣揚享樂主義,而在於它對享樂主義的分析。這就是為什麼我堅持認為拉克羅(Choderlos de Laclos)的《危險關係》(Les Liaisons dangereuses)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小說之一。
他筆下的人物什麼事都不關心,成天只想著如何尋歡作樂。然而,讀者慢慢就會明白,尋歡比起作樂更讓他們動心。引導這整齣戲的,不是享樂的欲望,而是勝利的欲望。故事最初看起來像一場歡樂而淫蕩的遊戲,後來卻無聲無息無可避免地轉化成一場非生即死的鬥爭。可是鬥爭,這檔事跟享樂主義有何共通之處?伊比鳩魯寫道:「智者不涉入任何與鬥爭有關的事。」
《危險關係》的書信體不是一個單純的技術性的手法,我們無法以其他手法取代它。這種形式本身就很有說服力,它告訴我們這些人物所經歷的一切,這一切都是他們經歷之後才說出來的,他們把故事稍做變化,告訴別人,向人告白,他們把故事寫出來。在一個什麼事都可以告訴人的世界裡,最容易取得、殺傷力又最強的武器就是洩密。小說的主角沃勒孟(Valmont)寫了一封絕交信給他勾引過的一個女人,這封信毀了這個女人;然而,這信卻是他的女友梅赫特爾侯爵夫人(Marquise de Merteuil)逐字唸給他寫下來的。後來,同樣這位梅赫特爾侯爵夫人為了報復,把沃勒孟的一封私密信函拿給他的情敵看;他的情敵要求和他決鬥,沃勒孟死於決鬥中。死後,他和梅赫特爾侯爵夫人往來的私人書信洩漏了出去,侯爵夫人因此被人圍剿、唾棄,在眾人的輕蔑中結束了她的一生。
這部小說裡,沒有只屬於兩個人的秘密;所有人彷彿都在一只音效清晰的大海螺裡,每一句悄悄話都在裡頭迴響,放大,變成永無止境的無數回音。小時候,有人告訴我,只要把一只貝殼放在耳邊,就會聽到大海來自遠古的絲絲細語。在拉克羅的世界裡,每一句說出口的話都永遠清晰可聞,就是這個道理。這就是十八世紀麼?這就是享樂的天堂麼?或者,人類在不知情的狀況下,始終生活在這種共鳴的海螺裡?然而無論如何,共鳴的海螺不會是伊比鳩魯的世界,他給門徒的律令是:「隱蔽度日!」
4
旅館大堂的接待人員很親切,比一般的接待人員都親切。他還記得我們兩年前來過,他告訴我們這裡有很多東西都跟當時不一樣了。他們規劃出一個多功能的會議廳,還建了一個漂亮的游泳池。我們很好奇,想要看看,於是穿過明亮的大廳,看到幾扇開向外頭大花園的落地窗,大廳的盡頭,沿著寬闊的樓梯往下走就是游泳池,池子很氣派,鋪著磁磚,上頭覆著玻璃屋頂。薇拉提醒我:「從前這裡有一個小小的玫瑰花園。」
我們在房裡把行李安置好,然後走到城堡的大花園。草坪往河的方向延伸,過去就是塞納河了。景致真是美好,我們讚嘆著,滿心渴望悠長的漫步。走了幾分鐘,一條公路出現在眼前,汽車在上頭穿梭;我們於是往回走了。
晚餐很豐盛,所有人都穿得很正式,彷彿要向過去的時光致敬,彷彿過去的回憶還在餐廳的天花板上顫晃著。我們旁邊坐的是一對夫婦帶著兩個小孩,其中一個在大聲唱歌。侍者端著一只托盤傾身倚在他們桌上,母親猛盯著他,希望能讓他說出一句讚美的話──那孩子被人看得很得意,站在椅子上,越唱越大聲。父親的臉上浮現一抹幸福的微笑。
波爾多的美酒,鴨肉,加上這家旅館的招牌甜點,我們聊天,吃得飽飽的,渾然無憂。回到房裡,我打開電視機,電視上又是一些小孩。不過這次的小孩是黑人,而且奄奄一息。我們在城堡住宿的那天,剛好那陣子一連好幾星期每天都有人告訴你,有個非洲國家的孩童受到內戰與饑荒的蹂躪,國家的名字我已經想不起來了。(這事發生在兩、三年前,誰會記得那個國家的名字!)那些孩子都很瘦,氣息奄奄,虛弱到沒有力氣揮揮手,把臉上飛來飛去的蒼蠅趕跑。
薇拉問我:「這個國家也有老人死掉嗎?」
沒有,沒有,這場饑荒之所以這麼讓人感興趣,之所以成為地球上幾百萬次饑荒裡最獨特的一次,就是因為這場饑荒只奪走小孩的生命。我們為了搞清楚這個前所未見的情況,特地每天都看新聞,但是在螢幕上就是看不到半個大人在挨餓。
所以,孩子們當然會憤而挺身對抗這種老人的殘酷,他們自動自發地推動了這個著名的活動「歐洲的孩子送米給索馬利亞的孩子」,這個活動的發起人都是孩子而不是大人,這種事是再正常不過的。索馬利亞!沒錯,就是了!這個著名的標語讓我找回了遺忘的國名!啊,多麼令人遺憾,這些事已經沒人記得了!他們買了一袋袋的米,數也數不清。做父母的,被自己孩子四海一家的情懷所感動,也捐了錢,所有機關團體也都伸出援手;米就募集在學校裡,再運到港口,裝上駛向非洲的船隻,所有人都見證了這首屬於米的光榮史詩。
緊接在奄奄一息的孩子之後,幾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占滿了螢幕,她們的打扮像成人,舉手投足是風情萬種的老女人,噢,小孩學大人動作的時候真是可愛,真是動人,真是好笑,小女孩和小男孩親著嘴,後來又出現了一個男人,手裡抱著一個奶娃,跟我們解釋該用什麼最好的方法把他的小嬰兒剛剛弄髒的衣服洗乾淨,這時一個美麗的女人走到他身邊,嘴唇微微張開,吐出淫蕩得要命的舌頭,伸進抱著奶娃的男人那張憨得要命的嘴裡。
「該睡了吧。」薇拉說著就把電視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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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很想找個城堡,在裡頭用餐,過夜。在法國,很多城堡都變成了旅館──那是迷失在大片沒有綠意的醜陋土地上的一方綠地;那是在巨大的公路網上,由林蔭道、樹木和鳥兒構築的一小塊化外之地。我開著車,從照後鏡裡看到一輛車跟在後頭,左邊的小燈閃個不停,整輛車散發著一股不耐的氣息。開車的人一直在找機會要超我的車;他等著那一刻,彷彿老鷹窺伺著一隻麻雀。
我的妻子薇拉對我說:「在法國,每五十分鐘就有一個人死在公路上。看看這些人,看看在我們四周開車的這些瘋子。就是同樣這批人,看到有人當街搶劫老太太的時候都會緊張兮...